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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倾心 page 5 作者:叶小岚

  「她怎么了?」卓伟然一副忍耐的样子。

  「我刚刚和你说的,你没有听进去吗?」

  卓伟然只知道陈荣美像泼妇骂街似的冲进他的办公室,大吼大叫的说了一堆,接着又硬把他给拖到衣筱岚的办公室。若不是看在陈荣美帮他做了不少公关,他真会把她请出去。

  「好吧!再告诉我一次她做了什么。」

  陈荣美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她怎么可以说自己想买通衣筱岚,叫她离开这个工作室?

  「反正你叫她走路就是了。」

  「为了什么理由?」卓伟然问陈荣美。

  「为了……」

  衣筱岚冷眼看着这场荒谬的闹剧,不知道陈荣美哪来这么强的醋劲?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不要说她想钓卓伟然这条大鱼,她和他根本就是水火不容,陈荣美根本就不需要操这种心。

  陈荣美一看衣筱岚那种「隔山观虎斗」的表情,她一把无名火烧得更旺、更烈。「她根本就不安好心,这种人不能留在工作室,如果你不叫她走路,我就直接去找卓妈妈。」

  「我妈妈很欣赏她。」卓伟然瞄了衣筱岚一眼说。

  陈荣美咬着唇。「伟然,她对我不敬,她……她用话侮辱我,她说话刺伤我。」

  「陈小姐!」衣筱岚实在无法再忍受那些谎言,简直可笑到了家。「不要把我的沉默当默认,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伤人,不过不是我。」

  「伟然,你听到了。」陈荣美撒娇。

  「听到什么?」

  「听到她说的话了。」

  「她没说什么啊!」

  「她说了。」陈荣美一副受伤的表情,好象衣筱岚真的说了什么恶毒或丧尽天良的话。「叫她走!我不要她留在这个工作室。」

  「不可能!」卓伟然说,决定不再任陈荣美嚣张下去,他知道陈荣美对他有什么「企图」。突然的,他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伟然,如果你爱我」」」

  「陈荣美,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妳了?」

  「你……」陈荣美又羞又怒的涨红脸。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一句话。」卓伟然尽量用不伤人的口气。「我一直当妳是朋友,我从来没有误导过妳的想法,没有牵过妳的手、没有吻过妳的唇,妳怎么可以说得好象我们已经坠入爱河的样子?」

  衣筱岚此刻真的同情起陈荣美,一厢情愿的单恋是一件很苦的事。

  「妳既然已经挑起了这个话题,我不妨老实的告诉妳。」卓伟然忽然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目光望着衣筱岚。「我爱的人是筱岚。」

  「什么?」衣筱岚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是她!」陈荣美恶毒的眼神。

  「是的!」卓伟然继续的注视着衣筱岚,好象她是他此生所追寻的最爱,他一辈子都会钟爱的女人。「就是筱岚,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论及婚嫁的地步,只等适当的时间和机会─-」

  「我不信!」陈荣美捂着耳朵。

  「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衣筱岚想说点什么,想澄清这个误会,但是卓伟然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陈荣美,我们还是朋友。」

  「我不会相信这件事!你只是一时的迷惑,你不是真的爱她。」陈荣美忿忿地说完之后,气鼓鼓的离去,谁都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不管如何,陈荣美走了,而卓伟然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希望陈荣美能真的死心,不要再来打扰他,他绝不可能去爱上像她那样的女孩,十辈子都不可能,现在他只需要面对衣筱岚的怒气。

  「你真恶劣。」衣筱岚冰冷的脸。

  「很抱歉。」

  「你利用我,你拿我当挡箭牌。」她愈说愈气。「你存心要陈荣美对我恨之入骨。」

  「不会这么严重的。」他轻描淡写道。

  「怎么样才算严重?等她叫人拿刀来砍我?」衣筱岚很想给他几个耳光。

  「妳不要这么有想象力,她不会干那种事!」他怪衣筱岚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妳又没有损失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真的爱妳,妳就当听到了个笑话,忘掉就是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错了!」她恶意的朝他一笑。「你不只是恶劣,你还没心没肺。」

  「妳不认为我刚才的表现很给妳面子?!」

  「给我面子?!」

  卓伟然盯着衣筱岚,一副他可以看透她的表情。「妳不是要我多注意妳吗?」

  「我要你注意我?」她好象迟钝到只会重复他的话。

  「不是吗?」他开始举例给她听。「我们每一次的针锋相对、每一次的意见不合、每一次的沟通不良,不都是妳的小伎俩吗?妳的目的还不是要我注意妳,难道妳敢否认?」

  「你这只自大的沙文猪!」她破口大骂。「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你注意我。」

  「不要老羞成怒好不好?」他安抚的口吻。

  衣筱岚要不是本来就身体健康,这会儿她真的会脑溢血,她会心脏病突发死掉。高雄除了蓝晓野,她还有好几卡车的追求者,没想到却给卓伟然说得这么没有价值,好象她活着只是为了他的注意。

  「卓伟然,你最好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

  「不然妳会怎样?」他开始觉得有趣。

  「我这个人有些暴力倾向。」

  「看得出来。」

  她用一种即使要一路杀到地狱也不会放过他的表情去看他,而且口中开始数着,只要超过五,她真会杀了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卓伟然逃得比什么都快。

  ※   ※   ※

  试了几次,门锁始终没有一点动静,蓝晓野这才知道锁已经被换过了。

  站在裘蒂的门外,他一时怒从中来,没有料到她真会如此的对他。于是他大力的踹着门,他不怕被裘蒂的邻居指指点点,他也不怕出锋头,他要让裘蒂知道他什么都不怕,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点。

  裘蒂不是聋子,她知道在门外制造骚动的是谁。她是吃演艺界的这行饭,可以有新闻上报,但是最好不要是绯闻或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传闻,除非她决定退出歌坛,否则她最好还是去开门。

  铁门一拉开,只见到蓝晓野一张气得可以杀人的脸。

  「妳到底还是开门了!」他用力的将门摔上。

  她保持沉默。

  「妳是什么意思?」他一边扯领带,一边解开手腕边的衬衫扣子。

  她还是无言的看着他。

  「妳突然变哑巴,不会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她穿著一件及膝的睡袍,披散着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我还要怎么做?」

  「一扇门挡不住我,几道锁也难不倒我。」

  「这是我的屋子。」

  「屋子是妳的,但妳却是我的!」他占有欲极强的告诉她。

  以前若听到他这么说,她可能会跪下来亲他的脚,亲他所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但现在她只觉得可悲、只觉得讽刺,他只要她,但是他不爱她,他也不想娶她,她只是他的床伴而已。

  「蓝晓野,我不是你的!」她要他知道这一点。

  「那妳是谁的?」

  「我是我自己的。」这一次她一定要坚持到底。「你并没有拥有我,没有人可以拥有我。」

  「又来了!」他不耐烦的低咒一声,从台北一路开下高雄,他已经很倦了,只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裘蒂,妳是不是吃错了药,我以为在我到台北之前,我们已经讲清楚了。」

  「而我告诉你不要再来找我。」

  「我回答妳什么?」他叫她自己好好的想想。「我说绝对不可能!」

  「衣筱岚拒绝你了?」

  「是的!但是我没有死心。」

  他没有死心,但是她已经死心了,她对蓝晓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不要永远当他的地下情人,一辈子见不得光。她何必这么傻!

  「我决定把房子卖掉。」她幽幽的说。

  「妳要搬到哪里?」

  「再说。」她已经心灰意冷。

  「为什么?躲我吗?」

  她没有说是,她只希望他们能平和的分手,她想安定下来,想找个人嫁了,被爱才是真正的幸福。她平日最瞧不起为情所苦的人,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其中之一。

  「妳为什么不干脆离开台湾,干脆搬到月球上去?」他将她的肩硬板了过来,瞪着她的眼睛。

  「或许我会。」

  「那我就追到月球。」

  她一句来,他就一句回去,没有人肯少说一句,他们同时在抗拒那份感情,他们都要自己相信他们之间只有欲而没有爱。

  「晓野,如果你把花在我身上的时间用到衣筱岚身上的话,说不定她会答应你的求婚。」裘蒂看着他。「她一定知道我们没有真的断,所以她才没有答应你,如果我们不再往来,你成功的机率会大一点。」

  「所以妳是在为我着想?」

  「你看不出来吗?」

  他的手由她的肩头移到她的睡袍里面,以往这可以有效的解决她的怒气,但是这一回好象不太灵光。

  她真的不为所动。

  他收回他的手。「好!妳想分手,分手之后呢?妳会更快乐吗?」

  「我不见得会更快乐,但绝不会比现在痛苦。」她拉紧了睡袍的衣襟,她必须抗拒他,她必须忘掉他的手在她身上的感觉。「我可以找一个人嫁了,趁我现在还年轻,还能挑别人。」

  「原来妳想结婚!」

  她背对着他,是的!她想结婚,她想当母亲,但是她知道蓝晓野不会给她这些。

  蓝晓野摸摸自己的身上,找不到烟和打火机,现在他真的需要一根烟,如果裘蒂真的有好对象,他能妨碍她追求幸福吗?

  「妳有对象了?」

  她模棱两可的态度。

  「是谁?」

  「是谁重要吗?」她露出一个很惨的笑容。「你在乎我要嫁的人是谁吗?或者我还需要先经过你的同意、你的批准?蓝晓野,我们有过愉快的时光,就让我们保有美好的回忆,好吗?」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而他蓝晓野也不是那种提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她那么想分手,何不顺了她的意?而且衣筱岚答应嫁他的机会也会大些。

  「妳真的要这样?」

  她勇敢的点点头。

  他一个深深的呼吸,看了看这个屋子,看看裘蒂,在这里他的确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如今一旦要成为过去、一旦要成为历史,他真是舍不得,他觉得此刻他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好吧!」他潇洒的说。

  所有的血色由她的脸上消失,所有的精力彷佛被抽干般,她像一具死尸般站着。为什么在他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她并没有重生的感觉,反而好象自己真的死去了般?她现在有的只是呼吸和心脏的跳动。

  「不必寄帖子给我了。」他又说。

  她只能像个游魂般的看着他。

  「如果我知道妳要嫁的是谁,说不定我会去宰了他,让妳还没结婚就成了寡妇。」蓝晓野还有心情说笑话。

  她拚命的忍着眼泪,忍着想要狂吼的冲动,这真的是她要的吗?不是有个手表广告曾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她要让他走?

  她要让他走出她的生命?

  蓝晓野并不想走,但是他也不想当个死皮赖脸、只会缠女人的孬种,裘蒂已经表示得很清楚,甚至不惜换掉家中的锁、不惜要卖屋消失,他最好有点男子气概,让她想到他的时候是怀念。

  「那我走了。」他向她道别。

  她噙着泪,这一刻她想死。

  「我不会再来烦妳了。」他缓缓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也拭掉她眼角边的泪。「好好的抓住妳的幸福,不要太想我。」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塞住般。

  他一步步的离她愈来愈远,一步步的走向门边。

  终于裘蒂无法再承受,发自灵魂深处的,她大叫了一声:「晓野!」

  他站定,缓缓的转过身。

  她奔到他的怀中,把他的衬衫哭湿了一大片,不只她哭得柔肠寸断,他听了也鼻酸不已,他们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彼此,好象一放松,他们就会消失般。终于她抬起头,双手疯狂的剥着他的衬衫。

  他则抱起了她,朝她的卧室走。现在他什么都不管,去他的衣筱岚、去他的财务危机,这一刻他只要裘蒂,他只要她在他的怀中、他的身下,他要听她呻吟、听她哭喊、听她说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事后,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的手则在他的腹部处游移。「晓野,这样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妳要解决什么?」

  「你还是非娶衣筱岚?」她哀伤的问。

  「为了公司。」

  「如果她一辈子都不答应呢?你要和她耗一辈子吗?」裘蒂轻叹的声音。

  「妳会和我耗一辈子吗?」他反问她,玩着她的头发,她最令他着迷的就是这一头头发,他喜欢发丝穿过他手指间的感觉。

  「我不知道。」

  「裘蒂,我无法保证--」

  「别说!」她抬起头看他。「什么都别说,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

  他的回答是他的吻,他要吻得她喘不过气,吻得她忘掉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哀伤,他不管以后,他只要这一刻、只要现在。

  ※   ※   ※

  衣昌汉不停的夹菜给女儿,难得女儿回家一趟、难得父女俩吃一顿饭,而且看着似乎愈来愈瘦的女儿,他于是更夹得勤快。结果衣筱岚一整碗的菜,连粒白舨都看不到,而他还没有停的意思。

  「爸,我又不是刚从难民营回来。」

  「妳要不要去秤秤看妳现在多重?」

  「我很好!」她强调。

  「难得我们一起吃顿饭,让妳老爸好好的宠妳一下不行吗?」衣昌汉有理的说。

  「那你不怕我营养失调,在家里让你像喂猪般的养,回到台北又三餐不正常。」她嘟起嘴。「这样反而不好,别再夹给我了。」

  「那妳就别到台北,留在家里。」

  「爸!」

  「我是说真的。」衣昌汉展开亲情攻势。「我只有妳这么一个女儿,妳妈又不在了,妳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高雄吗?只有台北才有什么写作、编剧的工作室吗?我开一家给妳。」

  「爸,别闹了!」她把一些菜夹回盘子里。

  「我说真的,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

  「你少骗了!」她和她父亲的关系不像父女,反而像朋友、哥儿们。「你有一大堆的应酬,而且不是打高尔夫球就是俱乐部的那玩意,你孤零零?那我都可以去当修女了。」

  「别这么对妳老爸说话。」他故意装出父亲的威严,同时又夹了一些菜到女儿的碗中。

  「而且我常回来。」

  「三星期一次叫『常』?」

  「爸!」她求饶。「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搭飞机,而国光号往返一次高雄、台北也要八、九个小时,你叫我怎么常回来?我还有晕车的毛病,你就别苛求我了,你可以到台北来看我啊!」

  「我讨厌台北!」衣昌汉还是喜欢高雄。

  「所以我就『常』回来。」她笑咪咪的撒娇道:「不一定三个星期,只要我想你我就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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