「暂停!我们不曾学习剑道,这样的比赛方式非常不公平。」徐伟严重抗议。
堂本真一取下头盔,「别忘了,这比赛是你们提议的。」
「我要求重新安排战斗方式,除了韩子君之外,其他人可以不必按照规则出招,而且可以多人一起上场。」邱志杰真的担心吃败仗。
这真是太太太违反运动家的精神,韩子君觉得汗颜,不过这时候要狡猾一点,她扬起笑容“好心”提议,「与多人应战时,我们可以让你手持双刀。」
嘿!手持双刀,臂力、腕力、体力要非凡,如果剑技不纯熟极可能落刀败阵,且短刀不予计分,限制多多……
「子君,千万不要啊。」噢!坑愈挖愈大,崔孟璇扯着她的衣袖试图阻止。
「孟璇别怕,我们一定会尽力保护你。」韩子君不让她有求情的机会。
「我答应。」堂本真一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比赛继续。」韩子君扬起双手宣布。
崔孟璇还来不及劝说,一切已成定局,「啊!惨了!」
「你心疼啦?别忘了我们说好要灭那男人的气势。」周舒茵轻捏她一把。
「唉!只怕这一战助长了他的威势。」如果早知道她们所谓的百般为难是什么,她一定会全力阻止,这下可好喽。
「双刀。」堂本真一知道将面对乱七八糟的攻击,他又挑了一把短刀。
「嘿嘿!」韩子君见他手持双刀,不禁扬起贼笑,双刀客少之又少,他万万不可能是顶尖好手,这下是输定了……
「咦?」望着他试刀的模样令她联想到一个人。
「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什么?」韩子君纳闷的望着崔孟璇。
倏地,堂本真一以横扫千军之势揭晓答案。
他宛如拥有神力,持短刀挡下攻势,挥砍长剑反击,两剑交击那一刹那,敌手木剑应声而断,个个节节败退。
他不论速度、移位步法、策略应用皆完美无破绽,而且体力过人,很显然人海战术对他毫无影响,眨眼间,再次获得胜利。
韩子君看得目瞪口呆,「那刀法招式……二刀流风随行?!」
「没错。」崔孟璇点头,脸上流露出以堂本真一为荣的笑颜。
「吓!真的是他本人?!」韩子君惊恐又兴奋的望着崔孟璇,她得到答案了。
「我的天啊……」偶像就在眼前,她只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风随行以二天一流叱咤剑道界,是历届天皇杯、世界杯冠军得主,战绩辉煌,他是唯一不受年龄限制拥有剑道八段的资格,且享有剑圣宫本武藏传人之誉。
由於风随行行事低调,从不在众人前取下面具,因此一直是个谜,没想到他、他、他……会是孟璇的未婚夫,那个独裁者。
「喂!子君,快想想办法啊,就只剩下你可以依靠啦。」眼看大势已去,周舒茵急得发慌,猛扯着她的衣袖。
「孟璇,你居然什么都没说,真是太没用了,一开始就想投奔他的怀抱。」韩子君觉得一切心思全白费。
「人家哪知道你们所谓的刁难是这种方法,而且我刚刚阻止,你们都不理我咩。」崔孟璇好无辜,根本不敢承认此刻心里兴奋得很。
「这下可好,反而让他更嚣张了。」韩子君摇头叹息。
「唉!弄巧成拙,咱们得想想办法。」周舒茵摸摸塔罗牌,想占卜求解。
咻!冷风吹过,又产生一批败将,气氛跌至冰点。
堂本真一低沉嗓音打破寂静,「没有人要挑战了吗?」
「唔!我去送死了。」韩子君喃喃低语,准备从容就义,×的!第一次拿剑这么无力胆怯,双手抖得像是中风。
「嘻……」崔孟璇忍不住展露笑容,煎熬这么多天没能与挚爱男人相处,她真的好想念他,有这半个钟头能气气他也好。
「崔孟璇!」韩子君回首狠狠的瞪着她。
一旁的周舒茵也戳戳她的手臂,「清醒一点,别忘了我们是为谁辛苦。」
「呃,子君加油啊,你千万不能屈服於恶势力,呜呜!」崔孟璇赶紧收起笑容,佯装害怕哭泣。
呿!这哭声太假,交友不慎。韩子君在心里暗斥。
第五章
很气愤、很呕、很不甘愿……也很丢脸。
气氛低迷,校花亲卫队人人脸色非常惨淡,只能眼巴巴看着有凌虐女人前科的堂本真一带着柔弱人儿离开。
「孟璇……」众人的呼唤声极度不舍。
崔孟璇离去前被好友叮咛要保持理智,娇美容颜此刻挂着两行委屈的泪水,「子君……舒茵……」只不过分别半个钟头,声声道别像是在演十八相送的戏码,堂本真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走!」
「呜呜……你好凶。」崔孟璇强忍住哽咽。
「不许你对她大小声!」虽然打了败仗,男同学们维护佳人的心意仍未减弱,个个激动的还想冲向前。
「冷静下来,别忘了要让他与孟璇相处半个钟头的承诺。」韩子君提醒着。
「可恶!」自以为是三人组愈来愈有默契。
当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韩子君的嘴角勾勒出贼笑,使个眼色,霎时众人展开行动。
堂本真一感觉敏锐,立刻回首,「你们不守信用!」
「哪有,我们可没忘记承诺。」韩子君像听话的孩子频频摇头。
「那现在是什么情形?」他横眉竖目的质问。
邱志杰双手环胸,「请你弄清楚,我们只答应要让你与孟璇相处而已。」堂本真一剑眉挑起,「少了单独?很好!」
「啊?还有这样的喔?」闻言,崔孟璇一脸惋惜,忘了要演戏。
「孟璇啊!你放心,我们会在后头确保你的安危的。」周舒茵的呼唤声充满心疼。
真是的!孟璇老是忘了要保持理智,让她们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还真想用力摇醒她。
「咩?」崔孟璇极力以哀怨的声音掩饰,「那你们千万不能离我太远喔。」她的回应令堂本真一更加不悦,「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按照约定。」他将可人儿扛在肩上,火力全开急速奔离,众人吆喝追赶,霎时,清幽的树林一片乱轰轰。
「快放我下来,我才不要跟你走。」崔孟璇奋力搥打他的背部,其实满心期待能暂时甩开众人。
「你再乱动,我会修理你的小屁股。」他真是受够了。
堂本真一越过栅栏,见前方已有人守候,他立即转向远离,无奈对方人数众多,四面八方追赶而来,情况急迫,他骑上单车突破重围。
「大夥追啊!」没能及时阻止,徐伟立刻跳上车,众人也仿效直追。
堂本真一所骑的单车是比赛专用登山车,崔孟璇则坐在中间横杆上,「不想受伤的话,你最好安份的抱着我。」「你别这样,我好怕啊。」表面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不断呐喊,动作快一点哪,要是被追到,那她就得离开他的怀抱了。
「会怕就乖乖听话。」他为了摆脱追兵,迈力急速在环湖公路上奔驰。
公路坡度极陡,单车随着斜坡而下速度愈来愈快,虽然与追兵距离拉远,然而九十度的弯道与前方来车所带来的惊险更甚。
这下崔孟璇真的怕了,紧闭双眼,死命抱着他的腰,「啊……停车停车。」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堂本真一以单手控制单车,另一只铁臂横在柳腰上,安抚她的情绪。
他的臂弯好温暖,安全有力,她的情绪渐渐和缓下来,这才悄悄抬起头来看着四周景象,呵!这种感觉好似与情人一同漫游呢,真想在他怀里窝久一点。
兴奋的她随口问道:「真一哥哥什么时候学会骑单车的?」听到这个问题,他愣了好几下,「啊?今天第一次骑单车。」
「什、什么?!」她杏眼瞠大,觉得心脏快蹦出来了,「妈呀!快停车,我不要坐、不要不要……」
他轻拍她的臂膀,「别慌张,我的腿够长……」
倏地,单车压过挡路石头,重心不稳,不巧又碰上弯道,吓得崔孟璇不停尖叫,出於反射性的伸手紧急煞车。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鸡婆的小家伙,灾难已经降临,单车急速翻覆,两人双双滚落坡地,跌入海芋田里。
堂本真一刚毅的脸庞首次泛白,急忙审视她是否无恙,「璇儿,你有没有受伤?」
「呼呼……我没事。」在坠落之时,他以身体保护她,她并没有受伤,不过天旋地转的感觉不好受。
「你确定?我还是送你去医院较妥善。」他小心翼翼的将娇小身躯扶起。
「真的没事,倒是你怎么分裂成两个人了?」她又躺回泥地里,傻憨的笑着。
他呼吸一窒,一颗心更加慌乱,「你是不是伤到头部了?!」
「嘻!只是晕头转向啦。」她使力搥着他宽阔的胸膛,表示安然无恙。
堂本真一见她还能打人,稍稍松口气,「手臂攀着我的肩膀,我抱你离开这里。」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仍旧仰卧在海芋田里,「呵!真刺激耶,有机会的话再玩一次也不错。」
「你不会是吓傻了吧?」
「你才傻了。」纤纤玉指将泥泞抹上他严峻的脸。
「不许你再胡来。」他又恢复惯有的冷漠,伸手想掏出巾帕,才发觉口袋空空如也,只好勉强以手背拭净。
「是,我错了。」脸蛋纠结成苦瓜样,崔孟璇坐起身拍拍衣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堂本真一为她挑去秀发上的叶子,「待会儿回别馆时……」
「哟喝!」她出其不意,奋力往他身上扑。
他只顾着保护她,双臂紧紧搂抱娇躯因而失了平衡,整个人又躺进花田里,「别又放肆,万一受伤怎么办。」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呢。」她坐在他身上,根本不怕盛怒斥责。
「你太天真,这花草锋利的边缘随时能在你的肌肤画下血痕。」他责备的同时也握着她的手检查。
她的肌肤是如此细嫩,吹弹可破,哪里禁得起割伤。
崔孟璇抽回手,此刻只想好好打场泥巴仗,於是又在他脸上添了把泥泞,画下一个大叉叉,「嘻!你的脸更帅劲了。」「弄成泥人样,这成何体统。」堂本真一拍去她手上的泥泞。
「呵呵!用泥巴敷脸,会有健康的味道啦。」
「坏丫头。」她噗哧笑道:「人家觉得你狼狈的模样好好玩哪。」
「好玩?!」他额上青筋暴跳,假使其他人在场,老早已经吓得胆战心惊,而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总是一丝不苟,要看到你落得这般德行比登天还难哪,所以喽!我得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她捧着他的脸有感而发。
他淡色的休闲服沾染泥污,乌黑头发上还挂着杂草,俊脸经她涂抹之后,多添了一股粗犷味。
「我是不可能变得颓废。」他拧着眉,又想以手背擦拭。
「先别擦,至少让我牢记你此刻的模样。」她伸出小手阻止。
她还没玩够,还没好好撒娇,还想多多与平易近人的他相处,真一哥哥千万不要这么快就恢复冷酷的模样啊。
「什么!你……」他不是玩具!堂本真一眼里簇起两道火焰,忽地,她的神态令他迷惑。
为什么她的笑容带着些许感伤?眼神里蕴藏太多他从未见过的情绪,叫他无法透视她的想法,他这个百变小未婚妻又将变成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你很温暖,感觉离我好近。」纤细手指顺着深刻轮廓游移,崔孟璇很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秒。
彷佛电流拂面,他因她的抚摸而产生心悸,不知为何他的嗓音沙哑,喉咙乾涩,似乎渴望些什么,「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感觉心被拧了一下,美眸泛起雾气,他这意味着什么?一切用心计较全是徒劳无功?他对自己永远都冷漠严肃吗?
「倒是现在的你变得……」堂本真一仔细打量着她,真的词穷,「我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你。」对她的观感又改变,不再只是个头痛人物,隐隐约约还感觉到某种莫名的情绪蕴藏,至於那是什么情绪有待厘清。
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她忍不住哽咽问着,「我还是你会忘记的那一类人吗?」天知道,不论好坏,她都想在他心里争个位置,就算是最偏远的角落也好,都比他记不得、无法形容来得好。
「我的记性一直很好。」
「呜呜……」鸡同鸭讲,她更想哭,也真的哭了。
珍珠泪正巧没入堂本真一的口里,这种滋味一样难以形容,他只知道自己因她的眼泪而手足失措。
他忘了该起身离开花田,慌张的拭去她的泪水,轻声细语哄着,真怕她成了泪人儿,「璇儿别哭。」他难得哄着自己,崔孟璇心情好过了点,努力抑制哽咽,可是……
「你为什么要哭?」他这句话令她寒心,他还是不懂自己!她很不甘心的用力搥打他厚实胸膛,「我讨厌你、你是个混蛋!」
「璇儿!」听闻这样的指控,他感到极度不悦。
为什么她老是要画分与他的关系,动不动就厌恶逃离?难道他这个未婚夫对她而言真只是个屁?
「你……」他很想询问清楚,可不知为何满心疑惑问不出口,还隐约感觉到莫名恐惧萌生。
怪哉,有什么值得他担心害怕的吗?
「呜呜!要死了,胸肌练得这么硬做什么啦。」她的手痛死了,她趴在他身上耍赖不肯起来。
「你真的是……还会疼吗?」堂本真一叹了叹,不知该如何是好,握着她的手不断轻轻揉着。
愈来愈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也不懂自己为何浑身不对劲,莫名的感觉在体内蠢蠢欲动。他是怎么了?
「会!很疼很疼,这里好疼。」她豁出去了,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胸前。
霎时,脑袋轰隆隆,全身血液急速流窜,他整个人僵住了,心跳如擂鼓,连说话都结巴,「你、你、你未免太大胆。」
「我的心可是疼死了,你还跟我说这些。」她哭得好凄楚哪。
嘻!他红透的脸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讲话居然还会打结哩,原来她有让他脸红心跳的能力,嘿嘿,那得好好诱惑诱惑。
堂本真一清楚看见她耍赖的眼神,这回并没有指责,因为茫茫然的感觉令他开始不知所云,「我送你去看医生。」
「只要在花田里静静歇息就可以了。」她依靠在他身上,倾听急速的心跳声。
啊!这真是最优美的音律。
他仅存的理智挣扎着,「可是……」
这男人真不解风情,崔孟璇抬起头来,俯身轻啄他的唇瓣,「你好吵。」仅仅一秒钟的亲密,让堂本真一的时间停止转动,唇瓣上残留的柔软甜美震撼心弦,同时产生强烈的惋惜感。
刹那间,他终於明白为何渴望、迷茫,炙热发烫的身体迫切需要清凉透彻的水冰镇,而她正是那甘泉,「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