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心存震惊愈多,她的情感似乎也愈陷愈深,直至迷惘了。
突然,一双猿臂从身后捞起她的身子,毫无预警,令她为之一骇!
“嗄?!”她挣扎地回过头,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她在看到东方皇宇后的惊恐!
怎么会是他呢?!她以为她已经逃得够远!可是实际上,她只是在他的势力范围打转!四周的空气中依然充塞着他的气息。
“为什么要走?”他意外地沉下脸色,失去惯有的笑容。
她不知道他的表情是否直接反应出他的内心,不过,他此时微愠的神色,似乎在责怪她的逃离。
“我对你不好吗?”更意外的,他质问的语气就像一个大孩子。
他是在……伤心她的不告而别?不是不悦?不是愤然?
谈余嫣一时忘了抵抗,让他着着实实拥在怀里,既亲昵又温暖。
“一听到你走了,我立刻追来,很怕找不到你,幸好我找到了。”他扬起一抹朗笑。
最惊讶的人还是她——
为什么要来找她?其实他可以派人来擒拿她,凭莫离总管一丁点内力即可击毁她的全部,他贵为东方府主爷,何必亲自劳驾?
等等!他说他是来“找”她?不是来提领她的性命吗?
“跟我回去好吗?”他柔声地问,却表现出不允许她反对的气势。
其实,她会逃走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她能顺利离开东方府,也是他设计好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尢了加速她情感的软化。
他发觉她的犹豫和挣扎是阻挠他计谋的一大障碍,必须先了断她的杂思才行,所以,他想出这种方法,让她自我激发,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她有些心醉,但是爹愤恨的脸孔忽然闪过她的脑海,心头猛然一惊!又急着要挣脱他的拥抱。
“噫——”
她愈是挣扎他愈不放手,两人在溪边扭缠成一团,最后双双跌入溪水中——
“啊!”她尖叫着,双手不自主地攀住他的颈首,将原本亲近的距离变得更贴合。
东方皇宇顺势握住她的纤腰,在她脸颊轻轻一吻。“你喜欢激情?”
他在她耳际吹气,顿时一阵酥麻吞噬她的每寸肌肤,心中有股热源窜流。
他温柔地覆住她的唇,吸吮着。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将渗湿的身体贴在一起,又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地探索彼此的情感。
她忍不住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显然的,她心中依然存有顾忌,无法接受他的求爱。
念头一转,他决定不等待她瓦解心防主动投入,她深深隐藏在心底的激情,就让他替她引燃,再爆发在他身上——
既然是他要的,就注定逃不掉!
他伸手扯开她的腰带,一只手悄悄探入她的衣襟内,抚弄她胸前的两团浑圆。
谈余嫣僵住了身子,怔怔地望进他深不可测的瞳眸里。
她的魂魄仿若被他的黑瞳吸入般,卷进不可预知的魅惑中。
她不能臣服!她应该要抵抗!他不会是她倾心的男人!绝对不会……
无奈,心底的声音却微弱得可怜,似乎在垂死挣扎,又像已经妥协。
“你好软哦。”他像得到宝物的笑容,开朗得足以化开她心头的乌云。
但是一想到他的手正在自己的胸前游移——她的双颊顿若火烧!身体又产生激烈的反应,拼命抗拒他的诱惑,甚至不惜出手打他的胸膛,可惜只有令他拥有得寸进尺的欲望。
他忍不住想赞美她的体态姣好,没想到竟然会美好得令他把持不住!
他的热唇滑移至她的颈肩,双手奋力撕开她的衣襟和肚兜,热唇继续攻占她的粉色蓓蕾,以舌尖巧妙挑弄,等尖挺突立之后才缓缓含住,惹得她哆嗦连连,身子不停抖颤。
“呃……”
他慢慢地进攻、侵略,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她实在太美了!美得教他舍不得放开——
“我要你!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她慌乱地摇着头,不敢接受他的宣言,只有极力的挣扎才能让自己不陷入他的言语迷阵。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好像只要他决定,什么事就得照他的话。
她不能眷恋、不能……
“不准你摇头!”他的口吻充满霸气。“难道你不爱我?”
这句话真是问到她的难言之隐,不能承认,就只有继续摇头否认。
见她依然摇着头,东方皇宇忽然怒从中来,一把扳住她的肩头,一手往下探去,伸入水中摸索她的裙襟,在撩开裙摆的同时,她站不住脚地跌进他的怀里,他再一次嗅着她发丝飘逸四散的淡香。
“啊!呃——”她能感觉到他的长指在她大腿内侧摩挲,有意无意地试探她幽禁的私密。
他不能这样对待她啊!即使心灵已经惨遭污蔑,但是她的身子却是纯白无瑕!他不能毁灭她仅剩的自尊啊!
眼泪终于不自主地掉下,她像个软弱无助的小东西,在他强硬的掠夺下颤抖,在他峻冷的表现中掉下滴滴泪水。
他横抱起她,走往溪水中央,往更深的地方步游,她疯狂地哭打他,可是他却不为所动,反而攫住她的小嘴,尽情缠绵……
最后,她提足勇气朝他发掌,却被他体内一道强盛的功力震回,此时,她完全束手无策。
他深情凝视她,不懂自己对她的兴趣怎会如此深厚彻底?
他突然松手,将她扔进潺流的溪水里,不顾她的挣扎和手忙脚乱。
“唔——”她连喝好几口溪水,想稳住步伐却力不从心,没想到深坑处的水流会如此迅速。
他像吃了秤铬铁了心!冷眼旁观她的挣扎和狼狈,唇边却漾着神秘的笑意。
“啊!唔——救、救命!救我!救——”她慌乱地嘶喊着。
他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捞进怀里,整张脸笑如春风。
她心魂未定地依偎在他胸膛上,湿发沾住她的双颊,泪眼汪汪地颤抖着。
“不怕。我会保护你。”
说得正义凛然,难道他不知道是谁将她害惨吗?还敢扬言说要保护她,刚才不是还任她灭顶求救——
她抬头瞅住他,瞠大双眼。
天哪!刚才……她竟然大声求救了?!
她怎么可以说话呢?她怎么会说话呢?她——有声音了?!
发生什么事?这是奇迹吗?!
“你……是你挽回我的声音?!”她轻抚着咽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了八年的哑巴,现在她竟然能说话了?!老天!这是什么样的恩赐?竟然让她受宠若惊。
东方皇宇笑看她,大掌温柔贴住她的脸颊,像个菩萨似地。
阳光照耀两人湿透的上身,洒下满盈的温暖,在四目交接的瞬间,他们接纳彼此。
她的心彻底沦陷了!
“跟我回去吧。”
她不自主地点头。
好运降临了吗?她眯起星眸凝望他,脑中又浮现另一种念头……
他——不正是她生命中等待的华佗?
邪灵教阴暗的总坛里传出谈天破震怒的声音,还有物品撞击的声响。
“难道她打算背叛?”谈天破缩紧双拳,表情阴沉得吓人。
探子回报消息,只说谈余嫣没死,也没有被东方皇宇囚禁。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回来?
谈天破更百思不解,为什么东方皇宇会救一个要杀他的刺客?
究竟有何居心?
“师父,我想师姐没有那种胆量。”古庆海为谈余嫣抗辩道。
其实他没必要替谈余嫣说话,但是看多了师父对亲生女儿的折磨,他忍不住同情起谈余嫣的遭遇,或许她会留在东方府,是因为受到东方皇宇的牵制。
外传东方皇宇是位医术精绝的高手,既然他有办法驱解七日夺魂散的毒性,必定有牵制谈余嫣的能力,说不定她正在另一处地狱里受苦。
“你又知道她没那种胆量?”
古庆海双手抱拳,恭敬答道:“师姐对邪灵教忠心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
闻言,谈天破逐渐平息对谈余嫣的怒气,觉得古庆海说的话不无道理。
他将自己的女儿调教成杀手,甚至不惜用恶毒的手段来控制她的心思,教她为邪灵教奉献、付出,他不相信东方皇宇能够改变她。
因为谈余嫣的心,已经在八年前,被他扼杀了!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师兄,何必替师姐找借口脱罪呢?”祝显杰不以为然地说:“东方府可是享受尊荣、生活优渥的地方,师姐不稀罕和我们再过苦日子,当然就投向东方皇宇的怀抱喽!”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一份子。
“不!”谈天破率先反驳祝显杰的话。“她不是贪恋安逸的人。”
他的女儿他自己清楚。
既然是师父亲自打回他的话,祝显杰也只有摸摸鼻子退到一旁。
古庆海睨了祝显杰一眼,唇边扬起一抹不屑与轻视的笑容,看得祝显杰心里恨得牙痒痒。
“难道东方皇宇在耍心机?”谈天破思忖着,心头涌起一股不祥。
“师父,何不派人前探东方府,直接找到师姐问个清楚?”祝显杰又提馊主意,目的是要陷害古庆海于危难中。
“嗯……”谈天破有所考量,此时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可是不揪出余嫣,又不能了解情况,谈天破有些为难。
祝显杰乘胜追击道:“所有师兄弟中,只有大师兄的功力胜过师姐,不如就请大师兄跑一趟吧!凭大师兄的机警,应该可以避人耳目潜入东方府。”
古庆海态度优闲,对祝显杰的有心计算不放在眼底,反正来日方长,报仇的机会不会没有。
谈天破严厉的视线调向吉庆海,语重地问:“你有视死如归的打算吗?”
古庆海正色道:“请师父尽管吩咐。”
他的命是师父救的,如果当初师父没有收留他,或许街头只有多一具饿死骨。他的确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可是对谈天破的尊重绝对存在。
“去见余嫣,如果她安然无事,表示探子回报无误,你就问她东方皇宇有何居心,最后……”他从暗袋掏出一瓶青色药瓶。
“师父?”
难道他要教自己的女儿服毒自尽?!古庆海心中大为震惊。
“这瓶是鬼罗刹,交给余嫣。”他狞笑着。“叫她找机会毒死东方小子,倘若她不肯,即要她亲自服下,永别人世!”
“遵命。”
古庆海上前接过谈天破手中的鬼罗刹,心里也不敢有太多的感叹。
为什么他们的父女情缘会如此浅薄?
难道师父为了报仇,已经泯灭人性?
罢了!这已经不是他可以顾及的问题。
“你先回房去安排计谋吧。”谈天破示意古庆海先退下。
“是。”
当他旋身步出总坛后,祝显杰又悄悄跟了出来,适时唤住古庆海:“师兄!”
他停住脚步,冷睨着祝显杰。
“哎!我说师兄啊!何必摆张臭脸给我看呢?是师父自己决定采用我的意见,又不是我强迫师父答应。”他油嘴滑舌道:“而且只是派你去找师姐,又不是要你刺杀东方皇宇。”
和当初谋害谈余嫣的情况十分雷同,一样的对谈场地、一样的无辜表情。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竟然会有这么重的心机和如此深的城府,全拜谈天破的教育所赐!
“有事快说。”古庆海没有心情和他胡扯,如果任务失败,攸关性命。
祝显杰一脸狡猾的表情,心里少不了一阵幸灾乐祸。敢处处与他作对?真是自找苦吃。
“师兄此趟执行的任务十足艰巨,唯恐凶多吉少,所以师弟特来送别。”
真是假好意。
虚伪、恶心!
古庆海生平首次有想反胃的冲动。
“师父个性阴晴不定,你好自为之。”他像在暗示什么,最后扬着嘲弄的笑容离去。
祝显杰恨恨地期盼他的死劫降临,到时候,便是他的自由之日了。
谈余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东方皇宇平起平坐,更何况是同桌吃饭。
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他在圆桌用晚膳,对于这样的殊荣,她诚惶诚恐。
忽然,她的碗中掉进一块熏肉,她抬眼一看,瞧见东方皇宇又挟了一块醋溜鱼到她碗中,不一会儿,她的碗里全盛满菜了。
“多吃点,你太瘦了。”他似乎没有打算停止为她挟菜的动作。
谈余嫣额际开始冒汗,频频摇头。
“怎么了?有话就说,你光是摇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又忘记自己能开口说话的事,已经是习惯性的沉默了。
“你、你挟这么多,我吃不完。”她被他的热情吓到了。
东方皇宇并不是爹口中那么冷漠的人,他有他温柔的表现方式。她怎么会了解他的好?因为她满身的残缺是他弥补的!没有什么比这些更真诚的事。
如果他愿意收留她,那……会是适合她的栖身之地吗?
谈余嫣垂下眼睑,兀自思索。
“你知道用膳时,不应该胡思乱想吗?除非你在想我。”他戏谑地说。
“你——”她红了双颊,脸垂得更低了。
她娇羞的模样,真的很迷人,有一股脱俗的清灵韵味。
“想我作什么?我就在你身边,陪你共进晚膳,如果你想和我寸步不离,就说一声,我十分愿意与你同寝一室。”
“你别胡说。”她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动听悦耳,像要溶成糖蜜般甜。
他很喜欢她的声音,仿佛是一缕轻烟,缓缓缭绕在他心底。
“好,算我胡说。”他宠溺地笑着。“先吃饭!我再替你舀汤。”
他竟然亲自为她服务?!要是给外人看见了,必定会掀起一阵风波。
谈余嫣埋头吃饭,心不在焉地。
“你想去哪儿游玩?”他突然一问。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不了解他的话。
“你整天藏在房里,久而久之,会生病的。”他体贴地说:“不如我带你到街上逛逛?”
“不好!”她情急地拒绝,深怕他自作主张。“我不喜欢上街。”
如果在街上遇见邪灵教的探子,事情就糟糕了!一旦爹知道她故意不回去复命,那下场天啊!她根本不敢想象。她拼命压抑心中的恐惧,但是身子却忍不住地颤抖着。
她不想结束这段幸福的日子,她真的不想……
“以前你不喜欢上街,是因为你自卑,所以不愿意面对人群?可是现在你拥有全新的外貌,难道内在依然老旧?”他给她信心和勇气,可是她需要的不只是这些!还有很多难题等着她。
他明明了解她的为难,但是却非常故意,因为他忽然发现,她表情愈丰富时愈显精神奕奕。
“我不是自卑,我是怕——”她打住欲脱口的话语,心中产生挣扎。
或许,她该警告他小心一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爹的阴谋实在太多了!下一步棋怎么走?她心里没个底,可是他为她做这么多事,她深受感动!所以,由衷不希望他发生危难。
“你怕什么?”他明知故问。
谈余嫣忐忑不定地放下碗箸,凝重地望着他,开口道:“我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