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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撒野 page 5 作者:晓叁

  没有被激怒,相反的,对于布莱德那跟屁虫,她甚至转采放任政策。

  她心里明白,学校里的女学生个个对她是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没勇气当面触怒她,这对向来喜欢把自己的乐趣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她而言,无疑是项新乐子。

  换言之,反骨如心晨,别人要是越生气,她就越开心。

  为了让自己更开心些,偶尔,她甚至会主动对布莱德表现善意,借此气煞一干富家千金,想当然耳,其中也包括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何采盈在内。

  心晨近来频频示好的举动对布莱德而言,只能用“受宠若惊”四个字来形容,就像现在,向来独来独往的她居然会主动约他跷课?

  在校园一处人烟罕至的角落,心晨整个人大字型舒展在草坪上,斜阳的余晖穿过稀疏的林叶洒落,将她整个人晒得暖洋洋。

  布莱德尽管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闭眼小憩的心晨,心里却是感到无比踏实和幸福。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倏地睁开双眼坐直身子,两眼直直瞅着布莱德瞧,偏又半句话也不吭。

  被她目不转睛地在视着,布莱德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心晨,你怎么啦?”

  并未察觉到布莱德的异样,心晨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疑问,“我实在是不明白,学校那些花痴千金小姐究竟是看上你什么地方?”

  “啊?”布莱德一愣,略带忐忑地问道:“你不喜欢?”担心听到肯定的答案。

  “男人单靠张俊俏的脸蛋是不够的。”言下之意,温文儒雅型的男孩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心晨的回答让他当下一阵失落。

  将他的落寞看在眼底,心晨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泄气的,放心吧,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喜欢你这种白白净净的男孩子。”

  布莱德听了只是苦笑。

  心晨哪里会明白,他压根就不在意其他女孩,他只在乎她。

  沉寂了一会,布莱德主动提起,“明天毕业典礼后,我就要回英国了。”

  “咦?之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心晨讶异。

  对于布莱德,她已从早先的排斥,到现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习惯他的存在,突然听到他要回国的消息,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惆怅。

  心晨哪里知道,布莱德之所以迟至今天才告诉她,乃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的在思索,该如何开口请她陪他一起回英国。

  “我父亲临时打电话让我回去。”他草草编了个借口。

  “也对,你的家人都在英国,当然是该回去。”她说道。

  “那你……”就算不能听她亲口要求一同回去英国,布莱德也希望她能表达出对自己的不舍,只要她透露了点难舍之意,那么他便有足够的勇气开口要求她同行。

  “当然是祝你一路顺风啦!”她说,“虽然你似乎命中带扫把,每回遇到你总没什么好事,不过好歹咱们也算相识一场,总不能咒你吧!”不难想象,布莱德离开后,自己又要回复到以前独来独往的样子。

  布莱德失望了,丧气的垂下肩膀。

  心晨并未留心他的反应,她的思绪一转,整颗心全挂记到明天那个特别的日子上。

  所有的谎言、伪装都到了尽头,终于,明天之后,一切都将重新来过。

  一思及此,她的心底禁不住兴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  *  *

  今天是心晨毕业典礼的日子,比平常早起一个小时的她已经穿戴整齐,好整以暇端坐在大厅里。

  特别的是,现下她身上穿的不是名门菁英那套滚金边的米黄色上衣和草绿格子式的百褶裙,而是深蓝色上衣搭配纯白九分裤,脚踩着耐吉的运动鞋,如此轻简的穿着,实在是和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格格不入。

  即便何氏夫妇根本就不重视她的毕业典礼,也压根没打算出席,但心晨的穿着仍属离谱。

  不寻常的气氛弥漫着一楼大厅,或许是感受到将有重大事件发生,连同负责大厅清洁的佣人也都纷纷走避,没敢在大厅里逗留。

  不一会,何氏兄妹也先后下楼。

  原本,今天他们是不需要上课的,但为了出席心晨的毕业典礼,两人可是早早就起来准备。

  近年来,对于心晨这个异父姐姐,他们是打心底怕极,更别提今天甚至还是她的毕业典礼,要是他们敢耽误,恐怕是九条命也不够活。

  兄妹俩才下楼,见到已先他们梳洗完毕的心晨并不讶异,然而,一看到她身上的穿着,两人心底随即掠过一丝狐疑,兄妹俩警觉地面面相观。

  诡谲归诡谲,兄妹俩可没忘记要开口道早,“姐姐早……”

  如果是之前的心晨,肯定会面带笑容温驯和善的回应,但是今天,她却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嗯。”

  当下,兄妹俩更是害怕了,两人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动也不敢动,定立在楼梯口。

  “到那张沙发上坐吧!”心晨随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何氏兄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对她彻底服从,两人战战兢兢坐进她指定的沙发。

  大厅里的气氛重新回归静谧,直到何氏夫妇下楼。

  “鸣之、采盈,今天怎么这么早起?不是不用上课吗?”何徐秀媚问道。

  “起来了怎么不先到餐厅吃早点?”何明礼同感困惑。

  两人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未曾在心晨身上逗留,当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她一身不合宜的穿着。

  倒是心晨先开口唤起两人的注意,“何叔叔、何婶婶早!”语调轻快,全然听不出丝毫不对劲,只除了对何氏夫妇的称呼例外。

  虽说夫妻俩和心晨向来只维持名义上的亲属关系,但是心晨突如其来更改了对他们的称谓,让夫妇俩一阵怔愣,首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看到她一身轻简,何明礼说话了,“你这是什么穿着?”一双宝贝儿女为了她的毕业典礼都已经穿戴整齐,主角却还悠哉悠哉地端坐在沙发上。

  “何叔叔、何婶婶,你们也先过来坐吧!”心晨的语气虽然仍维持一贯的轻快,却多了分罕见的强硬。

  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何明礼察觉到了,何徐秀媚却没发现,“大清早的,你在发什么疯呀?”虽说她压根也不在意心晨这个女儿,但要是让外人听见女儿称呼自己婶婶,岂不惹人非议。

  心晨也不多费唇舌,对何鸣之兄妹使了个眼色。

  “爹地、妈咪,先过来坐嘛!”何采盈上前拉自己的父母。

  “你啊,别老让你姐姐牵着鼻子走。”何徐秀媚说,不满心晨对宝贝女儿的指使。

  “妈咪,你怎么这样说呢?”何采盈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心晨。

  见他们一家四口全到齐了,心晨也不拖泥带水,开门儿山就说:“一栋房子、一部车子跟一千万,从今天起,我跟何家就再无任何瓜葛。”

  “什么?!”何徐秀媚惊呼,何家兄妹也是同感诧异。

  身为大家长的何明礼不动声色的打量心晨,向来,他只知道继女的温驯,也只见识过她的怯弱,直到今天他才惊觉,叱咤商场多年的他,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即便是走到这种撕破脸的地步,她依旧是面不改色,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宛如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

  多年以来,何明礼首次拿正眼瞧她。

  “想想看,我开出的这些条件对何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反正你们也想早些摆脱我不是吗?现在我主动提供你们机会,不是很好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是九牛一毛?一栋房子、一部车子,还要一千万,你当何家是金山银山啊?”何徐秀媚叫嚣。

  冷冷在视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心晨有说不出的心寒,女儿要离开了,她所关心的却是那些身外之物。

  “永远的离开何家,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啊!”心晨说,“鸣之、采盈,对你们来说,这是一笔多么划算的买卖,劝劝蚂咪吧!”

  确实,只要能彻底摆脱心晨,何氏兄妹俩是不会吝惜付出那点代价的。

  “妈咪,既然姐姐想出外独立,你就成全她吧!”避免自己说得太躁进,何鸣之说得十分婉转。

  “是呀,姐姐出门在外,总也得生活,给她房子、车子和一笔钱也是应该。”何采盈也在一旁敲边鼓。

  “你们两个是鬼迷心窍啦?她想出去自立门户,何家没有人会阻挡,但是别想带走一分一毫。”何徐秀媚说得十分坚持。

  倒是何明礼,他想测测心晨的能力,“你拿什么筹码跟我开条件?”

  “大企业最讲究的是形象,要是我就这么两袖清风走出何家,将来在外头要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们应该也不乐见才对。”心晨即便说得稀松平常,任谁也都听得出来她的威胁。

  “你在威胁我?”何明礼微微动怒,想他叱咤商场多年,竟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何叔叔,你这样说就严重了,怎么说是威胁呢?我不过是出于好意跟你分析一下利害得失罢了。”

  “你这孽女,我们何家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养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何徐秀媚气冲冲的怒吼。

  “是忘恩负义吗?或许我该把条件再开高些才是。”心晨道,暗示他们若再口出恶言,将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你……”

  不再理会何徐秀媚的吠言吠语,她直接将矛头转向何家的男主人,“何叔叔,你怎么说?”

  何明礼当然明白她说的没错,企业家首重形象,“我怎么知道在我接受你的条件后,你是不是会遵守承诺?”

  心晨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丢到桌子上,“从今天起,我正式改回本名应心晨,与何家再无关连。”那是她前些时候满十八岁当天特意去办理的。

  何明礼没料到,她不过小小年纪,思想竟已如此缜密,实在是大出所料。

  毕竟是生意人,何明礼仍试图将损失减至最低,“你的条件太高了,我负担不起。”

  “负担不起?”她挑眉,缓缓说着,“不过是区区一栋房子,又不是要求一定要位在忠孝东路上那种透天洋房。”

  几乎是心晨话刚说完,何明礼随即当场变色。

  没错,她嘴里所形容的洋房,正是何明礼金屋藏娇的地点。

  见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心晨了然地勾了勾嘴角。

  “明礼,你可别真的答应她。”何徐秀媚仍试图阻挠。

  “或许,我该要求一部宝蓝色的积架才是。”她不经意的点出。

  这下,换成何徐秀媚张口结舌,“你……”对于她竟然知道她在外头包养小白脸,最近还送了部宝蓝色积架给对方的事大感震惊。

  想当然耳,何氏夫妇纵然心有不甘,最后还是乖乖点头答应她的条件。

  目的达成的心晨就这么毫不眷恋,提起预先整理妥当的行李,大咧咧的走出何家。

  *  *  *

  毕业典礼的会场,许多达官显贵纷纷以学生家长的身份出席,体育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身为毕业生代表虽然是件相当荣耀的事,然而,布莱德的心思却压根不在这码事上头,他的注意力全专注的集中在梭巡心晨踪影上。

  眼看典礼即将开始,她却迟迟没有出现,偏偏布莱德这会又被一群富家千金团团围住,要求拍照、签名,急得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整个典礼上,他总是心不在焉,就连上台致毕业生词,视线也是丝毫不肯松懈,一遍又一遍在底下黑压压一片中梭巡。

  典礼一结束,他就要直接驱车前往机场了,这会轿车都已经在校门口候着了,心晨却还不见人影。

  直到毕业典礼结束,布莱德都还不肯死心地抱着希望,然而,心晨最终仍是没有出现。

  最后,他只得带着浓浓的遗憾,搭机踏上归国的旅程。

  第四章

  八年后

  蜿蜒曲折的巷弄中,正上演一出激烈的追逐战。

  “站住!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后头追逐的女人边跑边对前头咆哮。

  前面的男人非但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加大步伐飞快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前头的男人虽然早已跑得汗流浃背,却仍无法顺利摆脱后者的纠缠,甚至有逐渐被追赶上的趋势。

  远远落在一男一女后方几百公尺的地方,还有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追赶着,等到他们赶上的时候,原本跑在最前头的男人已被压制住,整个人贴着巷壁趴着。

  “混蛋!”女人狠狠的敲了男人的后脑勺一记爆栗,“叫你站住还敢跑?”

  左手被扭转在背后动弹不得的男人应声哀嚎,显然女人的力气不小。

  “还叫!”女人说着又是一记爆栗。

  男人吃疼的呜咽,不敢再叫出声。

  “怎么?刚才不是还很有种,敢跑给我追?”

  “不敢了,我下次不敢了,警官小姐,你就放我一马吧!”男人开口讨饶。

  站在后方不远处,第一天到职的新进员警小陈将整个追逐过程全看在眼里,打从心底崇拜起心晨,“想不到应警官这么积极,连追了好几条街硬是不肯放弃。”

  旁边的老许一听,嗤笑了声,表情像是在嘲弄小陈,菜鸟就是菜鸟,搞不清楚状况。

  “我叫你拿出来听到没有。”心晨吆喝。

  被压制住的犯人仍一味抵赖,“警官小姐,我只是一个善良的小市民,你要我拿什么给你?”

  心晨一个使劲,将犯人的左手臂往上扭几寸,对方当场呼天抢地叫了起来。

  “再不拿出来,就把你的手臂整只扭断。”

  终于,犯人在捺不住疼的情况下招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数包粉末。

  “警官小姐,求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家里有个老年痴呆的父亲,还有个中风躺在床上的母亲要养,真的不能坐牢啊!”犯人苦苦哀求。

  “我最后再说一次,拿——出来。”她口气仍是强硬,没有半点的怜悯。

  “警官小姐,我所有的安非他命都给你了,真的,都在你手上了。”

  见犯人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一旁的小陈开口说:“应警官,我看他是真的……”

  “我要你的毒品做什么。”心晨手一甩,将毒品全掷到地上,“把你刚才交易的现金全交出来。”

  “啊?!”犯人和小陈同时差点掉落下巴。

  等到小陈回过神来,“许警官,这……”

  老许却是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

  心晨将现金收妥后,“滚!下次再让我逮到你卖白粉,在送警局前就先把你打成残废。”踢了犯人屁股一脚。

  犯人尽管心有余悸,一听到她答应放自己一马,当下狼狈的连滚带爬跑走了。

  小陈见状,“前辈,歹徒逃跑了。”却不见谁有任何动作。

  直到此时,心晨才有心思注意到小陈,“新来的?”

  虽然还没来得及弄懂眼前的情势,但是光凭她刚才那股拼命三郎的干劲,便足以让小陈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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