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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点擒郎 page 3 作者:席绢

  “爸爸!”方笙哭笑不得的抢过手机,连忙告诉电话那头可能已呆若木鸡的钟适:“对不起,刚才有明显讯号干扰,请自动清除。至于约定的事按原计画不变。拜拜,七点见。”不待钟适有所回应,立即关机。然后面对那个正潜逃到门边的父亲。

  “爸!”她低柔轻唤。

  方学砚跳了一下,转身时已将半个身子移出书房外,嘿嘿傻笑。“我去看看你妈妈吃药了没有,顺便睡个午觉!”话完人也一溜烟的跑掉了。

  留下摇头叹息、苦笑不已的方笙。

  ***今夜的打扮截然不同于上一次;可以说,较为符合她的年轻与外型。轻柔的雪纺纱材质,公主式的造型,纯然是人人口中所传述的小鲍主扮相,让酒会中每一位大老或中生代企业家除了把她当精致艺术品看待外,也列为最佳媳妇人选。诚如上流社会所传,方家大小姐果真秀外慧中,不比其他恶形恶状的方家人。

  这种形象的建立当然是方笙此行的目的啦!而他们也没有停留太久。这种乏味的商宴,本来就是为了攀关系而办,出现一下给主人面子也就算了。

  所以不久之后他们便离开了。

  “想去哪?”钟适含笑的眼眸不曾稍离过她的天使面孔。他怀疑自己会有看厌的一天。

  她手挽着他,站在酒会外的停车埸,抬头看无星月的天空,吁了口气,眼光与他对视。

  “你还要在台湾停留多久?”

  “后天就得回香港开会,报告这半个月来评估的结果。”因此,时间变得匆促而短暂。实在是遗憾了,如果初抵达时便认得她,他们会有一些愉快的回忆。

  “不再来了吗?”她探问。

  “会再来,但都是为了出差,不大会有悠闲的时光,一如现在。”活了二十六年,他一向是忙的。

  扶她坐入车内。他将车子启动。

  “还没想好要去那里吗?或者——回家?我老是会忘了你甚至不满二十。”

  她纯真的大眼闪过一丝柔媚。

  “如果我想去的地方,是你下榻的饭店呢?”

  他震动了下,压根儿没料到这纯真小鲍主居然会勾引他,用着她圣女也似的外貌表演神女才会有的戏码。阁下能想像奥黛丽赫本扮演卡门吗?

  “有些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他吁口气。

  “你不敢。怕我图谋你身上的利益吗?”心中暗自吐舌,她图谋的,是英俊香港男的好体魄。

  他笑,有点自嘲。

  “我没有身家足以让人图谋,至少比起你们方氏集团,我,小小的特助,也只算得上是收入尚可的小职员罢了。如果你有野心于“华康集团”,应该去对老爷子的独生子钟迅下工夫才是。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不,今夜我只要你。”她大胆的说着,俏脸蛋浮上迷人的粉红色,在在令人晕眩神迷,只想一亲芳泽,最好一口吞下她。

  钟适抿直了唇线,仍企图以理智凌驾一切。

  “我不会吃你这根嫩苗解馋。”

  “哦,柳下惠先生重现于二十世纪末,真是一大奇观!”她笑得好不天真。“你得了,钟先生。好吧,您节操良好,我改找别人好了。麻烦直接送我回家好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蓦地握得死紧,紧得一如他锁成一字形的浓眉,几乎是咬牙的问出口:“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什么叫“改找别人”?”

  “哦,那就不是您可以问的了。”她偏着头,好抱歉的说着,有礼斯文得像知进退、守规矩的闺秀。

  “方笙!”他声音冒着烟。

  “钟先生,恶脸面对淑女是不礼貌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是风度。”这会儿她又像优秀的好学生了,背诵着“生活与伦理”,或“公民与道德”。

  他冷瞥了她一眼,将车子改驶向他住的饭店,满是义无反顾的决然姿态。没有瞧见方笙天使面孔上,漾着得逞以及不安的双重矛盾。

  毕竟,这是她的冒险呀!说与做根本是两回事。

  俏丽的小脸,红晕不曾褪去。直到车子停在饭店门口,泊车小弟前来开车门,她几乎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踏出去。

  但今夜的节目是她起的头,早已没有退却的机会,至少那个被她撩拨起情绪的男人就不会允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只知道她后来由他搂着进入电梯。直上饭店十五楼,然后看到一整片台北市夜景。她低呼了声,笑了。“好景致。”

  他伸手轻抚她泛热潮的面孔。

  “还是决定留下来吗?小女孩。”

  “每一个女人都曾经是女孩。如果你准备为此而不安,那我们还是可以取消今夜的节目。”

  “然后让你去找别人?”他口气轻柔得吓人。两人面对着面,他摇头。“不。如果非要有这么一次,就由我来吧,至少我是第一顺位让你有好感的人。而且你不爱我,你的第一次。将不是挟爱向人奉献,只是想得到一个较好的经验而已。”

  因为不是缘自于“爱”,所以他们两人皆无负担。

  “很高兴我们的想法相同。”她开始展现紧张,干笑了下,她问:“怎么做呢?先洗澡,还是先上床?谁做避孕措施?我不能肯定自己安全期的算法对不对。所以……”

  “我会教你,而且避孕应由男人来做,只有自私的男人才会一味的向女人索取种种便利而不付出。至于要不要洗澡,则看你自己,不过,要我的话,此时只想一口吃下你。”他笑,只是眼神渐渐燃起烈火,牢牢的将热力焚向她周身。

  她突然觉得口渴,否则她的声音不会干得发哑!

  “呃……小说……我是说言情小说中总是将上床描写得非常唯美!”

  钟适警戒的停住触碰她脸的动作。

  “你只是想印证?只是因为小说中那些形容?”

  “不,那些只作参考;而今夜,是我一直便决定好的。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我喜欢并且信任的人,而他必会给我最好的一次体验。”

  他点头,不再问其他。这女孩眼中有着信任与期待,那他可不能让她失望了。将她带往床边,看着她摒息以对。这聪明的女子,毕竟也只有二十岁而已呵!

  “来,第一步骤,我通常都学小说中所写的,企图吻得女主角七晕八素,然后大吃豆腐,上下其手——”戏谑的轻喃终止于深吻之中。

  由初时的轻触、轻吻,到逐渐投入其中,转为激烈探索……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似乎早已注定他们该有这么一段情愫产生。

  他教得认真,怕伤了她;她学得快速,沉醉其中。

  时间在旖旎时光中流逝,翻转出红尘中一波强过一波的心荡神驰,再一一迸裂为万道光芒,在眼睫间飞掠、在汗水淋漓中逐渐沉寂。交融成难辨的——情意缠绵。

  没有星子的夜里,暖风徐徐吹来。

  ***“如果事情已办完,你提早一天回家吧。那小子又给我逃了,只有你治得了他!”

  这是钟老爷子亲自打来的电话、下的指令,也就意味着无论他停留在台湾的剩余时间不管有无其重要性,都必须放下一切,立即赶回香港。

  而他,钟适,钟老爷子的万能特助,只能以老爷子的需要为毕生要务。

  苦笑了下,服务生已将他的大件行李放到等候在饭店门口的车中,他环视住了半个月的房间。不可能会有留恋的,但因为昨夜,他无法不再三回顾。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美丽与迎合……

  然后,在午夜十二点送她回家时,她轻声感谢他。无疑的,他们给了彼此最美好的回忆。

  那就够了,不是吗?

  枕头下一只晶亮的东西吸引住他。他走近床边,拨开枕头,看到了一只耳环,他还记得这只百合花造型的耳坠令她小巧而优美的耳朵看起来性感又兼具清纯。

  要还她吗?

  他看了良久,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入西装内装,靠近胸口的部位,决定保有这一份甜美回忆。

  美丽的方笙,他们可还有幸再见面?

  ***虽然说言情小说的内容向来无可信度可言。而陈腔烂调的剧情更是难脱男尊女卑的阴影,诸多不合理的编排方式更足以笑掉人家大钢牙,但……有点危险的是,她当真会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备感怀念。多糟糕呀!难道她也有要命的“处女情结”吗?

  一定是被小说教坏了。

  像她昨天抽空看的一本才可笑,那个笨作者不知道生在那个旧石器时代,居然设计女主角痴等男主角二十年,还大呼“相思已是不曾闲”,什么思想呀!

  完蛋了!再被一些不肖作者洗脑下去,女权运动只能大开倒车了。

  虽然女权列车从不曾往前开过。

  骂在心中是很过瘾,但觉得钟适是好男人的念头一直消不下去。她还是想他、念他。

  “女儿,在忙吗?”方学砚抱着一份文件走入书房中。见着美丽的女儿托腮沉思,想必是在想他明天要开会的案子。这孩子真是认真得令人心疼,方家的事业交到她手上一定能更加光宗耀祖。

  “爸爸,下班了?”她起身。与父亲一同坐在长沙发上。暂时挥开三、四个月来无病呻吟的相思虫。

  “瞧瞧我今天带回来了什么!这是“华康集团”内重量级人物的调查,其中也有那个几个月前在追你的家伙。要不要看?”

  事实上不看也不行。看方父那股得意劲,十分献宝样,不捧场,行吗?

  当然方笙也是好奇的。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就是钟适的资料。她仔细看着:钟适,男,二十六岁。

  “华康集团”董事长特助。地位超群,但没有明确职等。

  案:杨克安(殁)母:钟丽诗(殁)钟丽诗为钟家远堂亲,在丈夫亡故后,投靠钟重阳,但一年后病殁。当时钟适十岁,由于资质上佳,被钟重阳看中,收为养子,施以特殊教有,栽培其为一流经营人才。十八岁即以半工半读方式投效于“华康”,立下无数功绩,深受钟老倚重,亦深受忌惮。于公是“华康”的战将,于私则是钟老独生爱子的兄长。钟重阳的独子钟迅,亦是钟适唯一亲近的钟家人;外传钟适野心勃勃,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因此自小对软弱的继承人下功夫,博取其信任,此一点亦令钟重阳备感隐忧。董事局已不只一次劝钟重阳除掉钟适,却未果。

  目前看来,前途堪虑,是“华康”公司内急欲排挤又慑于其战绩的头痛人物。

  野心勃勃?方笙笑着摇头。笨钟适!现在不流行忠心报效昏君了,他老兄演的是那一出肥皂剧呀?落得这等臭名,却还始终如一的卖命!

  这一份报告的翔实性不容置疑,因为必然出自父亲的至交连俊文手中。而连俊文先生呢,正是一等一的侦探人员,二、三十年来专门替各大公司行号捕捉商业间谍,从未有失败的纪录。在他老兄的电脑档案中,更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各种不为人知的秘辛。基于商业道德,连俊文从不让第二个人看他所记录的资料,至于这种商界人士调查的东西,对连俊文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早早就在他的档案中了。

  方学砚之所以含在三、四个月后的今天才拿到他想要的文件,想必是与连俊文磨了很久,耍赖兼谄媚才得到手的吧!

  真不晓得这两位五十好几的人,怎么可能在三十年前因为追求同一个美人未果而在互殴后成为好友,并且将友谊维持到现在。

  “连叔叔怎么可能会给您这个?”方笙看完了钟适的资料后,便上文件,准备有空再好生研究一番。

  方学砚可得意了:“本来他那小子是死也不肯给我的!因为我们与“华康”并没有合作关系。未来也没有这种计画。你连叔叔老挂在嘴边的职业道德就成了他的铁律,决不公布无关于事主的多余资料,不管我怎么用方法打动他也行不通。后来我只好告诉他,“华康”里面的年轻一辈中,也许其中一个会成为我的大女婿。哈!你连叔可注意了,不仅提供原有的资料,并且还花了一星期去做深入调查。嘿!钟适没前途啦!早晚在鞠躬尽瘁后被人踢开,那是说如果他心地正直的话。可是假如他野心勃勃,早晚也会被钟重阳那只老狐狸给排挤掉。女儿,我看钟迅不错,年少有为。气质卓然高雅,瞧!有照片哦!”连忙想拿过文件翻出照片献宝。那个钟迅简直承袭了其钢琴师母亲的种种好条件;外表俊美,气质儒雅,又有满满的艺术细胞。才二十二岁已是艺术学院的硕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方笙已将文件放在远远的一边,失笑道:“爸爸,您多心了,我们与钟家不会再有什么往来,当初与钟适参加二次宴会并不能代表什么,何况他已回香港了。如果您有心与企业体联姻,像钟家这种复杂的家庭,咱们还是少惹为妙,别淌那池浑水了。”

  这种理智的建议,终于让一头热的方父回复一点清醒。对哦!那种家族太过庞杂的企业体,把心肝宝贝嫁进去一定会吃不少苦,光是大大小小的权力斗争,怕不将他娇弱的女儿给斗死了——听说钟迅的母亲就是因为不谙斗争,被刻意冷落而抑郁终了。他可不许自己的女儿也会有那种下场。即使“华康”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跨国性超大集团,他也不许。

  “幸亏你提醒,好险!女儿,你千万记住,不要理会那些家庭复杂的人的追求,改天我叫你连叔列出一份清单,最好是——”

  他的话被接了过去,门口的方筝风凉的说着:“最好是上无高堂,左无恶亲,右无贪戚,下无子女,然后祖先放下大把遗产以供继承,最好与咱们方家门户相当。”

  “对!对!”方学砚大有逢知己之喜。

  当真哪!方筝大翻白眼。

  “别扯了,老爸,王叔叔要与你谈一谈,顺便量你的血压。”

  “他替你妈看病就好了,干嘛也要看我?”那种小孩子拒看医生的表情又来了。

  方笙使了一个眼色,方筝收到。

  如果要分别方家二千金有什么不同,此刻便可看出。方笙对畏医的父亲向来是好言相劝,说好说歹的将父亲安抚去看病吃药。但方筝可不同,她会直接走到父亲面前,直接押人上路,而她也这么做了。

  被押送去看医生的方父哇哇大叫:“不肖女,那么用力做什么!我是你老子耶!”

  “不肖老爸!是半个病人就得甘愿!老要拖累我们这些弱质女流去扶你这副河马身体!”

  “喂喂!轻一点,轻一点啦……”哇哇直叫的声音消失在上的门外。

  方笙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的文件,托起香腮,盈盈大眼陷入深思的迷蒙中。

  按杂的钟家,不是寻常人可以去沾得了的,能避多远,就该避多远。可是那人里头,有她想念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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