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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 page 6 作者:夏彤

  和边城讨论关于Mr.  mento的报导之后,回到家已经二点了,黎芝缦累得全身的骨头像散了一样,瘫在水蓝色的格子布沙发上,连洗澡都想省了。

  唉,没想到用忙碌的工作治疗失恋可真有效,她现在的确累得没有多余的力气伤心难过。

  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坠入梦境时,电话铃声大作。

  “嘟——嘟——”

  她的手缓缓地伸出去,有点力有未逮似地。“喂,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联络吧。”她也不问是谁就要挂电话。

  幸亏对方及时出声。“喂喂,别睡啊!我是你的小表哥,我在机场——”

  小表哥?机场!

  她整个人彻底惊醒,睡意全消。

  糟啦——

  她忘了去机场接那个星星、月亮还是太阳的小表哥了!

  她吓得一把将电话挂上,好像那话筒会咬人耳朵似的。

  拿了车钥匙转身冲出去,嘴里还一边叨叨地念着。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被断绝母女关系了。”妈妈这几天来每天来电话三叮咛四交代的,她还是给忘了。毁了,这下子全毁了I

  *  *  *

  等她到了入境大厅时,高挂在墙上的时钟提醒她,此刻是中原标准时间凌晨三点整。

  掐指一算时间,她迅速地张开口又赶紧捂住,天啊,八个小时!也就是说那个等着她来接机的啥表哥,在这儿等了她八个小时。

  哇哇,这件事要是让妈知道了,不但母女没得做,恐怕连“路人”的关系都没得做。

  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头用她的CD口红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管星野”。

  一眼望过去,没想到半夜两三点入境大厅还有些许人声,她拿起纸张跫过每一张疲困的面孔,看哪一个人会自动对号入座,跳出来和她相认。

  忽然,她看到一个人!马上气得热血沸腾。

  天啊!那个叫“包子”还是“馒头”的大陆草包,怎么也出现在这儿。

  她还在犹豫是否要假装没瞧见他,用A4纸遮住脸快速闪过他面前时,他倒是很大方地上前和她相认,还装了一副很惊喜的模样,真假。

  “咦!“废弃物”?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的嘴角又浮现那抹嘲弄的笑意。

  听得教人很“肚烂”!

  “什么“废弃物”?你讲话客气点!”现在人移境迁,他脚底下踩的可是她的地盘,不是“大陆”,只要她随便一吆喝,她身旁的壮丁勇士们马上会赶过来,将他痛扁一顿的,可是看一下四周,好像就他一个壮丁而已。

  他又用那副自以为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从头到脚地看了她一回,像在看标本或蜡像似的。

  “没错呀,你就是那个男朋友被小红抢走的台湾女孩嘛!”他的声音听起来抑扬顿错,挺顺耳的,只是内容却教黎芝缦想一脚将他端开,当他是个无赖。

  入境大厅的人儿虽不多,但从那些稀稀落落投射过来的同情眼神,大概每个人都听见他那番对她的介绍词了。

  她眯起眼睛,忍住嘴里可能会脱口而出的粗话,让恨意呈放射状一丝丝地徐徐放出,她不会为了一个草包,坏了自己的气质,当众出糗难看的。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瞧他那身像偷渡客似的落魄,跟他多说一句话,她肯定会少活一年,最好就假装不认识,走人。

  他却亦步亦趋的跟上来,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喂,你忘啦,我还说过如果你找不到男朋友,我会牺牲一点,接收你这个“废弃物”的呀!”他还不死心地一再提醒她痛苦的回忆,真是不知趣的家伙。

  她哪忘得了他恩赐的耻辱,所谓土可杀不可辱,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再不做出反击就枉生为人了。

  行进中的她突然一个快速转身,准备开骂,却险些让紧跟在后的“耸芭仔”撞倒,幸好他及时扶住她的双肩。

  她更是气恼了,两手往外用力一拨,嫌恶地推开他的手掌。

  “你离我远一点!”

  他居然出奇听话地立刻退到三步之外。“这样够远了吗?”

  她隔空喊话。“你给我听清楚,凭我黎芝缦年轻貌美、蕙质兰心、工作认真,我会找不到男朋友?笑话!”

  “哈!有意思!在你们这儿“工作认真”也能算嫁人的条件吗?”他的口气很轻蔑。

  她狠狠地怒瞪他一眼。“谁像你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哦,又恢复骂人的水平和力气了,这样比较像你嘛。”他似乎毫不介意她对他的恶言批判,只是站得远远的,环手抱胸托腮,继续对她品头论足。

  突地,他叹了日气。“唉,只可惜身材差了点,比起小红来,可差了一大截呢!”

  她的脸火速胀红,像脑充血似的,火气压低了声音,缓缓地吐出声,不像在跟人说话,倒像在责备自己。

  “就知道不能跟这种没有文明、没有审美观念的草包多说一句,那只会自取其辱而已。”她嘀咕两句,转身就走。

  他又追又喊。“喂,你别走呀,我好不容易“他乡遇故知”——”

  谁是他的故知?就算她上辈子没烧好香,才会不幸撞见他两回,但她相信在乡下的母亲,一定早晚帮她烧香拜拜,这种倒霉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

  她摹然回头,不过这回学聪明了,先拿出A4纸挡在两人中间,以免又被他侵犯,两道怒眼直直地瞪着他。“我黎芝缦发誓,如果再跟你这种低等动物多说一句话,我就不姓黎!”

  他没出声,纠脸扁嘴,很发愁的模样。

  看到他那张苦相,心里才稍微舒坦一些。哼,老虎不发威被当成病猫,这下子知道她的厉害了吧!想缠住她,没那么容易。

  他却一个箭步抢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还装出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愁容。

  还不是想使计骗她,白痴才会上他的当呢!她一甩,不想看他。

  “喏,我做低等动物无所谓,但是你可能真的不能姓黎了!”

  她怒瞪着他,眼神布满为什么?

  他指着那张隔在两人中间的A4纸张。“你不是要找“管星野”?”

  她刷地一扯,连纸张都不屑让他碰一下,下巴扬得老高。“关你什么事?”

  他用食指点一点自己。

  “干么?”她看不懂他的暗示。

  他又给她摇出那副“勿忘影中人”的恶心动作,一字一句地望着她说:“我、就、是、“管星野”!”

  入境大厅不知何时刮起一阵风,吹落了她手中那一张写着“管星野”的A4纸张,连她的意识也一块吹走了。

  他弯腰拾起纸张。

  有人则惊吓过度,全身像血液凝固似的动弹不得。

  望着眼茫茫而脑空空的黎芝缦,他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喂,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吗?”

  没反应!

  他凑唇到她的耳边窃窃私语。“反正你刚才发的誓,只有我一个人听到,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你还是可以继续姓黎,没有人会抗议的。”

  天啊,这个草包在胡说八道什么?

  哼,他一定是看到纸上写着“管星野”三个字,所以冒名顶替故意给她难堪。

  “你不是叫“包子”,还是“馒头”的吗?”那么耸不拉叽的名字想忘都忘不了。

  他还慢条斯理地把好纸张,认真地看着她。““馒头”只是绰号而已嘛!我想,像你这么年轻貌美、蕙质兰心、工作认真的聪明女子,不会笨到以为有人会姓“馒”名“头”吧?”

  “我——”所有的气血突然疾速冲到脑门,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脑充血了。

  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四姨妈的大伯母的大儿子?也就是她要接机的人!

  见她不言不语,没有动静,只是一味狐疑地瞅着他看,他则索性大刺刺地跌坐在身旁那一排橘黄色的椅子上。

  嘴里喃喃地念着。“反正我已经等了你八个多小时,也不在乎多等几分钟。”就让她慢慢习惯吧!

  真的是他!呵呵,她心里苦笑着。妈一定没有早晚帮她烧香拜拜,保佑她出人平安,才会发生这么多衰事。

  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两眼发直地盯着马路,至于那个草包,一上车就睡得人仰马翻,还打呼磨牙呢。

  她简直不敢相信妈居然让一个行为粗鄙、人品也不高尚的草包住进她年轻貌美、蕙质兰心、工作认真的女儿家中,一点也不担心会引狼入室,看来晚上睡觉时,旁边要放根球棒自卫才行。

  车子进了停车场,停好车,她甚至不想转身看他。

  “喂,到家了!”她好像在跟挡风玻璃说话。

  他却动也不动。

  “睡得像头猪。”她露出嫌恶的表情。“喂,起床啦  ——”她提高分贝。

  他耳膜快被喊破了个大洞,揉着惺松的睡眼,满脸不悦。“哇,你的声音比我家后院子那只老母鸡要难听多了。”拿着行李走下车。

  黎芝缦在他背后扮鬼脸,低骂一句,居然拿她跟一只老母鸡相提并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也不想想他现下可是要寄她篱下,竟敢出言不逊,好,瞧她怎么虐待这个大草包。

  他则不慌不忙地回过头来说道:“你应该叫我“小表哥”才对,还有不要在别人背后扮鬼脸骂脏话,很幼稚的!”

  小表哥?呸,就他那副“耸芭仔”的德行又极度自恋狂,鬼才叫他小表哥呢!

  没一脚踹向他连走路都高傲的屁股,已经算客气了!

  第五章

  “铃——铃——”  Hello  Kitty的闹钟准时在八点响

  (缺一页)

  情,带点要赖的意味。

  哼,装腔作势!她狠狠地瞄一眼。

  他当然感受到主人的不欢迎,因为对方表现得太明显了。

  “你很讨厌我?”他将为她泡好的咖啡推送到她面前,昨夜里那么晚睡,精神一定不佳,一起来很需要一些咖啡因的刺激。

  她垂下又浓又长的睫毛,不客气地瞪着那杯咖啡,心里想着: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的女朋友抢了我的男朋友,我不该讨厌你吗?”  以问代答,把问题丢回给他,好好思量,他有多对不起她。

  他低头不语,陷入一阵沉思之中,看起来似乎颇有忏悔之意。

  良久,终于开口。“其实,你应该感谢小红的。”

  她嘴里那一日含温待吞的咖啡,差点呈放射状喷在他脸上。

  “那个“木瓜妹”抢了我的男朋友,我还得感谢她?”瞪张着牛眼似的大眼珠子,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别忘了,是她让你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他也站起来狠瞪回去,依旧是理直气壮。

  两人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她听得更是气火攻心,因为被他说中伤心之处。

  “我宁愿不要知道杜离的真面目——”她大声反驳,说着不理智的气话。

  他有点失望。“你不像那么笨的女孩。”

  这个人到底想怎样?说话反反覆覆的,一下子挖苦她,一下子又好像在称赞她,神情也高深莫测,忽而单纯得像个“耸芭仔”,忽而又深沉得恍如智者,连自己都斗不过他。

  “我不需要你的称赞。”头一仰,把有点凉的咖啡像在干杯似的一口气喝完。

  他又坐了回去,拨弄着额前湿濡的短发,水珠飞跳到桌上,一点一点像下雨似的。

  “可惜,看似聪明,却尽做些傻事。”他始眼注视她,仿佛在等她认罪。

  “你——”她骂不出话来,却开始心痛起来,痛的是,又被他说中了自己的缺点了。

  她真是笨到极点,才会去相信杜离那套鬼话,每天请花店送花到她的办公室,降服她的虚荣心,再花一点长途电话费,便轻而易举地掳获了她的芳心,偏偏她这号大傻瓜,每天忙得兜转,比时钟还辛勤,哪有空去怀疑他甜言蜜语是说给她听的呢?还是怀里的女人听的?

  不能再往下想了,否则连她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愚蠢。

  拿起公事包撂下话。“我去上班了!”一早起来就怒气沸腾,实在有违美容大忌,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转身走没几步,左眼皮突然不规律地猛跳着,心里闪过一个不祥的预感。

  就在她跨出门口一步时,电话铃声刚好响起。

  是谁算得这么精准?她又回过身来,电话却已被接走了。

  正要开口训他,喂,别乱接别人的电话啦!却见他有说有笑,俨然来电的人是他的朋友。

  不会吧?!他抵达台湾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就有朋友了,这么有人缘?

  他和对方愉快地聊了十多分钟的电话,她也跟着伫在门边上等了十几分。

  他不常笑,但是一笑起来,却是很要她的命,这一点,第一次在重庆遇见他时就发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对男人,她有一个不可救药的特殊喜爱,当男人微笑时脸颊露出深浅不一的笑纹,那对她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勉力,绝对会令她毫无抵抗力的迷恋对方。

  而令人气结的是,这个大陆草包扬唇而笑的时候,脸上竟然有着她最喜欢的笑纹。

  “呵呵,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天啊,他又在笑了。

  喔,救命啊!真是教人捶心肝!老天啊,你怎能同时把她最喜爱和最讨厌的两种东西摆在同一个地方呢?

  视线忍不住心底的想望,终究偷偷地斜望着他,那线条真是迷人啊!她是在形容那长在他脸颊上凹陷有致的笑纹,可不是在称赞他。

  唉,为什么那般优美的弧度会出现在令她鄙视的男人身上呢?

  瞧他嘴角微笑的弧度和暖昧的程度,电话那头一定是个女的。

  哎呀,难道是“木瓜妹”?

  聊了好久之后,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挂上电话。

  “谁打来的电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是——”他还在思考该如何称呼对方,以示尊重。

  “是女人吧?”她抢着自问自答,语气有点酸。

  管星野愣了一下,觉得她怪怪的。

  “当然!”他回答得很坚定。

  哼,她果然没猜错,男人只有在跟女人调情时,才会笑得那样“淫荡”,语态暖昧。

  “不错嘛!昨天才到,今天就有女朋友打电话来找你了。”她心里的闷气,不知怎地越生得旺。

  管里野压低了眉头,锁住一个问号。

  “女朋友?”他不解,怎会扯到女朋友。“什么女朋友?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你母亲。”他有点搞迷糊了,这个表妹真的怪怪的。

  她可糗了。“我母亲?”索性来个恼羞成怒,责备他。“那你干么不叫我听哪?”

  他有点无辜。“你母亲是要找我,又不是要找你。”

  什么玩意儿嘛!连老妈都帮着外人欺负她。

  气死人了!

  “我去上班了!”她自找台阶下。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他还要赶尽杀绝她的自尊。

  “你——”难怪刚才眼皮会无缘无故跳动了几下。

  他还故做轻松地靠着椅背,悠哉然地说:“哦,我忘了告诉你,你母亲说她已经代你向公司请一个星期的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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