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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翼天使 page 11 作者:言妍

  “和我奶奶无关。”月柔说,想离开他的手掌。“当时有恶魔追赶,我跑都来不及,哪顾得了其他东西?”

  “那个恶魔想必是我。”他竟笑了出来,不让她走:“我可以想像你奶奶如何大发雷霆,迅速把你送到日本,就像送走你叔叔一样。”

  “我奶奶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突然讨厌他的怀抱。

  “什么?”他手一松:“你说你没告诉你奶奶?”

  “不但是我奶奶,沈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趁机脱离他,远站着:“这么丑陋的事,我怎么能说?”

  “丑陋?”他紧捏双手:“你们沈家比这更丑陋的事还多着呢。”

  “丑陋也与我无关呀!”月柔心一痛说:“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地对待我呢?”

  “残忍?”他脸上一片阴暗:“残忍的是沈家,我说过,沈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又来了!他们的维持不到几分钟,又如何能够共处在一个屋檐下呢?月柔吞回哽咽声,掉头就走。

  荣轩偏不放她,从后面抱住她,她奋力挣扎,叫着:“我恨你!我恨你!你甚至比我小叔更恶毒千倍万倍。”

  “千倍也好,万倍也好。”他在她耳畔说:“你恨我、我恨你!我们是注定要一起待在地狱里了。”

  他们最后的争吵缠斗,是结束在床上的。荣轩疯狂地吻她,吻去她的话、她的泪、她的悲喜、她的所有理智,她的身体如此迫切地接受他,全不顾那熊熊燃烧的火,一路烧到她的心灵深处,再一次的敞开,是更赤裸裸的痛呀!

  痛也惊不醒她,尤其看到他充满欲望的双眸,不自觉地哀求她,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天地时,只有无条件的弃甲投降,让罪恶的欢欲任意纵行。

  激情过后,她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脆弱空虚,她远远滚到床的另一边,内心是自我厌恶与悔恨又让他如此轻易地得到胜利。

  掠夺她的身体还不够,还要凌辱她的心。他靠近来说:“我的月柔果真长大了,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个男人调教过你?是中国人、日本人或美国人?告诉我!”

  他的手捏痛了她,她恨恨地说:“你以为我是妓女吗?没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因为他们都让我想到可恶至极的你,令我恶心想吐!”

  “恶心想吐?!”他又压住她:“那么刚才你那忘情快乐的样子,又叫什么呢?”

  月柔推开他说:“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你又经历了多少女人。你技术高超了,我的身体或许顺服,但我的心却深恶痛绝!你这样千方百计地羞辱我、羞辱沈家,你真的快乐吗?你真的可以由仇恨中获得解脱吗?”

  “只要你不要该死的反抗我,我就可以!”荣轩咬着牙:“我是不快乐,我是没有解脱,因为你脱逃了!老实告诉你,今天即使我拥有沈家的一切,我仍不满足,因为没有你!这一次,我们算是彼此利用,你为沈家,我为自己,等一切结束了,或许我就可以正常地结婚生子,不会在每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这番沉痛的表白深深震撼了月柔,她由他的神情,知道这一切都发自他的肺腑,她从来没想到他内心有这么混乱黑暗理不清的一面。这就是他找她的理由吗?

  父亲说的没有错,复仇的人也是痛苦的呀!只是她不知道荣轩的恨竟累积得如此深厚,不但侵蚀掉他的心灵中最后一块净土,连未来的幸福快乐亦被污染,多可悲呀!

  他说他必须藉由她来解脱,又如何解脱呢?她不懂,她真正的迷惑了!

  父亲说,只有爱才能化解无止尽的仇恨。可是她和荣轩之间根本没有爱,怎么能化解一切呢?

  月柔为他凝聚的泪,忍不住掉下来了!很意外的,荣轩只无言的抱住她。两个人在黑暗时紧紧相拥,寂静中只有月柔轻轻的啜泣声。

  第八章

  风铃所带来的冲突,让荣轩不合常理的同居要求,透露出一点端倪。他的痛苦还有更隐密不堪的压抑,非要以月柔来救赎不可,她愿意暂忘自己的惨痛及可能带来的更大伤害,全心来帮助他。

  她生命中曾有的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父亲和荣轩。她无法使父亲远离仇恨的世界,或许她可以为荣轩带来心灵的安宁与平静。她愿意开放她天生的温柔甜美、宽容、忍耐、顺从,像对抗险恶的命运般,来包容荣轩的恨意,他一直说她是天使,她就当天使吧!

  如此一想,她的美丽容颜又挂上许久不见的微笑。

  六月是结婚的旺季,店里多雇不少人手,连楼上的林妈妈也来帮忙扎新娘的花束。

  近中午时,店里来了三名不速之客,是芙玲、端仪和刚出院的意秋,她们的脸色都非常不好。

  “沈月柔,你真不要脸也!竟敢跑去和郑荣轩同居,简直败坏我们沈家的门风……”端仪一来就当众开骂。

  “端仪!”意秋瞪端仪一眼:“别像泼妇一样。”

  “泼妇总比当敌人的情妇好吧!”端仪反驳。

  月柔心里有了底,忙引她们到后面的插花教室,明雪在门口探头,一脸不放心。

  “月柔,这都是真的吗?”意秋坐下便问。

  “今天早上,郑荣轩的母亲打电话来乱吵乱闹,说你勾引她儿子,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差点又气坏奶奶,这是怎么一回事?”芙玲是三人之中较冷静的。

  月柔还来不及回答,端仪就抢着说:“就像我说的嘛!为了保住她的双月,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你们老说她乖巧文静,根本是骨子里假正经、闷骚型的,日本女人生的就是不同,没格没调……”

  “端仪,你别扯到我母亲……”月柔生气地说。

  “本来就是!”端仪气焰高涨地说:“郑荣轩都亲自承认你给他好处了,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不但不配当沈家人,也不配当中国人……”

  “沈端仪,闭上你的肮脏嘴巴!”明雪终于受不了,冲了进来:“如果不是月柔,你根本没有办法穿得答模人样在这儿叫嚷!你爸早革了职,你弟弟早入了狱。而你呢?天知道会沦落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步!”

  明雪这上说,全场的人都愣在那里。端仪本想再辨,意秋很严厉地阻止她。

  “月柔,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意秋不耐地问:“真相到底如何?”

  “奶奶,我……”月柔不知如何开口。

  “奶奶,我来说。”明雪站在月柔身旁:“月柔会这么做都是郑荣轩强迫的。他说如果月柔不答应和他同居,当他的情妇,他就毁了沈家,不但沈家没有立足之地,连在美国的小辛蒂都要受到牵连,面对这种威胁,月柔能不答应吗?”

  “胡说八道!”端仪不信地说:“郑荣轩要什么女人没有?绝对不需要用到这种胁迫的手段,分明是月柔自己死缠着他的!”

  “他为什么这么做,姐姐心里很明白!”明雪回答。

  事实上,意秋畅快脸色发白,她看着月柔,十分痛心地:“天呀!这造得什么孽呀!上一代的恩怨竟教你来承担,我真难过呀!”

  “奶奶,我去求过他了!”月柔忍着泪说:“他说这是不再打击沈家的唯一方式。”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上一代的恩怨,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芙玲莫名其妙地问。

  事到如今,意秋只好将往事全盘托出,嘉伯的固执、绍扬的被蒙在鼓里,荣美的死,郑和德的死及郑家的执意复仇,由买赤溪大宅、吞并沈氏,再一一羞辱沈家人,将沈家人扫地出门。

  芙玲、端仪母女两人听得目瞪口呆,沉默不语。

  “难怪他会对我那么凶,那么残忍!”端仪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都在欺骗我玩弄我。”

  “什么?郑荣轩也占了你的便宜了?”芙玲惊吓地看着女儿。

  “他敢?他如果占我便宜,还能活到现在吗?”端仪说:“我才没有像月柔那么笨呢!我早就看透郑荣轩的居心不良了。”

  月柔听到荣轩没有占端仪的便宜,她内心无端地松了口气,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放心。她发现她一点也不喜欢听到荣轩和其他女人的事。

  明雪不以为然地白了端仪一眼,然后对意秋说:“奶奶,你要救救月柔。她这样牺牲自己,和那个一心报仇的变态狂在一起,损失清白名誉,她以后要怎么嫁人呢!”

  “我何尝不震惊心疼!”意秋忧结着泪说:“但我已经心力交瘁,被郑家逼得走投无路了!”

  “奶奶,我不在乎清白名誉。”月柔安慰她说:“若我这么做,能了结沈郑多年的恩怨,我也甘愿。只是以后奶奶要听很多有关的闲言闲语,您千万别再气坏了身体才好。”

  “月柔,你太善良了。”意秋流着泪说:“沈家未善待你们母女,让你在外头孤苦无依。如今沈家一点基业却要靠你,我们太对不起你了。”

  “奶奶,别这么说,我也是沈家人呀!”月柔也不禁哭出来了。

  成为沈家人是母亲铃子一直达不到的愿望。月柔有一半沈家血统,也要以这种令人仇恨的方式来真正被接纳,人真是太自囿自限了!她悲哀地相。

  隔天,得到消息的绍扬,也从公司、家里、医院三地跑的百忙之中,打电话到花坊来,想阻止月柔。

  月柔!郑荣轩那个浑蛋真提出这种无聊的要求吗?“绍扬语气十分激动。

  “是的……“月柔深吸一口气。

  “天呀!我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求他,这不等于把你送进虎口吗?郑荣轩怎么会想出这种龌龊的诡计?”绍扬不断自责着:“冤有头债有主,他有本事就来找我毁掉我……为什么要如此侮辱你?你根本是无辜的,你教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呢!我说要照顾你,却变成你在为我牺牲……”

  听得出来,绍扬近来压力是多么大,他的声音充满疲惫沮丧与无奈,最后都哽咽了。

  “小叔叔,这是我和荣轩谈判的结果,我们双方都同意。”月柔冷静地说:“如果由我一个人就还清仇债,又何必牺牲掉整个沈家呢!您说对不对?”

  “但不是你呀!月柔!”绍扬抗议说:“你一向是沈家最纯洁、最甜美、最善良的一个,我怎么可以让郑荣轩复仇的心毁了你,我绝不能同意。”

  “小叔叔,你有没有想过。”月柔顿一下说:“荣美死在美丽的花样年华。也许就是我的善良,才能让郑家吐出那一口怨气。”

  “天呀!”绍扬叫着:“我真恨不得当年一头撞死在荣美的墓前,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风风雨雨了。苟活那么多年,不但对荣美无情,也对沈家和你造成无义,我简直是罪大恶极!”

  “您千万别这么想!”月柔忙说:“事到如今,怪谁都没有用。我会答应郑荣轩,也是仔细考虑的,他要的不过是天理公道,不会对我太过分的。您放心吧!”

  ※   ※  ※

  “若是悲剧发生以前的郑荣轩,我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他是个有思想有见地的年轻人,我们还曾一度像哥儿们,纵夜畅谈,把酒言欢。”绍扬忧心忡忡:“但现在这个郑荣轩,我就没有把握了。!他完全被仇恨所扭曲变得冷酷无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

  “小叔叔,其实郑荣轩并不冷酷无情,只是痛苦太多了,无法纾解,他的矛盾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她说。

  “你看,你还替他说话。”绍扬不可思议地说。

  “我不是替他说话,而是由不同角度来看事情。”月柔委婉地说:“如果每一个人都够看得开又退一步,这世界上就会减少很多纷争了。”

  “月柔,我常在想,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种宽厚的胸襟和智慧呢?”绍扬叹口气说:

  “真太难为你了!”

  “您好既然觉得我有智慧,就该相信我的决定。”月柔打起精神说:“您现在真正要操心的是辛蒂,她好吗?”

  “再过几天就动手术了,莎拉天天在医院陪她。医生说体重增加了,我怎么看,她都依然那么瘦小脆弱。”绍扬无力地说。

  再说一些打气和祝福的话,挂上电话,整个人也像脱一层皮般。再将一切事情轻描淡写,也要花很大的力气呢!

  她没什么胸襟与智慧,只是在生生死死之间,对命运是一各恳求的妥协而已。

  ※   ※  ※

  月柔并没有告诉荣轩有关意秋到花坊及绍扬来电话的事。他一定由雅惠报复的快乐之中知道,他对月柔的这一棋已在沈家千万造成冲击和痛苦。

  她完全以他的心情为轴点,他不问,她也不说。

  雅惠不但去刺激意秋,也打电话到花坊来羞辱月柔。

  月柔最初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害怕,在郑家祠堂责打漫骂的感觉又回来,整个人像陷在漩涡中。

  “沈月柔,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媚术来使唤我儿子。”雅惠说:“但你应该清楚,他的出发点都是恨。不管他答应你什么条件,他都不会遵守的。”

  月柔说不出话来,她快被郑家母子弄昏头了,雅惠到底赞成还是反对这一着棋呢?月柔根本没施什么媚术,全是荣轩一个人在自导自演呀!

  见月柔拿着电话,一脸惊恐,明雪忙抢过来,可能是雅惠又丢出一堆不堪入耳的话来,明雪把话筒拿得远远地,然后吼回去:“如果你儿子是那可恶的郑荣轩,他才是强迫良家妇女、良心被狗吃掉、该千刀万剐、没有人性的心理变态狂!巴哥阿鲁!”

  明雪情急之下,连日文都出来,电话都差点摔坏。

  “明雪,她是郑荣轩的母亲,客气一点嘛!”月柔说。

  “客气什么?”明雪气愤地说:“是天皇太后,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呀!”

  月柔很习惯地想隐瞒这件事,但明雪并不合作,她见到来花坊接月柔的荣轩,毫不迟疑便说:

  “喂!郑荣轩,你这堂堂大副总裁,这样对待月柔还不够,还要叫你母亲来口出恶言,欺人太甚了吧!”

  “我母亲到花坊来了吗?”荣轩冷着脸说。

  “没有,但电话到了!”明雪迫于他的严肃,声音小子一些:“下次保证就会来了!我们花坊生意还要做吗?”

  “月柔?”他皱眉看着她。

  “她只是发怒气而已,我会忍的。”月柔不看他。

  “嘿,你能忍,我可不能忍……”明雪叫着。

  “我会和她谈的。”荣轩对明雪说。

  在车上,月柔可以感觉他的不快与恼怒,她不敢说话,免得又引燃不必要的火爆场面。

  一回到山庄,她赶紧到厨房准备晚餐,荣轩却拉住她问:“我母亲说了什么?”

  “你可以想像的,会有什么好话呢?”月柔不想多提,但她必须问:“你母亲说,不管你答应我什么条件,你都不会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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