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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岸 page 20 作者:严沁

  「我相信。妒忌的人什?都做得出。」

  「做的時候我完全想不到你是姐姐,我們之間感情極好。」思朗扮個怪相。「回來看見你就后悔,就內疚,又想對你坦白一饑」

  「豈不太矛盾?」

  「是矛盾啊!所以就發脾氣,就找朋友去喝酒,我心理無法平衡。」

  「你想這年代還會不會有姐妹為搶男朋友而翻臉?」思曼笑問。

  「就是我們倆咯!這?老土的事,」思朗胡亂的撫著自己的頭發,笑得前仰后合。

  「理工是沒有希望了?」思曼問。

  「我自己簽的退學書。」思朗搖頭。「你別理我,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也不至于每天都喝酒唱歌吧?」

  「你也許看不慣這種生活,但如今年青一代卻個個如此。」思朗說。

  「快樂嗎?」

  「無所謂快不快樂。大家一起嘻哈一陣,日子容易過嘛。」思朗說。

  「你并不屬于他們那一群。」

  「我是個中間人。」思朗笑起來。「可以站在好與壞,靈與欲,善與惡之間的中間人。哪一邊吸引力大些,我就傾向哪邊多些。」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目前你只是矛盾。」

  「你把我想得太好。你一點也不怪我在雷子樵面前講你和傅堯?」

  「當然會不大高興,」思曼想一想說:「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是——講的人是你,你在我心中分量重些,就算怪你,你還是妹妹,又不能改變。也就算了。」

  「你這種人太善良,」思朗說:「好在你際遇好,也沒讓你碰到什?壞人,否則你就吃大虧了。」

  「也未必。我并不蠢,我選擇適合自己走的道路。」

  「看,我們扯到哪里去了,」思朗笑。「真想趕快出現一個男人強烈吸引我,免得我總在暗戀子樵。」

  「你什?都敢說。」思曼搖頭。「子樵本身——其實很復雜,我并不真了解。我們姐妹象傻了一般還讓來讓去,人家——可能另有主張。」

  「什?意思?」思朗不解。「他回香港不是因為你?他對你不是一往情深?」

  「這都是你說的。」思曼淡淡的。「告訴你件事,我將離開香港3個月。」

  「為什??發生了什?事?」

  「公司將派我去英國受訓,傅堯告訴我的。」思曼淡淡的。「我正在考慮接不接受。」

  「我不參加任何意見。」思朗高舉雙手。「你自己決定,費事以后怪我。」

  「小心眼兒。」思曼笑。「我已決定去了,這?好的機會,我為什?放棄。」

  「雷子樵呢?」

  「我還沒有告訴他,這不重要。決定該由我自己作。」

  「傅堯這?做是不是另有深意?」思朗問。

  「與他有什?關系?董事會決定的。」思曼看了她一眼。「而且——我覺得屬于自己的世界不應該只限于這?小,所以決定去。」

  「即使子樵反對。」

  「他不會反對,他不是那種人。」思曼笑了。「如果他不高興,頂多把他自己扔在小舟上,任海水把他帶到任何地方。」

  「看來還是你了解他。」

  「不了解。」思曼在這一點上固執。「人家是泛舟,他不是,他躺在舟上隨遇而安。」

  「不是吧!」思朗搖頭。「去幾次他那兒,他都很專心的工作,設計一些廣告。」

  「我從來沒見過他工作。」

  「他大概想讓你看見他除了工作之外的另一面。」

  「他做得很成功。」思曼笑。「思朗,我們倆不會再為這個人而有意見了吧?」

  「不會了。」思朗吸一口氣。「想見他時我會去,不會再跟你捉迷藏。」

  「這不是很好嗎?」思曼說:「我們永遠是姐妹。」

  「姐妹是否也永遠避免不了爭吃蘋果?」思朗笑。

  「我只要屬于我的那份,我不貪心。」思曼拍拍她的手。「只是,目前我還不知道哪份屬于我。

  「如果我要搶屬于你的那份呢?」

  「我不會放手。」思曼肯定的說。

  那?——對子樵,她還沒有認定,是嗎?

  「我放心了。」思朗笑起來。「至少,搶走了雷子樵我不會內疚。」

  「說得對。」思曼吸一口氣。「是不是以后可以正常些?是否可以不再給我壓力?」

  「我曾經給你壓力?」思朗叫。

  「別低估了自己。」思曼笑。

  「你很會鼓勵人,姐姐。」思朗由衷的。

  「我講的是真話。」

  「人走進牛角尖自己很難走出來。」

  「兄弟姐妹的用處和是在這時助你一臂之力。」思曼笑。

  「你何止助我一臂之力?」思朗招恼f:「你令我不致出丑于人前。」

  「感情的事有什?可丑的?」思曼不以為然。「喜歡就是喜歡了,正大光明的嘛。」

  小勤鼠書巢  Luo  Hui  Jun  掃描校對

  第十一章

  无论露莎琳有什?花样也没有机会玩了,因为思曼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形下回到香港。

  「你?!思曼?」在看电视的思朗惊跳起来。「怎?回事?你怎?可能回来?

  和思曼通电话才不过四十八小时。

  思曼微笑作答,径自把行李搬进来。

  「你通知公司了吗?」思奕帮忙披行李。「你该给我个电话去机场接你。」

  「很方便,机场的士直接楼下。」思曼说。然后看见沉默注视着她的父母。「爸,妈,你们好。」

  「这?回来——考虑过了吗?」母亲问。

  思曼并不回避母亲的视线。

  「想过了。」她答得很肯定。「回来我会比较安心。事情总要弄清楚。」

  「是,事情总要弄请楚。」父亲点点头。「我不允许不明不白的事在你们之中发生。」

  「我明白,爸爸。」思曼微笑。「所以我回来——若留在伦敦,我心不安,而且你们也会不安。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事。所以我回来。」

  「很好。只是——希望你不后悔。」父亲说。

  「不会,永不。」思曼安静的回答。「上飞机之前我已经把所有的事都想过了。」

  「我喜欢你用这种态度处理这事。」父亲也笑了。

  思奕把行李都送进思曼房里,她也洗了脸出来。

  「想吃点面,即食面也行。」她说:「飞机上五顿西餐令人胃口大倒。」

  「我去厨房看看。」思朗跳起来。「你坐着休息。」

  她显得又热心,又关心,又开心,姐妹俩之间的尴尬,矛盾全没有了。

  「我不累,飞机上睡过了,」思曼坐下来。「一上飞机我就喝白酒,然后倒头大睡。」

  「公司还不知道你回来吧?」思奕问。

  「没通知他们,这是我私人的事。」思曼淡淡的。「如果他们不高兴也没法子。」

  「最不高兴的要算傅尧。」思奕笑。

  「不知道。他给过我电话,说下星期可能赴欧洲,顺便看我。我却回到香港。」

  「他是去伦敦看你,顺便去欧洲吧?」思朗从厨房里出来。「你的面就好,鸡汤面。」

  「已经闻到鸡汤香。」思曼深深吸一口气。「回家真好。」

  「是你自己决定去英国的,没有人强迫你。」思朗说:「我最讨厌那暮气沉沉的地方。」

  「我很专心受训,所以感觉不到暮气」

  「这?半途而废其实很可惜。」思奕望着妹妹。

  「我比较过。」思曼安详的说:「我知道哪些事比较重要,哪些事可以放弃。」

  思奕脸上还是有着不解的神色。

  「但是你对前面的路并不能看得那?清楚。」他说。

  「我总得走上去才能知道前面是否明朗,是否坦途。」思曼笑。「如果连走都不走,我是会后悔的」

  「但愿你做得对。」

  「一定对。」思曼极有把握。「这些日子来,对他——我象对自己般有信心。」

  「那?你可知道他为什?突然失踪?」思奕问。

  「现在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有理由。」思曼点点头。「他的个性是比较古怪和特别一点,我不认为这是缺点。我绝对相信他有理由。」

  「有人对我如此有信心,我死而无憾。」思朗叹一口气。「思曼,我是不该妒忌你们的感情的。」

  思曼但笑不语。

  思奕知道思曼不想在父母面前讲得太多,于是把话题岔开,谈英国,谈九七问题,谈最近魔术似狡升的股市,直到父母退回卧室。

  「思曼,你真不知道子樵消息?」思朗忍无可忍了。

  「如果知道,我就不必回来了。」思曼微微皱眉。

  「你有方法可以找到他?」

  「没有方法。」思曼摇头。「我相信他会找我。」

  「除非他知道你回来,又除非他还在香港。」思朗说。

  「他一定在香港,没有出境纪录。」思奕说。

  「不知道露莎琳走了没有。」思朗说。

  「我想打电话给子樵妈妈,她可以帮我们弄清楚一些事。」思曼说。

  「对——至少知道子樵离婚没有。」

  「现在打?我来。」思朗忙着去拿号码。

  看着思朗拨电话,思曼表现得十分冷静、安详仿佛这事与自己无关。

  久久的,电话里没有回音。思朗收线。

  「没人接电话。」她说。

  「晚些再试,可能出去了。」思曼沉思。

  「思曼,你临走前一天晚上,子樵可讲过什?暗示,或特别的话?」思朗问。

  「没有。我不觉得有。」思曼摇头。「他很沉默——他根本就是沉默的人。」

  「我怀疑他并不高兴你去英国。」思奕说。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不必再猜。」思曼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理智。「他的离开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要做的是,怎样找到他。」

  「不可能找到,除非他自己出现。」思奕说。

  思曼咬着唇思索半晌。

  「明天我先回公司看看,」她一下子就说了第二件事。「擅自回来,总得交待一声。」

  「不会有问题,傅尧在嘛。」思朗笑。

  「不是有没有问题,要交待得过去我才放心。」思曼说:「尤其是我不想傅尧为难。」

  电话铃响起来,思朗顺手接听。只「喂」了一声她就仿佛呆住了似的,眼定定的望着思曼。

  「找你的。」好半天她才说:「他怎?知道你回来。」

  「谁?」

  「傅尧。」

  「我是思曼,」思曼接过电话。「你的消息好快。」

  「本预备明天启程,打电话通知你才知你回来了,」他的声音还是温柔,平和,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波动。「为什??」

  「很私人的理由,」思曼笑。「临时决定的,来不及通知公司。很抱歉我把私人的事和公司混为一谈。」

  「没有问题。只是——明天我也不必动身了。」他笑。「运气很好。你知道我最讨厌坐飞机。」

  「你的欧洲公事呢?」

  「没有公事,只为自己找个理由去看你。」他坦白得十分可爱。「其实你才去英国。我已经后悔推荐你去。」

  「果然是你推荐的。」她笑。

  「也是你自己的条件和能力。」他说:「回来——很好,多休息几天再上班。

  「傅尧。有一件事——除开我们是朋友,我这半途而废是否公司蒙受损失?」

  「算什?损失呢?只不过一张飞机票而已。你愿意可随时再去。」他说。

  「这只是你的意思,并不代表公司。」她不好意思。

  「你知道——两个月之后总经理退休,正式由我接任。」他声音里有丝喜悦:「董事局的人说,不因为我是爸爸的儿子。」

  「啊!恭喜你。」她呆怔一下。「这真值得高兴。」

  「你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他又说:「思曼,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仍然留在公司帮我忙。」

  她很惊讶。离开公司的念头只在她自己心中打转,并不曾告诉任何人,他怎能猜到?

  「我——会考虑。」她只这?说。

  「你回来得突然,我担心你会离开。」他诚挚的。「无论任何原因——我希望你留下。」

  「我再说——我考虑。」她笑起来。「傅尧,第一次发觉你那?敏感。」

  「是预感。」他笑。「我的预感往往很灵。」

  「现在还找不到任何理由支持你的预感。」她说:「不过我这?回来,我对公司有很深的歉意。」

  「完全不需要歉意。」他说:「派你去受训是我的私心,希望将来你能更帮得了我——三个月是太长久了,我很抱歉。」

  「怎?变成你道歉呢?」她说:「明天一早我来公司——」

  「如果你愿意,宁愿等你休息够了,明天晚上我来接你晚餐,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他说。

  「一言为定。」她爽朗的。

  「那?明天再谈,我不打扰你了。」他说:「好好休息。」

  她收线。然后看见思奕,思朗都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不要望着我,傅尧永远只是朋友。」她摊开双手。

  「没有人比他对你更紧张。」思朗笑。

  「刚巧碰到他明天要去欧洲,」思曼淡淡的解释。「他升总经理,又担心我会辞职。」

  「你会辞职吗?」思奕问。

  「想过,没有决定。」思曼说:「但是——真话,我并不这?重视这份工作,它只不过是份工作。」

  「在这以前你是重视工作的。」思朗说。

  「在有所比较的情形下,我想——工作并不那?重要。」思曼笑了。「我只是个女人。」

  思奕耸耸肩,思朗扮个鬼脸。

  「我们该祈祷子樵快些出现。」他们说。

  「明天一早,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思曼说。

  「谁?」

  「露莎琳。」思曼若有所思。「虽然她不能在伦敦找到我,我却决定在香港见她。」

  思曼心平气和的坐在那儿,面对着她的露莎琳却扬高眉毛,睁大眼睛,惊讶、意外兼不能置信的盯着她。露莎琳再怎?也想不到思曼会自动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子樵会跟着出现吗?」露莎琳问得直接,那眼光也非常放肆。

  「我不知道。他们告诉我你要见我,此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决定回来。」思曼淡淡的说。

  「你回来能解决事情?」露莎琳带着冷笑。

  「也许。我会尽力试试。」

  「有些人把自己估计得过高,这很悲哀。」

  「是。这是不变的道理。」思曼完全不动气「我想知道你为什?要见我?」

  「子樵。当然因为他。」露莎琳昂起头。「我相信子樵不曾对你提过我。」

  「不曾。他只说过有一段往事,曾离过婚。」

  「没有,没有离婚,」露莎琳反应强烈的尖叫。「他说的不是真话。」

  思曼不出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她。

  「你不信我,是不是?」露莎琳有点狼狈。「你的神情分明是这?表示。」

  「这并不重要。因为真相很快会被证实。」思曼说:「而且我和子樵只是很好的朋友,其它——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不相信。孤男寡女相处那?久,会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当我只有三岁?」

  「不相信也没法子。我问心无愧就是。」

  「你一句问心无愧,你以为这样就能脱了关系?」露莎琳有点蛮不讲理。

  「我来见你就表示不怕沾上什?关系。」思曼还是心平气和。「我也承认和子樵是极好的朋友,我们无所不谈,非常能交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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