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久没看到你了,聚一聚也好。红歌近来心情不是很好,也许你这个哥哥可以与她聊一聊。”
“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她心情好的表情长得什么样子。”说是这么说,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那有可能不关心?“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就是那个吕家嘛!他们的二公子刚从德国修完博士回来,吕老看上我们红歌,要求相亲。红歌可能是被你教坏了,居然也溜掉了。人家二公子人品好、相貌好,学识又不差,当然心高气傲了些,发誓要追到红歌当老婆。几次谈生意时又输在那二公司存心抢客户的手段下。他们年轻人之间的小游戏,我们老一辈又不好插手。”
吕家与王家都是台湾商界祖传数代的大财团,与孟家并列三巨头,实力相当;但其中又以孟家子孙旺盛,个个栽培得出类拔萃,同时又一心效力在家族企业中,从不曾有分产的事传出。另二家就没有这种气势了!王家历代皆一脉单传,而吕家子息也不多,历代又传出分家纠纷,除了在商场上要保持不堕声势外,自家人竞争得也凶,搞得人人心力交瘁。吕二公子会看上红歌,当然也得以政治利益为前提,想结合孟氏的财势来助他登上太子宝座。在吕家有各种争斗,加上掌门人风流花心,娶了好几个妻子,自然战事不断了。
孟冠人笑道:“想要当女强人,就要有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手腕。我想信她可以应付得很好。”
“那你自己呢?听说迷上了耿家小子的女儿?”孟震东问着。
孟冠人不意外祖父会这么说。在他身边盯梢的人可多了!不过相信这一点定是丁皓多事对他祖父说的。
“她还小,我不急,再过个三、四年,我也许会兴起娶她的念头。”
“也就是说,你根本追不上人家。”孟震洋带着笑意问。不等冠人有所回答,始终保持沉默的孟名远也问:“听说她是宇堂替你赢来的媳妇?”
“既然你们都那么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
“你有二个选择。其一,在三个月之内让那个丫头爱上你,并且套上订婚戒指。其二,放你二年自由,二年之后加入孟氏,你可以不必结婚。”孟震东盯着孙子的眼,不容抗辩的说着。
这其中似乎带着什么计谋!隔着玻璃杯,孟冠人仍在玩味祖父话中的含意,不置一词。
“怎么样?你总得替孟家尽一份心力,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孟老夫人有些急切的问。
“为什么我非要二选一不可?我依然可以都不选,不是吗?”
“除非你想在后数十年仍是遭人盯梢!还有,你不希望红歌的一生给牺牲在利益婚姻中吧?吕家表示得可明白了!不是与孟家合作,就是与王家合作。你也知道,上回相亲你惹毛了王家的小姐,到时候他们两家合力,对我们而言很不利!你又不肯回来——”
“反正就是要我加入游戏就是了!让她套上订婚戒指之后呢?不必娶妻?不必加入公司体制?”他问得可精了,他不认为祖父真会把红歌的幸福牺牲掉,凭孟家的财势已不再需要结合其他产业;当年父母也是先相恋再结婚而使二家族结合,一直以来没有一个孟家人是被迫娶不想要的人,现在当然不会有例外。不过,反正最近没事,逗逗那丫头也不错。
“之后,就各凭本事了,看你有没有能耐拐她进礼堂。三个月,超过三个月还没有消息的话,你得认输,到时乖乖的回来吧!一个你制不住的丫头,相信娶了也不能算福气。”
“如果我真娶了那丫头,该担心的是你们呢!”他站起来。“好吧!三个月!如果我做到了,完全放我自由,如何?”
四位大老互相对视了下,最后由孟震东道:“可以。”
第六章
孟家大宅的前院空地上,一大早就蹲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顶着太阳在玩一辆改造过后的摇控车。
“哇!没有用电池,真的会跑也!”孟鸿凌眼见心爱的模型车居然能动了,兴奋的跟着它跑。“洛洛,你怎么做到的?我要学!”
“只不过是运用太阳能发电而已!要说简单对你而言又太难,哎呀!你负责玩就好了嘛,问那么多做什么!”将工具收回兔宝宝背包内,她穿上护膝,跳上鸿凌的滑板,驾轻就熟的溜着。美国小孩喜欢玩这个来较劲,她当然也有一身本事!
一大早就让孟叔叔载过来孟家主宅玩,弄醒鸿凌后二人即一直玩到现在。快九点了,也没见孟家人有起床的迹象;这幢大城堡大得吓人,管家说四层楼加起来的房间有三十间之多,还不包括什么厅呀、房呀之类的公共房间。所有在孟氏上班的孟家人,在这边都有他们的房间;而为了办公方便,那些人在市区又各自拥有一层公寓。她看过小凌的房间了,所谓的房间是包括卧房、更衣室、浴室、玩具室、个人用餐室,合计下来有五十坪之多,非常可观,华丽透了!但房子太大,难免觉得空虚。这个地方偶尔来玩可以,要说长住就不那么令人喜欢了。用滑板溜到大门口须十分钟,绕主屋外围一圈要五分钟,从四楼一一看房间走到一楼,不小心还会迷路,这种地方简直可以当博物馆了!住个十来人都觉得空旷。
孟鸿凌穿上溜冰鞋紧跟她身后往后院的网球场滑去。一手还控制着跑车。孟家的训练课程一向是文武兼备,孟鸿凌住入主屋可不是成天绑着受训。他玩得很开心。
“洛洛!你要不要住进来?这里很好玩哦。我上回对妈妈说,可是妈妈不肯!她很怕爷爷他们。”
“听说你爷爷那些人很可怕?”洛洛停在一棵榕树下四处张望。发现已有几辆车子由车库开向主屋大门,可能是有人要去上班了。
“我爷爷他们不会很可怕,只是很严肃而已!也没那么可怕啦,一天才见一次面而已。”
“那边是游泳池吗?”洛洛指着南方的一片水光,见鸿凌点头,立即滑了过去!正好她今天穿的内衣是可以当泳衣的那种布料,大热天的,游泳正好!
已经有人在那边游泳了!是个身材很不赖的男子!背影看来很挺拔,想必是不常接触阳光,皮肤挺白的!但有肌肉哪!直到那人游到她面前,探出头跳上来对她露齿一笑,洛洛才看清是那个孟冠人!
心中猛然咚了一下!他离她只有一寸之距!她往后一坐,拉开二个距离,打量他只着泳裤的身材,不正经的吹了声口哨。“想不到你挺有肉的!虽然还达不到健美先生的标准,但也挺可观的。”
“我是不是该大叫非礼?”孟冠人接过鸿凌拿过来的浴巾擦着身体笑道。
“我可没兴趣对你下手,虽然你是我看过最干净的人。”她瞄了眼他胸膛;在外国见多了自以为长了胸毛就是性感的男人。在她认为,胸毛之所以存在是未进化完全的例证,怎么会有人还在那边自以为多性感而沾沾自喜呢?她喜欢看光洁干净的胸膛。这人倒是挺干净的。
干净的池水令她跃跃欲试。脱掉外衣短裤后,就是一件防水的小可爱内衣与紧身防水裤,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肚皮,非常的俏丽可爱又清纯。不过,她的身材可不平板。孟冠人欣赏的看她以一记优美的姿态跳入水中,像条美人鱼似的在水中游动。
“大堂哥,洛洛很漂亮对不对?我要她当我的新娘!”鸿凌坐在孟冠人身旁很大人气的说着他的计划。每一个孟家人对孟冠人都有一种奇特的信任与依赖,鸿凌也不例外,对他更是崇拜万分。
孟冠人拍了拍小堂弟的头。
“配你太老了!她二十岁你十岁,你用倍数下去算,你四十岁她几岁了?”
“八十岁?比奶奶还老吗?”孟鸿凌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上当的低呼。
“所以你还是放弃吧!你当然希望到了你爸的年纪时,身边也有个像你妈那样年轻的妻子不是吗?”
低头不语就代表孟冠人轻而易举的“干掉”一个情敌!好像有点以大欺小是不?喝了口茶,他又跳下游泳池追逐那条美丽纯真的美人鱼去了!留下孟鸿凌哀悼他“逝去”的恋情。
不管四位大老在合计着什么阴谋,他们给的选择无异是为他的追求找来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也许他会要洛洛,不过绝不可能娶了之后就可丢掉“孟氏”这个重担。他是厌恶坐那宝座没有错,不过一旦孟氏真的有困难,他那有可能真的袖手旁观?只是无端的束缚令他讨厌而已。
无意中以竞赛的方式游了三圈,洛洛到达另一边的终点扶在他肩膀上问:“我们这样算不算鸳鸯戏水?”
他很邪恶的瞄了她一眼。
“想到达那境界,你得穿得更少一些,通常地点都是在浴室。”
“唔,改天我找别人试试。”
“我想我不介意借你试用。”他皱眉看她一脸天真,实在不怎么高兴听到她要找别人试的说法。
她笑着摇头。“那太委屈你了!我可不要,而且你也有点老。”
他别有用意的圈住她肩膀,一手托起她下巴。
“通常姜是老的辣!不试试看就否决我太伤我自尊。”话尾消失在覆住她红唇时。
她从不让人吻她的唇的!就连二年前与艾瑞克分别时,也不让他吻,只允许他亲她脸颊与额头!这人居然也不预告就掠夺她小心珍藏的吻,真是太可恶了!她努力的瞪他,一双手居然挣不开他有力的抱搂。他像在宣告什么似的,而在水中她又不能借力使力将他甩到千里之外,哎!可悲的是,她居然不会感到太伤心。
大概是被父母的恋情吸引太过,一直觉得唇对唇的碰触应是有着某种盟誓的存在,益显它的神圣,她只想把初吻献给那个要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如今被霸道的掠夺了,该怎么办呢?可不可以假装没有过?
“去练个几年再来吧!你比一枚青橄榄还酸涩。”孟冠人笑得很志得意满,离开她的唇。她推开他跳上去。
“你也不是你想像中那么技巧高超!该练习的也许是你!乏味透了,有本事就吻得人神魂颠倒,你的功力还不够。”她心跳仍是有些快,脸颊有些热,但她不打算让他知道那一吻存着威力。
他也跳了上来,丢了条浴巾给她,扯了扯她长发。
“当一个男人想吻得你神志不清时,就代表他对你有企图——上床的企图。你单纯得不明白吻是分很多种的。”
坐在遮洋伞下,鸿凌端来二杯果汁,睁大眼道:“你们在恋爱吗?”显然他已“克服”失恋的打击,开始在想洛洛当自己的大堂嫂也许挺不错。
洛洛不回答,问道:“有没有地方可以借我洗头发?”
“走吧!我想看看你散发的模样。”搂着洛洛,对要跟来的鸿凌道:“到前院去,等会你爸爸要载你回家玩。”
“哇!太好了!”
很好拐,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你似乎把我当成你的?”上了四楼,走入面东的房间,一眼就看出应是孟冠人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面书墙,他的房间更大更宽,多了一间书房与日光室,非常舒服的设计!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书,连浴室也放置了一个书架。他将她带来浴室后开始解她的发辫,那种占有欲显而易见。
“我们有婚约不是吗?”自从兴起了追求她的念头,他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看待。
她皱眉。“你不会是当真的吧?你那有那么好左右的?说娶就娶?”
他已将她长发完全散开,波浪长发几乎垂到地上,散发着清香与乌亮色泽。拉她站在大浴室的全身镜前——
“有没有人可以使你剪去这一头长发?”
她摇头。“没有人。”艾瑞克曾要求她剪一束送他,她也不肯。总觉得给了后,像是带着什么承诺似的。“如果我要剪,必定是因为我觉得它麻烦到了我。”
“不!”他笃定一笑。“你如果剪了它,必定是因为当了我妻子。这一头秀发会是我的。”放开手中的青丝,他走到门边。“我在门边等你,等会到日光室我替你晾干这一头长发。”说完即关上门。
她扬眉,不置可否。这男人太霸道了些!但,她的心似乎并不怎么讨厌。不想了!转身看这间二十坪大的浴室,里面有很多按钮,她兴致高昂的一一玩了起来,可惜背包没有带进来,不然,她打算改造这些按钮的功能。不理孟冠人在外面等,她足足又洗又玩待了一个半钟头。
孟冠人由别的浴室沐浴完出来,料想到丫头会玩得开心,也不怎么急,拿了本书,在日光室慢慢看着。他一直不是个拒绝婚姻的男人,只是从没有一个女孩可以令他心动到想共度一生。所有人都在为他穷操心。孟家是个注重传统规矩的大家族,严肃得近似僵化,他可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因此一直推拒那些温婉美丽的大家闺秀;与其温柔娴淑,还不如伶俐敏捷又不必他天天牵肠挂肚。以丈夫为天,为丈夫而活没有什么不好,但他更欣赏懂得如何自己过生活的女人。以丈夫的喜恶为自己喜恶,以丈夫的生活为自己生命的重心,这种女人基本上带着点被虐待的奴性——这么说也许骂尽了大多数好女人——包括他老妈在内;凡事以丈夫为主,不太明了自己也是独立的个体,好像弄得丈夫高兴就是幸福了!他不需要这种“好”妻子,他要的是能跟得上他脚步,与他相同思想的女人,在共处时可以玩得快乐,独处时亦然,谁也不必绑住谁。他可不希望他爱上的女人只有在与他相处时才觉得世界有光明,当他出走时只会默默守候,仿佛星月阳光完全毁灭似的。蹉跎一个女人的青春是罪恶;在明白自己的不安定之后更加小心自己的感情,不想徒惹情债。对他这种人而言,理想凌驾于欲望之上,对纵欲的事兴趣缺缺,就像他曾对丁皓说过的:还没有一个女人足以当他天才儿子的母亲。现在洛洛出现了,他并不是非要生个天才儿子不可,生个天才来治自己就太不明智了!平凡普通就好。相当期盼洛洛怀他孩子的情况——不过,她还是个小孩,至少得等二、三年。
“有没有衣服可以借我穿?我所有的衣服都湿了。”洛洛站在日光室的门口,穿着孟冠人过大的大浴袍,长发垂在身后滴着水,弄湿了地毯,他眼睛眯了起来,在阳光照映下,原来不透明的袍子也稍稍看得到玲珑的曲线,他打赌她除浴袍外,什么也没穿!虽然说她还是个丫头,对男人而言仍是有着可怕的吸引力,即使此刻的她看来娇小无邪,很难引起别人一丝邪念——但他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