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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可欺也 page 8 作者:陶陶

  「我……」

  「别说了。」查六打她的头,真希望这会儿就一头撞死。「你羞不羞人,羞不羞人啊?」他的老脸都让她丢尽了。

  「好了。」诸葛奚以咳嗽掩饰笑声。「不管是谁脱谁的,这事就到此为止,昱观会负责的。」

  「父亲--」

  「就这样了。」诸葛希举手示意展昱观别有意见。「这事若传了出去,你要星羽姑娘怎麽做人?」

  展昱观在心里叹口气。

  星羽见众人都朝她摆脸色,立刻辩解道:「後来他也想脱我的衣服……」

  「好了。」查六又朝她吼。

  於是,在折腾了一夜後,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她高高兴兴地住进诸葛府,心里则盘算著一拿到玉像就开溜。

  翌日,她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而且还是门外奴婢的喊声唤醒了她。

  她不解的打开了门,意外地瞧见她端了清水、布巾让她梳洗,她长这麽大,还没人这麽服侍过她。

  「奴婢叫四儿,以後专门伺候小姐,小姐若有任何吩咐,告诉四儿一声便行了。」她有张清瘦的脸,年纪约十四,梳著丫头髻,穿著藏青色衣裙,脸蛋清秀。

  「好。」她开心地洗著脸。「你来这儿几年了?」

  「快五年了,小姐。」四儿微笑著回答。「您坐著,奴婢替您梳头。」

  「梳头?」星羽眨一下眼,高兴地道:「好,我最讨厌梳头了。」她乖乖地在镜台前坐下。

  「四儿,我师父起床了吗?」她拍拍脸,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些。

  「查师父起床了,可心情似乎不是挺好的。」四儿为她绾高髻,插上发簪。

  星羽望著镜中陌生的自己,微笑地道:「我看起来像小姐了。」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梳两个小丫头髻,除了好整理外,也不易弄乱,没想到换了发型後,整个人感觉端庄典雅许多。

  「老爷说,小姐要什麽尽管吩咐,晚些他会请裁缝来府上替您做衣裳。」四儿为她在髻上别上齿梳。

  「做衣裳?」星羽吓了一跳。「不用了、不用了。」她来这儿偷东西心里已经觉得很过意不去,怎麽还能让他们破费?

  四儿笑道:「小姐不用慌张,这是应该的,小姐与少爷就要成亲了,总得做新衣裳。」

  「成亲?」星羽吓得站起来。「没这麽快吧?」

  「大概就这几个月吧!」四儿被她吓了一跳,不懂小姐怎麽会突然起身。

  「几个月。」星羽松口气,还好,她还以为这几天就要成亲了呢!

  「小星儿。」查六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星羽转过头。「师父。」她举步上前,却在瞧见他手上的竹条後愣了一下。「您拿这做什麽?」

  查六走进屋,对四儿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小星儿说。」

  「是,奴婢告退。」她端起水盆走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查六神色凝重,竹条往桌上打去。「坐下。」

  「师父,您做什麽?」星羽一脸诧异。「中邪了吗?」

  「我中邪?」查六指著自己,声调上扬。「给我坐下。」他生气地朝她挥动竹条。

  「坐下便坐下嘛!」她咕哝著,连忙在椅上坐好,怕他真的会住她身上抽竹条。

  「现在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他绕著她转圈子。

  「说什麽?」

  「以後再不许乱跑。」他往桌面抽打一下。

  星羽吓了一跳,差点整个人弹跳起来。「我没乱跑。」

  「你昨晚瞒著师父跑到这儿来--」

  「知道了。」星羽见师父扯开嗓门,急忙打断他的话,顺从地道:「以後不乱跑。」

  「好。」查六来回踱步。「再接著说:以後不许脱人家衣裳。」

  「我只是威胁--」

  「念!」查六生气地往桌上抽了一鞭。

  她一张脸垮下,委屈地道:「你做什麽这样凶人家?徒儿哪儿做错了?」

  查六瞄她一眼,叹口气後在椅子上坐下。「小星儿,师父不是凶你,你……」他抓抓头。「这要我一个男人怎麽说?我不是才跟你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怎麽……怎麽去脱人家的衣裳?」

  「他不告诉我玉像在哪儿,又不肯跟我走……」

  「那也不能这样就想扒光人家啊!」他训道。

  「徒儿做都做了,您再凶也於事无补。」她嗫嚅地说。

  他瞪她一眼。「我当然知道於事无补,可我一口气闷著,能好受吗?」他恼火地拍了拍桌子。「再说那小子……我跟他不对盘,这会儿倒好,成了一家人了,我能舒坦吗?」

  「师父。」星羽小声的唤道,示意他安静。「徒儿就是要跟您说这事……」她窃笑。「咱们可以趁这时候好好找玉像,等玉像一拿到手就开溜,让那个信口开河的无赖自个儿成亲去。」她闷笑著。

  查六瞪大眼。「开溜……你不成亲了?」

  她摇头。「我得去找我爹我娘,哪能留在这儿成亲?」

  他大惊。「不行!」

  「为什麽?」她很纳闷,觉得这计画很好啊!

  查六张开嘴,但却不知道要说什麽。「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怎麽能开溜?」他好不容易挤出话来。「这要是……要是传出去,诸葛府怎麽做人?而且,你的名节也毁了,以後……以後怎麽嫁人?」

  星羽狐疑地看著他。「师父,我真是愈来愈不懂您了,不是才说讨厌展公子的吗?怎麽现下听来,您倒想我嫁给他?」

  查六慌乱地道:「胡说!」他拍桌子。「我是不想你嫁他,可眼前也由不得咱们了,是不?」

  「怎麽会由不得咱们?」她不解。「这儿又不是牢囚不能走,只要一拿到玉像,咱们立刻脚底抹油……」

  「那不行!」他反对。「太缺德了。」

  「哪儿缺德了?」她大惑不解。

  「诸葛老爷是诚心要你做他的媳妇,咱不能这样回报人家。」他大摇其头。

  想到方才四儿提及老爷要替她做衣裳的事,星羽也不由得内疚起来。「那怎麽办?」

  「小姐--」四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请您到花厅用膳。」

  「知道了。」星羽起身对师父说道:「咱先去吃饭,徒儿再想想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她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   ☆   ☆

  「昨晚睡得可好?」诸葛悉笑著询问。

  「睡得很甜。」星羽点头回答。「您今天气色挺好的。」

  「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殷三娘替丈夫夹了些菜。「星羽姑娘多吃点,别客气。」她招呼著。

  「叫我星羽就行了。」她不客气地夹了只大鸡腿。「师父,这给您。」她将鸡腿放到师父的碗里。

  「那是我要的。」诸葛廷禄忽地出声,一脸的不高兴。

  「廷禄。」诸葛奚不悦地瞥向他。

  「你碗里不也有一只吗?」星羽指出事实。

  「没关系,这给他,好菜多的是。」查六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我不要了。」诸葛廷禄愠怒道,谁要他假好心啊!

  诸葛奚铁青著一张脸。「你--」

  「没关系、没关系。」查六连忙打圆场。

  殷三娘立刻转移话题说:「星羽姑娘,来,多吃些。」

  「好。」星羽望著一桌好菜,心情很愉快。「对了,夫人刚刚说什麽喜事?」星羽一边吃鱼一边问。

  殷三娘笑了笑。「当然是你跟昱观的婚事。」

  星羽停顿了一下。「哦!」她应了一声,往旁边的展昱观瞄去,只见他就顾著吃饭,连话也没搭一句。

  当她的视线触及坐在展昱观隔壁的诸葛廷禄时,发现他正不以为然的瞪著她,她纳闷地回视他。

  「不晓得你府上还有哪些人?」殷三娘询问道。

  星羽回神。「就我跟师父。」

  「你没爹娘吗?」诸葛廷禄冲口问。

  「廷禄!」诸葛奚斥喝一声。「你的礼貌哪儿去了?」

  「没关系。」星羽微微一笑。「我爹娘正等著我去找他们。」

  查六咳了一声,让蟹肉呛住。

  「师父,您怎麽了?」她急忙拍他的背。

  诸葛奚与殷三娘一脸疑惑。「这是什麽意思?」殷三娘追问道。

  「我……」

  「这事……」查六连忙打断徒儿的话,看向诸葛夫妇。「这事说来话长,私底下再说。」

  「为什麽不能在这儿说?」诸葛廷禄反问。

  「廷禄。」展昱观首次出声。「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爱追根究底?」

  「你三年没瞧见我,当然不知道我变了多少。」诸葛廷禄冲口而出。

  「廷禄--」诸葛奚放下筷子,怒容满面。「你是怎麽回事?」

  诸葛廷禄涨红脸,随即丢下筷子,气鼓著一张脸起身跑出去。

  「你给我回来!」诸葛奚愤而起身。

  「坐下。」殷三娘拉著丈夫的手臂提醒。「有客人呢!」

  查六与星羽面面相颅,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孩儿先告退。」展昱观起身,恭敬的说。

  「不用理他。」诸葛奚仍怒气未消。

  展昱观没应声,只是转身离开。

  星羽看看他,又看看诸葛老爷。「我也去。」她跟在展昱观身後跑出去。

  「小星儿。」查六喊道,她跑去凑什麽热闹,真是的!

  诸葛奚不发一语,最後叹口气。「让你见笑了。」

  查六连忙打圆场。「没这回事,小孩子就是这样,来、来,吃东西。」

  星羽在廊庑上拦下展昱观。「你们怎麽了?」她真是一头雾水。

  他低头瞥她一眼。「这不关你的事。」他不懂她为何也跑出来。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她走在他身边。「弄不懂你们在吵什麽。」

  「你不用懂。对了,你跟你师父今天就离开。」

  「我不离开。」她摇头。

  他停下脚步。「念在你师徒二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掳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追究,你们走吧!」

  她还是摇头。「我不走。」

  他扬起眉,她还真大胆。「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又想拿官差来威胁我对不对?」她抢先一步截断他的话。「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

  「别告诉我你真想嫁我。」他挑眉。「你是想留在这儿好偷玉像吧!」

  星羽拒绝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清清喉咙。「你别胡说,我……我师父说了,你坏了我名节,自然得对我负责。」她说得理直气壮。

  「我坏了你的名节?」他匪夷所思地看著她,也不想想是谁动手去人衣裳。

  她颔首。「师父是这麽说的,我不晓得这事有这麽严重。」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後才问他。「男女衣衫不整地关在同一间屋子里,就得成亲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探问。

  「我若知道的话,何必问你?」她耸耸肩。「其实,我是觉得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大家好像都挺认真的,连我师父也很认真,刚刚他还想拿竹条打我呢!」

  闻言,他吃了一惊。

  他的表情让她满意,於是紧接著说:「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吧?从小到大,他没这麽凶过我,不过就是脱了你的衣服嘛!倒像是我杀人放火了。」

  看样子,她真的不晓得男女该避嫌之事。「你师父没跟你说这些事吗?」一般而言,女孩儿家自小会被母亲或长辈教导妇德一事,可如今看来,查六并未在这方面花心思。

  「前几天我替你擦汗时,师父说了得避嫌,男女不能肌肤相亲,会出大事;接著又说什麽情欲之类的,可我不过问他什麽是『情欲』,他却突然翻脸骂人,还说我问那麽多做什麽。」她交叉双手,一脸深思。「师父最近有些怪呢!」

  他瞟她一眼。「怎麽?你想知道什麽是情欲?」

  「你知道?快告诉我。」她眸子发亮,一脸好奇。「那天你发烧,我摸了你好几下,也算肌肤相亲,可没什麽不同啊!」

  他笑出声。「原来这就是你那天摸我戳我的原因。」她还真是不害躁。

  她颔首。「你快告诉我。」

  他低头微笑。「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那我就不需要有什麽愧疚了。」他倾身在她额上亲一下。

  星羽大吃一惊,吓得後退数步,防备地看著他。「你做什麽?」她脸儿通红。

  他促狭道:「你不是想知道情欲吗?」

  她莫名地觉得脸上躁热起来。「这……这感觉很奇怪……」

  「怎麽奇怪法?」他上前一步。

  见他逼来,她的心跳得飞快,连忙後退。「我……你让我不舒服,我的脸很烫……」

  他爽朗地大笑。

  「你不能再这样,若让师父瞧见,他会杀了你的。」她恐吓道。

  他无法克制住不断涌出的笑意。「你师父似乎很疼你。」

  她用力点头。「不是『看来』,师父真的疼我。」她红著脸说明。「虽然他老爱打我的头……」她忽地顿住,瞧见阮玉正神色匆匆的从转角处走来。

  当她瞧见他们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慢脚步,朝他们微微福身。

  「观少爷。」她问候道,神色有紧张。

  「玉姑娘。」展昱观礼貌地回应。三年前他离家的前一个月她入府与三娘同住,两人见过几次面,但并不熟稔,说话的次数也寥寥可数。

  「听表姊说你是昨晚回来的。」阮玉又接了一句。

  展昱观点点头。「刚进门。」

  星羽见著他们两人谈话,表情很有趣,她知道大户人家里的人说话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机会这样说话,现在可算是个好时机了。

  「玉姑娘好。」星羽学她也欠个身。

  阮玉转向她,腼腆地露出一抹微笑。「你一定是星羽姑娘吧!」

  「你知道我?」星羽好奇地睁大眼问。

  展昱观见她的注意力移至阮玉身上,马上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点个头,往前跨步而去。

  星羽也不以为意,好奇地又问了阮玉一次。「你怎麽知道我?」

  「今儿个府里都在说你和观少爷的事。」阮玉温婉地回答。

  星羽立即会意。「说我们要成亲的事吗?」

  阮玉微红著脸点头。「是的。」

  「你的脸怎麽红了?」星羽偏头看她。

  被她这麽一问,阮玉的脸蛋更红。「没……」

  「什麽事?」愈是这样,她就愈好奇了。

  阮玉望著她充满朝气的脸,似乎也被感染了些许活力,她鼓起勇气说道:「听下人说……星羽姑娘……脱……脱……」她就是怎麽也接不下去。

  「哦!我知道你要说什麽了,你是想说我脱了展少爷的衣服。」星羽接腔,不懂她为什麽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阮玉脸红似霞。「是……是真的吗?」她不觉压低声音。

  星羽大方的点头。「是真的,所以我们才要成亲。」

  她吃惊地睁大眼。

  「我也吓了一跳呢!没想到脱个衣服就要成亲了。」星羽又道。

  阮玉更加诧异了。「你……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她摇头。「不是我的错,展少爷没告诉我,我师父也没提过。」

  阮玉眨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麽,一会儿才道:「你……你不担心……别人朝你指指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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