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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揽清妍 page 5 作者:彤琤

  她直觉地伸手去接,然后很快地就知道,他已失去了意识。

  饶是她上了许多的课,学了许多的东西,还受过无数的危机处理训练,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实枪实弹地面临这种事,也只有慌乱的分了。

  这时候,远远传来了邱诲满是嘲弄的笑声。

  「你们以为,我是怎么躲过那么多人的追捕?嘿嘿……你们记住了,可千万别小看了我啊!」

  知道这辣手淫僧肯定是趁这时候逃跑了,华清妍气得直想骂人,但碍于刑克雍之前的交代,功力没到他那种境界、可以在闭气的同时开口说话的她,是有口难言。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乖乖守着他,闭着气等烟雾散了再做打算了。

  第三章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当刑克雍从那一片的漆黑中逐渐苏醒过来之时」模糊的意识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阵不算槽杂,但也悦耳不到哪儿去的虫鸣声。

  没理会那种从四肢百骸传递而来的不适感,缓缓地,他试图张开了眼。

  因为一时之间没想起失去意识前所发生的事,触目所及的陌生环境,曾让他有短暂的困惑出现。但很快的,困惑褪去,他已想起了所有的事,然后罔顾那一身不适,急速坐起了身。

  是伏趴在床边的人儿让他停下了翻身下床的动作。

  那是一张深深刻划在他心版上的芙蓉娇颜,他很意外于她的出现,但经由她伏卧的姿势与眼眶下淡淡的阴影看来,他很快地能理解,她该是为了看顾他,因过于疲倦才不小心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他应该要叫醒她的。不为什么,她就是该好好回房里休息,而不是在他的床边照料他;看着她这样因过度疲累而睡去,让他心里有份异样的不舒服感。再说,现在他的人已经清醒了,根本就不需让她这样地看顾。而且,他也该问明现今的景况,关于那一天、在他失去意识后所发生的事。

  基于种种的原因,他没理由不叫醒她的,是不?但就像是中了邪似,默默地,他不发一语地看着她的睡颜,静静地汲取那一份月夜中的美丽。

  他一直就知道这一点,关于她得天独厚的美丽,此刻,就着室内的烛光交织着由窗外透进的月光,她那本就莹白诱人的肌肤显得更加皙白娇嫩了,而除了让那一份少有的美丽更添晶莹剔透的美感外,绝美的睡颜,就彷佛是月光中安然憩眠的芙蓉仙子般,让一旁观看的人不由得看疑了。

  受了月光的引诱,情不自禁地,刑克雍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伸手轻抚了那丝绸般的滑嫩脸颊。

  那美好的触感加深魔咒的效力,让他忍不住地流连再三,细细品味着只有在灵魂深处中才敢暗自想像的触感……好痒,是什么东西在碰着她?

  逐渐清明的意识立即忆及自己看护的工作,华清妍猛地一张开眼,望入的,是他一派严肃正经的脸。

  「刑大哥,你醒了?」她单手揉着眼,在散去困盹感的同时,惊喜地低呼了一声。

  看着她揉眼睛,流露出与平日优雅贵气不符的稚气模样,他在心中记下了这一幕,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在紧要关头缩回了手,没让她发现什么异常。

  「刑大哥,你有没哪里觉得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担心他让暗器上所上的不知名药物给伤了身体,她连声地问着。

  「还好。」暗自运了下气之后,他回答她。

  「真的吗?」她还是一脸的担心,怕他没有吐实。

  对于他这三日来的昏迷,单青镇上的大夫没人能说出个名堂来,除了拔掉他身上所中的暗器,替那些外伤做些治疗外,对暗器上所上的特殊药物一无所知的他们,就再也没能做什么了。

  而她在这样完全无知的情况下,就只能守着昏迷不醒的他,等着进一步的徵状出现,好让那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大夫能诊治出他的病情,可以对症下药;再不然,就只能等着像现在这样让他自动清醒过来,好问问他的感觉,再决定该怎么办。

  「我昏睡多久了?」看她担忧的样子,他反问道。

  「足足有三天了。」她据实以告,但没提及这三天来她有多担心。

  「三天?」没想到自己竟错过了整整三天的时光,他有些诧异,然后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幕,这让他担心地看着她,深怕她受了他所不知道的伤害。「你没事吧?那一天……」

  「我没事。」看他一恢复意识后最先问的,就是她的安危状况,华清妍突然有点想哭了。

  「怎么了?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看她一脸泫然欲涕的表情,刑克雍有点急了。

  「没事,我是说真的!那一天你护住了我,代我中了辣手淫僧

  的独门暗器后,那恶人猖狂地放下几句话就走了。我想也是因为他身上还带伤的缘故吧,在不确定我有没有被暗器射中的情况之下,他就走了,没再进一步做些什么。」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下意识地,刑克雍释然轻道。

  就是这出于无意识的话语,让她更加想哭了。

  「为什么?」带着浓浓的鼻音,她突然问了出口。

  刑克雍略感困惑,不明白她的这句「为什么」是在问什么?

  「为什么要舍身救我?」想起他身上被暗器扎得坑坑疤疤的外伤,她再也忍不住,盈眶的热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别哭,你千万别哭啊!」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看着她的眼泪,想做点什么又什么也不能做的他,只觉得一颗心又急又痛的,那种莫名的、心慌意乱的感觉,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失态,但她忍不住啊!那种良心上过意不去的愧疚感,加上看到他终于清醒过来的释然,两种浓烈的情绪冲击着她,让她无所适从,眼泪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别哭啊!清……华姑娘。」一时心急,他险些脱口喊出她的闺名,幸好理智在最后一刻发挥作用,让他改过来。

  他的称呼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加厉害了。

  华姑娘,华姑娘,一直就是这么样地生疏;她已经认识他们超过十多年了,为什么他们对她还是那么样地见外呢?

  她不是别人啊!拜两家人从上一代便存在的浓厚情谊所赐,在她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也就是他们两个大总管的另一个身分之后,如同父亲所叮嘱的,一直以来,她就是真心地把他们两人当阙傲阳的兄长,也就是一家人来看待,但他们呢?

  华姑娘长、华姑娘短,自始至终的,就是华姑娘,即使她每见他们一次就纠正过一次,但一直没什么效果,她对他们来说,永远就是华姑娘,那生疏见外的样子,彷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似的……看着她静静垂泪的样子,刑克雍直觉一颗心难受得紧。清了清喉咙,他试图想说点什么。「华姑娘……」

  「别再叫我华姑娘了!」已经觉得委屈了,他这一叫,让她一时气愤,再也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可是……」他显得迟疑,对两人身分上的鸿沟,怎么也不敢妄想能跨越过。

  她可是堂堂中都之女,而他,就算在九堂院中掌着权、有着一些的地位,但说穿了,他都只是蒙义父收养才得有今日的弃儿,即使做得再好,也是平民一个,又如能与千金之躯的她平起平坐?

  「可是什么?」他的迟疑让她追问。「难道……难道我做人真这么失败吗?对你跟商大哥而言,除了华家的女儿,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是不是?」

  不知她哪来这天大的误解,刑克雍想开口解释,但生性就是不善言辞的人,在他能想到该说的话前,她已经先说了。

  「对你们而言,我这人真一丁点的好处都没有,就那么不值得你们相交理会的吗?如果我没了华家女儿的身分,是不是……」吸吸鼻子,她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是不是你们根本就不想理我?

  而就是因为这样,阙大哥才会另娶他人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事情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一连串错得离谱的推断,他只能连用三个不是来表达他强烈否定的意图。

  「你还想骗我吗?」

  「我没骗你。」

  「才怪!你就是有,就是这样看待我,所以才总是生疏地喊我华姑娘,无论我怎么更正,你跟商大哥总是不肯改口……」

  她的指控让他有种有理说不清之叹,那种被误解的感觉让他心焦不已,直觉得气血翻腾,像是有股强大的力量一直要淹没他一般。

  「既然我是不值得理会的人,那你又何必舍身救我,代我挡掉那些暗器呢?任我自生自灭不是好多了吗?何必多此一举地让我心怀愧疚……」

  刑克雍说不出话来,视线只能紧盯着那一张粉润的唇瓣儿,听着她吐露出一句句与事实不符的指控。

  「我知道,因为我是华家的女儿,是不?为了不在爹爹面前交代不过去,所以你才那么做,才会救……」突然之间;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被封住了,而且是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

  他封住她的嘴,用的竟然是……是……他的嘴?!

  ※※※

  因为诧异,华清妍足足呆了有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思考及行为能力。

  她猛地推开了刑克雍,整个人也因而不文雅地跌坐到了地上,然后睁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像是看见鬼一样地看着他。

  「你刚说的,全是不对的!我救你,是出于我的自愿,那是因为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你能了解一个男人对着他渴望了一辈子的女人,却又因身分的问题,绝望地忍受着不能碰她的苦吗?」刑克雍听到自己这么说;他不想说出这些,但他管不住自己。「已经受着这样的苦,你还能让这男人什么也不做的,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吗?」

  他、他、他……他现在在说什么啊?

  维持着原姿势,跌坐在地上的华清妍怀疑自己所听到的,因为以她刚刚所听到的,他似乎是……似乎是在……是在向她……脑子严重地打结,「示爱」那两个字,她连想都没办法想,因为整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对她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喊你华姑娘,是唯一能时时提醒我,我们身分上的不同,好让我对你死心的方法……」他说着,心口有一股热在焚着他。

  乌亮的大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看着眼前情感流露的男人,华清妍严重地怀疑起所有的一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事情很明显;现在,要不是她在作梦,就是刑大哥中邪了……「之前,包括我在内,大家心里一直是认同你为九堂院院首夫人的唯一人选,就算之后出了意外,傲阳娶了怀袖,你因此成了自由之身,但这有何用?你还是业郢中都的女儿,还是有着那么样尊贵的身分。而我呢?虽然是商业帝国九堂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但再怎么看,也顶多是布衣商人一个,而且还是身世不明、承蒙义父所救的孤儿一个,我有什么资格来争取、给予你幸福?」

  这些话,一直一直压抑在他的心中,从未让人探及过;因为知道是奢想,所以他从不敢向任何人提及。而现在,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有一股冲动,想要找一个出口,抒发这一份不能见光的情感。

  「刑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怎么这样看轻自己呢?你就是你,是无人可取代的,根本扯不上什么身分问题。再说,要相守一生的人,重要的该是适不适合,而不是身分问题吧?」华清妍皱着眉,脱口而出。她说这话不是要暗示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想表达众生该是平等,以及她对感情的观念。

  「不管什么身分?那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傲阳跟你适合?你喜欢他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不会为了他而离家出游散心的,是不?」他上前,抓住了她的臂膀,心口一想到她的情感归依,就有一种尖锐的疼痛。

  「刑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看着眼前显得陌生的他,她只觉得不知所措。现在……现在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我不知道,我……我好热……」刑克雍突然松手,扶住自己的头,不太明白自己身子的不受控制。他一向以自制力见长的,不是吗?

  「刑大哥……」她担心地伸手探触他的额。

  「清妍。」在她为他明显的高热而吓一跳之际,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孟浪──在这同时,他唤了她的名,而且不再是之前的华姑娘,而是唤着她的名。

  「刑大哥?」知道他在发高烧,脑子烧糊涂了而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到唇边亲吻,她还是觉得怪异至极,只是她挣脱不了,因为他的力气远远胜过她。

  「别走,你的手好凉。」他觉得更热了,在她身上的幽香包围他的同时。

  「刑大哥?」因为挣不开,而他的体温又高得吓人,让她真是感到不知所措了。

  「清妍,如果你不计较身分上的问题的话,你愿意接受我吗?」他突然问,刚毅严峻的脸上除了认真外,还充满了感情。

  「……」这什么跟什么啊?

  「还是说,你没办法忘掉傲阳?」她的沈默让他有此联想,然后心口又是一阵痛,连带地让他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

  看着那一脸的痛苦,华清妍想了会儿后,念在他是病人的分上,她只好回答「这不是忘得掉或忘不掉的问题。」

  「怎么会不是这问题呢?你爱着他的,不是吗?因为爱他,所以看着他另娶他人,你才会这么痛苦;因为爱他,所以在他另娶他人后,你才会离家出游,想藉这趟出门散心,好能忘记他……你爱着他,就是爱着傲阳!」

  「不是!不是这样的啦!」看着他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她大喊。

  「别骗我,你别想骗我了。」紧握着她嫩白的心手,他悲伤她用颊轻触着,想到她的心里有人,让他的心难受到了极点。

  「我是说认真的,这无关于爱或不爱的问题。」手上传来的热度让她太过担心,她根本没多想,顺口就回答了。

  「那是什么问题?」

  「我不想说。」他的逼问让她愣了下,然后想起这事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清妍……」他开始亲吻着她的每根手指头。

  「好,我说,我说就是了,刑大哥,你别这样。」怪异的感觉让她屈服,知道生病的人最大,像他这种自以为神智清明,而实际上在发高烧的人尤其不讲理,她只好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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