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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 page 8 作者:谢上薰

  原句奉还,窘得青戈一张脸也红了。

  “你可别误会,我说的全是事实,歌舲是极需再教育。”温太武也知适可而止。“爷爷讲句公道话,你听不听?”

  “听。”

  “你们这样分开住不成规矩,永远也成不了心意相通的夫妻,这般婚姻相信你也不会觉得满意。夫妻嘛,就是要住在一块,朝夕相处,彼此间的差异久而久之自然理出一条共容之道。你说对不对?”

  “爷爷说得是。”

  “那你自己有没有主意啊?”

  “爷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好。我要你即刻搬过去跟歌舲一起生活,至于细节方面,你们自己去讨论,我老人家不管了。”温太武瞧瞧这住处。“还合我的意,我就暂时住这儿,修身养性。要是你俩熊和和气气,不再需要我烦心,多活几年抱抱曾孙的主意倒挺不错啊!”他面带微笑拍拍他的肩,青戈显得稚气而且颇为困窘的垂下眼睑,惹得温太武哈哈大笑。“这一代的年轻人老认为自己小,在我们那一代,二十岁做父亲,撑起一家门面的比比皆是,反过来做不到的,才会遭别人耻笑呢!”

  这老人的笑声一向都具有传染性,青戈发现自己愉快地笑着。

  “我很早即渴望建立自己的家庭,只要歌舲不反对,生三个小孩是好主意,两男一女,兄弟俩一姓温一姓江,女儿嘛要长得像歌舲,因为她比较漂亮。”青戈笑了笑,又补充:“不过,这必须等歌舲完成学业才能办到,太早结婚已让她失去很多,不能连理想也牺牲了。”

  “好,好,好!”温太武老怀大慰,呵呵大笑。“不过你可别像个傻小子一见面就说这些,她还在气头上。”

  “我懂。谢谢您,爷爷。”

  “谢我什么?我替我孙女来教训你,你千万别弄错。”他一脸正义凛然,然而恶作剧的喜悦由他的目光中流露无遗。

  “我完全明白。”青戈也收起笑脸,正经地予以保证。

  温太武清清喉咙,没事人一样参观他的新居,间或还反客为主指示他:“明天我搬过来,到时候希望你和你的东西都已不在这里碍我的眼。”

  “如您所愿,爷爷。”

  ***

  无心上完一天课,回到住所,歌舲心想祖父一定前来报告战果:我代你揍了江青戈一顿,打得他皮开肉绽,痛得不得了,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

  光是想想就够开心的了,何况她一向深信租父的能耐。

  她进门捉住第一个人就问:“爷爷来了没有?”

  唐肖球猛摇头,一脸的稀奇古怪。“他……他……在你房间。”

  “那你摇头摇那么起劲干嘛!”

  歌舲啐了一口,但实在心情舒爽,撇下糖球即冲上楼,一时间没去注意糖球是欲言又止,且掩藏不住笑意。

  “爷爷!”她推开房门也没看清楚就叫:“您教训了江青戈没有?最好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床,看他以后敢不敢再神气活现,……啊!你”

  屋里只有她的丈夫在,张成大字型躺在她玫瑰红的丝缎床上,听见声音侧过身支起头看她,在她还没有反应时,啧啧有声的劝她:“江太太,如果你有意谋杀亲夫,我情愿由你亲自动手,因为如此一来,至少我可以很骄傲的死去,因为我的太太是一位勇者,而非儒夫。”

  “你”她的眼睛奇异的明亮,几乎是愤怒的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躺在我床上?起来!起来!”然而他赖皮得紧,她拖他也不动,急怒之下,双手擂鼓一般在他身上起起落落,“起来!你起来!这是我的床,你滚下去,……”他没有反抗的任由她发泄,直到她软了手,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青戈这才一骨碌跳下床,捧起她精致的小脸,那强抑泪水的倔强的表情教他赞叹又心疼:“嘘,不哭的。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所以躺着不动让你打还我,算算看,你少说也打了一百下,够了吧?”

  “谁希罕!”她推他一把。“你到底来做什么?”

  “爷爷警告我再不履行同居义务,我俩的婚姻将会无效。”

  “哼,江青戈,你当我是什么?”她像个刺?一样。“我来台北多久了,你从未主动探视我一次,在高雄时你也只管做你的事业,你当我是红花旁的绿叶,可有可无吗?现在爷爷要宣告我们婚姻无效你才紧张,我算什么?”

  “歌舲哪,请你公平一点。”青戈双手按住她两肩,不容她逃脱他的注规。“结婚后我几次请你搬来我家,你怕婚事公开被同学笑,好,我答应暂时不张扬其事,直到你毕业,可是我也有我的自尊,入赘妻家我绝对不干,我的老婆要住在我的地方,其余的都好商量。现在,来到台北你又重施故技,表面上是我疏远你,其实是你无意履行同居义务,我很清楚你,不想再自讨没趣,干脆放手让你自由,反正有这许多人照顾你,有我无我似乎都一样,是不是?”

  “你,强辞夺理!”

  她的声音倒还严厉,面色却为之赦然,使他不禁微笑。

  “色厉内在,你也知道有亏职守。”他打趣地说着,当他注意到她一身订制约合身校服,很欣赏她可爱的一面。“奇怪,你这样出色的人,在学校怎会不出锋头?”

  “傻瓜才在学校逞锋头。”她可爱的耸耸小鼻子。“锋头一健人家有事都要找你,而那些事在我看来全是鸡毛蒜皮不值得浪费精神,还是老实些容易平安毕业。”

  “你这点就不太对,进入任何团体都要随和些才好,你多投入一点,说不定可以交到几个谈得来的朋友。”

  “哼,那些人都爱占人家便宜,一起去看电影或吃东西,都以为我家有钱就活该我出钱,还要司机一个个送她们回家。”

  “可怜的歌舲,有的时候太富有反而会造成生活上的阻碍,幸亏这种情形很少。”他同情的语调使她较为心平气和,觉得他不那么讨厌了。

  “你先顾你自己吧,你今天搬来,你的自尊心怎么办?”

  “我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告诉我,两权相害权取其轻,失去你的代价太大,不如放开心胸,莫再划地自限,自寻烦恼,所以就自己来了。”在歌舲轻笑声中,青戈又言:“我不介意付点租金给屋主,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不必啦,上次你签张五万元的支票交给我,我就当是付房租和伙食费。”

  “这就算了。”

  歌舲突然想到:“可是,已经没有房闲了,你睡哪儿?要不,叫糖球和杜叔叔挤一房。”

  “你开什么玩笑!江太太。”他似欲提醒她的新身分。

  “不,青戈,不行。”她突然颇为惊慌。“你不是想睡这儿吧?我不答应!我……我还在生你的气。”

  “太太,以前我们分开住,人家想说嘴也不成,今天同住一个屋檐下再分房睡,到了明天早上,你我就成了底下人的笑柄,再说,爷爷的威胁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们必须做做样子。”他手一出。“瞧见那张沙发床没有?”

  “沙发床?”她依然显得不安。“原来的椅子呢?”

  “你别紧张好吗?我无意分享你漂亮的寝具,除非你邀请我。这沙发床白天是椅子,到了晚上我就睡那儿。还有你存在公寓的衣物我也一迸送到,不过大概挤不进你的衣柜,我的衣服更加没得摆了。”

  歌舲拉开衣橱,将一排华服往右移,空出三分之一。“这不是空位吗?我哪有你形容约满坑满谷的衣服。”

  “谢谢。”他含笑着手整理行李。

  她立一旁看着他。“那沙发床很多钱才买得到吧?”

  他很快洞悉她这话的本意。“不知道,大概不便宜。公司在台北成立时一位朋友送的,本来摆在办公室里,反正没大用,干脆搬过来,而你原先那两张做来好看的椅子换到公司去。”他再一次打量这间精致的卧房。“你这一次换了法国风,难怪我瞧各样摆设均是好看重于实用。”

  “我喜欢。”她看他能怎么样。

  他举手待轻拍她的脸,“你喜欢就好:……你干嘛?”她骤然后退的动作太过剧烈,他不得不拉住她以防她跌倒,再看她一手捂着脸保护自己的动作,恍然道:“你以为我又要打你吗?”她掩饰不了的厌恨神情教他再一次换丧欲碎。

  “我不怕你!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尖叫。”

  “天哪,歌舲,你真以为我不后悔自己的残忍吗?”

  “你不会!”

  “我会!我会!事实上我一出手立刻就后悔了。”他紧握着她的臂膀,不让她逃开。

  “那时如果你多留一会儿,你就会听到我的忏悔。歌舲,我希望你明白,我生气的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气我自己自作多情。”

  “我不明白。”很难看出她是真的不解还是佯装无知。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发誓般地道,然后放开她,转身背对她。“我该下去跟主人打招呼,你要一起来吗?”

  她不作声,他使自己走了。

  歌舲跑过去锁上门,脱下制服乱丢一地,“气死我了!跟爷爷说的完全变了样嘛!”拉件洋装换上,胡乱梳几下头发,看着房中多出几样男性的东西,走进浴室,盟洗台前的刮胡须用具和男仕用品,使她意识到她真是位结了婚的小妇人,生命中已多出一位男人。

  懒洋洋的拾起地上的衣服,她可不甘心就这样垂头丧气,心眼一歪,将衣服一古脑儿全抛在沙发床上,下楼找糖球玩遥控飞机。

  楼下朱醒桠很容易跟江青戈聊起来,因为青戈太了解女性对服饰的喜好,给了她许多宝贵的意见。

  “江先生”

  “叫我青戈就行。”他是不英俊,但看着怪顺眼的。

  “青戈,……啊”醒桠抱头伏低身体,遥控飞机在她头顶盘旋,钟雅贵忙喝令歌舲停止。青戈原打算自己开口,给人抢在前头,不由得挑起眉。

  歌舲收起玩具,“糖球,我们出去玩?”

  “好啊,我早说在这儿玩没意思,很难分出高下。”

  青戈见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又是眉心一皱。

  待他们走后,醒桠忙不迭数落歌舲在家有多无法无天,一点都不像个大小姐,与雅贵在高雄所见的她疑是两人。

  “不用怀疑,两个都是她。”青戈解释。“她的长辈要求她待客须有大家闺秀气质,私底下怎么疯都无所谓。”

  “你怎么会做她的监护人呢?”雅贵问。

  “因为我们已经结婚,她是我的妻子。”

  雅贵讶异极了,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若非如此,青戈也没有成为监护人的条件。

  醒桠一张红唇张成美丽的O型。“你们结婚了?你们都还是少年人,怎么可以”?

  噢,完了,她的钱……雅贵忙暗中扯一下她裙子。

  青戈倒是一脸坦诚。“歌舲有一笔现款由我监管,五万元以上的花费我会问明原因才决定签字不签字。”

  雅贵与醒桠面面相觑。

  谁也读不出青戈的眼睛里写些什么,他忽然觉得有必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两个人。

  ***

  吃晚饭时,歌舲和唐肖球没有回来。

  “不用等啦。”青戈说开动。

  “可是歌舲小姐不回来吃饭都会打个电话才对。”

  “唐太太,你也知她那孩子脾气一年半载改不掉,这时候跟她太认真没有用。”他喝了一口鲜汤,又道:“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从现在起,改改口,别再称呼‘歌舲小姐’,叫她‘太太’。”

  饭后他回房继续整理行李,不出所料,歌舲一回来即像阵旋风一样卷进房内和他大肆理论:“你怎么敢?你凭什么叫他们改口?”

  “凭我是你丈夫,凭我现在支付他们薪水。”

  “我自己有钱付他们薪水。”

  “可惜你无权支配。”他真痛恨必须一再板起脸跟她说话。“听着,歌舲,我不在乎你留这些人代替你做家事,老实讲我也很喜欢唐先生的手艺,你需要他们,尽管留下来,但是,他们必须习惯你的新身分。”

  “你不可以有一天不要支配我的生活吗?”

  “现在才刚开始,歌舲,我所求的不过是你有一天自己主动开口承认我是你的丈夫,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

  “我爷爷呢?”她一没主意,这句话马上脱口而出。

  “又要找爷爷?我不知道。”

  他嘲讽的表情不知是针对她或者可怜他自己,歌舲倒有些讪讪然,拎过书包,拿出课本开始作功课。

  他冲完凉出来,房内已多位糖球,跟歌舲头碰头的一起研究月考试题。

  他站在房间中凝规他们好久,莫名地感觉无比的心烦,他想到,未婚前与歌舲相处就跟现在她和糖球一样的自在,婚后反而样样不对劲,难道在歌舲心目中,他与糖球同是属玩伴而已?

  不,他不相信。

  他沉静地埋入他的沙发床,一本英文杂志摊开在腿上,精神却陷入思考之深渊中。

  第五章  天使之恋

  他那平凡却耐看的脸犹豫地移向她,他吻了她。他的唇温暖而柔软……江青戈一向醒得早,拉开窗帘,让霞光万道沐浴周身每一个毛细孔,然后立在歌舲床侧看她一会儿。这又是他们另一项不同处,他是早起的鸟儿,她是能赖床多久就赖多久。要上学的日子他就摇醒她,到了假日他会重新拉上窗帘,自己下楼喝杯黑咖啡吃块面包,进书房做他的事。

  他觉得自己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事,以前两位女董事在世时还好,她们走得太突然,不但公司内人心惶惶,连他自己都没把握一定能撑起这重担,如今总算又使公司的运作步入正轨,代价则是他的婚姻摇摇欲墬。

  想及他与歌舲的关系一直在原地打转,思之令人丧气。

  他的妻子不是普通女孩,鲜花、珠宝难以博她一粲,而他又没什么时间做苦苦的追求,那小妮子似乎也看准这点,名正言顺的有样学样,能忽略他就绝不亲近。

  “青弋,原来你在这里。”歌舲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起得比较早,穿着一身花布衣裙显得非常清新。“你又这么早起,跟太阳比赛吗?”她吟吟巧笑,贤淑约为他端来一杯现榨的果菜汁。

  他们互望着彼此。“我晓得你不喜食太甜,所以里面没有加任何蜂蜜或果糖。”她的声音化为低语。“你现在不想喝?”他摇摇头,接过那只漂亮的玻璃杯。

  她又高兴起来,鹦鹉似的快语:“你别老埋在工作堆中,偶尔放个假休息休息,又对不起谁了呢?我们去阳明山漫步寻秋好不好?”

  “寻秋?”

  “花季里浓紫艳红,人山人海,光是想就教人提不起劲,现在去正好,萧瑟的秋景别有一番景象,比较浪漫。”

  “浪漫?你的新品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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