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有把握!”地俊脸上满是信心。
“不会是用古老的观星找方向吧?这会儿是大白天呢?”她一脸怀疑。
艾亚洛莞尔一笑,边走边说:“这方法在培养情趣时,或许可以试试,但攸关性命时,可不能这样玩。”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是很好奇。
他将手上的万能表递给她看,“很古老的东西放在一个极科技的东西上——指南针,明白了吗?”
任宥心无言了,觉得自己有再被耍了一次的无力感。
“话说回来,若不是你将我那辆车毁了,我的卫星导航系统还可以帮我找到更短的路线,让我早点到达目的地。”
“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艾亚洛睨她一眼,“干你什么事。”
她楞了楞,“你——知道一下也不成啊!”
“我没打算让你这个任大小姐跟。”他懒洋洋的回了一句。
那怎么成?她还有好多的大仇未报呢!任宥心目光霎时变柔,语气也变得轻盈,“请你告诉我嘛,再说,除了赛车的时间外,你身边一定都有一个美女相伴,而在这个沙漠区,你哪里还能找到像我这样的美人?”
他露齿一笑,凝睇着她,“这席话有语病,好像我除了你别无选择了。”
“原本就是如此!”她嘟起了嘴,闪烁的黑眸直瞪着那双笑意盈然的紫眸,要她在他面前装温柔三秒钟就是极限。
艾亚洛摇摇头,浪漫的紫眸瞬间散发出诱人又独特的灿光,“我这张中法意混血、轮廓分明的俊险并不排斥有色人种的美女,所以就算是将全身包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眼眸的非洲美女,只要她脑子不笨,我宁可选她同行也不会找你这个拖油瓶。”
“什么拖油瓶?我脑袋、身材、外表都是一级棒,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上忙!”她大声抗议。
“帮的大多是倒忙吧,我心领了!”他嘲讽的笑了笑,脚步未停。
“让我跟嘛!”她一定要赖上他,而这心态和一开始时已是南辕北辙,现在硬要赖上他的原因,只是为了这一路上被他“特别照顾”的回馈而已。
“下次吧!”
她撒娇着,“别这样嘛!”
“依我的心情再走吧。”
“你的心情很好啊!”
他敷衍的说了句,“等找不到美人再说吧。”
“肯定找不到的。”
“那再说吧!”
“喂——”
在前往瓦雷亚的一路上,任宥心抑住心中满满的怒火,采低姿态的拼命央求。
艾亚洛瞧她难得展现女人样,倒是很配合的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在炎热的艳阳下,步行半个多小时后,终于踏上位处绿洲区的瓦雷亚。
望着那几十株翠绿的枣椰树及棕榈树环绕的清澈水源,他敏捷的拉住就要跳下去的任宥心,却惹来她不悦的怒视。
“做什么!这一路上和你央求,我都快渴死了,结果要你答声‘是’竟那么难?”
“这个问题有机会再讨论,他紧抓住她的手,对她的用力挣脱感到不耐,“我这是第三度救你了,女人,罩子放亮点行吗?”
她愣了愣,不再挣扎,将自光移向在绿洲周围放牧,穿着长袍、蒙着头巾的阿拉伯男人,还有一些遮盖密实的妇女、绕着山羊、毛驴及一群瘦不拉叽的撒拉鸡玩耍的孩重后,再飘向后方的那几间白色小屋及位于棕榈树旁的水井,那儿也有一些骆驼和草棚,而或坐或站的那群人大半都是阿拉伯人,他们凝现她的眼光显得很犀利。
不可否认的,身着简便休闲服的艾亚洛和紫纱洋装的她像极了闯入客。
“绿洲是支持他们能在此定居耕种和游牧民族暂息的地方,而你那像看到游泳池一样要跳进水地的举动……”
“我才没那样想呢!”任宥心气呼呼的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好渴!”
“可是你有跳下去的冲动,而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肯定你会被这群撒哈拉沙漠的主人——杜勒格、柏柏人给杀了。”他冷冷的凝睇着她!
瞧他说得那般严重,她倒是不敢再妄动,闷闷的道:“那我渴了、饿了。”
他叹息一声,“跟我过来。”
她忐忑不安的紧跟在他身后,因为她突地发觉有些男人的眼光一直在她胸前打转。
艾亚洛知道这群人大半仍维持着传统的生活方式,而一个异国女人对他们而言也是个莫大的吸引力,所以要如愿的将她扔在这儿是不可能了。
看来他还是得将她带到瓦格拉,那儿已开辟为博物馆,供游客参观,外国人在那儿也比较多,她也有机会跟着外国旅行团离开这片荒野的沙漠。
他走到白色屋前,试着跟一个看起来年老的阿拉伯人对谈,在以法文和阿拉伯语交谈后,他发现老人都听不懂,可能只会说柏柏方言。
他朝老人微微一笑,转而走向另一间日屋,里头四、五个男人看起来都届中年,在第二次尝试以法又和阿拉伯语交谈后,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高大黝黑男子以阿拉伯语回话,他才松了一口气,继续以阿拉伯语和那男人交谈。
任宥心杵在一旁,像鸭子听雷,因为她中、英法三国语言都呱呱叫,就是不懂其他语言,所以只能乖乖站在一旁,只是那名男人不时的瞥向她,眸中还带着爱慕,没来由得,她头皮竟然发麻。
在几次交涉后,艾亚洛终于以身上的MP3随身听换来一顿椰枣大餐,因为对传统游牧族的他们而言,钱并没有吸引力,倒是新鲜的玩意儿比较好玩。
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以眼示意她跟着坐下。
她惴惴不安的依在他的一旁坐下,“怎么谈那么久?他拿你的随身听干么?”
“以物易物明白吗?”
任宥心点点头,总觉得他紫眸中的笑意别有文章。
没一会儿,那名男子送来了两大杯水、一盘半软椰枣、还有一大盘也是椰枣压制而成的“骆驼商队面包”。
男人将食物送上后,意有所指的瞄了她一眼,然后又叽叽呱呱向艾亚沿说了一大串。
艾亚洛的神情倏地变冷,没有回一句话,只是以那犀利冰锐的冷眸紧紧的睨视着他。
那名男子脸色变得腼腆,连忙点头就急着走开了。
“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为啥听完你整个人变得冷冰冰的?”她真的很好奇。
“快吃!”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开始喝了一大口水,嚼起面包。
她润润唇,先喝了一口水,才拿起椰枣吃,但见他冷峻的神情一直没有缓和,她不由得猜测道:“你舍不得那台随身听?”
他淡淡的瞟她一眼,“快吃,苦不想留在这儿,就快吃快喝,然后我再找人买两只骆驼、一个容器装些水,就该走了。”
任宥心不解的皱起眉头,“这个绿洲比那黄滚滚的沙漠要凉爽多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走?”
“你想留下来,那自便把!”艾亚洛扯扯嘴角,再次吞起食物。
“呃——不是。”她咬咬下唇,饿极时,这椰枣虽然也挺入口的,可是她一向吃荤,实在很想吃些鸡——她嗫嚅的开口,“你的随身听就只换这些东西?他没有杀只鸡——”
“要鸡也可以,你真的想吃吗?”他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呃,如果——”
“既然你很想吃鸡,那我可以充当翻译,让你和地直接谈条件?”
“条件?”任宥心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艾亚洛冷笑一声,“那个柏柏人说他们住在瓦格拉山区上的旅长正在选新娘,他觉得你很适合,要将你贡献给他的族长,当然,如果我愿意将你送给他,那他便无条件送我这一餐,别说是鸡内,连骆驼还有水和食物全帮我准备好。”
她错愕得发不出声音来,她咳了几声,清清喉咙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瞎编的吧?”
他眸中冷光一闪,“既然你有质疑,也想吃好、睡好,那去当族长的新娘应该很恰当。”语毕,他倏地起身,走到那名满脸胡须的汉子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了些话。
那名汉子便满脸笑靥的走过来,接着竟一把拉住她的手。
任宥心楞了一下,惊惶失措的要甩开他,“你要干什么?”
“交易成了,待会儿我就可以在这片热沙漠吃顿好的,还能轻轻松松的骑着骆驼离开,当然,带着满满的食物和水。”他神情冷峻。
“那——那我呢?”她简直快呆了。
显然还搞不清状况的她令他真有啼笑皆非之感,艾亚洛弯起嘴角,“我不是说交易成了吗?你去当新娘,这吃香喝辣的该没有问题才是。”
“这——”任宥心眉一皱,难以置信的瞠视着他,“你将我卖了?”
“不是,是你自愿的,我只是帮你达成你心中的愿望而已。”
“我的身份有多高!为了一只瘦巴巴的小鸡,竞贱价就将我卖人了!”她鼓起腮帮子恨恨的瞪着他,再转向那名汉于,以法文说道:“我不吃鸡行了吗?你放开我!”
那汉子耸耸肩,嘴巴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串话。
任宥心怒气冲冲的猛摇头,“我听不懂,我不吃鸡了!为了一只鸡,竟要我去当‘鸡’我可是个千金大小姐耶!有没有搞错啊!”
见那名汉子还不放开她的手,她知道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即咬牙切齿的转向自在的喝着一杯薄荷茶的艾亚洛,“快帮我翻译啊!”
“我不听差谴的,任大小姐。”
“那算我拜托你好了。”
他冷笑一声,“态度太差了,抱歉!”
“艾亚洛!我是人耶,你把我当东西卖给这个人——”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有人嫌这餐不够丰盛,那去当一个新娘子,要吃山珍海味,机会也比较大吧!”他一副她咎由自取的模样。
“你——”任宥心气呼呼的直瞪着他,“让我爹地知道你将我卖给部落族长,你就死定了!”
无所畏的耸耸肩,他性感的唇漾起笑意,“恐怕那种部落没有通讯设备可以让你通知你‘幻想’中的爹地!”
“幻想?!”我真的是任宥心,你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啊!”她咬牙切齿的想挣脱那汉子的手,但根本动不了半分。
见状,他放下那杯薄荷茶,喟叹一声,“如果有人对这餐不再多加批评,那我或许可以帮点小忙。”
“好了、好了,我惦惦的吃行了吧,什么也不要求了,请你叫这个男人放开我,我早点吃完,你也好早点上路嘛!”任宥心在心中再记下一笔帐后,投降的央求。
艾亚洛莞尔一笑,这女人在“磨练雕琢”一番后带在身旁既赏心悦目又可以打打趣,总比这群人高马大、皮肤和地一样是古铜色的妇女来得好。
他以阿拉伯语跟那名汉子再做了一次交谈,只见该名汉子对他的出尔反尔表现出极度的不悦,不过艾亚洛冷峻的神情让那汉子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忿忿的放开她的手。
任宥心恨恨的送了那汉子一记大白眼,再揉揉被抓痛的手腕坐下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惦惦的喝水进食,安静得像只小绵羊,但心中不知痛骂艾亚洛多少回。
艾亚洛微扬起嘴角,凝睇着她那张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俏脸儿,她很会装,不过她那双不认输的眼眸伪装得不太好。
随后,两人沉默的用完餐,在艾亚洛起身朝另一群人接洽骆驼的相关事宜时,她一直紧闭着嘴跟在后面……
第五章
胡赛提欧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阿特哈山的悬崖峭壁一角,凝睇着坐落在远处紫红色峭壁上的瓦格拉古堡,这座少数外国军团所修筑的堡垒,如今被政府当局辟为撒哈拉的一所博物馆,吸引的游客虽不多,但已带来不少的麻烦。
他黑色炯亮的明眸微微一眯,犀利的眸光在那些看过去仅小小一点移动的当地居民和几名穿着显眼的外国人身上来回流转着。
他们蓝族世代在此定居已好几世纪了,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代代接掌的部落族长都承继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寻找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那架载有宝物的运输机。
当年大战爆发,各部族的男人几乎全被征召上了战场,只留老幼妇孺守着被大战摧残的家园,日子是在心惊胆战的炮火声中度过的。
但男人始终没有回到家园,一直到他先祖桑尔提欧带着浴血的重伤重回家园,而垂死的他仅来得及揣出怀中的一张宝藏图,挣扎的说出“十字星辰、万里日月”相关语后便往生了。
藏宝图上虽详细注明该机的宝物明细,并在瓦格拉的绿洲定点上画上一架飞机,但从绿洲再延伸至阿特哈山,这片一望无际的黄色沙丘上都被标上数十点的记号。
他的前几代旅长都曾试着解读那句相关语,及数十点标记的意义,但终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土法炼钢,在那些标记上都派出壮男挖掘,可仍是无功而迈。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已久,现代人们享受着科技的物质进步,而他们这群柏柏人则世居此处,过着传统的游牧生活,直到那群外来世界的观光客将那些所谓的“科技”相关物品带来这个地方,他才明白自己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所以在持续避开那些观光客继续挖掘飞机外,他将部落留给族人,到文明世界花了三年的时间去吸取新知再回来。
只是也许是看尽了花花世界的奢靡与浮华,这个单纯的沙漠及族人显得可贵得多,因此,他虽然仍汲汲搜寻宝藏,但用意也只是在完成先祖的遗愿,毕竟那些宝藏代表着当年离家参战的族人丧失生命的代价,做为后辈,就该让那些宝物出土,完成遗愿。
只是他历经数年的努力却毫无新获,族人对持续进行寻宝一事也已有些意兴阑珊……
朗丽亚步出刷着白粉的平顶层屋,在孩童绕着游戏的水井边停了下来,习惯的仰头瞥了前方山崖一眼,没有意外的,一身阿拉伯白袍的胡赛提欧就站立在那儿,遥望着远方。
她从小便爱慕他,随着两人年纪渐长,他却转而投身蓝族以外的世界,害地望穿秋水,怕他从此不会回来都落,可三年后,她等到他,一身如观光客似的外国装扮,令她感到自卑,猜想他一定不会就此停留,不过,他换回了他们蓝族的服装,至今也三年多了。
咬咬下唇,她那张轮廓分明的漂亮脸孔布满不安,近期族人正热闹的在为他找寻妻子,因为他已三十岁了,似乎没有娶妻的打算,众族人及他的亲友即认为族里没有他喜欢的女人,所以陆续朝外寻找,甚至一相情愿认为他喝过洋墨水,一定比较合欢肤色较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