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她在十七岁那年就爱上你大哥,一直到现在,始终不能忘情。”记者A很得意的爆了个文艺腔。
只见那张俊美的容颜在刹那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随即恢复了平日的微笑,斯文的说道:“对不起,这是我大哥的私事,我不方便谈。”
说完便打开了车门。
望着他略显匆促的背影,记者A心中更加的得意了起来。
嘿嘿,连社交界中最出名的交际能手唐雅人都不小心露出了破绽,这件事百分之百是真实的啦!
明天,放头条!
*** *** ***
“通通”两声,莎娜踢飞了脚下的红色高跟鞋,面朝下卧倒在床上。
此刻的她,又累又倦,却还不能休息。
房间的地毯上,堆满了档案夹、书本,和散落一地的纸张。乱七八糟的,她看了心情更加的烦躁。
勉强的支起了身子,长发披散在脸上,她无力的坐了起来。
像病入膏育似的,她虚弱的站起身子,走向前去,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
自从二十岁之后,她和蕾儿便拥有自己的房间,而且都是套房式的。这是辛母应姐妹俩的要求,特别请人来装潢的。
她进入业界之后,时常一埋首计画之中,便接连着好几天没出过房门。而蕾儿现正在攻读文学博士,一赶起论文也是没日没夜的。
有别于少女时代的同房上下铺,睡前的东扯西聊,现在姐妹两人,都是在半夜三更起身泡咖啡时。在走廊上相遇。
互朝对方脸上的熊猫眼圈望了一眼,举手“嗨”了一声后,又回到各自的房间,关上了门,继续奋战。
浴室的莲蓬头下,热水哗啦哗啦的往下冲。
热气蒸腾中,她美好的胴体仿佛浸在一团迷雾之中,坚挺的双峰、诱人的腰臀,都遮掩不了她浑身所透露出的疲累姿态。
“唉,真想这样一直冲下去。”她怨叹的自语着。不情愿的关了水龙头,长腿踏 出了浴盆。拿起挂在一旁的大浴中,匆匆的一包就走了出去。
倚坐在房内的小沙发上,她拿起了话筒;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一被对方接起,她连报名也省了。“今天有个记者---”直接的说道。
“我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文磁性的嗓音,在夜晚中略显低沉,给人一股柔稳的安心感。“他也来找过我了。”
听他如此说,她不觉微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她一人独自应付这个麻烦。
一股清凉的夜风从门缝飘了进来,有点冷意。
她在沙发上缩起了身子。“我已经警告过他,如果敢写出来,就要他好看。”
话筒中传来他的笑声。“很像你的作风。不过,对方不见得---”
“哈啾!”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吗?“从另端传来轻柔的探询。
“没有啦,是---”想告诉他此刻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眼光无意间扫见地上那一团的混乱,一丝心烦升起,口气烦乱的说道:“算了,和你无关。”
话筒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传来轻轻的问话:“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半跪在沙发上,她一手掀开桌上待处理的卷宗,一见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心头有着压了石头似的窒闷。
对着话筒,她不耐烦的说道:“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的沉寂。
半晌后,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莎娜,我---”
她却已无心再谈,匆匆的说道:“我还要忙。”
“卡!”的一声粗率的挂上了电话。
“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断讯声。
唐雅人挂上了听筒,轻叹了一口气。
他目光不经意的在房内别览着,最后,停留在书桌上站立的一张相框上。
相框里,穿着深蓝色高中制服的一男一女站在大钢琴前正笑得开怀,他们的手臂交扶,臂弯上坐着一名黑褐头发的小男孩。
那是他和莎娜,以及他同母异父的小弟弟,水阳。水阳小时候曾经回来台湾一 趟,这张相片便是那时拍摄的。
而不知何故,莎娜第一眼见到他的小弟弟,就有着莫名的好感。
他神思不禁回到了许多年前,当莎娜还是个豪爽不驯的少女时……
*** *** ***
唐家客厅---
“好啊!总算抓到你了!”她笑道。
小男孩不安的蠕动着,褐色的柔发在她下巴擦来擦去。
“小鬼,给我你家的电话号码,否则,嘿嘿!”她哈哈怪笑了起来,很像电视里的巫婆。
在琴椅上看到这一幕的他,忍住了笑,叫道:“水阳,来二哥这里。”
“啊!”她转头向他,诧异的说道:“原来他就是唐家最小的那只,你们兄弟俩捧在手心上当宝贝的水阳弟弟?”
她放下了小男孩,在他小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找你老哥去吧!”
“二哥!”水阳扑向了他,小手抓着他的西装下摆。
他低视着小弟,故意以警告的口吻说道:“这个是坏姐姐, 以后离她远一点。”
“喂喂喂!”她抗议的叫道;“请你不要在可爱的小男生面前破坏我的形象好不好?”
“哦?”他好整以暇的说道:“女流氓的形象吗?”
就在两人习惯性的言语交锋时,小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她不是坏姐姐。”
两人同时住口,两张漂亮的脸孔同时转向下方的黑褐小头颅。
只见男孩仰着头,很认真的说道:“因为刚才二哥陪她一起弹钢琴。”
唐雅人听了,俊秀的面容露出了一抹尴尬,转过睑去。
刚才他的确是一时兴起,让莎娜挨坐在他身边,玩起了钢琴,却没想到让躲在门边的小弟看见了。
他们弹的是圆舞曲,他弹左手复杂的伴奏,她则随兴敲着右手简单的旋律;行家和生手,居然也胡乱的合成了颇顺耳的乐声。
只听见小男孩稚嫩的嗓音说道:“二哥向来都是独奏,弹……”
男孩努力的踮起脚尖,从钢琴上头取下了哥哥平日常练的乐谱。
“二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弹这个。”小手翻开其中一面递到莎娜的鼻尖下。
只见她头低一瞧,口中轻咒了一声:“妈的!一大群的豆芽菜,说明也是英文,看不懂。”
一旁的唐雅人,薄唇扬出了戏谑的笑。
“那是萧邦的大波兰舞曲。”小男孩以一种崇拜的口吻说道:“二哥说萧邦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钢琴家喔!”
“大概吧,”她一耸肩,转向唐雅人吐了吐舌头,说:“会瞎掰,当然比平常人厉害一点。”
他也立即回敬她一记白眼。
“可是,我比较喜欢看二哥和姐姐一起弹琴。”小男孩颇有气质的微倾着头。 “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唐雅人听了,俊秀的容颜显得有些不自然。
“那当然,”莎娜合上了手中的乐谱,瞄了他一眼,撇了撇红唇。“他乐得有人可以嘲笑。”
“对啊!”他毫不留情的讥嘲她。“某人居然以一指神功敲钢琴,之粗鲁之暴力,实在令我不敢领教。”
“看!”莎娜蹲下了身子,在小小的水阳耳边说悄悄话:“你二哥是大坏蛋,专门欺负女生,你长大以后不要学他喔!”
“二哥不是那种人……”小男孩急急的为兄长辩解着。“萧邦的音乐很温柔的,”小小的手掌合在胸前,仿佛可以涌出光似的。“只有像二哥这样温柔的人,
才能弹得那么好。”
“是喔是喔!”她朝后雅人扮了个鬼脸。“很温柔。”接着马上做了个“才怪”的口型。
他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见,走到水阳身边,修长的身子蹲了下来。
“还记得二哥上次跟你说的吗?”
“嗯。”小男孩认真的点了点头。“保护身边的女生,是男生的责任。”
“不过,像她这种女生,”他一指比向莎娜。“就算死在你面前也不用救了。”
“喂!唐老二,”她不满的嚷着。“你---”
*** *** ***
这一幕少年时代的快活回忆使他不觉绽出了笑。
此时,门板上传来一阵轻敲,将他的神思拉回。
“二哥。”少年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闻声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同样的深蓝色高中制服;相似的面容,相似的微笑,使他在刹那间产生了错觉,仿佛看到九年前的自己。
他定了定神,柔声问道:“水阳,有什么事吗、”就在今年春天,水阳和当年的两位兄长一样,在唐夫人的反对之下,选择了回台湾念高中。
“听大哥说你要调去伦敦分公司三年,”少年俊雅的容颜对着他。“跟莎娜姐说过了吗?”
想起她适才的不耐烦,唐雅人脸上一僵,口气嘲讽的说:“她有必要知道吗?”
第九章
辛氏企业大楼十一楼---
“几个老混蛋,存心要把我整死不可!”莎娜一手揉着肚子,嘴里骂着:“三天内要做完,又不是神力女超人……哎哟,痛---”
明艳的脸庞痛苦地皱了起来。
“辛副总,胃药。”一旁的工程师立即递上了补给品。
“嗯。”她不客气的接过,马上拆开吞了两颗。
“辛副总,其实MT的研发完全交给我们,您就不用再操心了。”一名工程师诚恳的说道。
“不行。”她一口回绝。“这个构想我从大学时代就有了,一定要亲自来。”有时觉得,花了她不少心血的MT,简直就像她的孩子一样。
“可是,”工程师份望一眼她略显苍白的秀容,不忍的说道:“您手上还有很多其它的工作---”
根据公司内部的小道消息。今天的会议上,老股东们又丢下了超重的工作,指定由她一人来负责。看来,不把她给逼走,是不肯罢手了。
而身为技术人员的工程师们,当然不乐于见到如此结果。毕竟,研发部还是需要对科技有概念的人来领导,才不至于大方向走偏了。而辛莎娜大学念的是有’科学之母”之称的数学,店来又转攻人工智慧方面,无疑都有是最适合的人选。
而且---工程师偷偷的觑了她一眼---
听说唐氏的二公子和她是大学同学,私底下对这方面也很有研究,几次接到他打进来的电话,找辛副总的温文悦耳的男性嗓音,听起来令人觉得非常舒服。
“今天到此为止。”
只见她脸色臭臭的站起身,显然下午的会议使她心情糟到了极点。
望着那迅速离去的红色背影,一名工程师向同伴悄声说:“辛副总会不会又一个人跑去喝闷酒啊?”
他们曾有次在下班后,撞见她躲在小酒馆里喝酒,身旁---没有男人。
当时她已微醉,嘴里嚷嚷着:“他妈的一群混蛋,本小姐才不这么容易认输哩,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然后,在他们紧张的捏一把冷汗的注目下,她踩着两寸半的高跟鞋,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她的跑车……
更正,是走向跑车旁边的公用电话亭,叫辛家的司机开车过来接人。
第二天,她依旧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公司,昨夜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那次以后,他们对这位“辛副总”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一个在醉了之后还能把握住大关节的女人,绝对是值得追随的。更重要的是,她很明白,酒醉的时候,身边绝不能有男人陪伴。
显然,这次例外。
莎娜跌跌撞撞的在长廊上走着,她的身形颠簸,呼吸急促而沉重,厚厚的地毯吸去了她沉重不规律的足音。
这里是唐家的二楼。
长久以来,所有累积的挫折和疲累在此刻达到了高峰,有如浪潮般汹 涌的向她袭来,几乎将向来强悍独立的她吞噬始尽。
唐家的仆人认得她是少爷们的朋友,毫不怀疑的开们让她进入,完全没注意到她酡红的脸,和闪着异常光采的眼眸。
“啊!到了……”她口中喃语着,手摸到了不晓得是哪一间房的门把。
“嘿嘿!亲爱的,我来了……”
醉晕了的她傻假的笑着,站立不稳的以身体推开了门,栽了进去。
待她站稳之后,才发现房里一片漆黑。
醉眼蒙胧中,隐约可看见房内的大床边立着一条人影。
“你……在等我吗……”
她低语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
黑暗中,只觉得他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她。
她的手放肆地在他身上摸索着,从宽阔的肩头一路摸到他结实的胸膛,他的身材一如她所想的,和她婀娜的身躯紧密相合,形成了完美的曲线。
头靠在他颈窝,依偎着他,她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微叹。
黑暗中,感觉他喉头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着迷的手穿过他的头发,纤手下的触感柔细滑顺,显然是一头迷人的黑发。
心驰神迷间,她仰起头,粗鲁的印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唇温热,而且出乎意外的柔软,吸吮之间,仿佛还有股淡淡甜味,令她几乎无法克制。
只听见他模糊不清的“唔”了一声,稍微的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抗拒,最后却是放弃了,任由她那鲁莽的唇继续的攻占他。
唇舌交缠之际,她胸中积压的挫折与疲惫在刹那间化为狂烈的火焰,催动着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借由舌与舌的亲密,热烈而急切的找寻发泄的出口。
随着她炽热的吻,他的手缓缓的抬起,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大而温暖,轻轻的往上移动.在她的背脊游移着。仿佛温柔的魔咒,令她全身起了不可抗拒的颤抖。
她只觉得浑身发热.手臂紧勾着他的肩.柔软的胸脯紧抵着他的胸膛,衣服下的乳尖因急窜的欲望而胀痛.两人身体贴着身体,手臂紧箍着对方,仿佛化成了一团火,逐渐的不可遏止。
突地脚下一绊,咚咚几声,两人跌倒在地。
他在落地前,手及时将她的头按人自己怀中,免去了她的脸直往地板撞上。
随着一声痛哼,莎娜稍微清醒了一些,只听见他低呼了一声:“老天!我……”那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惭愧。
接着“啪!”的一声,他扭开了床头的台灯。
那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她反射性的以手遮住了眼睛。
而从指缝间,她觎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晕黄的灯光下,是一张俊美的脸。只见他头发有些凌乱,衬衫的领口开着,微微喘息着,玫瑰色的唇显得有些通红。
“你---”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她也只能沙哑的挤出一个字,接下来不知该如何。
只见那双黑眸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朝她走来,伸出了手。
“辛莎娜小姐,要偷袭男人之前,请先搞清楚他住哪一间房好吗?”黑眸俯视着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她,充满了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