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来,父训是式,孩儿自当遵从父王的教训。”雪涟自知昨日闯祸,父王一定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只是这不像平常威严的父王,他向来是发号施令的君主,人人畏惧的霸王,昨天她犯了父命,而令他怎会用平静的口吻来征询她的意见呢?
“好,好,好个父训是式,哈哈哈,涟儿,这可是你允诺父王的。父王要跟你提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赫连穆烈咧嘴笑道。
“终身大事?雪涟愿闻其详。”雪涟瞄了厉璅国师一眼。
终身大事不是该托付给自己中意的人吗?雪涟脑中瞬间浮起那双黯如子夜的星眸,直教她心头微微一动。
“涟儿,我北霸王朝二十年前曾与劲鹰王朝合作力抗天龙王朝,破天龙王朝各自为政后,劲鹰王不满疆士的划分,暗自勤练精兵,壮大兵力,这几年逐渐向我方边境侵扰。厉国师遂提议以和亲政策,来削减劲鹰王的侵略和攻击,父王对你虽有万般不舍,但现下也无更好的计策可以力抗外敌,不知涟儿意下如何?”
近几年来,赫连穆烈大兴行宫,沉迷酒色,北霸王朝国力渐衰,国库掏空,民心颓靡不振,外敌早巳觊觎多年。
纵然如此,父王身边的嫔妃甚多,妾妃所生的床女更多,要一个嫡长公主来担负这个重责大任,实不公平。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雪涟公主在接受成年礼的同时,即必须承担起这个兴国安邦的重责大任,一时之间,她无从回答。
“父王,这太突然了!孩儿可以考虑几天吗?”雪涟公主不敢一口回绝君父,只能试探性的了解父王的意愿。
厉国师料见雪涟公主的反应,便上前帮腔:
“微臣知道这对公主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但为了取信于劲鹰王,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两国的安定,惟一的方法,便是采取和亲政策,这是”个最和平也最完美的办法。
只要劲鹰王知道迎娶的是美名远播的倾城佳人:雪涟公主,他当会立公主为后,而后生之子,当立太子,以长远来看,两国联姻,可使两朝后代的子民归顾于两大王朝,这对我们而言,实大有助益。”厉国师字字一针见血,直接切入重点。
“可是,难道没有更好的人选?”雪涟虽知父命难违,可她心中却悬着那黑衣人影。
厉国师本来就能言善道,早料到公主的反应,他有备而来的告以情理——
“如果胡乱找一个皇族女儿,精明的劲鹰王一旦察觉,不但会发兵讨伐我国,况且隔着一层关系,也未能达到顺服民心的目的。
公主,微臣近日曾派密使去劲鹰王朝探访,劲鹰先王刚驾崩,现在正在举行国丧,近日之内,必须先说服劲鹰太子于百日内完婚。而劲鹰太子年轻有为,气宇不凡,今岁二十有五,公主配上年轻的劲鹰太子,乃天地之合,且为民之所望。”
“涟儿,你放心,父王不会把你许给与父王同龄的男人,国丧后,劲鹰太子将择吉日登基,届时,你要嫁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劲鹰新王。”赫连穆烈惟恐国祸临头,于是极力的放低身段,试着游说自己的女儿。
雪涟的表情仍显犹豫不决,对于父王怠忽荒政,趋附权利的想法,不能苟同。
赫连穆烈见雪涟不为所动,立即低声道:
“国难当前,涟儿,你当真要儿父王死而不救?当真要负北霸子民?”
雪涟从不曾见父王这样低声下气过,但见父王一向威严的厉眸中已转为悲凄与恐惧,他两鬃已略见白发,明显的苍老许多。
“父王,我怎会见死不救呢?我只是——!”若换作平常,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安邦定国,即便贵为公主,她也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可现下,她心里为何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
那邪魅的黑眸和诡诈的冷笑,总是不经意的闯入她的心房,令她莫名的产生悸动。
厉国师见雪涟举棋不定,再次进言!
“公主若点头嫁于劲鹰太子,将可免去我朝国破家亡之虞,可化干戈为玉帛,公主,请三思!”
雪涟看着有备而来的君父和国师,她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他们将惟一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有这个责任去巩固北霸王朝和族人的安全。再说,她不忍见父王因此而日渐衰老,也不愿为难厉璅国师。
“如果我下嫁劲鹰太子,可换来全族的性命和家产,那么我愿意。”
第三章
“公主,你看,这些玉饰、珠宝、金钗,还有丝绢绸缎,都是上好的货色,是劲鹰王下聘的厚礼耶!”蕊儿往一箱箱照照生辉的聘礼,好奇的探索着。
雪涟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自公主行成年礼以来,未儿她施展笑容,这不像平常的她。
近几日,公主将嫁给劲鹰王的婚事传遍全城后,全城民心沸腾,公主更不敢忘记她所肩负的使命。
劲鹰王一得知雪涟公主将婚配给他时,竟一口答应,并以重聘礼待回应,无庸置疑的,他是慕名雪涟公主已久,也期待迎亲日的到来。
“公主,我听说劲鹰王英俊勇敢、雄才大略,是多国公主觊觎的对象。”蕊儿好生羡慕,眼里净是崇拜的—光芒。
“是吗?”雪涟若有所思的往窗外望。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经常想起那黑衣人影,他那双诡异的眼神总是如影随形的跟在她身边。
他那一吻,仿佛对她下了魔咒般,让她心魂迷乱,日有所思的。
为了全国百姓,为了父王的江山,她实在不该寄情于他,她既已对父王应许,就有责任和义务去承担。
谁教她是北霸王的女儿呢!
“公主,你看,劲鹰王对你甚为了解!她知道你擅长骑射,特别为你准备了一箱银鞍、紫貂裘衣、毡靴。真好,他一定是体贴的好男人。”蕊儿替她雀跃不已。
雪涟”见蕊儿夸张的钦慕神情和眼里崇拜的光芒,不禁挖苦道:“我看干脆让你嫁给他好了。”
“公主,这可使不得,况且我想嫁给他,他看我长这副样子,他还不要娶我哩!”蕊儿吐吐舌头,扮鬼脸。
雪涟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弄的噗嘛突出来,蕊儿是她的贴身侍婢,她机智伶利,天生的乐观性情,总是能让雪涟笑口常开。
“劲鹰王为了赶在百日内成亲,明日将前来迎娶公主,我们可得好好为你准备一下。”蕊儿叨叨絮絮的念着。
“好啦!”雪涟暗叹口气,早晚都要成为劲鹰王的新娘,何不开开心心的放松自己。
雪涟羽睫低垂,默默的承受父王赋予她的沉重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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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据报,京城内传出赫连穆烈之女将下嫁于劲鹰王,劲鹰王将前来迎亲。”一名通报兵急速前来禀报。
“是哪一个女儿下嫁?”皇甫焱龙挑起剑眉。
“是他的嫡长公主:雪涟公主。”小兵单脚叩拜。
皇甫焱龙敛聚心神,一脸阴骛的神情诡谲难辨。
“这消息可靠?”
“启禀王,小的肯定。但据宫廷内务官传报,劲鹰王并不打算亲迎雪涟公主。”通报官肯定的对皇甫焱龙说。
“为何?”皇甫焱龙微眯双眼,冷冷问话。
“因为劲鹰先王驾崩,劲鹰新王正举行国丧,不克前来迎娶。”
“王,末将斗胆建言,雪涟公主既已决定下嫁劲鹰王,北霸王朝定是处于欢腾喜庆之际,防备必会稍微松懈,咱们可趁虚而人。”元官武戬建议道。
皇甫焱龙冷静的沉思着,脑海掠过雪涟公主披上嫁衣,将嫁为人妇的模样,内心微微扯动着。
“王,我们已经组成一支强大的连弩兵团,可作为发兵进攻的先锋。”元官武戬有数十年的作战经验,当年白自掩护幼主以后,便从不懈怠的进行复国策略。
连弩兵是终极的短弓兵,他们可以在其他弓兵射出一枝箭矢的时间内,同时射出三枝齐发的箭矢,而箭矢的威力可以有效的贯穿高厚度的锁甲。
这些连弩兵原是天龙王朝的子民,他们不满北霸王族对他们施以奴隶般的分级和对待,和皇甫焱龙”样忍辱负重,为了反制复国,抵抗北霸王朝官兵的迫害,暗中组成自卫队,在元官武戬长年严密的训练下,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展开反击。
“仓库的军粮也储备到可以提供二年。北霸族的庶民,对王也效忠臣服,他们在北方也准备了精壮的兵马,只等王一声令下。”左丘元知道为了防止战火延长,必须先提供足够的粮食和军火。
“相国公,我不打算打长久战,我要速战速决,一举歼灭北霸王朝!”皇甫焱龙自信满满地对左丘元说。
“利用缓攻急袭法,加强组合兵种及战术,大伙明日准备开战上皇甫焱龙看着羊皮地图,一声令下。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圣龙山下,他的父王被北霸族的弓兵,以如雨般的乱箭穿心射死。当时皇甫焱龙年仅七岁,他躲在隐密的高山林内俯瞰,只见北霸族的兵团砍断父王颈项,提着血淋淋的头颅向赫达穆烈领赏。
为了这场复国复仇的战役,他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时时刻刻不敢忘记救国复仇的行动。
他估量过北霸王,他荒淫无道、骄奢靡逸,族内更是贪官污吏充斥,民间灾疫不断,但主事者却不闻不问,早已引起天怒人怨。
攻伐的时机到了!然而雪涟公主竟让他心绪稍感不宁。这几日,她的娇悍模样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她刚烈的个性不同于他所遇过的女人。
但,他可没有忘记,是她的父亲让他国破家毁,父王惨死后,母后不堪逃亡之苦而病故,山河分裂,天地变色,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敢忘记。
自从遇见她后,他更发誓要将北霸皇族纳入他的王朝充作奴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连她也不例外。
雪涟公主,别想逃,你是我的!皇甫焱龙漆黑的眼眸中,散发出一抹教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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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乐宫
皇殿内铺设华丽银席,席上珍谁佳肴川流不息,笙歌舞影,香雾弥漫缭绕未曾停歇,群臣在如此欢庆的宴席上饮酒作乐,直至醺醉为止。
最兴奋的莫过于赫连穆烈,女儿的出嫁似乎完成他悬念已久的心愿,殊不知国之将亡。
“众卿尽情狂欢,今朝不醉,更待何年何月?”
群臣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最后大伙儿皆带着疲态醉意,迷茫在欢乐气氛中。
赫连穆烈更是不省人事的被架回寝宫,俐后也趁机偷偷潜回宜宁宫。
利后扯下艳裙和金银饰物,稍坐片刻已不耐烦,她恼怒的唤来婢女。
“快叫他来!”
侍婢正转身要去传唤人时——-
“我不是来了吗!”一个男子熟悉的盈盈笑声,在利后的身后响起。
侍婢见状,立即回避的关上门。
他猛地抱住她,身体摩擦着她的后背,在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轻咬吹气,一手则探人她的亵裙抚弄。
利后反射性的止住他潜入亵裙的手,杏眼圆睁的瞪视他。
“这么晚才来?”
“我的好缨俐,满朝的文武百官敬酒拜谢,我还得跟他们虚应一番,否则怎能帮你巩固后座,又怎能将公主推出宫外?”他满怀鬼胎的安抚她,一手又不听使唤的朝她单衣内的乳房挤压揉捏。
“哼!谁希罕这个后座,赫连穆烈表壮里虚,只剩一身臭皮囊,还要我付出青春和身体来伺候他。”
郑缨俐原是一名歌妓,十六岁由厉璅辗转安排进宫后,便以倾倒众人的姿态和曼妙的歌舞,受到北霸王的宠爱,很快的便立她为后。
“你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后,凡事还得谨言慎行,别出差池了!”
厉璅鬼点子多,行事小心谨慎,他一步步的将赫达穆烈的心腹除去,图谋不轨的想篡夺王位。
赫连穆烈没有任何子嗣!这全拜他和利后所赐。
是故,他还一心一意要将雪涟公主加以谋害,才会挑了一只野蛮未驯的响马,在她上马后,他偷偷地拿掉马蹬,好让热衷驯马的雪涟公主试骑,这样既能投其所好,又能不假他人手的谋杀她。
谁知那雪涟公主命不该绝,而那匹野马竟也离奇的让她驯服了。
“如果你能将雪涟弄死,那才算解除我心头大患,你看她鄙视我的样子……”利后美丽的容貌霎时扭曲变形。
她打心里不喜欢雪涟公主,自她登上后位后,心里老觉得雪涟公主鄙视她是个出身卑微的歌妓,虽然赫达穆烈对她极为宠幸,可也常为了迁就雪涟,而坏了她暗地里欲谋害雪涟之大计。
雪涟公主随着岁月的增长,出落的更为绝美出色,这令她更为担忧,她憎恨她的年轻美貌和位重权贵,为了独揽大权,她必须加紧脚步铲除这个眼中钉。
厉璅看着利后露出阴狠毒辣的一面,她是他长年谋略中的一颗重要棋子,他得好好安抚她的寂寞、不安和强烈的欲求才行。
“我帮她准备了天葬送行,她死到临头了,你还不满足啊!如果还不满足,那就让我来满足你,如何?”厉璅笑意渐深,邪淫的亲吻她的脸颊。
他早就计划好了,暗中派人伪装成盗贼,只等雪涟公主一出城,行到荒漠之地,便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利后媚眼”瞟,欲迎还拒的娇嗲笑出声。
“哦,亏你还是他们父女古俩眼中忠心爱国的国师呢!”
厉璅被她诱人的媚态撩拨起来,他强猛的将她横抱在腿上,让她软倒在他怀中,她细致的手臂顺势圈住他的颈项,迎合他强势的掳掠。
他急速的扯褪她的衣履,让她的雪肤玉臀、丰满圆润的椒乳,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眼前。
一见玉体横陈,他全身沸腾,燥热难耐。二人撇下满地凌乱的衣物,双双翻滚于羊毛毡上。
他一只大手狂猛的抓住她的椒乳,邪恶的挤捏着她,另一只大手则粗暴的往她的花径拨弄,惹得她娇声浪吟。
只有跟厉璅在一起,她的身体才有这样酥麻的兴奋感,只有他能满足她的床第之乐。
她急遽的坐骑在他身上款摆纤腰,享受她所期待的强烈感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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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宫内举行公主婚嫁庆典,全城一片欢腾之际,城外兵民则万众一心,攻下各诸侯的城郡后便封锁城门,不让消息流露至京城,天龙族的强挈兵和长枪兵则摩拳擦掌的欲攻下京城。
城门大开,所有来自城外的庶民,有人欢唱庆喜,有人暗自悲叹,但他们都是特地来送别公主出城,为雪涟公主的牺牲和贤德歌功颂德。
雪涟公主坐于精致的百凤宝辇内,后面跟着幔棚骡车、珠宝金饰和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劲鹰使节的迎亲马队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