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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情人 page 13 作者:叶小岚

  “什么主意?”羽蕊又问,开始不安。

  “巴伯从医院拿了乙醚……”

  “乙醚?”羽蕊抽一口气,又闭住呼吸,想起她昏晕过去前闻到的味道。“你们把我弄昏带到这来,躲开沉飞?”

  “哦!不是的,你是个错误,不,不,我是说,巴伯搞错了,我们的目标是沉飞,不料巴伯在我和凯斯抓到沉飞的同时,瞎打瞎撞的把你也弄昏了。”

  “也?”羽蕊这回倒抽了一口气。她看向芙莲和芙音。“他们是在说,他们把沉飞弄昏了?”

  芙莲摇摇头。“我也不敢相信。”

  “老天。”羽蕊的目光移向门边的巴伯,他立刻呻吟起来。

  “别看我,我头痛得要命。芙音,我的解酒茶呢?”

  芙音叹一口气,走过去。“来吧。”

  巴伯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不相信有这种事。”羽蕊看着凯斯和茜蒂,他们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样子。“沉飞呢?”

  “我把他带到一个很隐密的地方去了。”凯斯得意的说:“除非他保证不再骚扰你,我才放他走。”

  “你放心,他在那,没有人会找到他的。”茜蒂同样得意非凡。

  “你们……”羽蕊一个看过一个,慢慢地摇摇头。“巴伯怎么回事?”

  “他体大如熊,胆小如鼠,灌了太多酒,头痛。”

  他们绑架了沈飞,巴伯还喝酒壮胆?羽蕊不可思议的又摇摇头。

  “你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们真的绑架了沉飞?”她冀望有人告诉她这是个荒唐的玩笑。

  “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任何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团结在一起。你是芙音和芙莲的姊姊,也是我们这个家的一分子。”茜蒂振振有辞的说。

  “老天,饶了我吧,茜蒂。”芙莲叹息。“你们这不是在帮羽蕊,是给她惹了大祸呀!”

  “我很抱歉把你弄昏了,羽蕊。”巴伯回来了,芙音在他后面,他一副被逼来认错的小男孩模样。“我起初以为他们说着好玩……”

  “好玩!你都带着乙醚来和我碰面赶去和凯斯会合了,还当是游戏啊?”茜蒂一吼他,他又抱住头。

  “别吼嘛。我们以前也这样玩过啊,谁知道这次是来真人演出?”

  “听起来你们配合得虽然似乎天衣无缝,时间恰到好处,可是应该满紧凑的,你怎么会有时间喝酒壮胆呢?”羽蕊奇怪地问。

  “我回来才喝的。”巴伯苦着脸。“我一直想,完了,完了。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要是把头低下来,那些酒还会从我耳朵流出来呢。”

  “我终于明白我真的是交上了一群怪朋友了。”芙莲低喃。“妈妈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知怎地,羽蕊忽然觉得这件荒谬到家的事非常好笑,而她真的很想大笑,要不是她更担心沉飞的情形,她真会大笑出声。

  “沉飞在哪?你们把他怎样了?”她问。

  参与计画和行动的三个人互相看来看去。

  “告诉她呀。”芙音说:“现在只有羽蕊能帮你们消灾解难了。”

  “什么灾难?”巴伯犹不知大难临头。

  “沉飞可以让你们全部去坐牢的。”芙莲对他点明。

  “可是是他对羽蕊造成威胁在先啊。”茜蒂说:“羽蕊可以作证。”

  “他没有。他更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沉飞对她造成的威胁,不是他们能了解的。

  “而且你们忘了,他还是我的老板。他失踪了,他的家人一查出他和我与我父亲之间的牵连,他的被绑架,我是除了我父亲以外的第一个嫌疑犯。”

  他们三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你没有绑架他。”凯斯隔了半晌,说道:“你也算被绑架了。”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和简单。”羽蕊感激他们的热诚,虽然行为莽撞,但情谊感人。“这里面有些连我自己都不大清楚的曲折。你们不用担心沉飞会控告你们,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其它的我来处理。”

  他们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做的,我们愿负一切可能后果。”凯斯说:“我们是太……粗率了些。我会送你去那边,但是我要陪着你,我要他亲口承诺放过你,我会告诉他,这件事和你无关。”

  芙音对她的室友露出亲爱的微笑。“你只管带她去找沉飞,凯斯,其它的,你就别管了。谁知道呢?说不定柳暗花明,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嗯,我看到雾在渐渐消散了。”

  羽蕊注视着她,她对她柔和她笑笑。“我说过,我不是永远都能预知每件事的。”

  但,羽蕊觉得,这件事她却是从头到尾都“看”得明明了瞭的。她没开口问芙音她此去结果将如何,预言或预知是一回事,行事如何还是在于自己。她一向不畏于面对挑战或危险,这一次没有理由例外。

  虽然她怕得要命。

  第八章

  注视凯斯的福斯汽车消失在视线中,羽蕊的紧张情绪渐渐升高。沉飞就在这幢面海的度假木屋里。

  圣地亚哥,她摇摇头。他们居然把沉飞弄到海边来了。用凯斯给她的钥匙打开前门时,羽蕊忍不住失笑,绑架沉飞?!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羽蕊经过客厅,走过走道,停在凯斯告诉她的右边第三个房间门前,屋里静得她听得到自己狂跳的心脏撞击声。

  “说不定他已经破门逃走了。”来此的路上,羽蕊曾满怀希望地说。

  “哦,不可能的,除非他有三头六臂。”凯斯说。

  轻轻转开门,一眼望见平躺在床上的沉飞,羽蕊猛抽了一口气,恍悟何以凯斯的口气那么笃定。

  床上的沉飞被剥得精光,只余下一条内裤。他的双臂朝上,投降似的高举着,两条细麻绳将他的手腕绑靠在床头支架上。同样的细麻绳把他的足踝捆在一起。他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嘴上贴了胶布。

  “哦,老天!哦,我的天!”羽蕊掩嘴低喃。

  沉飞显然听到了有人进来,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声,那声音虽被胶布封住,并不无助或无力,相反的,它充满愤怒和锐不可当的厉气。但他没有扭动受缚的四肢,那会使他看起来势弱。沉飞果然不同凡响,她想。

  羽蕊考虑了一下该先解放他哪一部分,让他能够开口先发泄一下怒气或许好些,她如此在急乱中想道,走过去,撕下贴在他嘴上的胶布。

  他第一声怒吼虽在她意料中,还是吓了她一跳,接着他吐出一长串道地的美国人都要逊色的色彩丰富诅咒。羽蕊扯掉蒙住他眼睛的黑市,就算室内充足明亮的阳光使他乍见光线的双眼有一时的不适,他连眨也没眨一下他烧着火似的眼睛。

  当他看见羽蕊,他眸中燃烧的高涨怒焰随即为惊愕取代,然后他松弛了紧绷如钢的脸部线条。

  “羽蕊!你没事!感谢老天!”

  她顿时全身充满难以言喻的柔情和歉意。

  “哎,我没事。”她静静的说:“你没有受伤吧?”

  “我想除了头上的包又长了一个之外。我还好。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来话长。”她含糊地说,倾身解他手腕上的绳结,但它们结得太紧,她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我找找看有没有剪刀或刀片。”

  她没有太费事便在床头几的抽屉里看到一把剪刀。为他松绑时,她看到他双手手腕和两边脚踝都有一圈绳痕,看来他醒了好一会儿,奋力挣扎过,结果越挣越把绳套挣得更牢。

  “谢谢你。”他揉揉手腕,望过来的目光变冷。“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羽蕊力持镇定。

  “虽然我不明白你干嘛费这些力气。”他移身下床,活动他几乎麻痹的四肢。

  她不自觉地注视着他结实的肌肉,它们似乎都贾张着蓄势待发的怒气,而她一点也不能怪他,如果他开始对待她像个敌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平静的说。

  他挺直身体,观察着她的脸。“我是个生意人,羽蕊,尔虞我诈的游戏我见多了,我也很擅长这类游戏,但我只对出我掌握规则的游戏有兴趣。这出戏,我不介意玩下去,只要主角是你和我,而且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戏码。”

  羽蕊摇头。“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好吧。”他的口气中不带一丝情绪。“我们先由你如何找到我开始。”他在床沿坐下,叠起腿,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慢慢来,我有很多时间。我相信到现在,以你的精明和才智,你已经发现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光裸””近乎全裸””的身体令她很不自在,她把目光移向另一边床头几,然后她僵住了,几上有一张照片,里面是凯斯、芙莲、茜蒂和另一个羽蕊不认识的金发男人。

  哦,老天!怎么办?她得想快一点。羽蕊拚命在翻涌的思潮中寻一片冷静。他不认识凯斯和茜蒂,但是他见过芙莲。然而芙莲和绑架他的事没一点关系。

  沉飞的眼神紧盯着她。只要他的注意力持续在她身上,她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把照片藏起来。

  她把目光移回来,强迫自己望着他。“这件事很难一下子说清楚。你何不穿上衣服?我们再慢慢谈。”

  “我不冷。”他说,目光不曾须庚移动。“你为什么姓项?”

  这次他抓住了她的全副注意力。沉飞留意到她僵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我为什么不能姓项?”

  “因为你父亲姓曹。”他用的是建议混和嘲讽的语气。

  凯斯把他的衣裤放到哪去了?羽蕊从来不曾如此紧张无措,不过她努力不让他看出来。

  “曹英峰是我父亲没错。”她仍然维持平静。“但我从母姓。”

  “我原以为要费些事才会使你承认的。”他竟像颇为失望。“但是,你母亲并不姓项。”

  “她现在用的是她第二任丈夫的姓。”

  “你的资料中父亲栏是空白的。”

  “关于我的资料,很多部分都是空白的。”

  他看得出她极力抑制,愤然的情绪还是不小心泄漏了一丝丝,沉飞不悦地感觉它打动了他。

  “不如说,你的一切都列入机密来得正确些。”他修正她,口气温和了些。“我猜和你在情报局工作过有关?”

  羽蕊点点头。“情报局的特勤组组员,基本上都等于是不存在的。”

  “但还是有人知道你在情报局待过。”

  “可是我的身分和职务并不对外公开。”

  这倒是事实。“我不了解情报工作,我想知道的是,你被派来我身边,是想探得哪一方面的情报?”

  好几种谎言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她和他眼下都是她父亲策略下的受害人,何况她没有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

  “我是去保护你的。”

  她看见怒火回到他眼中,他用冰冷的冷静控制住。

  “你应当知道我去见过你父亲,就在你突然失踪不见人影的那天早上。”

  “我听说了。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而且我没有失踪。”

  “我没见到你露面,于是我去过你的公寓,顺便一提,我查出来公寓承租人是曹英峰。

  我也去了南区一幢老旧的三层楼建筑,我查出它的承租人是“曹”芙莲。”他看着血色自她脸上褪落。“我这个人从不相信太巧合的事。所以,假如我“猜”错了,尽管纠正我。坐下。”他突然拍拍床。

  她眨一下眼睛。“我……”

  “坐下。万一你承受不住昏倒了,至少昏在床上。”

  “我不会昏倒的。”

  “坐下,我好把话说完。”

  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她坐下了,挨着床尾。

  “曹芙莲也是曹英峰的女儿,换言之,她和你是姊妹。曹英峰雇人暗算我,说明只让我受些不轻不重的伤,又派你来卧底,加上他另一个当医生的女儿,玩起捉放“沉”。我得说,你们父女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完美得教我忍不住为你们喝采。”

  羽蕊又眨眨眼晴。“这是你躺在这,醒来以后想出来的?”

  “哦,全然不受干扰的放松躺在床上,确实对激醒一个人的大脑有绝对功效,不是吗?”他讥讽地说:“我还明白了那天“巧遇”芙莲,其实她是出来为你解围,把我引走,好让你离开。”

  这一段是事贾,羽蕊无话可说。

  “我若早想透你们曹氏一家布成的间谍网,其后我就不会再回到南区去,想等等看你会否再在那出现。但若不是如此,我便没有机会看见在那幢楼出入的人,更无从在被打昏前,看见并认出攻击我、绑架我的人的面孔。”

  羽蕊这下更是连声音都找不到了。她张着哑然的口,瞪着他从容的脸。

  “我想不透的是,他们为什么也攻击你?而且明知你们是一伙的同党,我却毫无自主能力的躺在这担心你的安危。”

  她全身微微一颤,他生气的音调背后的痛苦扯痛了她。

  “你既无词答辩,我便大胆估测我的猜测全部正确了?”

  她缓缓吸口气。“不尽然。”

  “我在听。”他把身体挪回床上,背靠着床头,双手交抱胸前,直直望着她。

  “绑架你不是预谋,是场误会。”她轻声说:“芙莲的室友以为你要对我不利,他们太莽撞了,我向你道歉,但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嗯,希特勒可以复活来接受好人好事表扬。”

  “我无法解释得更好了,信不信由你。芙莲和此事无关。是她的室友之一,绑架你的其中一人送我来的。这里是他父母给他的一幢海滨度假别墅。假如你有机会认识他们,你会发现他们真的是一群没有心机的大孩子。”

  他只是凝望着她,未置评论。

  “这件事,你有权生气,你若要提出控诉,告我一个人好了,这桩误会是由我而起,请你不要怪他们。”

  “我可能真的要考虑提出告诉。既然我是受害人,谁该负全责,由我来决定。不过你可以和我谈个条件。”

  她小心地回视他。“什么条件?”

  “你嫁给我,一切对错一笔勾消。”

  羽蕊刷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她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的口气平静,目光清澄。“你嫁给我,变成我的妻子。

  我不能控告我的妻子威胁和绑架我,我也不会控告你的妹妹和你们那帮朋友。不管他们的动机多么善良,我确信他们都大得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他们的年纪比他们的外表小得多,还有个青少年法庭。”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我威胁你?你刚刚自己才说过,我救了你两次!”

  “那不过是你要取得我信任的手段。你们曹家间谍小组失算的一着是,尽管你的资料无处可查,你们都没想到我竟然会找上门,在你父亲的书房桌上,凭一张你们父女的合照,识破了你的伪装身分。”

  “照片?”她怔了怔。“我父亲书桌上有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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