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虽然我们当过一阵子的朋友,但对彼此的了解恐怕还是不够,嗯……”他故意想了一下,“对了,我是否有跟你提过,我生平最讨厌不诚实的人?也讨厌被人欺骗、捉弄的感觉?”
这……她的心一沉,“呃,没,你没说过。”
他露齿一笑,“那好,这件事儿,你可得好好的记在心坎里。”
“嗯。”她沮丧的回答。
见状,楚君浩在心中偷笑。
仔细想想,她骗他、捉弄他那么久,害他的日子过得心惊胆战的,这时候怎么可以简单的放过她?所以再来呢,日子不好过的人,当然就是她。
楚世华夫妇看着眼前这一俊一丑的小两口,总觉得他们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倒是叶凤一切都明白,原来有人想报仇喽。
郎山的百姓们都注意到俊朗的楚君浩“转性”了。
楚家这些天来忙着准备他跟侯怡怡的喜事,而从可靠消息得知,这喜事还是楚君浩因饥不择食,在远游时与她发生肌肤之亲,所以楚家才这么急着赶办婚事。
要不,两人的亲事都拖了好一阵子,怎么会这么突然拍板定案。
而这可靠的消息来源就是彩蝶,一想到少爷拒绝她,却跟那个丑女在一起,她心灰意冷,已离开嘉本堂回乡下老家。
另外也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原本一肚子的坏水竟全不见了,压根不想使坏了。
“这事是真的?”
正在钻研百种毒药,还未决定哪一种可以拿来控制楚君浩的严筱曼,一听到这消息错愕极了,但见丫环点头如捣蒜,她马上将那堆将她搞得快发疯的百种毒药全塞给丫环,“去,全放回炼丹房。”
“是,小姐。”
严筱曼一转身就往大厅走去。
她严筱曼是什么人啊?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她才不要!
而且,还是一个丑女用过的男人,她更不要!
她看着爷爷、爹、娘,将楚君浩的事说了一遍后,道:“我想楚君浩一定是哪里有毛病,才会和那样的女人发生关系,所以这种次等货我不要了!”
“你不要了?”
“是,我自己会再去找夫婚人眩朱家正跟蔡任熙都不错,我就从里面挑一个。”
三人互看一眼,这也好,反正他们说不好,小丫头也不会听。
而楚君浩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幸运的摆脱这个小毒女。
至于坊间的反应,更绝——
很多人都说楚君浩何必“吃”那么快,因为侯怡怡又丑又凶悍,不会有人抢着要。
但楚君浩却这么回应,“错了,我就怕有人跟我抢着吃,所以才吃快点。”
这话跌破众人眼镜,但最让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是两人形影不离的甜蜜样,偶尔他还会揽着她的腰,对目瞪口呆的众人大方表示爱意——“抱‘水桶腰’的感觉也很好,新体验嘛,亲着血盆大口,也别有一番滋味。”
闻言,侯怡怡的嘴角抽搐,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但一见到他真的想当众亲她,她吓得连忙闪开。
而这样的戏码,愈来愈常见,侯怡怡对他反常的行为也十分不解。
而邯山爱慕楚君浩的姑娘们更被这类的画面给吓傻了,她们真的不明白,一个那么俊俏的公子哥儿怎么会想调戏一只河东狮?
“唉,我也想抱抱水桶腰。”
“我也想亲亲血盆大口。”
朱家正、蔡任熙妒嫉怨叹着,因为他们看过侯怡怡的真面目,那真的是美,美极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全传进邯山的姑娘们耳里,她们不解为什么那样的女人会突然成了抢手货?
推敲原因,一,物以稀为贵,二,爱个又丑又凶悍的女人,不必担心她红杏出墙,“丑妻好照顾”嘛!
于是第二天,城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好多个血盆大口的丑女,而客栈、小贩也都生意兴隆,因为许多纤纤美女展开“增肥计划”,立誓成为侯怡怡第二……
“老天爷,我希望这种噩梦快快结束,要不,我连上街都不敢了。”
“我也是,邯山城快变成丑女城了。”
朱家正、蔡任熙有了共识,为了众人的视觉幸福着想,侯怡怡的真面目一定得快快揭晓。
可偏偏有人就要自虐、虐人,还跟他们表明了,不到洞房花烛夜,他是不会让她变回天仙美女的。
所以有好几回,侯怡怡已经被他捉弄到想吐真言了,但楚君浩不是刻意打断,就是拿话“提醒”,说他最最最讨厌被骗,硬是逼得美人儿将到口的话给吞回去。
还好!两人抚着胸口,再将目光移到正在梅花园里赏梅的两人。
他们只要再熬一天便功德圆满了。
明儿就是那两人的大喜之日,而振作起来将酒坊一肩扛起的侯南贤,已经将妻子为女儿酿的女儿红送到嘉本堂了。
初冬了,天冷,梅花已展颜绽放。楚君浩深情的看着站在梅树旁的侯怡怡,微笑的称赞,“果真是人比花娇。”
但侯怡怡实在听不下去了,“楚君浩,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她这阵子忐忑不安,备感煎熬得快疯了。
“等一等,我不喜欢被骗,在你说出口前,最好想清楚。”
“这……若我骗你,你会怎么样!”
他莫测高深的黑眸紧紧的睇视着她,“最坏,就是明天的婚事取消。”
“这……”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他双手搂住她的胖腰,“我们现在这么要好,明天就要成亲了,不要破坏现在的感觉,好不好?”
“嗯。”她点点头,但一颗心还是觉得不安,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这样不安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的大喜之日。
大红花轿来到幸福酒坊,一身凤冠霞被的侯怡怡在侯南贤老泪纵横及弟弟不舍的泪眼中,上了花轿。
嘉本堂里贺客盈门,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她与楚君浩拜堂成亲,送入了洞房。
新房内她头盖喜帕,端坐在床上,十指交握着,心儿卜通卜通的狂跳。
一会儿后,有人进来了,但听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人,而且似乎还扛着重物。
没错,四名丫环扛进一个足以让两人共浴的大木桶,然后在倒入几桶温热水后,这才退了出去。
一会儿后,新郎官走进新房。
看着坐在床上的“大号”新娘,再看看那一大桶热呼呼的水,他满意一笑。
他拿起喜秤挑起喜帕,看到她那张画得红红的脸,深情一笑。
她笑得尴尬,但一看到放在房间里的大木桶,她顿时一愣,“这……”
“我们是夫妻了,就先洗个鸳鸯浴,你说如何?”
“可是这……我……那个……”她急了,这一入水,那身上的药不就失效了?!
“有问题吗?”貌若潘安的他装出诱人神情,饶富兴味的眸光紧盯着她。
聪明的他已从奶奶那儿得知,那些将一个大美人变成臃肿又丑的药,只要一入水就失效,而最神奇的是,这药儿完全不伤肌肤,对人体无害。难怪她的皮肤还是非常粉嫩。
思绪间,他帮她拿掉凤冠、解开衣裳,却见她心魂不宁。
她不安的揪住他的手,“等等,你听我说……”
他轻轻的按住她的血盆大口,“嘘,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春宫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
“我知道,可你、你先背过身好不好?我自己来……呃,下水。”
他点点头。
一见他转身,她马上将衣服脱尽,进入大浴桶,才一会儿时间,她身上的药便全溶解,这会儿的她就是他所看过的水妖模样。
这样也好,既清楚又明白,她不必想如何解释,直接把事实呈现给他看“好了吗?”
“好、好了。”反正堂也拜了,他也赖不掉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看到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本以为会看到他钱愕惊喜的脸,没想到他居然笑得很开心,而那双灼灼眸光闪烁着浓浓的深情。
她愣了愣,“你、你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虽然有人硬要我以为我只是在做梦。”
她粉脸酡红,“那……这段时间你不就……”她恍然大悟,“你是故意捉弄我的!”
他承认,“彼此彼此,谁叫你也让我度过不少终生难忘的恐怖日子。”
“我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奶奶跟我说了很多,所以我不生气,因为我太爱你了。”
“是爱上水妖的我?还是河东狮的我?”这点很重要,也是她坚持要知道的。
“奶奶说的真对,她说你爱钻牛角尖,”他点了她的鼻头一下,笑道:“我的答案是两人都爱,我对水妖是一见钟情,可是对河东狮,却是不知不觉的爱上了。”
她笑了,笑得好开心,“太好了!”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亦回以一个深情的凝视,然后抱起了她,印下深情的吻。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尾声
“生人回避,我家的河东狮上街来了。”
众人好奇的看着楚君浩挽着一个美若天仙、巧笑倩兮的倾城美人步下轿来。
“咦?”
“骗人!”
邯山百姓的惊讶及疑问此起彼落。
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的惨叫声,那些以为美女标准起了变化,而将自己搞成无盐之貌的姑娘,是边尖叫边掩面的冲回家去。
再过一个月后,因为楚君浩想起了一个“赌注”,因此邯山城又多了两桩喜事。
朱家正迎娶了林仁兰,蔡任熙娶了一个真正的河东狮,东街的胖东施,不管下水几次也是一样。
而最懊恼的莫过于严筱曼,再次求欢失利的她大骂两人是瞎了狗眼!
但听闻,一年后,她也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富家公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