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却令他相当的意外,他在一个月内全看到了,真是幸运!
尤其是今天,他一次遇见水牛跟白犀牛。
头顶两侧长了状似犀牛角的水牛,成群在草原上奔驰,还有一个白犀牛家庭,一对公母犀牛与一只大约只有一、两岁的小犀牛在微亮的晨曦下,在草原上尽情戏耍,状甚 幸福。
看到那一幕,他心生羡慕,如果五年前的那一场婚礼没被打断,也许他和她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双可爱的子女……周均杰摇摇头,摇去脱轨的思绪,深吸了一口长气 后,再次直视着眼前的丽质道:「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家只是小康家庭,生活的经济来源也全在德光身上,但你们为什么拒绝了那笔钱?」
她润润干涩的唇,将目光对上他的,「那是我哥用生命换来的钱,我们用不起!」
他浓眉一蹙,「愚蠢的自尊。」
她柳眉一拧,火冒三丈的道:「那你呢?你和我哥之间不就是只有廉价的友情!? 」
「你说什么?」他怒火狂飙。
「难道不是?你不是以金钱来赔偿你们丧失的友情?它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不 是?!」
他咬牙迸射出字字满是怒意的话,「你简宜搞不清楚状况,我是希望代替德光照顾你们一家人,但你们却自以为是的拒绝了我的好意。」
她怒视着他炯亮的冷眸,「你的好意我们收受不起。」
「哈!」他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那现在呢?生活逼得你不得不和一个你厌恶至极的男人处在一起,这个中原因难道不就是你口中那低下的金钱。」
「你……」她气炸心肺,却找不到话反驳。
「金钱也许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
她直直的瞠视着他,或许在他眼中,他们一家人作了愚蠢的决定,但她没有一丝后悔,就算天天为金钱奔波劳苦,她也不曾后悔没有收下他那一笔钱。
周均杰亦回视她毫不妥协的明眸,可以想见,这五年来她承受的压力不小,不然,这双翦水秋瞳里该仍有他所眷恋的纯真才是!
一时没了食欲,也没有跟她吵架的心情,周均杰沉默的离开了餐桌。
韩之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的追上前去,「等一下。」
他停下脚步,「还有事?」
「你应该知道的。」
他浓眉一扬,「你要拿回手机的电池?」
「没错!」
他耸耸肩,「还不是时候。」
这个答案和她预料的相距不远,她没有多言,身形一转,快速的伸出手,一把抢走他扣在腰际皮带上的手机。
周均杰没想到右手刚好的她会出其不意的来这样一下,错愕间,手机硬是让她给夺了去。
韩之莹连连退了三步,隔出一段安全距离后,才露齿一笑,「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语毕,她将和自己同机型的WAP手机的电池拿下,再把手机扔回去给他。
周均杰接过手,扬眉睇视着她。
「我想若你不健忘,你那里还有我的另一个备用电池和充电器,希望你主动还我,而不是我得用这种方式再要回来。」
周均杰低头瞥了少了电池的手机一眼,耸耸肩,表情上看不出喜怒。
韩之莹见他一言不吭的走到柜子边,拿起随身背包后,柳眉一蹙,跟了上去,「请你等一等。」
「怎么?不是急着打电话会情郎吗?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他头也不回的将背包背上。
「现在是执勤的时间,等晚一会儿我再找时间打。」她懒得再驳斥他的「情郎说」 。
「执勤?」他回过头冷睨她一眼。
「不对吗?」她轻撇嘴角。
「不需要。」
「那你找我来这儿是为什么?当禁脔?」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需要一个在我身旁频杀风景的保镖。」他边说边走出屋外 。
韩之莹也没停下脚步,一路跟了上去,只是当她要尾随周均杰的步伐,进入车库时 ,站在车库前的阿部和老鹰一闪身便挡在她面前,阻止她前进。
「让开!」她很不愿对这两个慈爱的人摆出一张冷脸,可是她似乎没得选择。
「周先生没有指示你可以跟着他。」阿部摇摇头。
「我要过去。」她注意到周均杰已开门上车了。
「韩小姐,你还是回屋子里去吧。」老鹰也跟着摇头。
韩之莹面无表情的看着已发动引擎的周均杰,右手不停的握紧、松开,她的手已全好了,如果周均杰以为她还会乖乖的待在屋里,那他可是大错特错了!
周均杰倒车出了车库,俊美的脸孔一片冰冷,不见波动的黑眸瞟了她一眼后,便将车子驶上路面。
老鹰和阿部见韩之莹杵立不动,以为她认分了,没想到,她却一把抽出放在脚踝处的手枪,大喊一声,「趴下!」
两人愣了下,直觉的缩头压低身子。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伴随而起的亦是四声轮胎的爆破声。
然后,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一直到几只受了惊吓的飞鸟从草原间展翅飞向空中时,才打破骇人的沉静。
震慑不已的阿部及老鹰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周均杰那辆四轮传动的吉普车,四轮躺平,矮了一大截的杵在路面上。
一抹笑意快速的爬上两人又黑又亮的眼眸,忍不住捂嘴窃笑。
他们早猜到身手矫健的韩之莹,一定会想办法突破僵局的,早在她右手还上着石膏却能甩脱他们,超越周均杰限制的一百公尺范围时,他们心中就在等待这一刻。
他们认识周均杰五年了,虽然每年相处只有短短的一个半月,但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们,早明白他的心遗落在谁的身上。
另一旁,韩之莹嘴角带笑,直视着吉普车上,一脸惊愕却又满腹怒火的周均杰,他正气呼呼的跳下车,弯身查看轮胎。
这个女人!
气得俊脸发黑的周均杰站直了身,怒视着面带微笑的韩之莹,大声咆哮,「你该死的在干吗!?」
她挑衅的吹了一下枪管上冒出的烟,再将得意的目光移到那被她射破的轮胎,才将目光移回他身上,「枪法还是挺准的,对吗?」
他怒不可遏走近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不是,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打破四个轮胎?」
她耸耸肩上没办法,在我手伤尚未痊愈之前,我可以安慰自己是我手伤未愈,你对我的枪法没有信心,所以才将我限制在这里,但现在情形不同了,我必须向你证明我有能力保护你。」
「所以你该死的将轮胎全射破?」
「我没有伤到你,而且一枪射破一个轮胎,不是吗?」
他咬咬牙,「我倒没想到你的手好了,善辩的能力也加强了。」
「这是非常手段,不然,你肯定又甩下我自己走。」
「我不需要保镖。」
「那好!」她的神色变?冷漠,「我明早就离开这儿。」
他浓眉拧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在威胁我?」
「我不敢,出钱的是老板。」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会请史维比来代替我的位置,我觉得你比较欣赏、喜欢男保镖。」她话中带刺的将目光移向一边竖直了耳朵,听她说话的阿部和老鹰。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周均杰一想到那个人渣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禁恶心的反胃想吐。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留下。」
「你愿意接受我这个『保镖』的保护了?」
他能说不吗?头一回,他觉得她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张开羽翼保护的小女人。
她竟懂得威胁他,真他妈的!
他抿抿唇,瞪了一旁捂嘴偷笑的两人,「还杵在那儿干什幺?去将轮胎全换了!」
「呃,是!」阿部两人连忙奔回车库去取备用轮胎。
「亲爱的保镖小姐,待会儿我的安全可得全靠你了!」周均杰这一席话可是说得咬牙切齿。
「那有什么问题呢!」韩之莹大方的应诺。
闻言,周均杰只得勉强的咽下那席卷而上的汹涌怒涛,气冲冲的越过她,到开着冷气的屋内避阳消暑,看看能不能也消消心中的怒火。
这一天,韩之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了周均杰的保镖,虽然一路上,他的脸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说的话也没超过三句,但她还是很高兴。
不过,才黄昏时,周均杰竟准备结束今天的猎游。
她不解的瞥他一眼,「我以为你告诉过我,黄昏时也是猎游的好时间?」
「怎么?你这保镖这会儿想观光了?」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仔细想想,这该是他今天和她相处以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她抿抿唇,「当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好好的享受你的假期,将我当成隐形人也成 ,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说得真好听!」他完全无法赞同。
韩之莹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便闭口不再说话,反正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她有尽到自己应尽的本分,那领他那份酬劳,她便心安了。
开车回到车库时,她没有错失阿部和老鹰一脸的困惑,他们和她显然有着相同的疑问,为何在黄昏从见不到人影的他这会儿竟进屋去了?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够了吧?」他冷峻的声音响起。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仍静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他上二楼房间后,她也只愣了不到一秒,便举步跟了进去。
周均杰在下午被她搅和过后,心中早没有猎游的心情。
而今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紧跟身后,他更是心中怒气腾腾。
他没有预警的突地停下步伐,若不是韩之莹的反应迅速,急忙停下脚步,可能一头撞上去。
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我很累,想休息了,而你更可以闪人!」
「那你今天的行程结束了吗?」她毫无畏惧的直视着他。
「那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事,只要你还有外出的打算,我便得无时无刻的跟着你。」
「女人,别激怒我!」
「我只是在执行你赋予给我的任务。」
闻言,周均杰差些没气炸心肺,他黑眸半瞇,突地出手扣住她的纤腰,粗暴的将她的人往自己的身上揽。
韩之莹倒抽了口冷气,急忙转身挣脱。
但周均杰已是怒焰冲天,自不允许她就此离去。
他向前扣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再次扣住她的纤腰,但她如今双手活动自如,自不会那般容易被他擒服,她飞快的挣脱他的手,往后顺着他揽她腰贴近他胸前的力道,主动 贴了过去,然后一转身,以手肘用力的向后一撞。
但周均杰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一手挡住她的攻势,另一只搂腰的大手,更是顺势往上,攫住她的下颚,硬是将她的脸转了过来,倾身在那张红艳的樱唇印上自己渴求已久 的薄唇。
韩之莹没料到他会乘机占她便宜,心跳「咚」地漏跳一拍后,失速狂奔。
周均杰在接触到久违多年的柔软红唇后,忍不住的加深了彼此的吻,饥渴的舌硬是撬开她紧闭的嘴,直驱而入后,与她逃躲的丁香舌纠缠。
她眼眶泛红闪烁着泪光,?的是那身不由己的屈服,她仍抗拒不了他吗?这曾被他细细膜拜过的身躯在他的热吻下,轻易的被唤醒那沉睡多年的情欲细胞……不!她不可以再沦陷了,她是个没有权利得到幸福的人,又怎能重温这在粗鲁中又带柔情的亲吻呢 ?
她开始试着挣脱,但他将她的手脚全扣住了,在他的钳制下,她几乎丝毫无法移动 。
她柳眉一松,试着放松自己僵硬的身子,樱唇内被纠缠的丁香舌也不再抗拒,主动的与他火热的舌展开一阵撼动心房的温柔缱蜷。
周均杰感受到她的屈服,在加深这记美好的吻时,也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带着情欲的手顺着她腰间的曲线往胸部一路爱抚上去,然后,单手解开她的衣衫,探入她的白色 胸罩,握住那想望已久诱人的浑圆,嘴边逸出一声声满足的呻吟……「之莹……」
韩之莹和周均杰不同,她并未陷入如火的欲海中,强迫自己一直回忆哥哥被枪杀的那一幕,深子发病时怒咬她的那一幕,还有父亲跳楼自杀的那一幕……此刻的她浑身冰凉,如陷寒冷的深渊,知觉麻木的任由周均杰的双手恣意妄?。
这一幕又一幕的悲剧不全是周均杰造成的!?
而她丧失的又岂是一个爱她的哥哥、父亲、嫂子?还有一段让她无法悲悼的爱情。
周均杰不知道她的思绪翻涌,更不知道她正被刺骨的冰霜团团包围,连他火热的爱抚及拥吻,都无法融化那层层叠叠的寒冰一寸。
她冷眼的看着陷入情欲的他,在没有任何预警下,突地抬起膝盖,用力的攻撞他的胯间。
他倒抽了口气,整个人瑟缩一下,放开了她,狼狈不堪的倒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连连几个深呼吸后,他才找回自己因胯下痛楚而瘫痪的声带。
他怒不可遏的发出怒吼,「该死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韩之莹面无表情,内心因往事的沉痛仍在淌血,语气喑哑,「我只是帮你冷却激情 。」
「你!」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对她的心狠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她居然攻击他那话儿 。
他恨得牙痒痒的,故意说出刺伤她的话,「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你不习惯,因此要来点激烈的!」
她明白他指的是性虐待那一套,可是此刻的她实在没心情跟他多谈。
「我先到楼下去,如果你有外出计划,我会随时跟在你身旁。」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他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她身前。
她为头直视着他。
此时他才注意到她眼眸中隐约可见的泪光,「你哭什么?」
「无聊!」她再次越过他身边,但他一把揪住她的手。
她用着最后一丝耐心,冷冷的道:「还有事要吩咐吗?」
「你该死的为什么攻击我那里?」他不敢相信他爱的女人这样心狠,居然狠狠的伤 害他。
他心脏猛地一震,他爱的女人!?
是啊,他一直就无法忘情于她,现在意识自己还深爱着她的事实,又何需震撼。
他苦笑不言。
倒是韩之莹对他的问题迟迟没有回答,她在沉思,因为她找不到自己伤害他那个弱 点的答案。
半晌,她淡淡的道:「下意识的反击吧,从弱点下手。」
语毕,她平静的目光瞟了右手腕一下。
是啊,他不也那样残忍的伤害了她?
周均杰苦涩一笑,「看来我们是扯平了,你下去吧。」
她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在跨离那间充满情欲空气的卧房后,韩之莹才蓦然发觉内心有一股被掏空的空虚感,似乎是渴望重温情欲的胴体发出的无言抗议……而周均杰呢?他的心又何尝好过 ?将她放在身边还是明智之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