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她双眼开始泛红又立刻盈满泪光,他马上知道玩笑开大了。
“她……”心心抽抽噎噎的,说哭就哭。“她……她长得漂亮吗?”一定长得很美,这只大淫虫,眼睛老爱往漂亮的姑娘身上瞟。
“嗯……”他仔细打量着她,手指搓揉着下巴,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美。“我想想……”
还要想?她可是急死了。
“你总可以说说她的长相吧?”她差点跺脚。
“啊,也对。”他扬起笑容。“她的脸是属于圆胖型的。”他直盯着她可爱的圆脸说。
“圆胖脸?”心心想像着那个姑娘又胖又圆的脸。
“对,”他又一笑。“简直是你的翻版。”
“我的翻版……”她迟疑地捂着俏脸,突然惊吼一声,“胡说,我怎么会是圆胖脸?”她大叫又跳脚。
“怎么不是?”他哈哈大笑起来。
“太过分了,竟说我是大胖脸!”
“是啊,你的脸圆圆的,怎么看怎么圆。”
心心气坏了,没想到他正在形容的人会是她,而且故意捉弄她。
“好!”她气坏地叉腰,“我从今天开始一天只吃一餐,我就不相信一个月以后我还会是大胖脸。”她气呼呼地说。
“一个月?你别跟我开玩笑。”别说一个月,包管她三天就撑不住。
“我说一个月就一个月,谁在跟你开玩笑?要不,三个月也成。”她夸下海口。,
唉!这就是猩猩,经常听不懂人话,简直把他气坏了。
“什么三个月?”冯天伦拔高音量。“别说三个月,你连三天都撑不住。”
“我可以!”她气嘟了俏脸,以为他笑她没毅力。
“你别呆了!”他火大地怒斥。
她如果真这么做,他一定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看她吃不吃。
“我一定做给你看。”他愈是这么说她,她愈要做到。
“你这个笨蛋!”他忍不住对她大吼。
她被他吼得头晕目眩。
“你……你骂我?”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地站了起来。
“你是呆子啊!”听不懂他爱的人是她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说什么?”她气得猛跺脚。“既然你嫌我是大胖脸,那么我岂天少吃两餐让脸瘦下来,有什么不对?”
他有了喜欢的人已经够让她伤心的了,他还笑她是大胖脸……
“你……你哭什么呀?”他头痛地喊。
他什么都不怕,最怕她掉泪。
“都要怪你啦!”心心生气地拿起枕头丢他。
他赶紧接住。“说到责怪,是谁害我变成衰尾大侠的?”要算帐大家一起来算。
“什么?”
“要不是因为一直在意你的安危,我会一路倒霉到家吗?”
“什么话?我才是……”
“因为怕那些坏人打你的主意,害得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他既有点舍不得以往逍遥自在的日子,又衷心盼望能和她长相厮守,偏偏她老把他气得……唉!
于是他的内心挣扎了一次又一次。
每挣扎一次,他就会问自己,这样的姑娘他爱吗?
是的,他爱!他无法欺骗自己。
“我也很担心你呀!”她也大吼。
两个人吵了起来,几乎把整间客栈的人全引到他们的房外,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你有我这么担心吗?”
“怎么没有?每当你眼睛瞄到漂亮的姑娘身上去,我的心里都好难受。”比被针扎还难受。
“我才在意你跟土豆有说有笑呢!”他一脸醋意的喊。“要不是之前疯子对我从实招来,我恐怕早就误会土豆,跟他一刀两断也说不定。”
“这家伙!”躲在门外偷听的土豆不禁摇头。
“想不到大师兄是属于‘闷骚型’的人物!”她惊奇地和土豆对看一眼。
四周的人对房里的两人用如此奇特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均感到不可思议,全静静地听着他俩吵架。
“我也是满脑子都在想你的事……”
“我才满脑子转的都是你的事!”
“可是你已经另外有喜欢的人了。”
“胡说!”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
“那是指你!你的脸圆圆胖胖的,你不觉得吗?”
讲“圆圆的”就好,他偏要找死地再加上“胖胖”两个宇,当场又让心心气得拿起枕头猛砸。
“我哪有圆圆胖胖的?”
“有啊,怎么没有?”
冯天伦赶紧闪躲着枕头。
“疯子那张大胖脸,土豆还不是爱得要死。”他边躲边叫。
师风儿不敢相信地张大嘴。
这家伙,开玩笑竟然开到她姑奶奶身上来了?
她气坏地正要踹门而人,立刻被土豆拦住。
“唔唔唔……”放手!她要进去把人打个半死。
土豆赶紧压低声音哄她,“你这样突然冲进去,害他们互诉衷曲不成,那咱们俩的亲事不就又得等了?”
反正冯天伦最厉害的,就是他那无人敢领教的痞子功夫。
像他,他有名有姓,可是冯天伦老爱在口头上占他便宜叫他土豆,他不也认了?要不,他能拿这个朋友怎么办?
“你师兄都叫他的爱人猩猩了,这种人你还能跟他计较吗?”土豆劝她打消念头。
他一路陪她暗中盯着冯天伦,看他会有什么发展,却发现“猩猩”修理人的功力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当时两人就发誓非凑合他们两个不可,如今岂能前功尽弃?
“唔唔……”可是……
“唉!”土豆无力地摇了下头,要她别气了。
他了解,她气不过的是冯天伦说她大胖脸。
“心心不也被他说成了大胖脸?她哪里胖、哪里圆了?冯天伦那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唔唔唔……”师风儿依旧气不过。
反正她就是要进去宰了他!
“更何况,你又不是他的对手。”土豆又适时地补了句。
“呃……”挣扎的师风儿突然乖乖的。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这一进去搞不好真的又圆又扁的被抬出来。
土豆这才放心地松开手,嗔了她一眼。
众人继续听下去。
“可是这一路上,你眼睛都往漂亮的姑娘身上看!”教她看了怎能不生气?
”你还不是一样,有俊美的公子对着你笑,你还不是冲着他笑?”害他看了一肚子火。
“我哪有?”心心冤枉地哇哇叫。
“怎么没有?”冯天伦举出实例,“还赖!”
房外的人全都啧啧称奇,这两个人到底是互诉情意,还是打翻醋桶?
“我……”心心被他这么一说,努力想了想,她有做过这种事吗?
不过冯天伦可记得清清楚楚,就像心心记着他的事一样。
两个人可说是半斤八两。
“好吧,就算我……真的有好了……”心心说得很不情愿。
“什么叫真的有?明明就有。”还不承认?
两人又吵了起来。
“你只会说我,那你呢?跟你相处了那么久,我从来没听你对我说过半句好话。”什么情呀爱的,从没听他提过。
“好话?”冯天伦挑眉大嚷。“你又说了多少‘好话’?”“好话”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她怎么不摸摸自个儿的良心,看她说了多少气死人的“好话”?
“那……”心心突然低下微红的俏脸。“你现在总可以说说好话了吧?”她好想听。
“这……”他突然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那种肉麻兮兮的话,教他怎么说得出口?
“你……可以说说对我的感觉。”心心引导他道。
“啊!”冯天伦弹了下手指。这还不容易?“我初见你走出屏风的刹那,简直快要窒息了。”他捂着胸口认真地说。
他永远难忘那一刻的悸动,尤其她盈盈笑着朝他走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简直要跳出胸口了。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种事,心跳得又急又快,就像现在。
“猩猩……”他走向她。
心心不知该如何回避,只觉得脸热耳烫不敢看他。
虽然冯天伦的形容她听得不是很懂,可是她的心跳好快…
突然房里静悄悄的。
愈是安静,愈引发外头一群人的好奇,突然间,房门受不了挤压被撞了开来。
“啊——”心心尖叫了声,一脚将冯天伦踹到地上,赶紧拉开被子躲进去。
两人热烈拥吻的模样全被人瞧了去,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见众人眉开眼笑,齐鼓掌叫好,冯天伦也红了耳根,赶紧扯着棉被。“太狡猾了,就一个人躲,我也要!”
他要用什么脸来面对大家啊!
第十章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偷瞄别的姑娘,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是一颗卤蛋。”
可是今天他老毛病又犯了。
昨夜才说过的话,今天他一大早就把它忘了。
姑娘照样偷瞄,反正猩猩又没看见。
对冯天伦来说,偷瞄姑娘算什么罪过?跟人家上了床又不肯负责任,那才叫罪过。
所以在昨晚他和她要好之前,他可是个道道地地的纯情男喔,从没被别的女人碰过的。
所以偷瞄算什么?就算他真的变成一颗卤蛋,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反正他又不下流,用眼睛风流一下有什么关系?她也真是的,硬要他发这种誓。
好吧,为了安慰她,他想来想去就只有变成卤蛋最安全,何况又不会实现。
唉,女人是个麻烦,女人真是麻烦,不过这个麻烦还挺可爱的。
他的嘴角不由得往上弯。
“到了!”心心欢呼一声。她的家到了。
村里的人一见到心心安全地回来,纷纷争相走告全都拥了上来。
“心心?真的是心心!”
平常很照顾她的几个大婶急切地将她围住,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不断摸摸她、抱抱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完好无恙。
心心将她的奇遇说出来。
“就这样。”
“哇——”大伙儿崇拜的眼光全转向冯天伦。
冯天伦伤脑筋的大喊,要这群娘子军放过他,他已是有妇之夫了。
“有妇之夫?”大伙儿一起瞪圆了眼睛,全看向心心。
心心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那欲说还羞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呀!”
村人们恍然大悟。
村长点点头说:“心心虽然从虎口里逃出来,可这也代表她名节毁了,虽说她蒙这位大侠相救,可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也只有这位大侠,幸好两个人有缘结为夫妻,心心的未来有保障了。”
“啊,保障?”心心突然呆住。
他没钱又没工作,哪里来的保障?
心心正要说话,冯天伦立刻快她一步抢在她前头开口,否则他脸又要丢大了。
“各位放心,等找回岳丈,我一定会好好地办一场酒席款待各位,届时还请各位捧场,务必大驾光临。”他迷人的一笑。
“哇——”
所有的人全都高兴地鼓起掌来,不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一桌酒席,而是因为他的那份豪气。
心心张圆了嘴巴。
冯天伦赶紧帮她闭上嘴,朝她一笑。
“这……”心心揣紧了怀中好不容易赢来的银两。“这么花下去……”
她瞬间脸色发白。
“这么花下去,不就一下就花光了?”她低叫道。
“安啦。”他有些头疼地低嚷。“我说过,那笔钱是你的,除了你谁也不能动。”包括他在内。
“可是……”
“哎,你们看!”一个大婶惊喜地叫了起来。“那不是梁大夫吗?”
梁冰正从山脚下走过来,旁边还有一大群人,提刀的提刀、背箭的背箭,像保镖似的护着他。
“真的是梁大夫!”
村人们突然骚动起来。
“他终于回来了。这已经不知是梁大夫第几次被人‘请’去了。”有人笑道。
冯天伦瞪着那群人,真怀疑猩猩有几颗心脏,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惊吓。
“真是一家团圆哪!”有人鼓掌叫好。
冯天伦双臂环胸瞪着土匪当中显然是头儿的人物。
以后谁要是敢再绑他岳父,一律杀无赦!
土匪们和梁冰的交谈声逐渐清晰。
“大王,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女儿一上了轿,你立刻派人拦截,怎么我到现在还没看到我女儿?”
“我们碓实派人拦下花轿,可那群兔崽子一直没有回报,我最后接到消息,他们浑身是伤的被官府逮着,早已斩首示众啦!”
“这……”梁冰一脸焦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山大王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竟然会出差错。“不过我们说好的,拦下花轿、把人送回、治好了病黄金万两酬谢,前后两样都做到了,只是中间那一项……”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那么再多给黄金万两如何?”冯天伦替梁冰出价。
“呃!”一群土匪全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山大王,脸色铁青地哆嗦了起来。
“冯……冯天伦!”
他身上的伤就是冯天伦的师妹师风儿干的。
“嗯——”他慵懒地应了声。“好久不见了。”
难怪这家伙会找梁冰去,疯子连他这个师兄都放下毒手了,更何况是对付这群喽罗?
冯天伦得意地笑了笑。“现在终于知道女人的厉害了吧?”连他都甘拜下风了,他们岂不?
山大王以为他指的是师风儿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十分不好惹,赶紧弯腰谢罪。
“是是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令师妹了。”
“那就好。”冯天伦爽快地说,把躲在他身后,准备给父亲惊喜的心心拉了出来。
“心心——”
梁冰不敢相信地喊,手里的包袱应声掉落,再也止不住思念和女儿紧紧相拥,痛哭了起来。
“爹,您受委屈了。”心心哽咽地说。
“心心,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好赌,却老爱涉足那种地方,再加上高员外使诈,爹明明没欠那么多钱,他硬说爹欠那么多,硬逼爹签了你的卖身契,爹……对不起你!”梁冰老泪纵横。
“爹,我不怪您,”心心急切地捧着父亲的脸,急切地哄着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爹觉得愧疚,不忍见你上花轿,正好山大王要我帮忙,爹只好出此下策……”梁冰边哭边说。
所有的事件串在一块儿,终于真相大白,冯天伦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原来梁冰和他女儿一样的单纯,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也不想想对方是个土匪,幸好对方还算老实,但不也出了岔子?
唉!真是糊涂。
这是冯天伦给初见面的丈人的评语。
“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梁冰发誓道。
“难喔,”冯天伦毫不客气的说。“除非离开这儿,换个不会令你无聊到想赌的地方住。”而且还有他盯着。赌要是真这么好戒,何必有人斩手指头发誓?
“这……”梁冰这时才注意到这小伙子。“他是……”
心心低笑着,在父亲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只见梁冰又是惊奇又是赞叹地直点头。
“好、好,爹答应,小子,你们成亲之后,一切全凭你作主。”这小子一看就很可靠,他可以放心了。
“来了、来了!”
有别于刚才的惊喜,人群中有人惊慌地喊。
“高员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