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她打开了指缝……
酒一入口,昭仪便感觉到一股烧灼的苦涩感,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滑,直滑到胃壁里,令她觉得很不舒服,紧接而来的麻辣感,又一直霸着她的舌尖不放,令她蹙着眉头,紧紧地皱着小鼻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她皱紧小脸,看着那瓶怪东西,这东西那么难喝,应该留给那个混蛋喝才对,她怎么帮他喝光了!
“公主,你怎么可以──”小晶无言以对,赶紧搀扶着醉得已经有点东倒西歪的昭仪,帮她扶坐好。
公主,拜托你千万不能醉,要是王爷进来时一看到新娘子已经醉倒在床上了,她怎么向王爷交代?岂不是让那些进来闹洞房的佳宾看笑话。
虽说昭仪平常四处乱跑惯了,可是每次出门时,一定得有丫鬟陪着,制止她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再加上她大哥管得很严,动不动老爱训她,所以她没什么机会沾这种东西,顶多偶尔在喜庆节日的时候,喝一点意思意思,这回破了例,竟将一整瓶黄汤灌下肚,她感到全身血路畅行,热气直往脑门上冲,整个人晕陶陶的,眼睛开始迷蒙了起来,她有些不支地撑着头,看着眼前的每一件东西都在模糊,都在摇晃……
她揉了揉双眼,抬头对眼前已经化为无数个分身的小晶,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步履不稳地往床的方向摸去。
一旁的小晶紧张地捏了把冷汗,赶紧扶住她,深怕她重心不稳,跌了个四脚朝天。
“公主,你醉了!”她忧心如焚地说,她也快倒楣了!
“谁说的?”昭仪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朝自己比了比。“我还等着把那个叫……什么天的给废了,”她打了个酒嗝,“没废掉之前,我怎么能醉。”
为了证实自己没醉,她推开扶住她的小晶,想要自己走,却发现房里的东西全在飘……全在晃……
她眯着眼睛,想要把那些东西“定住”!
一阵谈笑声正往这边飘来,为首的是皇上,在杜卫天和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正朝这边走来。
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小晶在看到皇上和杜王爷带领着一群人往新房走来时,她心里凄凄惨惨地叫着。
那群人是来闹洞房的。
她忍不住的喳呼起来。“公主,你怎么不把女儿红留几滴给我?”这样她就不必面对王爷的怒气和圣上的质询了。
小晶想将凤冠和盖头巾戴回昭仪的头上,没想到昭仪醉了,却仍对她未醉前排斥的东西分得一清二楚,说什么就是不肯戴上。
“公主。”小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毫无预警的,率先推门而入的是新郎倌杜卫天,他讶异地看着房里醉得已经有点神智不清,却还硬在那儿跟小晶纠缠不清的昭仪。在杜卫天身后的一群文武百官,及被一群太监围绕的昭安,在看到昭仪烂醉如泥的模样后,均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王爷。”
“我看今儿个新郎倌你是甭做了,留着明天再当如何,啊?”
一阵高高低低的讪笑声,不约而同地逸出。
“那他今儿个晚上,怎么睡得着呢?”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没瞧见啊?人家新娘子可是懒得理他,故意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不给新郎倌机会哪!”
“哈哈哈……”猜得对!对极了!
杜卫天连忙扶住昭仪,将她搂靠在身上。
“你走开!”昭仪看到“好几个”讨厌的杜卫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时,生气地想把他推开。
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动!
一个踉跄,反倒昭仪不小心地跌坐到地上,惹来众人一阵讪笑与惊呼。
好过瘾的洞房戏,大伙儿笑着。
“唉呀!公主!”小晶赶过去想要扶她,却被杜卫天弯腰打横地先将昭仪抱入怀里,再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替她脱掉鞋子。
“哟──”又是一阵吆喝,鼓掌声、口哨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昭仪不安分地又从床上坐起,四处找寻着匕首。
“匕首,我的匕首呢?”她乱摸一阵,忘了先前将匕首放在哪儿了。
她要教训这个大混蛋!
屋子里立刻暴出如雷的哄笑,他们弯腰抚肚地笑个不停。
小晶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匕首,也不禁笑了出来。
杜卫天只顾着安顿好昭仪,也只能任由他们笑了。
昭安笑着打量着这一切,满意地看着这一对璧人。
祝福你们了。他在心底悄声说着。
昭安抬了抬眼看着夜色,月如银盘、繁星闪烁,好一个迷人皎洁的月夜,不该再打扰他们了。
看着瘫躺在床上的昭仪,一切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底下又是一阵笑声……
“多谢各位!”杜卫天朝佳宾们拱礼。“改日敝府设席邀宴各位,恭请皇上及诸位大人务必赏光,让小弟表示谢意。”
“好!好!”昭安笑吟吟地看着杜卫天。真有你的!赶客赶得不留痕迹,真的是多待一会儿都被嫌讨厌。他好笑地摇着头,带着那票人离去。
小晶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吁──”关上了房门后,小晶松了一口气,被折腾了一夜,终于可以安心回房睡觉了。
静谧的房里,除了大红大亮的喜烛仍尽职地闪耀着光芒外,屋里只剩下他俩。
杜卫天静静地欣赏了昭仪一会儿,才开始伸手轻抚她柔腻的肌肤……
原本已经快进入睡眠状态的昭仪,被他的双手吵得无法入眠,生气得直翻转身体,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杜卫天正在脱她的衣服。
“我不要!”她无意识地拍掉杜卫天的手,脑中混沌一片,只想快快进入梦乡。
杜卫天脱下她的外衣。“你醉了。”
“我没醉。”她咕哝了句,翻了身又继续睡,决定不理那只讨人厌的手,随他去。
昭仪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剥下,只剩了件单衣。
看着新婚妻子的醉态,杜卫天不禁莞尔,他的新婚之夜可不想这么孤零零地度过,新娘子得热情点,陪他一起过才行。
他继续骚扰她。
他摸了摸她晕红的双颊,沿着美好的颈线轻轻抚触,他忍不住地俯下唇,开始轻吻她柔嫩的颈项。
“你好吵!”被他吵醒的昭仪,忍不住出声抗议,握着小拳头叮叮咚咚打在他身上。
杜卫天轻笑地继续轻吻着,任她捶打,一点都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他将她的手高举过头顶,定在头上方,开始轻扯她衣上的结。
丝结散开,露出她雪白娇美的前胸,杜卫天搂着她,轻轻地将她身上的衣服褪下……
他望着她,几乎令他险些儿把持不住!
不!他不能这么侵犯她,他必须“叫醒”她,让她心甘情愿与他共赴巫山云雨,享受新婚之夜的甜蜜。
于是他攻向她的小嘴,当他的唇覆上她的时,她出声抗议,双手捶打着他,却仍无法阻止。杜卫天张眼品味着昭仪被他吮吻时脸上的表情,他甚至可以在她的唇上尝到女儿红的味道。
她嘤咛着、辗转着,任由他的舌侵入她的口中,恣意地与她纠缠,任由他热情的唇舌不断地吸吮。
他的吻像把火,使昭仪的四肢燃烧得缱绻起他的身子,身体在燃烧,心也在燃烧,愈来愈炽烈……
昭仪突然“清醒”了过来,在她看清楚杜卫天正在对她做什么时,她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要挣扎,只是怔怔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很满意她的反应,她终于被他“吵醒”了,于是吻得更加用力,也更加缠绵。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唇角微勾、双眼发亮的直盯着她瞧。
她想起了出阁前,母后是怎么教她“伺候”她的丈夫的,她不禁讶异地伸手抚着她肿胀的唇,混沌的脑渐渐“清晰”……
她知道杜卫天要对她做“那种事”了,不!她不干!
她才不让他干这种事。下流!她生气地翻开床被,就要起身。
“去哪里?嗯?”他将头埋入她的粉颈问,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手指逗弄着她的胸,将她牢拘得紧紧的。
“赫!”昭仪倒抽了一口冷气,在看清楚杜卫天的手正在干什么时,才发觉自己竟身无寸缕,她不禁惊骇起来。
逃!她要逃离这里!
“放我出去!”她恼羞成怒地涨红脸,徒劳无功地挣扎着。
杜卫天将她锁得死紧。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与她不知所措的眼对上;几乎是立刻的,昭仪别开她的脸,不敢与他那对令人心颤的双眸较劲。
她慌张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杜卫天将她的脸扳转回,半强迫地看着他。
“难道你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阳刚的气息吹呼在她的脸上,直骚扰着她的敏感地带。
“还是你怕了?”他开始吻她的前胸,吸吮着她甜蜜的芬芳,话问得又轻又柔,却十足得像是在挑衅。
我是怕你没错,但她不敢说。
“你的洞房花烛夜关我什么事?”她壮胆地喊,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尴尬地想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杜卫天享受着怀里的温香暖玉,非常喜欢她的磨蹭,下定决心,非要好好地过完今天的洞房花烛夜不可。
见挣扎不过他,她懊恼地喊:“我醉了,我要睡了,不许你吵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离开,她也不打算再白费力气了,于是拉开了床被,打算将整个人埋进被褥里,背对着他,决心不再理他,看他会不会作罢。
“好,我们睡觉。”
想不到杜卫天竟爽快地答应,令昭仪有些儿讶异。
杜卫天温柔地将她放入床被里,再温柔地帮她盖好,然后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啊……你……你……你这色狼!”她气急败坏地羞红脸,想躲又无处躲,她被设计了!
新郎倌半趴在她身上,将她的双臂紧锁在他身下的被褥里,令她动弹不得,再邪笑地紧盯着她,看着她又羞又窘的脸蛋,在原来醉人的嫣红里更加深了色彩。
她心急地直踢着,像是在跺脚。
“啊……”她忍不住地又惊叫起来,这回声音惊骇得吓人。
因……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真……真是羞死人了!
杜卫天露出坏坯子的笑容,一手拨开了床帐。
弥漫着美好气息的纱帐,在两道床柱中间,划出一道美丽的圆弧后合上了,将他俩轻锁在里面。
杜卫天伸手轻摸她的脸颊,放肆的眼光一直盯在她诱人的胴体。
她被他盯得有些慌乱,“你不能亲我。”看他愈来愈近的脸庞,她知道这个大混蛋又要干什么了。
他嘴里发出可恶的笑声,不管她的抗议,掀开了棉被,就将她压在身下。
“你……”昭仪还来不及抗议,小嘴却被他吞噬个殆尽,更多的呢喃声,全有气无力地被杜卫天嘴里的热情化掉。
“你在做什么?”昭仪又紧张了起来,棉被下的小手开始忙碌,像在玩捉迷藏一样,一直努力防范着他的手。
“不……?不可以……”昭仪脸上的嫣红愈来愈醉人,撩拨新郎的心,快马奔腾起来。
昭仪羞红了脸,觉得无脸见人,杜卫天好“色”!怎么可以这样……?!
“不可以怎样?”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令她全身起了阵阵悸动。
“不可以这样……?嗯?”撩拨人心的笑声,一直荡进昭仪的耳里。
她惊喘,也瞪大了眼睛!
“还是不可以这样……?”
噢!我的天!昭仪尴尬得全身烧红,之前的什么跟什么,全忘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昭仪一夜惊喘连连,根本没办法出声阻止丈夫的热情。她好想说……
说什么?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根本没办法细想该跟她丈夫说些什么?因为她的丈夫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说。
第五章
天啊!头好痛,昭仪揉着疼痛的太阳穴,缓缓地自床上坐起。她看了看窗外,现在时候一定不早了,满屋子的阳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嫂子,你醒拉!”刻意等在花厅的丽霜看到昭仪坐起身,立刻带了两名丫鬟进来。
“你是……”她想起来了,她就是那天故意诓她,把杜卫天画成丑八怪,还故意把画像“卖”给她的杜家“女佣”。
“我是王爷的堂妹,叫丽霜,王爷要我来伺候你。”说着,已经倒好了一杯茶递给昭仪。“小心些,别烫着了,为了等你醒来,这茶是温了又温,就怕它变凉了,这醒酒茶的功能就打了折扣。”她小心翼翼地捧好杯子,慢慢地待昭仪从她手中接过。
昭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接过了茶杯,然后慢慢地喝一小口茶,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不相信杜卫天会派她的堂妹来服待她,王爷府里的人多得是,压根儿不需要她这位千金小姐来做这种工作,依她看,八成是受好奇心的驱使,藉这个机会来瞧瞧她的吧!
“欸!你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怎么刚入门的嫂子不太爱搭理人,她原本还高兴今后将多了一个伴儿呢!
她用狐疑的眼光盯着昭仪直瞧,许久,才终于盼到了声音。
“王爷呢?”
“王爷呀!他一大早就……唉呀!你怎么啦?!”丽霜冲了过去,翻开了她的衣领,露出好几块青紫犹新的痕迹。
“啧啧啧,”她非常不忍心地摇着头,“待会儿堂哥回来后,我帮你数落他几句,瞧他把你弄得脖子上都是伤。”
旁边的那两名丫鬟听了,马上露出非常暧昧的笑容,令昭仪尴尬万分。她不好意思地把床被拉高,想要遮住脖子上的淤青。
“唉呀!这又是什么?!”丽霜惊恐地瞪大眼,床上是里片怵目惊心的鲜红。“嫂……子,你……没事吧!”她怀疑地看着,一个人流那么多血,怎么还不会死?
昭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将她们三个人埋进去。
她听到吃吃的笑声,狼狈地抬起头来,“统统给我闭嘴,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们哪敢笑你。”丽霜虽然这么说着,却仍难掩笑意,她扶起昭仪,要另两名丫鬟帮她梳洗更衣,自己则动手拆换带血的床单。“我们是在笑你的命好,王爷多么疼你,一大早出府前,还特地吩咐我们不可以吵醒你。”
那个家伙疼我?才怪!
“他人呢?”她这才想起她昨晚要跟他算帐的事。
丽霜耸耸肩,“没说。”
一大早就冷落新婚妻子,她与他的旧帐又添了一笔。
不过,至少他还会体贴地吩咐她们,要让她多睡一会儿,这倒令她有点讶异,这不像是现实生活里的他,那个霸道又不好亲近的大男人。她原以为今天一早起来,两个人会有一番“厮杀”,没想到却被他刻意地避开,她不禁想起他昨夜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