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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轿 page 4 作者:星葶

  轻轻抚着自己的唇,总觉得她的柔软还停留在他的唇上。

  此刻,他心中非常明白,他永远无法对她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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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芷兰觉得自己真是多灾多难、倒楣透顶。

  在发生衣服被水流走的事件后,她隔天就被换到厨房工作;谁知才做没几天,她就  被刀在手掌处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让她怎么也瞒不了众人的眼睛。

  穆子然得知此事后非常的生气,又命人将她换到洒扫庭院的工作。

  原本以为这种工作没有危险性,众人也放心不少,,可是才工作没几天的光景,她  在雨后想扫干净被大雨打落下来的树叶,谁知,天雨路滑,她在扫地时不小心摔倒,还  摔得鼻青脸肿。

  穆子然在得知后不准她再工作,然而她就是非常固执的坚持不工作就要离开;

  再者他敌不过她信哲旦旦的保证不会再受伤,最后又妥协的命人换给她一个轻松又  不危险的工作。

  他就不相信女红的工作还能让她受什么伤。

  于是,她又被迫换工作,而了解原委的人,全都不敢让她太过劳动,尽量让她从事  没有危险性的工作。

  在做了十来天后,在商芷兰几乎以为自己的灾难已经过去时,却又出了状况,让她  除了自认倒楣之外也无话可说。

  直视忙着替她在脚上敷药的穆子然,商芷兰知道他很生气;因为,她的保证无效,  她依然让自己受伤。

  “这一次你作何解释?”穆子然冷着声问。

  他早说她不适合工作,她偏不信。结果呢?不管她换任何工作,她就是有办法莫名  其妙地负伤。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有将剪刀收好的,谁知剪刀竟然掉下来,还戳到我的脚。  ”

  她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因为她没想到连缝个衣服也会伤到脚。

  “什么戳到脚?剪刀明明是直直的插入,你的脚上可是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不要将  大事说成小事!”穆子然怒吼。

  看他面露愠色,商芷兰知道这次不管她再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让她工作。

  “怎么不说话?那时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再受伤,结果呢?”他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想晃醒她那顽固的脑袋。

  “痛!”他弄疼了她。

  “这样就会痛?那当剪刀插入你的脚而血流不止时,你怎么不会喊痛?你就是这么  漫不经心,更可恶的是还想隐瞒事实,你痛死活该!”

  穆子然气得火冒三丈,无法克制地骂了一大串。

  他是很生气,没错!但是,他最气的不是她受伤的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  福,受伤是难免的,他顶多只是气她的大意。

  今日要不是看到她走路时姿态怪异,他也不会发现她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鲜血染红  ,而这血也不知流了多少。

  这就是他最气愤的事,受了伤还想瞒他!要是她早点接受包扎敷药,也不用白流那  么多血。

  一想到这儿,他的怒火又持续上扬。

  看着怒气冲冲的他,商芷兰聪明的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怕自己的话又引发他更  大的怒气。

  “明天不准再去绣房工作。”穆子然下达命令。

  如今唯有禁止她工作,她才会平安。

  “那……那我要换做什么?”商芷兰怯生生地问。

  “你还想工作?你不做事会怎样?”

  他实在不明白,她明明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偏偏她就是非工作、劳动不可。

  “别人不工作是不会怎么样,但是,我如果不工作,就没办法好好过日子。”

  她一直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的逼自己走向绝路。

  她是受了多大的苦?否则,怎会到了不工作就无法过日的境地?

  穆子然的心动摇了,他不忍看她这么痛苦,于是改口道:“要工作可以!”

  听到自己又可以工作,商芷兰的眼中又露出迷人的闪耀光芒。

  “等你脚伤休养好之后,就来当我的贴身婢女,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知道吗?”有他看着,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受什么伤。

  当他的贴身婢女?

  不!不要!

  “别不愿意,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除了答应外别无选择。”

  做出这样的决定,穆子然感到轻松多了,他开始期待有她时时相伴的日子。

  唉!他以前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没想到用这一招将她留在身边,让她永远也逃不了  。

  穆子然的嘴角露出得逞后的奸诈笑容。

  第四章

  休息了近十来日,商芷兰已能下床行走,她不想再待在床上当个事事要人服侍的废  人。

  一大清早梳洗完毕后,她就端了一盆洗脸水立於穆子然的房门口。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穆子然打开房门出来。

  她想开口唤他时,却被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吓到;她开始回想自己是否又做了惹  他生气的事。

  看到她等在房门口,手上又端着一个沉重的木盆,他猜也猜得到她想做什么;

  不自主地双眉微蹙,怒气现于脸上。

  “你一大早站在这儿做什么?”他一开口便火药味十足。

  “我端洗脸水来让庄主梳洗。”商芷兰战战兢兢地回答。

  “进来!”

  看她端得手都微微颤抖,他不忍在这时苛责她。

  商芷兰跟着进入,将木盆置于架子上,拧干布上的水后才将布递给穆子然。

  他接了过来,摊开布擦拭自己的脸。

  “那……庄主,你是要在房里用早膳还是到膳厅?”

  “在房里。”

  穆子然在她踏出房门口时又唤住她:“准备两副碗筷。”

  虽不明白他要两副碗筷的用意,但商芷兰还是顺从的听他吩咐。

  “是!我知道了。”

  看她离去的身影,走路时仍有些微跛,他心中的无名火又冒上来。

  这个笨女人!脚都还没好就想工作,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商芷兰拿着碗筷再度进门,见他脸上有风雨欲来之征兆;她暗暗吞了口口水,希望  他的怒气不是针对她。

  她想避开他的怒火,只好默默地将早膳摆在桌上。

  “庄主,你慢用,我先下去,有事再叫我。”她全心急忙忙地想逃离他的身边。

  “等一等!你坐下来一起吃。”穆子然叫住欲迅速离开的她。

  “啊?!”商芷兰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坐下来一起吃。”他慢慢地重复说一次。

  不想再惹他生气,商芷兰只好乖乖坐下来。

  很好,终于肯听话了!

  穆子然替她盛了一碗满满的粥,还夹了许多菜放在她的碗内。

  “快吃!”

  “这……太多了,我吃不完。”他盛了一大堆,她又不是猪,哪吃得完。

  “废话少说,快吃!全部都要吃完。”这些食物他都觉得太少了,她竟然还嫌多!  难怪她入庄后就持续消瘦,原来是吃太少。

  “啊……”

  看到这么多东西,她未吃就先饱了。

  看到他又板起脸孔,她不敢反抗,只好乖乖地低头猛吃。

  “把脚抬起来!”

  “啊?”他的话总是让她很疑惑。

  “把你受伤的脚抬起来。”

  “可是我正在吃早饭。”商芷兰一心直想拖延。

  “你吃你的饭,我看你的脚,这没关系吧?”

  商芷兰认命地将脚抬到他面前。

  难得她会这么合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脱下她脚上的绣花鞋,褪去她脚上的袜子,见到结痂的伤口上泛出些微血丝,想必  是她走来走去时牵扯到了伤口。

  替她敷上药后,穆子然就将她的鞋、袜给丢到一旁。

  “别再穿上鞋、袜任意走动,你如果真想好好工作,就先把伤养好。”

  “我知道,可是我一个人待在床上很无聊的。”

  并不是她想跑来跑去,而是将她关在房里,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发呆或者看看窗  外的风景,这样的日子她过怕了。

  她的“可是”还真多!

  “你不想再待在房里?”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是啊!”

  能有解脱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与其放她在房里,还得担心她会到处乱跑,倒不如放她在身边;穆子然在心中暗暗  算计着该如何把她绑在身边。

  “好,从今天起你可以不用再待在房里。”

  “真的?”商芷兰着实为他所作的决定高兴。

  “是真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

  “什么条件?”

  “以后别再叫我庄主。”当她叫他庄主时,他心中总有股奇怪的感觉;她明明在他  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像很遥远似的。

  “什么?”她没听错吧?

  “不要叫你庄主?”

  “没错!我不喜欢你叫我庄主。”

  “那……不叫你庄主要叫什么?”

  他高兴怎样她是没意见,可是,她以后就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只要不是庄主,其他的都随你叫。”其实,他私心里是希望她喊他一声“子然”  ;可是,他不敢直接开口要求,怕会吓到她。

  他的条件可真是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叫他。

  叫他的名字不太适合,不合乎礼教,如果称他“穆大哥”又好像有些怪,毕竟他们  并没有那么熟稔。

  “那以后我改叫你穆公子好了。”想了许多,她只有想出这种称呼。

  “不好。”

  穆子然可不喜欢她这么叫他,因为,如此一来她只是把他当成陌生人对待,和对一  般人没两样。

  “以后都叫我穆大哥。”

  看她这么死脑筋,他自己提议还比较快。

  “这不好吧?”她叫不出口。

  “不改口?那你就认命的待在房里吧!”他就不信她还不答应。

  两相比较利害关系,商芷兰只好同意他的条件;反正只是换个称呼而已,她又何必  拘泥。

  “好吧!我同意。”

  “是吗?太好了!”穆子然贼贼地说。

  事后,商芷兰才知道自己受骗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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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大骗子!

  说什么不用再待在房里,结果只是由房间的牢笼换成书房的牢笼罢了!

  现在有他看着,她就更别提有什么自由了。

  不过,在书房至少还有书可看,比起枯燥乏味的房间好多了,她也别再多加奢求。

  只不过,虽说她是他的贴身婢女,可是,她不但不用做任何事,反而还让他无微不  至的照顾她。

  事情好像有点不一样,完全不是她预料中的事。

  对于他的决定,她根本无力反对,只能乖乖听话,不要再惹他生气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他安排的躺椅上,商芷兰手上拿着诗经,正一页一页拜读。

  穆子然对商芷兰可非常好奇:她竟识字!

  他原以为她是苦命人家的女儿,才必须靠着为奴为婢过活;今日一看,其实不然,  她不是出身贫苦人家的人,否则,她不会识字,甚至了解诗经中每一篇。

  一个出身非富即贵的人,为何宁愿为婢?这其中想必大有问题。

  她的身世依旧成谜,看来,他有必要对她多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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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文一进门后就见穆子然心不在焉,而且目光一直凝聚在商芷兰身上;看来,有人  坠入情海而不自知。

  唐文这几日和商芷兰相处以来,他明白她是位好姑娘,他倒也乐观其成,乐于看到  她成为穆家庄的庄主夫人。

  “庄主。”唐文出声打断穆子然的沉思。

  听到唐文的声音,穆子然觉得自己真是失礼,竟然会漠视他的存在;他极为尴尬地  清清喉咙才开口问:“有什么事?”

  唐文跟在他的身旁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明白遇到这种情况你知、我知、天知  、地知就行了,不用让那个只顾着看书的她知晓。

  两人很有默契的跳过刚才穆子然的失神,绝口不提这耐人寻味的情事。

  “王少爷命人送请柬过来。”唐文由袖内抽出一封红色的信交给穆子然。

  穆子然摊开一看,原来是王老爷五十大寿,王庭梁邀他为王老爷祝寿,顺便过府一  叙。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王庭梁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请他过府,想必不只是为了祝寿而  已;说不定祝寿是个幌子,有正事要办才是真的。

  看来,王府将有一场好戏,他如不到就丧失看戏的好机会。

  “唐总管,准备贺礼,王老爷过五十大寿,我会亲自去祝贺。”穆子然对着唐文说  。

  “是的!我会准备好一切。是要先送礼过去,还是庄主带着贺礼一起去?”

  “先送礼过去。”

  就在两人持续交谈时,一阵细微的啜泣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他们望向发声处,就见商芷兰的肩膀正随着她的哭泣而耸动!不敢大哭出声,看来  是不想让人知道。

  “庄……”

  唐文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穆子然举起的手示意唐文不要说话,他立即噤声。

  穆子然又挥手示意唐文先下去。

  唐文了解他的意思,一声不响一地离去,还替他们关上房门。

  对于唐文的多事,穆子然只是一笑置之;他真不明白唐文的心中除了想到那档事之  外,就没别的了吗?

  他的思想实在太邪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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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什么?”穆子然从后抱住商芷兰。

  他的动作让商芷兰感到非常不自在,她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挣扎,并偷偷拭去脸  上的泪水。

  “我没事,你别抱着我,快放开我。”

  “没事?”都哭成这样子还说没事,骗人的技术太差了。

  “有什么事不能对我直说,一定要这么瞒着我?我这么令人难以信任吗?”为了要  让她说出心底的话,穆子然语气温和的询问她。

  听到他这么温柔的问话,商芷兰哭得更伤心。

  看她净顾着哭,什么话也不说,手上却紧紧抱著书本不放。

  该不会是书中写了什么引起她伤心的吧?

  穆子然抽出她手上的书曰,就见书本翻到“蓼莪”这一篇。

  “蓼莪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莪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  生我劳瘁。瓶之罄矣,维晷之耻。鲜民……”穆子然尚未念完,就被情绪激动的商芷兰  给打断。

  “不要再念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商芷兰捣住耳朵,不想听到他念的声音。

  “好,好,我不念了,你别这么激动。放轻松、放轻松。”他轻声安抚她,想平抚  她的情绪。

  有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依靠,商芷兰靠在穆子然怀里,只是静静地流着泪,不说一语  。

  不敢问她为何伤心、为何而哭;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守候着她,等到她想说时再  说。

  两人维持同样的姿势过了许久,商芷兰心情虽然平静多了,但她还不想离开他的怀  抱。

  孤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怀抱;她极为留恋他为她带来的温暖,不愿意  离开。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  昊天罔极。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卒!”商芷兰缓缓念出蓼莪的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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