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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将就一下 page 4 作者:席绢

  那么,一旦将来她与玉湖互换回正常的轨道后,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是否会受到无情的折磨?直到悲苦取代了她周身的光芒?然后含悲而终?不自觉心中升起罪恶感……杜冰雁抿紧了樱唇,无论怎么做,早注定了是二场悲剧,她居然还有精神来担忧那个爱笑的少女将来会有的命运!那么,她呢?她自己的将来又好到那儿去?唉……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多想想自己?想帮助别人,却又无能为力,不过是徒惹忧心而已。她已经自顾不瑕了,如果此番前来无法使事情圆满解决,后果将是无法想像的混乱……

  “呀!有人来迎接咱们了!”

  风予逢的笑声唤回了杜冰雁的心思,她愕然的看着北方城门内奔驰出的三骑人马。

  身穿黑袄,肩披铁灰甲胄,胸前系结十字甲,胸口上的圆形护盔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背后的大红披风飞扬在黄沙中,坐姿威武,风范卓然。两肩的披膊明显可看出成鹰头状;是鹰军的武士,人人赞扬的鹰军!

  即使连对军人向来没有好感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军士威武得让人肃然起敬。

  那三骑人马俐落的在他们面前勒马,为首那男子有着一张爱笑的面孔,直对风予逢叫嚷着:“风老!您可来了!我还当您打算当游侠行走江湖不再出现了呢!想必这次朝廷费了好大心力才找着您吧?众兄弟可有福了!”

  “好说!好说!”风予逢拱手道:“有劳沙校尉大人出门迎接,风某受宠若惊!”

  回应他的是爽朗的大笑声,果真是个爱笑的男子!

  “客气,客气!风老真是太客气了!咱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倒变得生疏起来,局限在这繁文褥节当中客套!累死人了!要念些文绉绉的词儿,找我爹去吧!他老正闷得慌哩!刚刚你们在十里外就有信鸽来报,算一算早该到了!想不到您老反而慢了脚程,看来真的是老了!”

  风予逢笑道:“不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得体恤一下我的小徒弟!人家一介江南文弱书生小娃儿,总不比你们这些铁血大个儿!来,我来介绍,他叫杜冰,十八岁。杜小弟,他就是当今袁家军中首号大将,沙平威大人是也!其父沙绍便是当今朝廷第一谋士。”

  “沙大人。”她点头为礼,拱着双手,却迎视到沙平威不避讳的惊艳眼光。

  “哗!杜冰,你生成男儿可真是糟蹋了!”沙平威久久才吐得出气,一出口便是直言无讳!勒马更近于她,张大眼猛看着,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找不到一丝丝瑕疵。

  杜冰雁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堂堂的校尉大人竟似个大孩子,她会喜欢这种坦率的人,却无法相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将领!他身后那二位部下看来威武多了。

  “好了!平威,别吓着小孩子了!你爹常说你要是有将军一半的沉着,就能独当一面成大事了!”

  沙平威挥着手。

  “我只要在沙场上沉着使成,平常老押着死板脸,多吓人呵!袁大哥已经没药救了,天生的威严。我呢,再说吧!”看了下天色。“快点进城吧!袁大哥原本预料您二天前就该到达,昨日两军打了场小仗,我方有五十来人轻重伤。袁大哥管那七个大夫叫脓包,太需要您来好好L辜。平威,别老夸大来吓小孩子。”说到最后,倒怪罪起沙平威了。

  沙平威笑了笑,开始领马前行。

  “先让他适应一下总是好的。免得他看到将军本人会吓掉半条命。将军的威名其来有自,别期望他长得慈眉善目使成。”

  这么说,袁不屈真的是个可怕的人了?

  望向越走越近的晾马城,她的心头沉甸甸的无法明朗起来……她可有勇气去面对一个形貌凶恶的男人?

  也许是看出了她对将军心怀惧意,风予逢将她安排在药房工作,不必面对任何人,又可专心学习医药知识。三天了!她该对这种体贴安排感到欣喜,但是她也心急;见不到将军本人,那她千里迢迢而来又有何意义?即使是她身处军帐中,在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要见到将军简直难如登天!每个关口都有管制,都有口令,尤其在近将军帐房那一带,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过去,除非将军有特命,不然谁也过不了那关口,连求见也得不到通报。而她所处的营区又与将军帐营隔了个五、六公里,属大后方。她只能每天看书与磨药,心急得不知如何才好。而战争还没到全面交锋,每天就有大小不一的战况;风予达若没有出任照料受伤兵士的任务时就对那票小军医们行再教育;也为了怕将来人手不敷使用,空闲时也教士兵一些简单医术。而她,就对着大批药材研磨,以防将来有大量伤亡时能派上用场。

  到底,她仍置身于战争中了!再怎么的反对杀戮,又那能说脱身就可以走人?

  常会来找她聊天的是那个有双重性格的沙平威。私底下,他爱笑爽朗得像个大男孩,一旦披上了战甲,他就是个严峻威武的校尉大人;他将他的身分分得很清楚,而他爱找她的原因很简单,他对江南人也起了莫大的好奇,直问她有没有姊妹待字闺中的。她直笑着不知如何安抚他的失望才好,只能安慰他,江南美女多,随手一抓就一把,即使她没姊妹也无所谓。

  得等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见到袁不屈?或者,她何时才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样一个男人?一个人人敬若神秘的将军是何等的可怕?她开始发现自己的心不够坚强。

  四更过二刻了——她摸黑出了帐营。位处在大后方的好处是没有巡役会到这边来;而帐营后方二十尺处有一条溪,可以让她充份洗涤自己而不怕被人瞧见。这边是一个死角,在四周大帐的护卫下,不必担心有敌人会潜进,所以她住的地方最安全;而士兵们也给了她与军医们最大的方便,很少来打扰他们。这才使得她可以每天藉着夜色的掩盖而得以沐浴身子并且清洗衣物。

  会有机会的!她安慰自己。一旦心情不再惧怕,她就可以坦然的面对将军……唉……袁不屈……这么个刚硬的名字当然会是强硬的人了!

  漫步到溪边,她心不在焉的解下头巾,任一头缎子似的黑发披泻而下;今夜月光皎亮,映得溪水莹光点点。然后——她圆瞪着杏眼,在她能惊呼出口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已将她抓住落入溪中,铁扇似的大掌捂住了她呼不出声的樱唇。她已完完全全被钳制在赤裸坚硬的胸膛中了!

  老天!这地方有人!在溪中有个赤裸的男人!而……她的女态毕露……她只着中衣,没有绑好胸衣……她的身子被密合的挤压在陌生男子怀中……天哪!他是谁?她双手被他一手合握在背后,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你是谁?”冷凝人心的低沉声音由他口中逸出,充满了无法轻忽的威严。

  高大的男子将她格开一点距离,她的背抵着岸边,仍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彷佛料定她不敢高声呼叫,所以放开捂着的手。

  她的全身尽湿,白色的中衣在湿濡中勾勒出她浑圆的胸部,纤细的腰枝。随着水漂浮的下身出卖了她修长雪白的玉腿。而她美丽的面孔惨白如雪!她看到了一张轮廓分明、粗犷的面孔,夜色下无法看得太分明,但那吓人的气势已足以使人昏厥而死,加上那一双可怕得像是可穿透人心似的双眸,教人从心中泛起酷寒。

  他是谁?

  水深只及他腰,而他不着寸缕,纠结勃发的肌肉让她深刻的感受到男女之别!她不敢看,身体感官却是那么明确的感受到这男子一身的卓然……老天爷……她见着男人的身体了!而这男人却不是她的丈夫……而……而他……想怎么样?他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

  “你是谁?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男子掐着她下巴,逼她直视他吓人的眼瞳,显然的,他粗暴又易怒!

  她在自己不再抖得像秋风下的落叶时颤声反问:“你又是谁?这里是军营重地,外人不得进入!”

  “如果你明白这里是军营重地,就清楚不该有女人会出现在此!说!”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她背后的双手被抓得好疼,她的下颚也好疼,被他粗鲁钳制住的肩胛也快碎了似的。她真的好痛!这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撕碎她!

  “一个将死的女人不会疼太久的。”男子冰冷的语气中有着无情的杀机。

  杜冰雁驾愕的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眸……他……他要杀她?他……是敌方潜入的人吗?

  死亡!这份恐惧迅速掳获了她!

  “你杀掉了我也逃不出去!整个军营戒备森严,只待天露曙光,你便无所遁形了!”她努力让自己以冷静的语气说着,却仍是含着太多恐惧。

  “显然不够森严!你进来了,不是吗?”男子将她移了身形面向月光处,完全清楚的看到她绝俗的清颜,即使惨白如纸,仍是让人惊叹。

  而相反的,她却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他逆着光,只让二道冷芒激射出唯一的光亮。

  他要杀她吗?他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我本来就在里头的,但我不知道什么军机大事!”

  “撒谎!没有一个军营会有女人,除非是军妓!但她们全关在五十里外的牢房中。你不会是军妓吧?”

  “我不是!”她缩着身子,却怎么也挣不开男子的掌握。“别碰我!”她看到那男子正采向她衣襟,急叫出口,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男子扯下她左肩的衣物!他像在找寻什么……对了!听说军妓的肩背有烙印,他却只在她雪白的肩背上看到一片无瑕的平滑。“我说了我不是……军妓!”老天!这男人看尽了她身子!

  在左肩没找着,男子不死心的再扯下另一端;唯一看到的,是右臂上方一颗点成梅花状的殷红守宫砂。男子的眉头纠结了起来!粗厚的大掌轻抚了那梅花砂,然后像会炙人似的放开了她,也给了她双手自由。

  杜冰雁连忙拉好衣物,背对他,眼泪滑出眼眶。

  “你是谁?”她颤声问。

  “我是谁不是问题!你才是。全营上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现在你出现了,代表有人瞒着我背地胡来。你最好自己招出来是什么人。否则天亮后,会有许多人接受军法处决!”

  那男子越过她走上岸,她连忙垂着脸,不敢直视他赤裸的身体。可是……他的话语是那般吓人……她此时不能多想自身贞节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她让人看到了自己是女儿身——在这军律严明的地方。这会害多少无辜的人受波及?她的莽撞行事……哦!她真的太大意了!

  瞄到那男子穿好了衣袋——是大唐战袍,雪白的锦袍为底,想必是有高等身分的将领了!士兵穿袄,将领穿袍,权势大如天……她不能害人……可是……现在她该怎么辨呢?她不能招出什么,除非可以肯定不会害到任何人。

  “上来。”

  男子丢了件红披风给她,她才敢上岸。她估量不出这人的阶级与身分。沙平威的权势会不会比他大?她该如何脱身?虽然此时男子已没钳制住她,但她相信一旦她企图逃走,便会马上被抓回来,以更屈辱的方式对她!

  着装完毕后的男子更形英姿勃发,充满了王者威武的气势。他正对着她,双臂环胸,星般的双眸捕捉她所有的肢体语言。他困扰了她,然而,她的不应该存在也困扰了那男子。

  紧紧里着他的披风,披风下的手似乎摸到一包什么东西!呀!她昨日包了一包安睡的药粉忘了交给风大哥,也许……这包药可以救她逃过一劫。

  “谁带你进来的?你是要现在说,抑或将你交给军法去审理?我不以为你熬得过第一批刑具的伺候。”他眼光扫了下她青葱的玉指。

  如果他存心吓她,那么他达到目的了!可是,他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出口的话绝对不是恐吓而已!她就是知道!这么一个冷硬无情的男人,那来多余心思去吓唬人?

  “如果说……是我自己女扮男妆混进来的呢?没有他人知晓……”

  “你当我是傻子?每一个队正带领的队员必须亲自检定士兵的身体状况,每天清晨十万大军打赤膊操练,你要如何在其中瞒人耳?除非有人为你护航,否则你岂能到今日才落入我手中?”他拒绝她总是低着头,托起她下巴:“是谁?还有,你混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挥开他的手,她已经被轻薄得够彻底了!气恼道:“要知道是谁?如果说是你们的大将军你信是不信?他是我丈夫,我来找他!你放尊重一些!我是你们的将军夫人!”

  “你!”男子猛地抓住她手腕。

  而杜冰雁顺势在他使力时用另一手拿着沾了药粉的手巾盖住那男子的口鼻。那男子纵使再如何机灵也料不到她这弱女子会有此行为。不过,她得逞的也只有那么多了!顷刻间,他挥开手巾,她被他的力道推倒在地上,撞疼了肩背。冰雁惊恐的以为自己失败了!

  那男子原本就有吓死人的气势,而此刻他全身盈满狂暴的怒气,正向她行来;她咬住手指,骇怕得几乎要昏倒。她用了很重的睡药,难道没效吗?

  哦!老天保佑!有效的!那男子走到她面前后,直挺挺的瘫跌在她身上!他的肉体先被药效征服!可是那双无法摧折的钢强眼眸却仍在看着她,含着狂怒!与她鼻对鼻的看着!

  “你——”他很生气,眼中狂风暴雨。

  “你不该看到我的……呀!”她骇怕的想推开他沉重的身子,不料男子尚有余力咬向她颈项!她感觉痛了一下,以为男子要咬死她;可是,他仅咬了一下,不知是何因,似乎是满意了,他侧开身子让她脱困,然后他沉沉睡着。

  她爬开到安全距离,抚着颈子,呆呆的看着这巨人般的男子!他到底是谁?

  哦!老天!她让一个陌生男人看了她全身,又……又啃咬了她身子……原本该属于丈夫独享的一切却让一个陌生男人给轻薄去了……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跳了起来,抓紧衣襟连忙奔向她的帐蓬!只有那个地方才是安全的!这男子清醒后只会在士兵中寻找,而她只要天天待在药房中就安全无虞了!那男子找到死也找不到她!十万大军中他尽管慢慢去找吧!

  老天保佑!她会安全的!

  而……他……到底是谁?

  一大清早,将军帐营中气氛相当诡异。

  策马巡了操练场回来,又采视了伤兵复原的状况,然后登上城门听取士兵观察敌情的简报,方才回来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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