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开一看,楚岩的嘴唇竟然黏住了她的嘴唇,这……这……不是接吻吗?她的脑门轰地炸出一声巨响,啊——由于嘴巴不能张开大叫,她只好改用眼睛瞪得老大,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不足以表达她受到的震惊的万分之一。
上回被他偷袭胸部之耻还未雪,现在又平白无故遭他的狼吻,两仇相加,直教花蝴蝶此时只想将楚岩砍成十八段,做成肉酱再拿去喂狗,以消心头之恨。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她还要不要再忍,而是她还能不能再忍得下去了?
面对着三点的危机:腰际、胸部以及双唇,同时被那家伙在睡梦中攻击,她的耐性早已消失殆尽。
然而眼看着他的最后一件衣服已经被她解开两颗绣扣,只要再多解一颗,她就可以窥见楚岩的胸前是否有玄机了!
好——吧!既已至此,她只得咬紧牙忍下去。
她伸手去摸第三颗绣扣,心里越急着要解开,就越是解不开,此时窗外飘来一
阵微风,将院落里的花香粉味飘进房内来了,而她的鼻子一向就对花粉味很敏感,只要一闻到总少不了喷嚏连连。
糟糕,她的鼻子开始奇痒无比,动一动人中,试着缓和一下想打喷嚏的欲念,动了几下,却越来越痒、越来越痒,终于她忍不住了,“哈——”赶紧用手捏住鼻子,才没有“啾”出声音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而她的口水喷在他脸上算他活该!
花蝴蝶就一直捏住鼻子,等到过敏的花粉味散去之后,才敢放手,重新回到解开绣扣的重大工程上。
“噗哧!”
好像有人在偷笑的声音,她的全身早已不能乱动,因为只要她一动,楚岩的身
子也会跟着晃动,那事情就很不妙了;她只好用眼睛左右瞟了一下,瞧瞧是不是有人进来。
“噗哧!”
又来了!听声音很近,好像就在她的耳朵下方而已,眼睛往下面一看,看到楚岩的唇角微微向上翘,那是一朵笑,瞧那斜撇的角度分明是在好笑,再往上看,他连眼睛都在笑了。
她整个人一惊,吓得弹开身子,三点危机霎时间化解。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楚岩唇边那朵阴阴的笑容尚未消失,贼贼地看着她说:“从你那只温热的小手伸过来摸我的胸时,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猛跳着,跟着就醒来了。”
花蝴蝶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几乎是一片惨白,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楚岩给耍了,一股隐忍已久的怒火,正蓄势待发。
“没想到你连六天都等不及!自动送上床来,还急着想脱我的衣服,虽然手法有点拙劣……”他边说还边贼贼地笑着。
怒火已冲上脑门的花蝴蝶,原本已经要拿出藏在袖口里的针线,将那张嘲笑人不眨眼的烂嘴巴一针一针地缝起来时,忽然瞥见楚岩胸前微微露出一角,依稀可以瞄见几丝毛发之类的东西,她想着,只要再多露一点,答案就揭晓了。
于是她就听到自己的嘴巴吐出一句恶心得连自己听了都会吐的话。“我是多么迫不及待地想脱掉你的衣服!”
她的手又摸上楚岩的衣服,一心只想快点看到他的胸前究竟有没有刺青?
忽然一双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楚岩那对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瞅着她看,眼神透着一抹挑逗。
“想脱我的衣服,你就得负责任!”
她睁着铜铃般的大眼,反问:“负什么责任?”他偷袭她的胸、她的腰、她的唇,都没要他负责任,他还敢要她负什么狗屁责任?没天理了!
楚岩搂住她的身子,霍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只手也没闲着,马上摸到她的胸口来,像剥花生似地剥着她的绸衣。
哎呀,这下子脱人衣服不成反被脱,蝴蝶忙横过手来阻挡。“你干嘛脱我的衣服?”
“不脱掉衣服,你怎么负责?!”他继续剥着。
“你再乱来,我就去衙门报官府了!”为何她的两只手阻止不了楚岩的那两只灵蛇似的手呢?
“我就是捕头,你爱怎么『抱”就怎么『抱”!”说完真的就紧紧地抱住她,像铜墙铁壁似的箍紧她。
跟她要嘴皮子?!她就不信阻止不了他的手,她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由外而内将楚岩的手夹在她的腋下,看他还能怎么动!
但是楚岩的攻击一波接一波,挡得了他的手,却挡不住他的嘴,转眼间已经兵临城下,吻上她的唇了,她浑身不自觉地抖栗着;彷佛是楚岩用他双唇发功,震动了她的全身,引来一阵晕眩酥麻,麻遍她身上的每一根寒毛,好可怕的感觉!没想到楚岩的武功如此厉害,已经练到连嘴唇都能运气行功,难怪他会狂妄倨傲、目中无人!
为了保住性命,她在酥麻晕眩的混乱中,奋力地试图找出生路,忙乱中她在楚岩的下半身摸到一样硬邦邦如木棍的暗器。
用力推开楚岩那两片吸盘似的嘴唇。“好家伙,你下面藏了什么秘密武器要对付我?”
“秘密武器?”抱着温香软玉的美人,楚岩的思绪多少受了情欲的狂浪影响,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还跟我水仙不开花,装什么蒜!”她端起两只脚朝那个秘密武器使劲猛踢。
随即便听到楚岩发出一声惨叫。“啊——”他的手摀在两腿之间的秘密武器上,表情奇痛无比的自她的身上翻下来,她才得隙乘机逃下床。
花蝴蝶脸上仓皇地看着楚岩那两片可怕的唇,她心里比谁都明白,楚岩的唇功固然可怕,然而真正吓到她的,是刚才那阵晕眩酥麻的感觉!老实说,那感觉居然挺舒服的,她似乎还挺喜欢楚岩那样对她发功的——天呀!她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念头呢?她拚命地摇着头,否定掉真实的感受。
一时不慎道她的乱脚踢中要害的楚岩,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定定地瞅着她说:“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到时我会要你加倍负责。”
才被她踢一下就气成那样,失了风度?!“想要我负责,门儿都没有!更何况我也没脱成,要负哪门子的责任?”
楚岩张开双臂。“欢迎你随时来脱!”
哼,瞧他把自己的身子说得像一道美味的佳肴,一点也不怕春光外泄,真个暴露狂!
接着楚岩又忍不住想调侃她。“不过,你替男人脱衣服的技巧实在太僵硬、太生涩了,缺乏诱惑力,有待加强。要不是这样我怎会看不下去,忍不住爆笑出来,以后你有空就多来找我练习、练习吧!别客气!”
“脱衣服就脱衣服哪还要什么技巧?你骗我没脱过衣服啊!”她就是讨厌楚岩那副以嘲笑她为乐的死德行。
楚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食指抹过鼻尖。“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他走近花蝴蝶,瞅着那对天真无邪的瞳眸,撩起她的衣襟,玩味地说:“看来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着想,真的得送你去藏春阁学习、学习。”想必是花大婶去世得早,没来得及教女儿传宗接代的事吧!
花蝴蝶甩开他那只充满魔力的手,好像只要被他一碰到,她就彷佛武功全废似的,手脚无力、两眼发晕,没想到那家伙的工夫这么厉害!
她跩着头,昂着下巴,就算是居下风,也得摆出不屈不败的傲骨。“你的幸福与我无关,我更不会去什么藏春阁学那些有的没的,哼!”撂完话,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楚岩故意扬长了声,提醒她。“六天之后,我会去娶你过门的,到时候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了——”
花蝴蝶边跑边摀住耳朵,不想听那魔音传脑的暧昧声音。想娶她,作梦!六天之后,楚岩,你准备去蹲牢房吧!
第五章
只不过是替男人脱个衣服而已嘛,讲得好像天将降大任似的,要什么技巧、什么诱惑?哼,等她多练个几回,待熟能生巧了,再去将他的衣服剥个精光,不但脱得他神不知鬼不觉,还要在他的刺青旁,写下“花蝴蝶到此一游”,看他还敢不敢嘲笑她不会给男人脱衣服!花蝴蝶赌气地想。
当夜,用过晚膳,花老爹坐在厅堂上喝着人蔘茶去去油腻,一看到女儿走过来,立即摀着蔘茶,拿得远远的。“这茶一点都不烫!”就怕又被她抢去,一股脑儿地灌下去,那可是高丽来的名贵人蔘呢,教这丫头喝了岂不糟蹋了。
“我对你的茶没兴趣!”不过,她的眼睛倒一直盯着花老爹身上的衣服。“爹,你什么时候要睡觉?”
花老爹像防贼似地防着自己的女儿。“干什么?”
她答得可利落了。“我要帮你脱衣服啊!”当然是拿自家里的男人做练习。
花老爹的老花眼瞇成一线,心里防范着。“你突然变得这么孝顺,我会害怕。”花老爹很用力地猜测着,却仍猜不出这个鬼丫头又在玩哪出把戏,还是赶紧将蔘茶喝下肚里安全些。
“我只是想替您老人家脱衣服而已嘛!”她的手已经伸到花老爹的面前。
“不必了,我习惯穿这样睡觉!”花老爹衣服拉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不让女儿碰他一下,心里还嘀咕着。“这丫头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癫了?”唉呀,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怪里怪气的女儿呢?
“容容,替我倒杯和老爷一样的蔘茶来。”花蝴蝶一听到哥哥花峰的声音,马上转移目标。
“哥,你要蔘茶是吧?!我来帮你倒。”一脸笑嘻嘻的,讨人喜欢。
花峰正要跨过膳房和厅堂之间的门坎,一听到妹妹温柔体贴的声音,吓得差点跌倒。
没多久,热呼呼的蔘茶就送到他的手上来了。
花峰看一眼坐在旁边的爹,眼神充满疑问。花老爹耸耸肩,表示他也“莫宰羊”。
只好开口问:“蝴蝶,你还好吧?”
花蝴蝶眨着明亮、清澈的灵目,绽露出纯洁、姣美的笑靥。“我很好啊!”简直比墙壁上挂的仕女图还美丽动人。
花峰皱着眉头,眼神罩着怀疑,一边端起茶杯,正准备喝下时,花蝴蝶说了一句:“哥,等会儿你要睡觉前,让我帮你脱衣服,好不好?”
那一口含在花峰嘴里暖温的蔘茶,霍地,“噗”一声,喷吐出来。“我就知道礼多必有诈!”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蔘茶水,一边睨着妹妹。“不必了,我习惯穿这样睡觉。”
怎么这两个父子讲起话来全同一副德行?!花蝴蝶嘟着两片薄唇,气嚷嚷地对着花老爹吼着。“哼,我早就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再转向花峰。“也不是你的亲妹妹!”
花老爹和花峰对看一眼,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个丫头到底在吵什么?
“哼,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我,拉倒,我自己去找男人练习脱衣服去!”说完,头一甩,气冲冲地回房。
花老爹一颗头也不够摇。“亏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瞧瞧她讲的是什么话?唉,真的是发疯了!”
“爹,你叫我啊!”花峰听到“发疯”两字,马上立正站好。
“不,我是在说你妹妹。对了,儿子啊,我看你和楚岩那场赌注,还是故意认输吧!”
“啊?”花峰心里也明白,就算不必故意,他也是输定了,因为到目前为止,抓采花贼一点头绪也没有。
“还有几天楚岩才会来娶你妹妹过门?”花老爹又问,他急着要把那个思春的女儿早点嫁人,否则诏安县不久可能会出现另外一个“辣手摧草女淫贼”。
花峰屈指一算。“今天不算的话,还有五天。”
花老爹叹了一口气。“还这么久啊!”
·····························
东城的藏春阁里夜夜歌舞升平,日日百花争鸣,男人们流连忘返于莺莺燕燕之间,眼里看的、手里搂的,无一不是千桥百媚的好风景,若问诏安县第一名胜在何处?自是非藏春阁莫属。
阁里川流不息的人潮,直比初一十五的市集还热闹几倍,脸上堆满笑容的老鸨秦嬷嬷,在送往迎来的宾客中一眼就看到楚岩走进来。
“嗳哟——我的楚大捕头,你怎么好久没来咱们藏春阁巡一巡、看一看了?”秦嬷嬷原就笑容满面的嘴角,一看到楚岩是笑得更带劲了。
楚岩锐利的眼神迅速地扫过周遭。“秦嬷嬷,最近藏春阁有没有出现一个行为装扮都很怪异的客人?”
秦嬷嬷敛起笑容,很认真地想了想,这楚大捕头真是认真过了头,办案办到她的藏春阁来了。“哎呀,楚大少,你该不是在说那个吓死整个诏安县女人的采花贼吧?!”
楚岩用眼角斜瞟着秦嬷嬷那张八面玲珑的嘴脸。“别人家的姑娘会惧怕采花贼,秦嬷嬷,你藏春阁里的姑娘大概不会吧?!她们可能比较害怕采了花不付钱的霸王客。”大家都是住在同条巷子里的,就别在他面前装良家妇女了!
秦嬷嬷笑得有些僵硬。“哎哟,我的大捕头,你就别讲得那么白嘛,好伤人的,咱们这儿的姑娘对客人可用心了,每一回都当自己是小琵琶在做第一次那样无怨无悔呢!”
“是吗?!秦嬷嬷,你果真是会调教!”
秦嬷嬷被楚岩一夸奖直笑得嘴巴合不拢,赶紧唤来当季的花魁媚娘过来。
楚岩正忙着左顾右盼,没注意到只着一件透明薄纱的媚娘已经靠了过来,整个上半身早已瘫软在他的胸怀里,娇声如吟地叫着。“楚大少爷……整个藏春阁里最……美艳的姑娘就躺在你怀抱里了……你还在张望什么嘛……”定力差一点的男人听了花魁媚娘的声音,全身上下都已酥软了,只有一样宝贝东西是恰恰好相反的。
而楚岩因为心不在焉,无视于花魁媚娘的超强媚功,所以能毫发无伤,不为所动。
他的反应惹来花魁的娇嗔不满,气得猛捶他的胸膛,连秦嬷嬷都感到好奇,居然有男人能抵挡得了她秦嬷嬷所训练出来最厉害的武器。
“我的楚大捕头,你到底在找什么?”从一进门就东张西望,还问她有没有出现什么怪怪的客人,这里的男人就属他楚大捕头最奇怪了,手里抱着艳女花魁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简直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怪了,她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才对呀?!”楚岩一向对自己的推断很具信心,没想到这回竟然“凸槌”。
“我的楚大捕头,你就行行好,别再吊我秦嬷嬷的胃口了,到底是什么大人物会出现在我的藏春阁?是有钱的大爷呢,还是有名的大官?”又有财神爷送上门来了,她好像已经闻到白花花的银两味道,忍不住口水直淌。
花魁媚娘可死心塌地地抱住楚岩的胸。“不管是谁要来……我都不要……人家只要楚大少爷……”说着,纤纤玉手就伸进楚岩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