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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皇戏凤 page 2 作者:秀人

  冰荷受不了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心里愈想愈不甘心,凭什么她的终身大事就要这样决定?

  她想要的幸福不是这种模式!

  冰荷顺手拿起发梳,有些粗鲁地梳着自己黑亮的发丝。

  “小姐!别这样梳头。”富琴赶紧夺过小姐手中的发梳,细心地替小姐梳齐发丝。“奴婢知道小姐心里头烦闷,可是再烦也不能解决眼前的事呀,小姐不如看开一点会比较好过。”

  冰荷垮下一张娇丽的脸庞,顿时了无生气。

  “要我怎么看开?如果我接受了,再过不久我就要戴上凤冠、披上霞被嫁入王府当少夫人了。”当冰荷莫可奈何地叹一声气之后,富琴也只能笑了笑,温柔地安慰主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姐就想开一些吧。”

  “真的没办法了么?”冰荷喃喃自语地问道。

  富琴顺口接道:“的确没办法,难道要小姐逃婚不成?如果这样做,老爷会很生气”

  “这真是好办法!”冰荷忽然刷亮了一双慧黠的瞳眸,转身握住富琴的手绽笑道:“你真聪明!”“呃──这、这不行!这个方法万万使不得!”

  富琴想要阻止小姐继续将这个玩笑扩大下去,但是依情势看来,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会不行!这个方法实在好的不得了呢。”冰荷整个人像是瞬间又活了起来似的,一扫沉闷的心情,开心地对富琴交代道:“你赶紧去帮我拿一套男人的衣服,可别让任何人发现。”

  “做、做什么?”

  “我要扮男装,趁夜里离家出走,扮成男人,到了外头才不会有危险。”冰荷愈是露出纯真的笑容,富琴就愈是头皮发麻。

  “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

  “到那时候我没看到,所以不怕。”她笑了笑,催促道:“快去帮我拿衣服!别多话了。”

  “小姐!你不再三思吗?这只是奴婢随口说说的……”

  “我只能说,你这随口说说……说的真好!让我心中原本的烦恼,都一扫而空了!快去拿衣服吧!我等你。”

  “呃……是。”

  富琴向来是一个听话的丫环,只要小姐说一她就不敢说二,现在小姐要她去做的事,可说是一个开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光是用想的就令人胆战心惊!

  而冰荷才不想去顾虑这么多,反正该表达的意见,她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爹和娘了,既然他们坚持要她出嫁,那──她就只有选择逃婚了!

  第二章

  艳阳高悬于万里无云的晴空,金色光辉普及的大地上,是连线一片的绿草地,有大树耸立,也有高革成墙,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峻岭成为强固的壁垒,捍卫国土。

  一位外貌斯文的少年,从高草间步行而来,炙热的骄阳令人不得不频频抬手拭汗。

  这位衣着朴素的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范家千金──范冰荷。

  她是为了逃婚,逼不得已才伪装自己离家出走,如果爹和娘能明白她的心意,她就不需要这么辛苦地逃家了。

  也许惹爹生气是一件极为不孝的事,但是她更不想糊里糊涂地,将自己的未来随便托付。

  一开始富琴也想跟着她女扮男装离家出走,但是却被她制止了,因为总要有个人将她的心意一而再、再而三地传达给她的爹娘知道,所以富琴必须留在府中担起此任务。

  而她呢?

  既然要逃婚嘛,干脆就逃个彻底一点,先是女扮男装,避人耳目,免得走出家中不到百步就被抓回去了。

  她一定要抗争到底,绝不能前功尽弃,所以她已经走了一整夜的路,相信爹娘现在发现她离家,也无法那么顺利找着她。

  “太阳好大、好热呀!”

  冰荷忍不住抱怨。

  走了一整晚的路途,其实她也累了,于是她在一处阴凉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打算先歇息一会儿再赶路。

  当男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席地而坐也无伤大雅,举手投足之间都很自在呢!

  “唉。”冰荷在心情轻松之余,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叹。“为什么爹会如此固执呢?逼我嫁给王公子,真的可以得到好结果吗?最后娘竟然也答应了婚事,叫我怎么再和他们争下去呢?”

  连富琴都劝她看开地接受这门婚事,可是要怎么看开,心里才会真正心甘情愿呢?

  “不知道爹发现我离家出走了没?希望爹不要太生气,娘也不要太担心、太难过。”

  她算是有享心了,虽然百般抵抗父母安排的婚事,可是她也想留几分情面,不想把事情做绝。

  若不是一切迫在眉梢,她一定会好好想个方法解决,而不是选择逃避。

  眼前是一片草原,除了高草和大树之外,还有一丛丛不知名的花儿,又粉又黄地盛开在草原旁。

  天气虽然酷热不已,但是仍然有徐徐的凉风迎面吹拂,令人感到满心舒畅和快活。

  正当她想合眼小憩时,忽然乍见一只鹿儿出现在她眼前。

  因为她是黄花闺女,所以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有机会看见这些野生动物。

  呵!还是外头好。

  在府里,她只能刺绣、作画,终日将自己深锁在门板之后,到了外头,装扮成男人之后,她甚至可以胆大妄为地追着鹿儿跑呢!

  心里才这么一想,她的动作已经比思绪快了一步。

  她手中拎着简单的包袱,一步步地靠近鹿儿,想要伸手摸摸它,但是不想惊吓到鹿儿。

  “鹿儿乖乖喔,我只是想要摸摸你而已。”

  她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去。

  当她已经一步一步靠近鹿儿,手心也正缓缓接近时,咻地!突然一支飞箭凌空射来──

  “嗄?!小心!”

  冰荷大声一喊,不顾一切扑向鹿儿,硬生生挨了一箭!鹿儿受到莫大的惊吓,倏地逃开!

  “啊!”

  冰荷惨叫出声,锐箭刺穿手臂,剧痛迅速地从她的伤口扩散开来,她立即疼得掉下眼泪。

  娇弱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这样的伤害?

  在她倒下之前,似乎听见了愈来愈接近的马蹄声……

  广大的草原上,有两人两骑正策马骋驰,行动如风,快得几近无影无踪,无限潇洒、快意。

  李济身着玉锦白衣,乘着通体雪白的骏马,魅惑的双目一挑,天之骄子如他,束腿窄靴,肩负弓弦,一身劲装,威风凛凛。

  “驾!”

  策马奔腾偌大的野原中,身为随身护卫的阳辰驾着一匹骏马,紧随在主子身后狂奔。

  不知策马狂奔多久的时间,最后李济在一处阴凉处勒马。

  他锐利的眸光,忽然凝锁在前方远处的一只角鹿身上,四周的气氛倏地跌进死寂的深渊,静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架起弓弦,眯长如鹰尖锐的双眼,慢慢地奋力张弦,一触即发的速度正一点一滴地酝酿中。

  忽然,长指松弦,架在弦上的箭矢飞也似的冲射出去!

  莫名其妙的,一旁突然出现一个替死鬼,硬是张开双臂吓走他的猎物,但是却被他所射出的箭矢射中手臂──

  “驾!”

  李济策马前奔,速度如风,火速地来到不知死活的少年身旁,见少年的一条手臂被长箭笔直穿刺而过,衣袖染上了暗色的血红,那惨白如丧的一张小脸,让他不禁轻蹙眉宇。

  “你那么想死?”

  冰荷吃痛地仰首看向马背上的男人,宽阔的双肩挡住了炙热的光线,却像将所有的耀眼,毫无保留地攫取于身,以至于她想睁眼看清楚地的模样,都成了一个难题。

  究竟是太阳的光辉令她眩目?亦是他本身散发出来的光芒,遮蔽了她如凡夫俗子般的目光?

  李济扬起一道不悦的眉,他可不喜欢他在问话的时候,对方却像不把他看在眼里似的,活生生变成一尊木雕像。

  “你吓走我的猎物,我要你作出赔偿。”

  天呐!

  他疯了──

  她已经身受重伤,他居然还在这里跟她讨偿?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人性呀?

  李济定定地看着她,一个男人,居然生得一张白净的脸,连五官都格外秀气娇柔。

  啧!他拥有这么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已经算是很没天理,没想到这个闯进他狩猎禁区的少年,竟然更过分地生了一张比女人还美、还秀丽的容貌。

  “我……”

  她想跟他说……她好痛──

  但是全身的力气,怎么会有被抽空的感觉呢?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忽然眼前一暗!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那男人背光的容貌,却莫名其妙地愈来愈清晰……

  奇怪,她明明受了重伤,但是他注视她的那双眼眸,却不见任何同情,反倒像是在冷笑……

  李济肩上扛着一具毫无反应的躯体,大步地走进郊外的皇陵别院里,直接来到寝房内,将扛在肩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平放在床榻上。

  这皇陵别院座落在静谧的一处,平时只派遣工仆前来打扫,除了狩猎时会来此小歇之外,别院里并没有其他人驻留。

  阳辰端来了一盆清水和几瓶珍贵的药材,没有半句赘言地退下。

  其实他压根猜不透主子诡谲多变的心思──南皇为何会将这名来历不明的少年带回别院?

  这岂不是太出人意料了吗?

  南皇的狂妄,早是远近驰名,不将生命看在眼里,只要他高兴,随时都能将嗜血当成一种消遣。没有人敢和他作对,即使大哉皇帝已经分封国土给予五位皇子,但是从不和自己的手足打交道的南皇,是众皇子中最孤独也最倨傲的一个,根本没有人可以洞悉他!

  与所有人不相往来,但是却又像天神一般可以玩弄权势、掌握半边天的他,更教人又敬又畏。

  阳辰只能沉默地退到内房之外,专心静守。

  李济将巾帕沾湿之后拧成半干,打开数瓶药罐,分别洒了些许的粉状药物在巾帕上。

  他踅步走回床榻旁,另一手拿着一把锐剪,迅速地剪开了眼前血淋淋的衣袖,幸好他已经点了他的止血穴,否则恐怕他还没将他扛回别院里,他就因为失血过多身亡了。

  “这还算男人吗?”

  李济看见他占血的一条裸臂之后,不禁疑问出声。

  身为男人,即使再瘦弱不堪,也不会像他瘦成这副德性吧?瞧他那条裸臂,简直比他那群后宫佳丽还要纤细!

  正当他要一鼓作气,抽出刺穿他手臂的箭矢之际,她紧合的眼皮忽然颤了颠,不一会儿便缓缓地睁开了。

  “没想到脸色白成这样子,你居然还有精神力气醒来?”可见求生的意志很强烈。

  李济不羁一笑,像是一团火直接扑进她的眼底,将她整个人彻底燃烧!她全身倏地感觉到高温般的燥热。

  “忍一下,我要拔箭。”

  “不……”

  冰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脱口拒绝。

  虽然她的装扮是个男人,但是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黄花闺女呀!怎么能和陌生的男人有肌肤之亲呢?

  她想要极力的拒绝,但是手臂上阵阵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快无法呼吸──

  “是男人就忍,再拖下去,你这只手不残也要废了。”

  “不……不行……”

  即使伤口再痛,冰荷还是咬牙地拒绝。

  如果被他碰了身子,这辈子她不就要跟着他了吗?

  男女授受不亲呐……

  “我不要你……碰我……”

  不知道为什么,愈是听到她推辞,李济心里就愈觉得不悦!这股莫名的怒气不知道从何而来。“少废话。”

  瞧他一身瘦弱,再加上受伤的缘故,整张小脸不仅惨白无血,全身也颤抖抖的可怜。

  已经痛苦成这般,竟然还不肯让他治疗?

  他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在逞强?

  “不行……不……行……”

  李济一手格开她制止的手,牢牢握住刺穿她手臂的长箭末端,先是将箭矢的另一端折断,再突然地抽出──

  “唔──”

  冰荷闷哼,痛彻心扉的剧痛,瞬间吞噬她的意识……

  “这样就昏了?”

  李济好看的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看着他沁出冷汗的额际,心底不禁有另一番赏识。

  “虽然你这么没用的昏倒,不过将箭拔出来时,你倒是连吭也没吭半句,也算挺有勇气。”他笑。虽然这个少年恐怕已经痛得三魂不知去了几魄,但是李济仍然是一派悠然自若的模样。

  他将沾上药粉的巾帕覆在他的伤口上,再将他的身体扶正平躺于床榻上,伸手拨开覆在他脸颊的凌乱发丝。

  紧合的双目仿佛一并锁住痛苦,长而弯翘的睫毛像是蝶儿的两翼,分别停伫在她的眼睑上,鼻梁秀气得像一位大姑娘,也许不仅是鼻梁和丰润的唇瓣像个女人,他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丝属于男人的气息。

  虽然他的脸上染上尘沙,但是仍然掩不去他合眼的容貌,李济走走凝视他那张秀气得过火,似乎只有女人才有的脸,心里头不禁漾起一片波澜,甚至泛开了一圈又一圈引人遐思的涟漪。

  “我不可能对男人有感觉……”

  李济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躺在床榻上的他听似的。

  他定定望着静躺在床上的人,伸出食指轻轻在他的额际、眼睑、鼻尖、唇瓣画绕,时间逐渐在他的指尖消逝,他浅望他的眼眸也渐渐转成深凝,像是要透视他的容貌一般沉重。

  “该不会真的是女人吧?”

  李济收回食指,却将大掌缓缓往下游移,慢慢来到他起伏的胸口,动手解开胸前的衣襟,他似乎愈来愈能探知真相……

  “果然。”

  李济突然停下有所动作的手,替他──不,应该是替“她”重新整理好衣着。

  女扮男装?

  呵!似乎很有趣。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摆明不要命的姑娘,肯定可以替他带来不少乐趣。

  就暂且留她在身旁吧。

  感觉挺新鲜的──

  第三章

  沉闷的感觉,就像是喉咙之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硬住,有些窒闷、甚至难以呼吸……

  她的脑海中盘旋着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这张脸背着金色光芒,让人无法仔细看清楚,但是心里头却也知道这是一张俊逸非凡、气宇轩昂的脸,或许只稍不经意的一瞥,就足以占满她整个心头──

  她是怎么了?

  竟然动弹不得。

  她不想被这股窒闷的感觉威胁,她想逃开!想彻底逃开就像逃开不愿意接受的婚事一样。

  终于,她奋力地睁开了双眼──

  “唔……”

  模糊的视线愈来愈清晰,由最初的一物多影,慢慢融合成真实的一体,她逐渐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她想起身,但是才稍微挪动身子,手臂上立刻传来阵阵轻微的痛楚,幸好她觉得自己挺得住。

  这是哪里?

  她怎么了?

  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往前追溯,回到她见到那只鹿儿开始,她为了救鹿儿,所以挺身挡箭,而箭矢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手臂,在昏厥之前,有马蹄声接近她,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陌生男子……

  虽然记忆是断断续续的,但这张异常俊美的脸孔,却不停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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