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沉着脸转过身,拒绝了这样的意念。
他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女人一旦留在身边,只会坏了他复国的大计,他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多年来,他不断的暗访密谋、招兵买马,严密的进行着复仇大计。
他,正是天龙皇族的嫡长子——皇甫焱龙。
北霸族人长年来忍受官方的暴政和欺压,皇甫焱龙此行是为了视察京城近郊的地理环境,现在的他拥有数量庞大的精兵和武器,只要时机一到,他将结合反抗民众的力量,一举歼灭北霸王朝,收复他天龙族的山河。
而这座湖,正是他从贪官之手,施以重金贿赂开垦出来的。
他没有向她追究擅闯私人境地,已是大仁大德。
为了重整家园,收服民心,他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不能将时间耗费在她身上。
等雪涟穿好衣服出来,已不见他的人影。
她足未及履的跑出树丛,见他已策马离去,她愤怒极了,朝着他宽阔的背影嚷着:“你别逃!”
闻声,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止住马儿的脚步回首。
“你不是要我好看吗?我倒是认为,衣衫不整的你,要比你现在这个样子来得好看多了。”
皇甫焱龙留下狂放的朗笑声后,便扬长而去。
可恨的男人!从没有一个男人敢对她如此嘲谑和轻蔑,他的邪笑,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和刺耳。
第二章
雪涟迅速的跃上马儿,紧追在他身后。她认为,凭借着自己的骑射猎术,足以给这个狂霸邪恶的男子一点颜色瞧瞧。
“要是让我追上你,我就将你大卸十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她气恼的将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快马加鞭的追上前去。
皇甫焱龙在漫天黄沙里疾驰而行,当他发现后面的悍女紧迫而来时,暗自赞赏她不服输的精神。
雪涟驾马不停蹄的追逐,脸上已沾上不少沙尘,却仍未拦下他,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
夜色渐暗,狂风四起,漫天黄沙飞扬,雷风在迷离的视线里,放慢了速度。
雪涟生怕与他的距离拉远,索性将腰间的马鞭用力朝他挥去。
马鞭落在他骏马的尾部,却毫无威胁力。
“这马屁拍得太轻了,要再加重点力量。”皇甫焱龙好笑的揶揄道。
哼!她乐意之至。
趁着两人的距离拉近时,她使劲的往他身上一挥
他巧妙的躲过了这一鞭,马鞭却结实的落在马腹上。这悍然的一鞭,刺激了马儿,更加快了它的速度。
前方是一条约二十尺宽的急湍河堤,它发劲狂奔,加速的冲刺,最后,它腾空而起,一跃过河。
雷风则在湍急的河堤和迷茫的夜色中,怯懦的停下了脚步。
“雷风,你怎么了?快,快跳,追上前去!”雪涟急着催促它。
雷风毕竟是未经驯练的幼驹,一见宽阔的河水急流,仍畏惧的裹足不前。
“雷风!”雪涟生怕那土匪一走了之,急得不知所措。
皇甫焱龙转身见状,冲着她笑道:
“谢谢你刚才那一鞭,如果没有你那鞭,我恐怕无法顺利过河。”
“可恶!”雪涟咬牙切齿的惋惜着。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制伏他了!!
皇甫焱龙朝对岸的雪涟魅惑的邪笑,他深沉诡诈的笑意,仿佛随风回绕飘荡.在汹涌的河岸之间,笼罩着一股魔性的魅力。
她的骑术果然不同凡响,一般受过训练的兵役,都很难超越他所驾驭的闪电,更遑论她只是一介女子,竟能与他并驾齐驱。
无法想象她这样一个轻盈曼丽的少女,有这样过人的勇气和坚韧的耐力。
他隔岸端视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微微噘起了小嘴,她倔傲的诱人模样,美得令人为之着迷。
“别追来了,你办不到的!”皇甫焱龙激她。
陡地,她策马回头,疾驰而去……
她放弃子?她就这样回头了?他的心中竟泛起一丝强烈的失落感。
他很快的甩开怅然,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时,蓦地,听闻一阵马儿尖嘶狂鸣的声响,随后便见疾驰狂奔的马儿朝他而来。
原来她还未放弃,她回程加速,打算和她的雷风跨河而来。
他抿嘴一笑,直觉这才像她不服输的娇悍本性,不得不对这位女中豪杰的勇气和冒险的精神赞佩不已。
雷风凌空一跃,昂首飞蹄之际,却在跨河的当口,惊慌得后蹄失足于湍急的河岸中……
所幸,它的前脚还踩在岸头,后脚则落在河里,而马上的人儿,则重心不稳的往后仰。
“哇啊——”她惊恐的叫出声,吃力的抓紧缰绳。
皇甫焱龙不假思索地将腰带解下来,一端紧紧的绑住闪电的马身,另一端则捆住雷风的马肚。
“抓紧腰带,如果你还要命的话。”他沉声命道。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不从。
皇甫焱龙和闪电往后奋力的欲拉起雷风。
雪涟双臂紧紧的攀住马身,低头看看河川急流,突然心生骇意的往下滑。她想将双脚固定在马蹬上,这才惊愕的发现:马蹬不见了!
“啊——”由于雷风半个身子在河堤下,它后身猛力一抬起时,她手掌一滑,重心朝后一偏,整个人便像翻筋斗般的往后仰,瞬间,雪涟便掉人湍急的河水中。
“顽固的女人!”皇甫焱龙拉起雷风后,只得再跃入河里救她。
天啊!她怎会糊里糊涂的掉进河里,她在陆地是一条龙,但在水里,可是一条虫啊!
河水滚滚向东流,她也跟着随东飘流,但她宁死也不愿向他求救。
他用尽全力的往湍急的水流一拨,轻易的将她揽起。
这悍女可真是要命的倔强!
皇甫焱龙将她置于岸边,她全身湿透,一动也不动,他毫不考虑的将自己的嘴唇封住她的。
两片湿润的薄唇一碰上她柔软又冰冷的唇瓣时,瞬间,他全身的热血沸腾。
这样的欲念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罪恶感,但,他立刻回神以救人为主,止住了想人非非的欲望,不敢稍歇的送气息给她。
“唔——”雪涟慢慢有了回应,感觉一股男性的草香气息弥漫了她全身,那样酥麻的感觉令人心蔼神驰,渐渐的,她睁开了双眼。
“哇——色狼!”见他亲着自己的嘴,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她早该知道,他一开始便意图不轨,她毫不迟疑的想再奉送他一巴掌。
他紧紧的抓住她再次袭来的葱白小手,双眼微眯。
“是你紧迫不舍,又演出这溺水记,休怪我无礼!”
“你无耻!是你先偷窥我的。”她顺势咬住紧抓她小手的主人,霎时,他的手腕己留下一记殷红的齿痕,还渗出一些血丝。
“我从来不对女人动粗,但,必要时,也是会出手。”皇甫焱龙的黑眸深处,微微燃起愤怒的火焰。
“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雪涟不甘被摆平。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现在是我居于上风。况且,这世上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他语气坚定道。
倏地,他抓起她的两手,将其固定在她头顶上,迅速的俯下头,蛮横而霸道的吻住她丰润鲜红的唇。他本来仅打算浅尝而已,但是她香甜的味道,令他忍不住将舌头往内探。
她冰冷的唇,因他的潜入瞬间温热起来,湿冷的身体也燃起一团烈火,她好奇这样的感觉,进而软化了对他的敌意。
当他们唇舌交会时,那一波波奇妙的惊奇在彼此的心里激荡徘徊,他疯狂的想要她。
皇甫焱龙瞟见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直视着他的侵略,他狂烈的意图微敛,毫不迟疑的推开她。
该死的!他怎会三番两次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收敛心神冷藏自己的热情和欲念,昂然的站起身。
“你这士匪……”雪涟的脸颊明显的染上红霞。未”曰经历过这种新奇的滋味,她连神智都有些朦胧了。
“我记得你刚才还挺乐在其中的。”他笑着打断了她语无伦次的斥责。
不可否认地,她不曾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这个唇舌的接触是该死的令她回味。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呼啸声……
“雪涟公主,你在哪儿?”
“雪涟公主!雪涟公主!”此起彼落的呼叫声,益发清晰的传来。
“我在这儿!”雪涟一听是蕊儿带着大批人马出来找她,便朝他们大声疾呼。
雪涟公主?她是个公主?他狐疑的瞧她一眼。
大批人马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皇甫焱龙瞪视着北霸王朝的马队,霎时,幽黑的冷眸转而凝视着她。
接着,皇甫焱龙迅速的跃上马背,英姿飒爽的准备离开。
“你怕了吗?”雪涟讽道。
“既然有人来接应你了,我们后会有期!”皇甫焱龙深深的望着她,内心夹杂着千头万绪。
雪涟见他眼里有着一闪即逝的诡光,突然有一种劝舍的心情油然而生,她竟期待他的话会有应验的一天。
月色笼罩着大地,狂风在山林中呼啸,他扯动闪电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我们会再重逢的,雪涟公主。”皇甫焱龙发出冷酷的笑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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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仪殿
“公主,今儿个是你十五岁生日,奴婢前来为公主梳妆。”蕊儿和两名婢女在门外叩首。
蕊儿知道雪涟公主虽然娇蛮,却有替体人意的本性,见她置若周闻,便壮起胆子赶紧入门。
“公主,王将为你举行加笑典礼,公主若误了吉时,王怪罪下来,蕊儿及众婢女当处重刑!”
雪涟闻言,亮泽的美眸怜惜的望着服侍她多年的婢女。
她犹记得在十岁那年,因为贪玩,背着父王偷偷摸摸的跟着参与狩猎活动,却在那次斗兽围猎的意外中差点丧命。
当时一千贴身婢女和侍卫,皆因她一时的贪玩,被父王处以死刑,以示惩戒。
为此,她抑郁寡欢了一阵子,也才了解君权的威严和可怕。
她知道父王重视每一项宫廷礼仪和庆典,如果延误了时间,轻者治罪,重则可能诛杀众婢女,雪涟不敢怠慢,一骨碌的站起身。
她虽不爱宫中的繁文总节和冗长乏味的庆典,但碍于父王的盛情,尤其是她昨天还私下试骑了雷风,结果让父王派出大队人马出来寻找她,她现在负荆请罪都来不及了,更不能为难侍婢!她还是快快起身让众婢女为她梳理打点。
“快进来吧!”
镜中的雪涟发编于顶,头戴镶嵌贝玉的红风图腾金饰,两旁玛瑙红玉串珠垂至胸前,耳际饰以鹿纹贝玉,她戴上斗兽的金戒指和卧羊环佩,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在盛装打扮下,更形非凡娇贵、绝美动人。
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顾盼间流转出晶莹剔透的波光,巧雅秀挺的鼻梁,缀上鲜红丰润的小唇,她只消轻绽笑容,便足以倾倒众生。
穿上金锦绣服的礼装,更突显出她的华丽与尊贵。
“公主好美!”蕊儿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雪涟瞧着镜中的自己,浅浅的回笑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的好公主,我知道你为了奴婢的小命,不会为难咱们的。”蕊儿与众婢女雀跃不已。
蕊儿拉起雪涟公主,她最了解自己的主子,虽然雪涟贵为公主,有着北霸王族骄悍热血的天性,却也有着善良仁厚的一面。
“公主,快,女长御官在外已等待多时,咱们要赶快进大殿了!”蕊儿不敢怠慢,赶紧拉着雪涟往门外跑。
“兴乐宫”是北霸族破天龙王朝后所建的王宫,皇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其壮阔巍峨,富丽堂皇之奢华,当代无人匹敌。
赫达穆烈身穿皇袍,庄严气派的升座于正殿,一旁的利后则艳光四射的端坐于后位,满朝文武百官身穿公服齐集于两旁,等待公主进殿。
雪涟在引礼官的牵引下、匆忙的进入正殿。
赫连穆烈已在正殿等候、深沉的锐眼向她扫射而来,雪涟勇敢的回视他,她的坚韧倔强、聪慧敏捷,一如魄已逝的生母。
她的眼光最后落在父王专宠的利后身上,她身穿精致的绣袍,一双丹凤眼也宣勾勾的盯着绝丽出色的雪涟限。当四目交会时,利后立刻回以媚笑。
吉时一到,加上典礼开始。
礼官替雪涟加上冠弄,再加冠朵,三加九翠四凤冠,执事官从容的上前向北霸王行礼后,便对众官宣致辞:
“岁日具吉,威仪孔时。昭告厥字,令德攸宜。表尔淑美,永保受之。可字日某。”
雪涟被引到君父面前先拜起居,谢恩再拜。
一连串的隆重仪式后,最后公主回座位就坐,众妃嫔及参加典礼的掌冠和后宫内臣都要向公主表示祝贺;
利后一身冶艳,受尽疼宠,仅大雪涟七岁,以母仪天下之姿,率先致贺:“公主和柔正顺,恭俭谦仪。吾谨以寿考之礼,庆溢兰闺。”
“孩儿得母后之赐礼,承以恩谢!”雪涟跪拜利后,婢女为她接下寿礼。
厉璅国师也上前敬贺:“公主才德兼备,娶星月耀,眉寿惟祺,介兹景福。臣谨献上薄礼,请公主笑纳。”
厉璅国师惟恐在雪涟公主行成人礼之前,自己私下送一匹名马给她的事,让赫连穆烈知道而震怒,他特别在正殿上再加达一份厚礼,好掩入耳目。
赫连穆烈见状,不知内情的朗声大笑,见百家次臣络绎不绝地送礼致贺,顿时龙心大悦。
“涟儿,厉国师一番美意,你就收下吧!”
“是,谢过国师。”雪涟微微一笑的朝他眨眼,表示会替他保守秘密。
厉国师细目微露的回以笑容,他知悉所有的厚礼都比不上一匹马儿来得适切。
欢宴上,酒舞助兴,笙歌鼎沸,炊金额玉,众人尽情欢悦。
雪涟觑个空,想暗中退出正殿。
“涟儿,随父王来。”赫连穆烈一脸深沉,锐眸直望向她。
雪涟只得随君父到东宫,一进东宫,却见厉璅国师也在座。
平常赫连穆烈便颇为听信于厉璅,然而父女俩辟室密谈,国师倒是头一次在场。
雪涟心中暗叫不妙,该是父王命人调查送马一事,要治厉国师重罪。
厉国师见公主前来!连忙欠身向她跪安。
“国师免礼。”雪涟谦和的摆手。
“涟儿!你已届十五,该是懂事的成年人了。”赫连穆烈一进门便道。
“父王,孩儿知悉。”雪涟顺从的回应,生恐他追究她骑马闯祸一事。
赫达穆烈深深的望着雪涟,她自幼敏慧出众,而今已长得亭亭玉立,美得倾国倾城,一直以来,他都为她感到骄傲。
“你跟你母后一样,绝美出众。只可惜,你母后没有机会看到你成年的容貌了。”赫连穆烈有感而发道。
“父王,孩儿正打算到母后的陵墓去祭拜。”雪涟灵巧的将话题一转,希望借这个机会逃脱。
雪涟的母后在她七岁那年就病逝了,当时对年幼的她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因此,她便借由骑射猎术来转移自己对母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