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的每间分店皆会播放轻音乐,店员们身着简单洁净的蓝T恤、黑色牛仔裤,让进出书店的顾客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同于传统老书店的轻松气氛。
而外表英俊、体格健美颀长、气质不凡的费德勒更是英伦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女人对他趋之若骛,投怀送抱的亦不少,但已有五名交往中女友的他都拒绝了,相对的,他的五名女友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不能哭也不能闹,更不能要求他选择。
因为他坦言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要是谁有结婚的打算,就离他远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场会议在费德勒清楚这个月各分书店的营运状况,及一些筹备中的新分店进展和后续企划后,宣布结束。
高阶主管们一一离座,陆续走出会议室,独留费德勒跟他的左右手,也是他在读剑桥大学的同窗好友丹尼斯。
略显矮胖,但看来就是个好好先生的丹尼斯,走到他身边问:“新保母来了?”
费德勒点点头。
“稳当吗?”
他勾起嘴角一笑,“当然。”
“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由经验得知,年轻女孩吃不了苦,做没几天就落跑,我先跟她签约至少有约束力,不管她愿不愿意,六个月是逃不了了。”
费德勒边说边拍拍好友的肩膀,接着转身走回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却见丹尼斯还兴致勃勃的跟进来想聊天,他摇头,算是拒绝。
丹尼斯已是两个小孩的爸了,对这近两、三个月,有异国的漂亮美眉到他家当保母的事羡慕极了,因为其中有几个还会在半夜摸上他的床。
不过,对黄金单身汉的他来说,对她们可是一点“性”趣都没有!
但他没兴趣,丹尼斯可是兴趣浓厚,只是看他将注意力移到文件上后,他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朝门口离开。
费德勒常说,奥斯卡是他姊姊蕾妮寄放在他家的,付保母费的也是蕾妮,这种半工半读的机会也是蕾妮提供,他是被迫趟浑水的。
且若不是蕾妮坚持,他一定会找个专业的保母来照顾奥斯卡,要不,来 Study& Work的多半是十几、二十的青涩少女,那些幼齿保母,自己都欠人照顾了,能怎么照顾一岁多的奥斯卡?!
呃,费德勒还说了什么?那些幼齿保母总是将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穿着也过于清淳……
唉!根本就是说给他羡慕的,他家里的黄脸婆要是能换成那些幼齿保母有多好。
在办公桌后的费德勒,看着好友边叹气边走出去后,忍不住笑着摇头。
不过,他脑海突地浮现雷芷彤那张东方娃娃的美丽脸蛋。她好像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希望由她照顾奥斯卡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好。
☆ ☆ ☆
因为不放心,且还与佳人有约,才下午五点,费德勒即从公司提前回家。
这据以往的经验,幼齿保母的第一天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乱!
不过,他一回家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意外的安静。
费德勒蹙眉,“奥斯卡——雷芷彤——”
屋子里上上下下他全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但走出屋外,就听见隔壁被邻居们称为怪婆婆的家里传出一些争执的声音。
“帮一下忙又怎么样嘛!你年纪那么大,不会没带过小孩的。”
“我没带过,也没生过,臭丫头,你给我带着你的娃儿滚了。”
“谁要滚?臭阿婆,不肯帮就算了!”
砰的一声,门开又关,费德勒看到他家的幼齿保母拖着哇哇大哭的奥斯卡站在怪婆婆的门外,还气呼呼的对她做了一个大鬼脸。
雷芷彤没瞧见他,此刻一肚子火的她一直看着奥斯卡,还气煞粉脸的对他怒吼,“不要哭了,再哭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哇……哇……”
费德勒蹙眉,双手环胸的看着她拖着哭得淅沥哗啦的奥斯卡走回来,一看到他,她的怒火顿时整个爆发了。
“孩子还给你,我不干了!”
她扔下这句话,就火冒三丈的要进屋里去拿行李,没想到却让他一个箭步的闪身上前给阻止了。
雷芷彤咬牙切齿的怒道:“走开!”
“把奥斯卡带进去。”
“我说我不干了!英文你听不懂吗?我不干了,还不懂吗?”
“不懂的人是你,带他进去。”他看来很温柔,但那过于深邃的蓝眸,居然有一股让人不得不顺从的气势。
她撇撇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好哭的奥斯卡走进屋里,随后跟进的费德勒看着桌上原封不动的契约书开口,“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有时间看吗?”她怒目切齿的瞪着他,“小鬼哭个没完没了,哄也不行,扔玩具给他玩也不行,丢饼干给他吃他也不要……”
“等等。”他啼笑皆非的打断她的话,“你当他是狗儿?扔玩具、丢饼干?”
她抿抿唇,看着正趴在他大腿上哭的奥斯卡,“他只会嗯嗯的说个没完,谁听得懂他想干么?”
他低头看着奥斯卡屁股后面的隆起,再抬头看她,“你帮他换过尿片了?”
“尿、尿片?!”她错愕的瞪着他,再看看她认为应该有两岁的小男娃,“不必吧!他看来两、三岁了。”她故意多报了一岁。
他摇摇头,“他今年一岁三个月,或许营养不错,看来是有两岁的样子。”
老天爷,难怪他老是嗯嗯的说不清楚话。
费德勒又接着说:“去帮他换尿布。”
“不,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她宁愿找另一个工作去赚十万英镑,也不要当保母。
“那可由不得妳。”他边说边将桌上的契约书递给她,再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你得做满六个月,不然别说没酬劳,还得支付一百万英镑的违约金。”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怎、怎么可能?”
费德勒微笑的以眼示出息,要她看看手中的合约。
雷芷彤楞了楞,随即飞快的低头阅览,但看没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她脸色发青的怒道:“你诳我!还说不是卖身?这上面明明写着我得当那小鬼六个月的保母,不然得……”
“他不是小鬼。”他直接打断她的话,“而且我也没诳你,因为这里面写得很清楚,含吃住、有薪资,但没那方面的服务。”
是没错,“可是……”
“不用再说了,这是一份正式合约,所以从你签下字的那一秒开始,它就具有法律效力了,因此,现在……”他低头拍拍奥斯卡的头,再看看她,“也不用换尿片了,先去帮他洗澡。”
“我不要!”
“如果你现在就能拿出一百万英镑的支票给我,你就可以不必去做。”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我要有一百万,我干么还来半工半读。”
“那没得选择了,就做吧!”他露齿一笑。
虚伪的恶魔!雷芷彤气呼呼的瞪着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世界?而她又为什么那么笨?一连两次的上了两个男人的当,一个是爹地,一个是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恶魔雇主!
她抿抿唇,不情不愿的去牵奥斯卡的小手,但一想到他是男生……
“他是小男生耶,我怎么洗?”男女有别吧!
“你怎么洗澡,他就怎么洗。”费德勒耸耸肩,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是女生。”她皮笑向不笑的提醒他。
他答得一派泰然,“但妳是他的保母。”
“我……”
看他那样子,她知道自己一定么不过他的。没办法,她只好带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奥斯卡上了二楼,来到一整个下午,已经被他玩得翻天覆地,好像台风扫过的粉蓝色系的儿童房,再走到贴了米奇贴纸的浴室,先将他丢在浴缸旁,找来一双塑胶手套戴上后,帮他脱了衣服,然后闭着眼睛,胡乱的帮他全身乱洗一通,再拿着大浴巾将他包好,走出浴室,从柜子里拿衣服帮他穿上。
一阵忙碌下来,她已经全身香汗淋漓了。
“吃吃……”奥斯卡拉拉她的手。
“饿了?我也饿扁了。”
中午,她还只吃了饼干而已。她牵着奥斯卡下了楼,没想到恶魔雇主也已经回房里冲过澡,且换上了一件DUCCI白衬衫及背心,再系了领巾,袖子卷起,整个人看来多了一抹轻松的优雅,而微湿的发际让他看来更显性感,让人有股想要伸手去帮他拨弄那头微乱湿发的冲动。
其实,她的家世好、人长得又靓,追求者不少,但她对那些同年龄或长她几岁的公子哥儿一向没好感,可眼前这个……
“别流口水,我对小妹妹没兴趣。”
费德勒打趣的声音陡起,也将她从思绪中唤醒,脸颊蓦地一红,吶吶的道:“少往脸上贴金,谁会看你看得流口水!”
“那就好,我要出去了,晚上应该不会回来。”
她一脸错愕,“你不回来?那我们,我跟奥斯卡的晚餐呢?”
费德勒回过头来瞥她一眼,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由你这个保母准备,好了,我出去了。”
当然?!雷芷彤不满的道:“明天是星期六,我应该有周休二日吧!你不回来,明天奥斯卡归谁?”
他露齿一笑,“当然归你,我是上班的人,要约会、要周休。”
她受不了的大声抗议,“可他是你的……”
“他是妳的工作!”他笑嘻嘻的打断她的话,再瞥了手表一眼,“抱歉,我要去接佳人了,再见。”
“等一等……”等等等个头咧,人家都已经开车走人了。
“吃吃……”奥斯卡拉拉她的手。
她看着洗干净后还长得满帅劲的小男娃,轻叹一声,“你投胎投得不好哦,你爹地根本不爱你嘛!”她突地想到自己的爹地,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成了落难公主了。
“算了,咱们难姊难弟的,我请你去吃麦当劳吧!”
说着,她带着他外出,找速食店去了。
第二章
“妈咪,尿片怎么包啊?”
半夜两点,睡眼惺忪的雷芷彤终于忍不住因尿片湿而哭闹连连的奥斯卡,打了越洋电话回台湾求救。
“尿片?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去渡假吗?”
一听到妈咪充满疑惑的问题,雷芷彤眨眨眼,睡意顿醒,“没、没有啦!我刚好在这儿遇到一个朋友,她、她在这儿当保母,但她是新手搞不定。”
“这样啊!妈咪也不会耶!”当年生产后,她身子虚弱,医生要她好好休养,所以她请了孔奶奶到家里当保母。
“对了,我打电话问孔奶奶,再打回去给你,你手机几号?妈咪不是要你去办只手机吗?”
“呃,不用了啦!我是来渡假的,有事打回去就好了,不必那么麻烦,那十分钟后,我再打给你。”
“哦,好吧!”
辛慈安看着已挂断的电话,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先打电话给早已在老家享清福的孔奶奶,问了包尿片的诀窍后,女儿的电话也进来了,她将孔奶奶教的如何包,又如何将尿片的边缘拉平后再贴胶的步骤一一说明,本想再问问女儿在英国的情形,没想到她却匆匆忙忙的挂断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雷芷彤又打电话回家,“妈咪,牛奶要怎么泡啊?”
这个辛慈安还有印象,于是她将奶粉跟水的比例跟她说。
但接下来……
“妈咪,小孩哭闹不休,到底要怎么哄?”
“就看看是不是肚子饿,还是尿片又湿了。”
“妈咪,要怎么让一个一岁多的小孩睡着?可以打昏他吗?”
一岁多?辛慈安不会,她连忙又打给孔奶奶,然后再告诉女儿,“不行,要有耐心。”
三分钟后,雷芷彤又打来了,“妈咪,要是耐心没了怎么办?”
辛慈安连忙又打给孔奶奶,到后来,干脆来个三方通话,让女儿直接问孔奶奶问题,只是听着听着,怎么女儿猛Call问的都是照顾一岁多娃儿的事,而且她还隐隐约约的一直听到娃儿的哭闹声。
在听到女儿打算挂电话后,她连忙问道:“芷彤,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没有啦,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拜托我问的。”
“越洋电话问这个,当地没人可以问吗?再说了,换算一下时间,你那儿应该是半夜两点多吧!两点多问这些……”
唉!破绽百出,而那个讨人厌的小鬼又在房里“鬼哭神号”了,她只能匆忙扔一句话给妈咪,“你去问爹地啦,再见!”
辛慈安怔怔的看着电话,难道……
她很快的换了衣服,开车来到位于台北东区的富英留学代办中心,与王信伟一番交谈后,火冒三丈的再开车到丈夫的办公大楼。
一进办公室,她便见雷淳儒正在讲电话,“我知道,她到了,嗯,没关系,我会跟她说的,拜。”
辛慈安咬牙问:“王信伟?”
他点点头。
“他来通风报信,那也好,我就不必说太多了,你为什么联合他来骗我?”
“是你联合女儿来骗我吧!”他反问她。
“这……”她一愣。
“要女儿半工半读,这是我的坚持,可你却拜托信伟另做安排,让她到那儿去渡假六个月。”
她吶吶的反驳,“我、我舍不得女儿嘛。”
“慈安。”他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到沙发椅上坐下,“我也舍不得,但再宠溺下去,对芷彤也不好。”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为什么硬要她去打工,看人家脸色?”
雷淳儒握住她的手,“你听我说,我也疼女儿,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他将对雷芷彤的期许,一 一对妻子道来,他希望女儿能拥有正确的金钱观,也希望她能懂得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话的含意,更希望一向子取予求的女儿,能在这一趟英伦行后脱胎换骨,成为一个懂事、成熟,又贴心的好女孩。
辛慈安虽然听明白了,可她就是舍不得。
“我还是觉得你太狠心了,将女儿一个人丢在那里当保母,她才多大?要她怎么去照顾一个一岁多的娃儿?”
“慈安……”
“我不管。”
“请给女儿一个成长的机会,就算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求你,行吗?”
看着丈夫一脸的认真神情,她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我就先不介入,但只要芷彤说不做了,我们就让她回来,好不好?”
他答应了,因为女儿是个很适用于激将法的人,他相信她即使想回来也不敢回来,毕竟她说了
「我不会那么没用的,爹地,你看着办吧,我会撑六个月的。”
光这句话,他就有把握可以逼迫好胜又不服输的女儿继续留在英伦了。
☆ ☆ ☆
周休二日,应该是雷芷彤到有“城市中的大学”美称的剑桥大学,去看看美丽景色,感受撑着长篙乘船过剑河的浪漫日子,但带了个拖油瓶的她,此刻只想对天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