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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撒旦有约 page 8 作者:惜之

  “如果,我说的也是如果、假设,假设心心所爱的人能带给她百分之百的幸福,我就乐见其成。给予祝贺,当然我说的只是如果、假设,你也别太当真。”他模仿她的语词组织法造句。

  “到时你怎么办?”她不明白自己想窥探出什么,也许是她心里仍然存有一点点的不死心,仍想做最后奋力的一搏。

  “再找个大家闺秀,传宗接代。”

  “你不会伤心欲绝、不会了无生趣?”

  “小姐,正常男人不会有那种情绪出现。”他摸摸她的秀发好笑的说。

  “那么正常男人会出现什么情绪?”

  “应该是生气、愤怒再加上一些被欺骗的不谅解吧!”

  “因为你太爱心心,所以不在乎被欺骗?”这些话问得她的心脏泡成酸菜。

  “寻君,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他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我、爱上我。娶我为妻,如果心心不愿嫁给你,而我告诉你我爱你的话?”她闭起眼睛艰难地把心意说出,虽说章法乱了些,不过依天尧的中文程度应该还在理解范围内。

  她一向高唱宁可做错后悔,也不要错过后再去遗憾。她既然提出面对危机论,就不会允许自己当鸵鸟。

  这次她是在神智清楚的状态下说出对他的爱意,他无法再置若罔闻,假装彼此没有任何感觉。

  天尧忍不住了,他把寻君小小的身子楼在怀中,做了从看到她平安出现后一直想做的事情。他让唇瓣紧紧地靠在她的额际,安慰着狂跳数小时的心脏。

  “你可以给我答覆吗?”虽然在这种浪漫的气氛下,追着男主角要答案很煞风景,可是这对她来讲非常重要呀!

  “不要吵!让我想想。”他的回答比她的问句更煞风景。

  一分一秒慢慢地过去,他似乎没放开她的打算。窝在他怀里数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寻君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随他去吧!如果他真的非心心不娶,就让她任性一次,再霸占他四十几天,她和心心情同姐妹不是吗?她会谅解的。至于天阳,他总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吧,等她一死,对心心的危机解除,云淡风轻后谁还会记得她这号人物?

  嗅着专属于他的味道,寻君的委屈全然被抹平。

  好久好久,久得她快拿他的身体当睡垫时,他伸手将二人的距离挪开一些些。

  寻君不情愿地横扫他一眼,又躺回他怀里。

  天尧叹口气,不再坚持的搂紧她。

  “寻君。”

  “嗯!”

  “你醒着吗?”

  “嗯!”

  “有几分清醒?”

  “再二十分钟路程才到周公家大门。”

  “可不可以专心听我说话?”

  “嗯!”她在他怀里摩蹭。

  “我在心心父母面前曾发下重誓,这辈子我一定会娶她为妻,除非她爱上别人、不愿嫁给我。否则她是我妻子的唯一人眩”他心底明白这种机会微乎其微,所以他不打算给她幻想空间。与其存了希望再将之打破,倒不如从未有给希望。

  她还年轻,总有一天会找到适合的丈夫人眩这想法令他酸涩不已,但他故意忽略它,为了她好,他不愿自私。

  “如果她真的爱上别人呢?”

  “我就娶一个能有助于我事业的女人。”

  寻君抬起头,眼里流露出期待的神采。“我明天就到你公司,从头学起。”

  “傻瓜!我说的帮助,是指那些家世良好的名门淑媛,两个商业家族的结合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的违心之论把寻君脸上的光抹掩去。

  他心疼地抚摸她失望的脸颊。

  “原来我连第二人选都排不上。”她昭然若揭地公布爱意,却让天尧排拒在外。

  “对不起!”

  “你没错,是我太笨。笨得连同情跟爱这么天差地远的两码事都会弄混。”

  “不、不!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喜欢你。但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妹妹一般。”

  她沉吟须臾,继而扯出一个丑到极点的笑容。“你说我像妹妹?”

  “没错!”

  “当妹妹的应该有权利任性,是不?”当妹妹就当妹妹吧,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是!”

  “我可以要求即使过了今天、即使我说了这么多蠢话,你仍然会疼我如同疼爱“妹妹”吗?”她咬唇瞄人的模样,像心存不轨的野猫。

  “可以!”他有种快掉入陷阶的危机感。

  “我可以天天看到你、陪伴你,就像“妹妹”想当“大哥哥”的跟屁虫一样?”

  “可以!”

  “我还是可以抱着你、舒舒服服地躺在你怀里,就像“妹妹”对待“大哥哥“一样?”说到重点,她的脸颊浮出一片鲜红。

  “只要你想要,我的怀抱随时欢迎你。”

  这种利人利己的提议,他找不出反对的道理。

  “谢谢你!”她满心喜悦不能抑遏,踞起脚尖在他颊边印上一吻。

  天尧自震撼中回神,看着她手足无措的娇态,微微一笑。

  “妹妹本来就可以亲哥哥的呀!”他帮她搬来好大一个台阶。

  “真的吗?”

  “真的!就像这样。”他拉过她,在寻君弧线完美的唇角轻轻盖上一吻。

  “我懂了!”

  “都弄清楚了?”

  “清楚了!”

  “我们可以进屋了吗?”

  “可是我……”她不想这么快就看到天阳,虽说她跟他一样都领了“亲友证”,能够假亲情之名行爱情之实,但她还没打算在他面前现身。

  “怎么样?”

  “我饿坏了。”

  “好像每次碰上你,你都处于饥饿状态?”他好笑地调侃道。

  “是啊!我是饿不得也累不得。”

  “怕饿、怕累就别在外面游荡。”他借机数落她。

  “遵命!”

  “明天记得跟心心说对不起。她很担心你!”

  “遵命!”

  他笑开脸,搂着她的肩膀带领她去觅食。

  第四章

  越进入寒冬夜晚来得越早,六点不到天空就全暗了下来。

  每晚天尧总是踩着夜色,顶着一头亮灿灿的月光返家。

  “你回来了?”寻君跳上前帮他开了车门,顺手提过公事包。

  “不是说过外面很冷,待在外面等我,会感冒的。”

  “我又没在等你。”总不能要她承认,她已经想了他一整天、等了他一整天吧!那太难为情了。

  “没等我?那你在花园做什么?”

  “赏花呀!

  放眼望去,满园的玫瑰丛只有枯黄叶片,哪来的花朵可赏?

  “花?”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

  噢!在这边侍了近两个小时,她居然没注意到花朵早就全部调萎,看来得拨个空去配剔眼镜了。

  “我喜欢荡秋千。”幸好这时代没包青天这号大公无私的人物,否则以她改口供的速度早被打上二百大板。

  “既然喜欢荡秋千,你在这里慢慢荡,恕不奉陪!”他作势要离开。

  “刚好我荡累了,我们一道进去吧!”她耍赖学分向来以满分之姿傲视群伦。

  “你喔!下次不要在外面等我,看你的手冷得像冰块。”他捉住她的手放入他的口袋中。从他掌心传递出的阵阵暖意,熨烫得她的心头暖呼呼。

  “我不只手冷。这里冷、这里也冷。”她捉住他的手,引它抚上自己的脸。

  “你快变成雪人!下次不准在外面等我了,懂不懂?”他惊呼!心疼地把她整个人圈入他的胸前。

  躲进他怀里,寻君邪恶地一笑,哈哈……又拐到他一个拥抱。这么好拐,到最后会不会变得很廉价?不会、不会,她永远不会嫌他的拥抱廉价,就算哪天她真的开始觉得廉价时,她可以动脑筋拐点别的,比如说……一个吻。

  “我下次还要在这里等你、再下次还要、再再下次还要,我要一直等一直等。”

  “不许不许!你真的很不乖。”

  “谁叫你每天都这么晚回家?老板不是最大的吗?又没人管你,为什么每天都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我有工作呀!”

  “不能请别人帮忙吗?非得事必躬亲吗?”

  诚如她所言,他是可以放下很多事,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么过的,他习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习惯让忙碌支配他的生活,这样子才能暂时忘记他曾犯下的错误。若非他的错误,公司不会面临倒闭、爸爸不会因此心脏病发死亡、心心更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她曾是个前程似锦的舞蹈家啊!

  他幽然叹息。

  “你有心事?”寻君伸手想抚去他眉头那两道纠结。

  “你在关心我吗?”他拍拍她的后脑勺,亲匿地在她冻得红通通的鼻头上印上一吻。

  “对!”踞起脚尖抱住他宽阔的肩膀,把额头碰上他的。她向来是有恩必报,他对她大方的送上亲吻一个,她也慷慨地回送他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

  “有的!大家都关心你,但是你让自己视若无睹,又处处表现出强势的作风,才会让自己那么孤独。”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地她总能猜到他的心事?

  “因为我不要你孤军奋战,我想帮你。”

  “你打算怎么帮我?”

  “首先,你必须休个假,让身心松弛下来!”她学一休和尚,用手指敲敲脑门,敲出一道好建议。

  “恐怕……”他习惯性地便要开口反驳。

  “可以的!你把公事交代颜先生几天,如果他敢把你的公司在短短几天内弄倒,也算他有本事了!虽说他这种本事还没办法助他逃离被大卸八块的命运。”

  “谁要大卸他八块?”这丫头难不成和致翔一样,有语言暴力基因?

  “我呀!人称一流刀一流的‘风影’金刀独眼龙!”她摆出武功架式,说出有点“破”的台语。

  “呵呵……今晚致翔的耳会一路痒到天亮了。”

  “好不好嘛!放自己两天假!”她可是在替他谋福利耶!

  “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可以到垦了去看狮子座流星雨!”

  “流星雨?”

  “是啊!去年我和同学到四草去看流星雨,每掉下一颗星星我们就哇哇大叫,手忙脚乱的许愿。”

  “你许什么愿?”

  “不告诉你!”

  “那么今年呢?打算许什么愿?”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你愿意放假,愿意陪我去看流星雨?”

  没料到他会在短短三十秒内毫不犹豫地答应她,这有违他遇事深谋远虑的习惯。唉--自从遇见她,他破例的事太多了,不差这一桩。“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可以、不可以!”她高兴地绕着他大叫大嚷,最后抱着他的腰把自己送到他怀中。

  “想好要许的愿了吗?”

  “嗯……我想想。”

  “国泰民安?”他给的建议简直烂得可以。

  “那种作秀愿是让总统候选人许的,我又不选总统!”

  “钓得金龟婿?”

  “我的金龟婿被别人钓走了!还钓什么?钓条大泥鳅吗?”她嘟嚷着。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她一长串的碎碎念。

  “我太高兴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你很少出门去玩?”

  “我们家很穷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妈妈就排命存钱,她总说必须存够钱让我无忧无虑地生活。”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懂了。妈妈是在未雨绸缪啊!她早知自己的生命期限,所以使劲的拚命存钱,她不要自己一走就连女儿的生存机率也带走。因此她要留下好多好多的钱,让女儿不必为生活苦恼。

  “用心良苦。”天尧轻唱。

  “她是最伟大的妈妈。”

  “我同意!”

  “我想到了!我今年要许的愿是,希望妈妈在天堂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好!我也帮你许同样的愿!”

  “你?”

  “两个人许,力量会比较大呀!”

  “天尧!”她感动地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傻瓜,这样也哭,告诉我,除了垦丁你还想到哪里去玩?”

  “记不记得那次你到我家时我正要出远门?”

  “记得。”

  “当时我正计划去全岛旅行。”

  天尧望着她满是期盼的脸,冲动地脱口而出:“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公司安排好,我就陪你去!”

  “真的?”她不敢相信入耳的讯息。

  “真的。”

  “噢!天尧我好爱好爱你。”她的情不自禁让他为之一怔。

  “寻君!仔细听清楚了。我不爱你,我只是疼你,你是我的妹妹记不记得?”他急急忙忙地解释。

  他的提醒像瞬间浇下的冷水,但寻君的心仍然炽热着。无所谓了,管他是宠爱、疼爱或是怜爱都无关紧要,只要沾上那么一点点“爱”的边边就够了!

  “寻君,我保证会照顾你一辈子,等你够大了,我再帮你找个好男人……”“不用担心我的行销问题。”她仰头,挤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高兴的表情。

  “我必须告诉你,别对我心存幻想,否则到最后你会受到伤害。懂吗?”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咛。

  “我懂、我懂、我都懂,你是心心的未婚夫,你真正爱的人是她不是我!我不可以贪心、不可以自作多情,更不可以逾越自己的身分。”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来提醒她这件事呢?尽管她说她不在乎,可是她的心还是肉做的呀!让他们这样一刀刀刨、一刀刀挖,她还是会心酸、会心痛啊!

  “寻君……”他伤了她!即使他小心翼翼,她仍让他弄得伤痕累累。

  距离上次发作,这次的疼痛周期更为缩短。这回一星期内连续发作了两遍,疼痛时间由开始的五分钟延长至半小时,幸运的是痛苦都在晚上报到,顶多隔日较晚起床,幸好有医生的话误打误撞地做了掩护,大家都体谅她嗜睡的特殊体质,不会来挖她起床,否则她实在没把握能隐瞒多久。

  躺在床上,寻君懒洋洋地不做任何动作。心里明白该起床了,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再躺一下下。再睡一下下……眼睛自我催眠般地缓缓合上。

  “君--快啦!天阳说八点要出发。”心心在门外急迫地催促。

  她支着身体艰辛地挪动。

  草草梳洗过,她打开房门。“心心,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不舒服吗?”她担忧地望着苍白的寻君。

  “我只是想睡觉而已,别担心。”她轻言安慰她。

  “难怪天阳老说你是小睡猪!”她放心地笑出声来。

  “帮我换衣服好吗?”她实在没力气跟她开玩笑。

  “没问题!”

  一阵子忙脚乱后,她们赶在天阳、天尧之前坐上了车子。

  心心用手指画着脸颊耻笑着两个大男生。

  “羞羞羞--我们比你们快,你们是小乌龟!”

  “拜托!我们可是精神振奋的上车,不像有人还一脸睡眼惺松!”天阳反驳。

  “不公平,君本来就是瞌睡虫。”她看见天阳要开车,就理所当然地坐到前座,硬是把天尧挤到后面跟寻君坐在一起。

  “早知道要带懒骨头出门,就应该中午才出发。”天阳取笑她。

  “我不是懒骨头!”寻君轻声抗议。

  “不然你是什么?瞌睡虫?小懒猪?懒猴还是动物园里那只‘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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