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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要出嫁 page 10 作者:晓叁

  此时的她心里也同样在等待,等待他开口。

  十年前,他选择以死亡来离开她,十年后的今天,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以为他会为当年的欺骗向她解释,可齐天放进门的第一句话竟是--「回来我身边好吗?」

  安宁儿立刻变了脸色,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脸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怎么敢……」她激动地转过脸来,「是你,是你自己我身边逃开的。」凭什么要走要回全由他一个人决定?

  「当时的我根本就给不起你要的幸福?」他残废了,是个废人,齐天放困难的说。

  「我要的幸福?」她嗤笑了声,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的逼近他,「你又知道什么是我要的幸福?」他凭什么自以为是?

  「只有我走,才不会拖累你。」况且,他也不想面对她的同情跟怜悯。

  「我根本不在乎被你拖累,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拖累我。」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当时的她只想要待在他身边。

  「原谅我好吗?让我们重新来过。」

  「我不!」她断然拒绝,「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原谅你。」全然丧失平日的冷静与理智。

  「让我补偿你。」

  「笑话,你要拿什么补偿?你以为的幸福吗?」她怀疑他根本不曾真正弄懂过幸福的定义。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要她给他机会。

  「你拿什么努力?」她语带嘲弄,「记得吗?现在的你依然跟当年一样,都给不起『你以为』的,我要的幸福。」加重语气的同时,眼神还不忘恶意的扫过他残废的双腿。

  在夏令营的安胜吾咋舌心忖,乖乖我的天啊,原来妈咪讲话也可以这么毒辣?看来父亲比自己更能激发母亲无穷的潜力。

  明知道自己不该残忍的拿他的痛处伤他,但安宁儿就是忍不住,她要他也尝到跟自己一样的痛。

  「我……」没料到自己会作茧自缚,齐天放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既然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现在我也已经听到,你可以走了。」安宁儿指着大门的方向下起逐客令。

  为了能顺利留下来,齐天放连男人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不顾了,「我需要你。」他语气艰涩。

  不会吧?这么恶心的话爹地也讲得出来?难怪,难怪他要把她送到夏令营了。安胜吾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懂得先在客厅安装窃听器,才不至于漏听这段精彩的对话。这句话,要换成在十年前听到,安宁儿肯定会感动莫名;但现在,只能说太迟了。

  「如果你需要人照顾,相信你有家人乐意为你付出,再不然,我想你也绝对有能力请得起看护。」

  话虽如此,他们却都不是她,「我只要你。」

  「办不到!」安宁儿拒绝得十分干脆。

  「除非你答应回到我身边,否则我不会走。」或许是连最后一点自尊也舍弃的缘故,齐天放再无半点顾忌。

  反正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留定了。

  他变了!安宁儿直觉反应。

  她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冷傲淡漠的男人,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耍无赖?

  「你……」见他一脸赖皮,安宁儿一时还真有些拿他没辙。

  不光是安宁儿,身处在夏令营的安胜吾也同感不可思议。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想不到父亲居然会耍出连她都深感不齿的贱招。

  漫长的十年过去了,再次见到安宁儿,那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巨大冲击,终于让齐天放认清她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暗暗在心里起誓,要不择任何的手段赢回她。

  问题是,有些事情单靠耍赖是无法得逞的。

  安宁儿直接走到齐天放身后,打算用刚才的方法,再把他给请出去。

  当她动手去推轮椅时,齐天放说话了,「我不介意漏夜为你守门。」言下之意,就算她推他出去,他也不会离开。

  果然,安宁儿被他的话给扯住脚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心疼他,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或许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不禁要怀疑,她到底把自己推到什么进退维谷的窘境。

  千万别上当啊妈咪,那不过是爹地的苦肉计,为的就是想让你心软,你可千万别中计啊!像是感受到母亲内心的挣扎,远在夏令营那头的安胜吾也替她感到着急。

  继早先的让步之后,又一次的,安宁儿妥协了。

  「随你!」说完手往女儿的房间一指,「除了床以外,别动里头的东西。」她佯装冷漠的指点他今晚的安身之处。

  之所以不叫他睡客房,是因为客房里没有御寒的棉被。

  安宁儿话一说完,便撇下他走进自己的卧房,头也不回的甩上房门。

  知道她仍关心他,齐天放心里不禁窃喜,却不以这小小的进展为满足。

  他今晚的目标是直接攻占她的床,但是必须攻得有技巧,硬闯绝对讨不了任何便宜。

  边将轮椅转向安胜吾的房间,齐天放的脑海里边开始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

  唉!安胜吾重重叹了口气,看来妈咪仍旧是难逃引狼入室的宿命。

  直到客厅里的序曲暂时告一段落,远在夏令营那头的安胜吾才把耳机拔下,小木屋里其它不明就里的小朋友只当她在听音乐,殊不知她正严密监听着家里的一举一动。

  更别提胸有成竹的齐天放了,以为把女儿送到夏令营就万事OK的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早透过桌子底下的窃听器,一字不漏的传进女儿耳朵里了。

  同一时间,小木屋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安胜吾眼中那些恶心巴拉的大哥哥、大姐姐。

  「亲爱的小朋友,就寝的时间到喽,该准备熄灯睡觉了,大家都刷好牙了吗?」

  「刷好了!」几乎所有的小朋友都齐声回答,除了少数几个,例如安胜吾。

  「晚上睡觉记得不可以怎么样?」大姐姐又问。

  「踢棉被。」

  「很好,你们都是听话的乖小孩,大哥哥、大姐姐最喜欢乖小孩了……」

  终于,安胜吾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受不了的掀起棉被,一把蒙住自己的头,心里不住向老天爷祈祷,让她快点脱离这个恶心巴啦的地方。

  ***

  半夜,安胜吾房里不时传出「磅」的撞击声,刚开始,安宁儿曾试图忽略它,她用另一颗枕头将整个脸给蒙住,可惜成效不彰,隔壁异物撞击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实在太大。

  她知道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女儿的那张单人床是小了些,但是那根本就不干她的事,是他自己选择要留下来的,没人拿枪逼他。

  才这样想,隔壁房里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声音之大让她再也无法继续漠视下去。

  她掀开棉被下床,随手捞起椅子上的睡袍套在自己身上,跟着走出卧房。

  站在女儿房间外头,在进去以前,她刻意先板起那张不耐烦的脸孔后,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你到底……」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齐天放整个人正面朝下,趴倒在地板上,狼狈的情况可见一斑。

  安宁儿反射性地提起右脚,刚往前跨出半步--等等!她这是在干什么?摔倒的人是他,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她猛一止步,硬是狠下心伫立在门口,不肯上前去搀扶他。

  佯装并未察觉到她情绪的转折,齐天放仰起脸来,冲着她露齿一笑,尴尬的说抱歉,「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安宁儿没有响应,只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道:「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到底在吵些什么?」从他跟床之间的距离来看,有可能是整个人笔直趴下地。

  这样一想,她不由得暗暗担心起他有无受伤。

  「我本来是想到浴室上厕所,哪里知道……」话锋一转,齐天放适时的表现出他的体贴,「没事的,你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上班呢,这回我会更小心不发出声音。」

  眼见他非但没有责备自己袖手旁观,反而还处处关心她,安宁儿有些恼羞成怒,「腿都废了要怎么小心,难道爬进浴室不成?」她硬是用尖酸刻薄来掩饰对他的关心。

  她就是要激他生气,大声责骂。

  但哪里料到,齐天放竟笑笑的不发一语反驳。

  难道他真的打算用爬的爬进浴室?!她不过是随便说说,并不是真要他……安宁儿不觉鼻头一酸。

  曾经,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现在居然狼狈的匍匐在自己脚下?

  看出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齐天放刻意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十分吃力的模样,努力想撑起身子。

  知道再这么看着他狼狈的爬向浴室,自己的眼泪一定会在他面前失控决堤,安宁儿不得不趁自己还控制得住之前,强装面无表情的上前扶他。

  齐天放心里虽然得意诡计得逞,但表面上仍体恤的婉拒,「没问题的,我自己来就可以,晚了,你快点回房睡吧!」

  「然后由着你将房里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安宁儿十分费力的搀扶起他,让他将整个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嘴巴依然出言不逊。

  见她极吃力的努力扶着自己往浴室里走,齐天放虽然不舍,但为求逼真,却也只能暗暗心疼。在马桶上坐下以后,安宁儿口气不佳的交代他上完厕所再喊她进来,便头也不回走出浴室。

  之后,安宁儿又使尽吃奶的力气,一步一脚印扶他走回床上。

  见他那么大个块头就挤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该是五味杂陈吧!

  想着,她突然二话不说推过轮椅,重新将他扶坐到轮椅上,推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

  安宁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之所以这么决定,并不是因为心疼他,纯粹是不希望自己整晚被他摔下床的声音吵得难以安眠。

  直到坐上她的双人床,齐天放才略嫌稍迟的开口,「宁儿,你这是……」

  「请你连名带姓的喊我。」安宁儿纠正他。「还有,之所以把床让给你,是不希望你摔下床的声音把我给吵醒。」要他别会错意。

  「可是你把床让给我,那你……」

  「我到隔壁睡。」

  那怎么成?自己大费周章为的就是想跟她相拥而眠,不行,得想个办法阻止她离开。

  当她快要走到卧房门口时,他开口,「你安心睡吧,晚点我若想上厕所,绝对不会再发出半点声音吵你。」

  齐天放的保证听在她耳里,却像是一道提醒,让她不得不打消离开的念头。

  见她果真如自己预测的停下脚步,齐天放故意误解她的迟疑,「或者,你还是睡这张床,我在床边打地铺就可以了。」言下之意,她若真的决定打地铺,他会坚持自己睡地上。

  「不用了,反正床够大,如果你要上厕所,就把我给摇醒。」说着,她气闷的走回床边,懊恼自己为何会被他吃得死死。

  然而说是这么说,安宁儿怀疑,有他睡在一旁,自己如何能睡得着?

  脱下睡袍,里面的睡裙虽然算不上暴露,却让安宁儿感到些许不自在,于是她整个人侧躺在床的右侧,背对着他,将棉被拉高到盖住自己的颈项。

  虽说她已经尽量远离他,齐天放却像水蛭似的,只差没整个人吸附在她背脊上。

  正所谓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受了一晚的窝囊气,猛地转过头,「你到底在干什么?」差点跟他近在咫尺的脸亲个正着,她的脸立刻反射性的往后弹。

  「我是担心不睡里面些,万一不小心翻身又滚下床,会把你给吵醒。」齐天放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让安宁儿连半句反驳的理由也没有。

  没办法,她只得重新别过脸,尽可能挺直腰杆背对他,避免跟他有任何的亲密接触。

  黑暗中,齐天放的眼瞳正闪闪发亮。

  临睡前,安宁儿不住告诉自己,明天一早,只要天一亮,一定要把他……赶走。

  第八章

  翌日,安宁儿怏怏不快的推着齐天放进警局,局里的同仁见状全是一阵吃惊,对齐天放的身份更是好奇不已,但安宁儿一脸像吃了炸药般的难看,让众员警莫不噤若寒蝉,没敢问起只字词组。

  进了局长室,即便关上门、拉下百叶窗,安宁儿隐隐约约仍能感受到外头下属们刺探的目光。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又恶狠狠的扫了罪魁祸首一眼。

  原本昨晚临睡前她便打定主意,今天说什么也非把他撵走不可,但哪里料到,清晨她眼睛才张开,就见两人四肢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急得她是又羞又赧。

  才想发飙,这天杀的家伙居然一脸无辜的说:「我怕吵醒你,没敢乱动。」

  听得安宁儿当场血气往上冲,涨红整张脸。

  他没敢乱动?

  言下之意,难道是她寡廉鲜耻,硬巴上他不成?

  偏偏两人「格格缠」的位置又是在床中央,安宁儿顿时有如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

  径自下床到浴室梳洗过后,她帮他把轮椅拉到床边,跟着一语不发甩头离开卧室,到厨房张罗早餐。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当她重新回到卧房时,齐天放已经梳洗妥当并着装完毕,从容的坐在轮椅上,像是早在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不讳言的,她是有丝诧异,对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人来说,他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迅速。

  要不是看他靠轮椅行动时的熟练,她简直要怀疑他的残废是装出来的。最后,她决定将这种不合逻辑,归因于他长年以来的训练。

  将齐天放推到餐厅,把属于他的那份早点摆在地面前,在桌子的另一端还放了另一份早点,但她并未坐下来用餐。

  见她转身往餐厅外走,他关心的问:「你不吃吗?」」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抓下墙壁上的无线电话,搁到餐桌上,「在我回房换衣服的时间,请你尽快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回去。」对他不假辞色。

  待安宁儿换妥制服重新回到餐厅,坐下来吃完早餐,甚至是等到要出门上班,仍不见上门来接人的轿车。

  一经追问,她才赫然从齐天放口中得知他压根就没打电话,气得她差点没抓起餐桌上的电话摔到地上。

  不管了,她再也不管他的死活,既然他喜欢赖在这里,就由他去吧,等到他受不了,自然会找人来载他回去。

  安宁儿大步走出餐厅,在经过齐天放身边时,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拿起搁在客厅的皮包跟车钥匙就要出门,但就在她关上大门瞬间,屋里头猛地传来异物撞及地板的熟悉巨响。

  结局是,齐天放这天杀的男人,就这么跟她一起出现在警察局里,她的面前。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安宁儿的耐心已经被磨光,她不想,也不愿意再跟他耗下去。

  换成十年前,自己这么恶声恶气的对他,他早拂袖而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简直跟无赖没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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