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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郎错上身(不爱你也难) page 12 作者:谢上薰

  这念头不过闪电间事,宝宝回房抱了行李出来,神秘兮兮的朝少年一笑,突然展喉大叫:「申总管,偷盗玉龙杯的小偷正是这位黑兄!」

  大家全莫名所以的望着他,黧黑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房中搜不出玉龙杯,你如何证明他是偷盗者?」申总管问。

  宝宝笑嘻嘻,不是好事情。「刚才他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笑你笨,夸耀他贼赃藏得好,我看申爷辛苦一夜徒劳无功,心生不忍,所以决定将实情告诉你。」

  黧黑少年握拳怒叫道:「小孩儿信口雌黄,血口喷人,真是太毒辣!我何时说过那些话?你只为了好玩就欲害人性命,瞧我教训你。」

  「大胆!我有证据,你这只黑乌鸦呱呱乱叫什麽?」

  「证据在哪?你最好拿得出来,否则定不与你甘休!」

  宝宝撇撇嘴。「你火气太大,遇上了我,注定要败事。」

  「口说害不死人,你少出狂言,证据呢?」

  「申爷,那玉龙杯高度有多高?」宝宝反问当事人。

  「一寸三分,十分小巧玲珑,反而更显出手工之精妙,世上罕见。」

  点点头,宝宝哪儿也不看,只把一双精灵大眼盯住少年上下左右的一再打量,最後,终於将自己盯在少年的发顶,笑道:「黑兄的发型十分古怪,里面好像藏有东西。」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总管等人全望向少爷发顶,喝一声:

  「上,不要让他跑了。」

  孙府家仆一拥而上,黧黑少年左一拳,右一脚,孙府人立即东倒西倒,只有申总管颇有两下子,却也抵不住十招,黧黑少年趁机突围,顺手牵羊将肇事者秦宝宝拖走,宝宝拚命挣扎,大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他会杀了我┅┅」

  声音愈去愈远,终於听不见。

  黑暗中,黧黑少年左手紧紧捉住宝宝,宝宝一路大喊大叫,引得孙府人出来围攻,少年右手迎敌绰绰有馀,终於逃出敌阵。

  没得玩了,宝宝满足笑道:「好了,游戏结束,你可以放手了。」

  少年又气又怒,反而加重力道,宝宝痛呼一声。

  「我不会逃的,你放手,捏得太紧我会痛。」

  气得重哼一声,少年道:「你也知道痛吗?从头到尾你不断扇风点火,终於使得我们互斗,被打的人不会痛吗?」

  「那些狗奴才平日向无辜的百姓揩油占便宜,作威作福不可一世,反正你有武功,代老百姓教训他们一顿也是应该的。」

  「客栈中不只我一个武人,如何偏偏找上我?」

  宝宝以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道:「学武之人偶尔主持正义不是应该的吗?你推三阻四,唠叨不停,你师父是怎麽教你的,只教你如何偷东西吗?唉哟!」少年手劲加重,宝宝痛得大叫:「你昂藏七尺男子度量却比蚂蚁还小,只会仗恃蛮力欺凌弱小。」

  稍稍松点手劲,少年冷笑道:「你的外表确实弱小,心可黑得很,专修『害死人不赔命之学』。」

  嗤的一声,宝宝笑了。「我的口吻你可学得十足十,其实,凭你是方自如的弟子,那些狗奴才害不死你,我早就知道的。」

  怵然一惊,少年诧异的问:「你知道我师父?」

  宝宝娓娓道来:「我不但知道你是方自如的徒弟,还知道你是『金龙社』大执法阴离魂的独养儿子,姓阴名武,而且曾拜三领主席如秀为义父。」

  「你┅┅你怎麽知道?你是谁?」

  如此追问,等於承认他正是阴离魂的独生子阴武。

  「我吗?是个神机妙算的小半仙,姓秦名宝宝是也。」

  阴武不敢置信,重新打量宝宝。「你┅┅你就是那个闯祸精、惹事精、鬼灵精的三精小怪?」这少年讲话也未免太「直接」了,失之婉转。

  宝宝一翻白眼。「这又是你师父说的?」

  阴武嘿嘿直笑。「我今天才发现师父很有形容的天赋,实在把你形容得太好了,三精小怪,呵呵┅┅」

  「可恶的方自如,我非拨光你胡子不可。」宝宝心中记下这笔帐,伸出右掌,道:「少废话,东西拿来!」

  「什麽东西?我可没偷你一丝半缕。」

  「少装疯卖傻,玉龙杯拿出来借我见识一下。」

  阴武既知道他是那位鬼灵精,也不否认。「不错,玉龙杯在我身上,可是,凭什麽要我拿出来借你看?」这小鬼挺坏的,难保他不会左手拿,右手放入自己怀里。

  「小子,就凭我是你的『长辈』。」宝宝摇头晃脑的数来:「第一,你师父和卫紫衣哥哥是平辈好友,我是他兄弟,自然和你师父平辈,我就是你师叔,而且,你要知道少林第十七代的明智、明月等人论辈分也该叫我师叔,连四川唐门的『唐门十二少』也须尊称我一声娃娃叔叔,只因我非少林门下也非唐门中人,所以免了他们尴尬,大家平辈称呼。你若不将玉龙杯拿出来,我端起师叔架子,你还是非乖乖奉上不可,不如爽快点,大家就做平辈朋友。第二,你学艺未满就敢出来做案,今晚若是失手被擒,人盘问出你乃方自如门下,岂不坏了你师父从不失手的盛名?下次遇见师父,看他会不会把你赶出师门?第三┅┅」

  「够了,够了。」阴武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告饶:「你千万不可以对师父透露半点风声,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学得如何。」

  「拿来,我数到三,一、二┅┅」

  「别数那麽快。」阴武解下发束,从中掏出一只玉杯,递给宝宝。

  「喏,拿去,就为了这只破杯子闹得一夜鸡犬不宁。」

  但见玉龙杯十分小巧,它有玉器的晶莹,实则釉瓷烧成,杯上凹凹凸凸浮上一条蟠龙。

  「真可爱的杯子,难怪富人争相搜购。」

  「只要你不告诉师父今晚的事,这杯子就送你。」

  宝宝十分有趣道:「放心吧,我只是唬唬你,谁有兴趣到贼窝打小报告,多没趣!不过,你真舍得将玉龙杯送我?」

  阴武虽有被愚弄之感,总算安心了,泄气道:「那杯子喝酒嫌小,我又未出道,没法子脱手,不如送你。」

  「你倒会做顺手人情。」宝宝挑剔道:「不过你也差劲,只偷一个能做什麽用?」

  他懒得辩解,只道:「师父说的没错,在你面前,说话必须小心,免得被挑毛病。」

  「自己差劲,却拿师父来搪塞。」

  「我根本不知孙府有几只玉龙杯。」

  宝宝不屑道:「连下手目标的底细都没摸清楚,亏你好意思拿出来说嘴。」

  黧黑少年从来不知道说话也会这麽累,奋战道:「我是路过这里,一时技痒才下的手,根本没时间去踩盘子。」

  「哇,不用踩盘子就能盗出玉龙杯,这点比你师父厉害。」

  徒弟哪能公然蠃过师父,阴武忙道:「我只不过运气好些,凑巧碰到,换是师父,四只玉龙杯一只也逃不掉。」

  宝宝为之莞尔。「算了,刚才你捏痛我的手,如今我也使你出了一身冷汗,互不相欠,你武我文,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阴武被他闹了一晚,疲累至极,极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随便在郊外找一户农舍借宿,给了银子,将两间房都让了出来,反正天快亮了,农人要早起下田,因此十分乐意。

  睡了一觉,醒来精神饱满,正想偷偷开溜,肚子却作怪,饿得紧,突然闻到一股香气,宝宝端出一坛子的吃食。

  「快点趁热吃,十全大补鸡,保证食後精力充沛。」

  阴武怪奇。「我没听错吧,这是给我补的?」

  宝宝理所当然道:「你师父应该提过我是学医的,医者父母心,我认为你该进补,你就乖乖的吃了,而且我很想知道被逼迫吃补品的人是否都和我一样的脸色。」

  阴武气结。「你把我当成试验品?」

  「是又如何?反正吃了也无害,不吃白不吃。」

  阴武忽然笑问:「你吃大补品时是什麽表情?」决定要和他相反。

  扮个愁苦脸色,宝宝叹道:「大哥老爱强迫我吃这些草根树皮,简直比我爹还厉害三分,只好作些表情使他心疼。」

  「心疼归心疼,卫大侠还是不得不强迫你吃,对不对?」

  宝宝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快吃吧!特地请大娘炖熬了一个时辰,很够味的。」

  阴武脸上带着笑容,并且打定主意要继续保持笑容,非让这小鬼栽一次  斗不可。他爽快的舀了一碗公补鸡,张口大嚼,心中暗叫惨。

  宝宝一脸纯真的笑问:「好不好吃?会不会苦?」

  「好吃,好吃!一点都不苦。」阴武笑眯眯的吃得更大口,不断赞道:「真是太美味了,比我娘炖的还好吃。」

  「真的吗?好奇怪,你的反应跟我差太多。」

  「那当然,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在程度上就有差别。」

  阴武吞得直想掉泪,一张脸快要笑僵,撑不住了。

  一刻钟过去了。

  「哈哈┅┅」宝宝再也忍不住指着阴武大笑:「我在补汤里加了一大匙的黄连粉,没想到你竟吃得津津有味,可见黑兄对『吃苦』很有一套,佩服,佩服!」

  阴武一口肉全喷出来,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第七章

  「哎,黑兄,阴武兄,还在生气呀?」

  夕阳衔山,寒鸟归林,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只有月光和星光泛着微弱的几点光芒。

  阴武双目漾着怒芒,一路上任宝宝如何逗他也不开口。

  「大补鸡是黑兄自愿要吃的,怎能怪我呢?再说,我不过想证明别人吃补品时也是愁眉苦脸的,回去好与大哥争论,谁知黑兄为了不使我如愿,居然将加了黄连粉的苦鸡吃得眉开眼笑,啧啧有声。你老哥也太逞强、太不老实了!」

  阴武恍若不闻,不理不睬。

  「哼,神气!」宝宝也不再理他,自个儿又唱又笑。

  阴武始终不得清静,内心暗忖:「曾听师父说过他的调皮杰作,只道是顽童的小捣蛋,没想到他连耍了我好几次,用计使人自愿入彀,哪像个十馀岁的孩子?唉,他的一举一动古怪透顶,没法防范他下一刻又会使出什麽主意捉弄你,再不想个法子摆脱,我阴武真会变成他拿在手中耍着玩的『鹦鹉』。」

  在他自叹倒楣之际,宝宝指桑骂槐的唱道:

  「黑呀黑,飞呀飞,黑鬼是飞贼;度量小,耐性足,一气长城叹不如,不气死,没气昏,可怜成哑子,哎呀呀,怎回事,呱呱乌鸦变成鸡?可怜黑兄台,且将心宽怀,听余行一令: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了溪边水,添鸟变成鸡;得时猫儿雄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

  阴武听他愈说愈不像话,终於反击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了棋边木,添欠变成欺;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嗤,原来黑兄喉咙无损,可喜可贺。」宝宝语音清脆悦耳,语意即十分尖酸刻薄:「我想黑兄是大执法的独子,又是方自如的爱徒,名门风范定不会与一个小孩一般见识,一路上所以沉寂不语,可能是大补鸡太油了蒙住喉头以致出不了声,我也大人大量的不与黑兄计较,我们和好吧!」

  阴武自与宝宝碰面以来,由於不懂宝宝性子,加上年轻气盛不认输,被宝宝捉弄了一次又一次,差点没气白了头发,如今听他拐弯抹角的损人一顿,末了又故示大方和好,不由怒道:「我拚得被我爹和师父责骂,也不愿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你怕我?」

  「见你的大头鬼!我只是讨厌你爱捉弄人的个性。」

  「可惜呀可惜,少爷就是喜欢捉弄那些连乌鸦蛋和乌龟蛋都分不清的人。」

  「真会给你气死!」阴武怒道:「我们最好永远不要再碰面,就此分道扬镳,告辞!」

  他突然施展轻功向前路奔去,过了一刻钟,以为将宝宝抛得远了,放慢脚步,转头向来路看去,差点惊叫出来,原来宝宝离他不及七步距离,顽皮的笑容,使他又惊又怒,不想侠盗方自如的独门轻功竟无法将宝宝抛掉,而且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他居然感觉不出有人靠近他,这小孩的轻功好得令人意外。

  少年心性使阴武发奋施展轻功,乃是方自如不轻易示人的绝技「飞马行空」,运足十成功力非将宝宝甩掉不可。

  一声轻笑,宝宝稚嫩清脆悦耳的声音似在耳旁:「黑兄,加把劲,照这种程度可成不了天下第一侠盗哦!」

  阴武感到如雷震耳,虽然童音轻柔好听,他却如闻鬼嚎而奔得更加快,功力运到极限,过了半个时辰,他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回头一望,宝宝不远不近正离他七步,使他安慰的是,宝宝也额头见汗,脸色不太好,心想再过不久应可将他抛掉,仗着年轻力壮,有意和宝宝比长力,只因他认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又瘦又小不会有多少力气,过不了太久,自然会不敌而退。

  宝宝确实累了,一面掏药吃,一面心道:「这小子大概不知少爷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居然想跟我比长力,太卑鄙了,你大我小,根本就不公平。」他人小气弱,比不过,不得已,只有使点鬼计。

  扬起手,同时射出两枚金针,一针射中他右腿的血海穴,一针射中他左踝的商丘穴。阴武顿时双腿一麻,跪了下去。

  「怎麽搞的?我的脚┅┅」

  宝宝超越至他前头,蹲在他面前,笑道:「阴武兄怎麽向我下跪啦?我可不敢当。」

  听到他明显故意装出来的甜甜的、好心肠的嗓音,阴武的心脏不争气的鼓动加速,一股火气跟着喷泻而出。

  「见你的大头鬼!这九成九又是你在搞鬼┅┅」

  宝宝用两根食指堵住耳孔,看他一张嘴像青蛙似的一张一合,不必倾耳听也知道没半句好话,三字经、江湖术语全部出笼。

  「说完了吗?会不会口渴?」

  阴武停下来直喘气,长这麽大从不曾一口气说这麽多话。

  「你骂人的技术很差,也不挑好点的骂。像我的脑袋虽然大了点,但也没有大到像个大头鬼,你骂我大头鬼可太冤枉了,我不爱听,只有把耳朵蒙起来。你瞧,你这不是白骂了吗?下回学聪明点,骂些人家爱听的才不至於白费唾沫。」

  「骂人的话有好听的吗?你这鬼头鬼脑的大┅┅小头鬼!」

  他还是不满意:「这话又不老实了,我的脑袋实在不算小。」

  阴武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师父说的对,遇上这小鬼不但要小心提防,最聪明的办法便是转身溜走。唉!悔之已晚。

  「黑兄,我想你双腿跪得挺累了,要不要我帮你医治、医治。」

  阴武很有骨气的掉转头。「你这小鬼若是有良心也不会算计我了,不知又有什麽害死人不偿命的鬼计正在进行。」

  「你又冤枉我!除非真是遇上十恶不赦的坏蛋,否则要我动脑筋去害死人,我还懒得很呢!你说,你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吗?」他大眼睛盯住阴武,阴武给他看得受不了,便说:「当然不是。」宝宝一摊手,耸耸肩道:「这就对啦!既然你已承认我是好人┅┅」阴武嘴巴张了张,吞下一句「我没承认你是好人。」伶牙俐齿的宝宝已快嘴的接下去:「好人当然只做好事,我用金针封你穴道,自有一番苦心在其中。第一,我怕你求胜心太切,将筋疲力竭导至虚脱,於身体有害,是故以金针封穴使你休息一下;第二,我决定跟你一同赴兰州『黑蝎子帮』的地盘助令师一臂之力,偏生你在前头跑个不停,我在後头追得挺累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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