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书海的传人?”老人眼中露出诧异神色,随即摇头叹道:“难怪、难怪,吾徒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老人接着问道:“你此行为何而来?”
“三泰草。”
老人眼中精光暴射,冷冷地道:“原来那小姑娘拼了命也要紫珠草,全是为了你。”
他神色黯然,虽不言语,但是神情已是承认了。
断情老人冷冷地道:“哼!难道我一掌没打死她吗?像她那种性情,活着只会受苦。”
他闻言,心中陡生怒气,朗声道:“秋姑娘冒犯前辈,全因晚辈之故,晚辈今日必当尽全力取得三泰草医治秋姑娘。”
老人冷冷道:“尽全力吗?很好!让我见识见识你家传的功夫,看你是否有本事从我手中取得三泰草。”
断情老人眼中杀气暴起,当下凝神运劲于臂,一掌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击去。
一旁的弟子大惊失色,师尊已数十年未和人动手,想不到甫出手,就以十成功力来对付眼前这个俊雅温和的青年,眼见命在俄顷,怎令他不着急呢?
只听见方莲生低喝一声,左手空中接掌,一个轻巧旋身,稳稳落地,足下一踮,右掌跟出,用上了十成力道,后掌推前掌,两道掌力合成一股极强的力道,向断情老人袭去。
“碰!”地一声,两股无与伦比的力道相撞,瞬间沙尘飞扬——
弟子定睛一瞧,见方莲生白袍翻飞,独立风中,老人却蹬蹬地退了两步,身子摇晃,嘴角渗出血丝。
“师尊!”他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心中却自骇然,想不到方莲生和他年纪相当,却有一身惊人的功夫,连断情老人也伤不了他。
老人伸手擦去嘴角血演,苦笑道:“好俊的功夫,你果然是方家的传人。”
方莲生朗声说道:“若非前辈以性命相逼,晚辈不敢僭越。”
老人侧头凝视了他一会儿,像是将他的容貌和心中的印象做一比较:“令祖父还好吗?”
老人突来的一问,令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说:“家祖和祖母长年相伴云游四海,晚辈已许久未见他老人家鹤踪了。”
“长年相伴,云游四海。哈!他也真有福气,不似我守在这荒山上为难年轻人,博得了怪老头的恶名。”断情老人自嘲道。
“你这一身功夫,和令祖当年不相上下,且巧妙更胜,想来得自两家真传。更难能可贵的是,就连相貌气质也神似令祖,看到你,令老朽不由得想起年少时的往事。”老人接着呵呵笑道:“那名为你求紫珠草的小姑娘,可真是情深义重啊!更难得的是,女子之身,却胆气过人,你能得此佳偶,也不枉此生了。”
方莲生闻言,俊容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说道:“前辈误解了,晚辈已有未婚妻。”
“唉,又是一笔情债!”老人摇头叹道:“你难道看不出这小姑娘对你情根深种?以命相搏,不是兄妹之情做得出来的。”
他低声说道:“我只有来生再报了。”
老人深深地凝视着他,缓缓说道:“她能等得到来生么?”
他闻此言,心头一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心中一闪即逝。
第六章
一年后,天易门总堂前。
朱羽一大早就看见一名身材高挑婀娜的紫衫姑娘站在大门口,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入。
“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啊?”他好心地问道。
紫衫姑娘转过身来,他不禁喝了一声采——柳眉大眼,眉宇间一股英爽之气,一望即知是英侠中人。
但见紫衫姑娘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张口欲言:“你……”,却又硬生生地将话中断,眼里闪着顽皮的神色:“这位大哥,请问天易门的八杰在吗?”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可是我从未见过她啊!他有些纳闷,不过还是说道:“请问姑娘要找八杰中的哪一位呢?”
“武功最高的那一位。”紫衫姑娘笑吟吟地说道。
“这……”一看到她的笑颜,他不禁心中怦怦而跳,说话竟然有些结巴:“你……你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莲生老兄,对不住了,你后天就要成婚,这好姑娘就让我来招待吧!
紫衫姑娘晶亮的眼眸一转,说道:“你就是八杰中武功最高的吗?请问尊号?”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被那晶亮有神的美眸一望,结巴得更厉害了。“哦……我是朱羽,姑娘,请人内奉茶吧!”说完便请她到内堂坐着,同时七手八脚的拿起茶壶、茶碗,准备招待娇客。
那紫衫姑娘看到他笨手笨脚的冲茶,强按捺住起身一把夺过茶具的冲动。
“羽,后天婚礼用的红彩你准备好了没有……咦,这位姑娘有些面熟,请问来此地有事吗?”甫进门的殷五,打量了紫衫姑娘一眼,有礼地问道。
“呃……”
紫衫姑娘对这名斯文男子微微一笑,正要答话,却让朱羽截去了话头:“这位姑娘是来找我的,你还是赶紧为后天婚礼的事张罗去吧!”说着便欲把俊美的同伴推出门。
开玩笑,殷五已经有寒月了,这姑娘还是别让他染指的好。
“五郎,你不用忙着帮我张罗喜服了,我爹娘已经从世外书海带来……”温柔的男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紫衫姑娘听见那温雅的男声,不禁身子一颤,眼里闪着热情的光彩。
“莫愁!你终于下云遥山了,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吗?”
在两人目瞪口呆之下,甫进门的方莲生一见到紫衫姑娘,便亲热地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语气中难掩兴奋。
“莲生,你你你……你叫她什么?”朱羽膛目结舌。
“羽弟,你在说些什么?难道才一年不见,就连莫愁也认不得了?”方莲生不解地望着伙伴们。
朱羽喃喃地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小莫愁变成大姑娘,变得也真厉害,连我都没认出来……”他接着搔了搔头:“可是,又何只我一人没认出来呢?应该说是,只有莲生一人认得出她来,真是怪哉!”
原来当年莫愁身受重创,险些丧命,被师父接到山上,闭关休养了整整一年,才修复伤体,恢复如初。而经过此次冲击,她身上的功脉一通、也就开始发育长大,身材如柳枝般抽高、面容也变得美丽英爽。
温和的眼眸停留在如今已是高挑婀娜的女子身上,方莲生含笑说道:“莫愁,去年在无念姑娘的婚礼上没见到你,让我好失望,这回轮到我要成婚了,你总算依约前来了。”
一听到“成婚”二字,她闪亮的眼眸登时黯了下来,低声道:“莲哥,我……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说。”
方莲生见她如此神情,心下明白了七八分,便温和地说道:“我们到别处去谈吧!”说着便携了她的手,走出了天易门。背后只听见朱羽的呼声:“喂喂,你这个准新郎棺,新婚前夕要去哪里……”
两人携手而行,一路上默默无言。
莫愁突然开口说道:“莲哥,我想去断情山瞧瞧,你陪我去好吗?”
“这……”他微感为难。“断情”二字于婚礼不吉,但两人许久未见,他不忍拂逆她意。
方莲生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随即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柔声说道:“你伤体初愈,山上风大,莫要着凉了。”
莫愁转头凝视着他,她的眼中闪着少女时期末曾出现过的黯然神色,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两人便朝着断情山而行。
断情山上——
“小姑娘,你的伤全好了吗?和方贤侄一起上山来看老朽吗?”老人看见他们两人联袂上山来,笑眯眯地问道。
“晚辈和秋姑娘一年不见,重游贵山,相叙离别之情,请前辈勿怪。”方莲生有礼地说道。
“是这样吗?”断情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诡异的神色,说道:“此处风大,小姑娘不宜吹风,你带着她到屋里去”。”
“谢谢前辈关心。”方莲生对着断情老人一揖,便带着莫愁进房了。
“方家的传人啊,不知催情花能否让你看见自己的真心哪……”断情老人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
房间整洁干净,一无长物,桌上放着一朵鲜艳的花朵,芳香四溢。
莫愁默默地坐着,似乎有满腹的话要说,却是开不了口。
方莲生先打破沉寂,温和地说道:“莫愁,我时时担心你的伤势,几次上山想探望你却被云遥山前辈挡在山下,说怕打扰你闭关,现下见到你身子大好,我悬了一年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闻言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他,说:“莲哥,你说谎。”
方莲生听到她突来的指责,不禁一怔:“什么?”
她幽幽地说:“你说我总有一天会忘了你,你骗我,这些年来,我……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你。”
他闻言脑中轰地一响,呆在当场,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心中五味杂陈,有惊讶,有爱怜,有慌张,有感慨,最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我后天便要和兰妹成亲了,你……你……”他有些不知所云。
“我知道。”她仍是凝视着他:“以前你总说我年纪小,不懂情爱,现在我长大了,成为配得上你的大姑娘,可是……好像已经迟了。”她的笑有些凄凉。
方莲生见她如此此神情,心中一动,柔声说道:“莫愁,你英爽质朴,将来必定有英杰少侠倾心相爱,结为神仙爱侣,又何苦执着于少年时的憧憬呢?”
她缓缓地说道:“从我们相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四年,四年的时光,仍然冲不淡我对你的思念,难道这还叫憧憬吗?”
“这……”他说不出话来。
四年前面对莫愁的告白,他以兄长的身份开导;四年后,莫愁已经十九岁了,他面对的是一个身心皆已成长完全的女子,该如何启齿呢?
“在云遥山闭关的一年,使我彻底明白,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我只要你。”她定定地凝视着他,眼中散发着热情的光彩。
他心中一动,却不敢直视,他转开了脸。
“即使……即使我得和兰姐成为姐妹,共侍一夫,我也甘愿……”她说到后来声音减小,转开了头,双颊红晕:“我……我只要能和你一生厮守。”
从她口中听到求亲之言,他沉默了半晌,一言不发。
莫愁一颗心怦怦而跳,仿佛要从口中跳出一般。
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终于将藏在心中多年的愿望说了出来。但是,莲哥为何如此沉默呢?他会答应她的请求,接受她多年的痴情吗?
缄默了许久,方莲生终于开口了——
“莫愁,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以前是如此,以后也不变。”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一片深情,我无以为报,只求来世能有夫妻缘分。”
听到方莲生的回答,她眼前一片黑暗,双手紧抓着桌缘,苦涩地笑道:“是么?来世再结为夫妻,至少,你许了来世给我。”
脸上虽是不以为意的笑容,心中却是万分失望和酸楚。原来,他对她毫无爱意,连一点爱、一点情都没有,丝毫没有!
此刻她心中无比苦涩,却仍想找些话来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一眼瞥见桌上艳丽的花朵,鼻端闻到奇香,她本能地警觉,说道:“这花香味浓得有些古怪。”
饶是她江湖阅历不少,也绝想不到断情老人这武林耆宿竟会对他们两个小辈做手脚。
方莲生鼻端闻得那花香浓郁,突觉丹田一股热气急窜升起,霎时血脉贲张,竞是情欲如潮!
他脑中犹如电闪,惊骇莫名,一掌欲推开莫愁,手臂却是酸软无力。
“这……这花有催情之用……”他喘着气:“快……快带我下山去找人解毒。”
此刻他肤体燥热不堪,内息纷乱,是修习内功以来前所未见的情形。
他见莫愁举止如常,显然此花只对男子催情,对女子无效,惊慌之心去了大半。以莫愁的功夫,足以在花毒完全生效之前: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谁知她却一动也不动,依旧站在原地。
方莲生见状,心下大惊:“莫愁,难……难道你也中毒了吗?”
她转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缓缓说道:“我没中毒。”
他勉力欲控制丹田中如脱缰野马般左冲右突的内息,咬着牙说道:“你……你快带我离……离开此地。”
但觉身上热得难受,小腹之内如火般窜烧,仿佛一股热气不得宣泄,难受异常,脸颊、手心和全身肌肤没一处不是热得火烫。
莫愁走近他身边,眼光瞄拟着他如火双颊,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庞,柔声说道:“莲哥,我等不到下辈子,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说完,竟伸手解开他外袍襟带。
方莲生闻言大惊,踉跄地退了一步,俊容倏地苍白,喘气道:“你……你……要做什么?”
襟带一解,白色外袍落地,她躇上前一步,左手探到他腰间,指尖微一使力,答地一声,解开了玉带环扣。
方莲生身上中衣瞬间敞开,微露出胸膛肌肤。
他喘息道:“莫愁,住……住……手。”勉力想抬手推开她逼近的娇躯,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她轻柔地为他褪去中衣,雪白的衣衫飘然落地,犹如离枝的花蕊,此时他身上只剩里衣单裤。
她靠在他温热如火的胸膛,指尖轻抚着单薄里衣下的结实肌肉,轻叹道:“莲哥,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要你的下辈子,我要今生和你结为夫妻,即使只有一夜。”
说完,左臂勾着他的脖子,右手绕到他颈后,解下了束发白中。
随着白中飘降落地,他一头青丝滑落,披散在肩上——
俊雅容颜,清亮双眸,光洁的额,乌黑发丝柔顺中带不羁地散在肩头,于俊秀中添了魅力。
她着迷地叹道:“莲哥,你真是个美男子。”
“……”此时他神智迷乱,已然说不出话来。
她伸手解下自己的发带,长发飞瀑而下,垂在腰间,然后解下腰带,除下淡紫衣裙、里衣,瞬间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紫抹胸和亵裤。只见她胸丘隆起,抹胸下隐约可见春色无限,腰臀曲线美好,引人遐思,修长的双腿婷立于前。
她软软地偎进他火热的胸膛,轻巧地除去了他的里衣,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轻抚着,低叫道:“莲哥,莲哥。”
语气缠绵温爱,让人不能自己。
方莲生听此轻唤,再也把持不住,喉间一声低吼,伸臂将她裸露的身躯箍在怀中。
与她清凉的肌肤相触,顿觉舒爽不少,他当下一收手臂,将她清凉温润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如火欲焚的男子躯体。
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颈间,如骤雨般亲吻着,那炽热激情,仿佛此刻在他怀中的已不是亲如兄妹的小姑娘,而是热情满怀的爱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