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
「你别叫我。」浓浓的委屈淹没了她,忍不住地,她哭喊着打断他的话。「反正我是别有企图的女人啦,接近你只为了贪图你商大总管的好处,那我现在不贪你的好处总成了吧?反正我现在石田二,他是包当劳的小开,别说条件不比你差,他年纪又比我小,一定比你好敲诈数百倍,我有他就好了……」
听她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他比她更难过,因为心里头清楚,这全是他伤她的,她不过以他的意思来说她自己,真正羞辱她的人,其实是他!
自责与愧疚感更深一层地淹没了商胤炜,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他犯下的这个错误。
「你走,你走啦,银票不用你赔了,反正没有兑领,我只是领不到钱,也没什么真正的损失;至于藏宝图……我就当从没拥有过,也不稀罕你赔了……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她推开他,哭着想往外走去。
当然不肯让她走,商胤炜急急地抓回了她,并一把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你放开我,抓着我做什么?我可是心怀不轨的女人,心如蛇蝎、又会杀人,你让我去害别人好了,反正我现在有田二,他可是堂堂的包当劳的小开,背景好、年纪小,一定比你好设计,我去找他去!」报喜负气的推他。
「不行!我不准你去找别的男人!」没时间理会胸臆中听到她要找别的男人时,瞬时升起的汹涌波澜,眼前来说,他只想先安抚下她。
「放开我、你放开我……」报喜哭着挣扎,无奈力气比不上他,就算她已尽力了,力道上过于悬殊的差距让她被困在他的怀中,别说是一丁点也挣不开,简直就是动弹不得。
「不放,我不会放开你的。」他说,而且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怎么样,他都不想放开她了。
本就气得失去理智了,现在再受他的话所刺激,想也不想地,报喜奋力地张开小嘴往他的肩头重重咬去。
没有预期的呼痛声,牢牢箝制自己的铁臂也没松开,那种未达成目的的失落感让她更加用力地咬着他……***
就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随着齿龈间气力的耗尽,还有被咬之人闷不吭声的异常静默,报喜一度丧失的理智慢慢地回笼了。
「你……」她松了口,征征地看着他被咬的地方,接着无措地看向他的眼。「你不痛吗?」
「痛。」他说,一双眼没离开过它的,得到她全副注意力后,这才温柔地说道「但我知道你更病,而且是心痛……我恨抱歉,真的!我很抱歉伤害了你。」
他的话、他的温柔,让她一双水雾的眼又开始蓄满了水气。
「相信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全是我对你不信任的态度、及对你的怀疑所造成的,才会让你受尽屈辱……」
「对,都是你害我的,我讨厌你、讨厌你。」她低嚷着,一对小小的粉拳因为心中的不甘而纷纷落在他的胸膛上。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伤害你的。」再次地拥她入怀,商胤炜亲吻着她的发心,一边后悔地请罪。
「本来就是你的错,我又没做坏事,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也不想想,我为你费尽心力地把东西带回来,一条小命差点就要玩完了。一回去,你没一点关心不打紧,竟还指责我、怀疑我是行凶的凶手……」回想起那些委屈,报喜只觉悲从中来。
「别说了,别再说那些了,我知道我错怪了你,都是我不好。」力道适中地拥着怀中的她,商胤炜像是安抚小宝宝一样地经摇着她。
「当然是你不好,你都不知道,我被追杀时有多害怕,要不是田二凑巧救了我,我就会死掉耶……」地无心地埋怨,惹得拥她的力道一紧,可报喜没察觉这份异样,伤心的她继续嘟嘟嚷嚷地倾诉她的委屈。「人家是那么害怕,而且好不容易才逃回去找你,结果你却这样伤我的心……」
「不会了,以后不会再伤你的心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好吗?」不愿她再回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他捧起她的颊,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中。
总是嘻笑不正经的俊颜上,此刻尽是认真,让她一时受了迷惑,只能怔然地看着他
「原谅我好吗,喜儿?」他再问,语气更轻也更柔了。
他的问句打破了迷咒,报喜瞬时回过神,想也不想地,她推他,不过没能如愿推开,而同一时间内,她只觉得一股气从腹内攀升了起来……不是对他,是对她自己软化的心,气愤自己竟这么快就心软,就想原谅他。
「喜儿?」商胤炜不解她突来的反应。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她又开始挣扎了。
怎么了?他刚刚明明看她态度软化下来了,不是吗?怎么又突然怒气高涨了呢?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是先制住她再说。
「不放,永远都不放。」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商胤炜不放人的立场相当坚定。
力气比不过他,她作势又要咬他。
「没关系,你咬我吧!只要能让你发泄怒气,你想咬几口都成。」他慷慨地说着。
「你……」听他这么说,她怎还能咬得下去?
颓然地,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就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喜儿?」他担心地看着她。
「你就是吃定我了,吃定我了,是不是?」她看着他,一脸的忧伤。「吃定我咬不下口,吃定我爱你……」
没来由的话让两个人都楞住,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
早忘了刚刚的忧伤,报喜张大著眼看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一句?而担心她忧伤的商胤炜也不担心了,对着她的惊诧,他回以一脸的讶异。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急急地,报喜试图想解释些什么。
「我听到了,喜见,你刚刚说爱我?你说你爱我?」商胤炜一脸抓到她小辫子的得意神情。
「不,不是……我是说……我是说……」飞快地搅动脑汁,报喜很努力地想圆回这一时的失言。
「你是说什么?」他一脸得意神色地提醒她。「记得,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孔老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说的话做不得准的。」他有话说,报喜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管君子还是女子,反正我听到了。」心情极好,商胤炜一脸不与她计较的样子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一句,虽然……虽然我是不讨厌你,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你双面人的样子,有时会莫名地觉得你温柔的样子挺让人心动的,也常觉得你长得不错,满有几分吸引力……但……但这不是爱啊!」
她急急地说着,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还是一副逮到她小辫子的老神在在样子,这样让她连忙又提出新的证据。
「不然你自己说好了,我像是爱上你的样子吗?从我开始假扮你的恋人以来,除了在外人面前演戏时不谈,你哪一次不把我气得牙痒痒的?你想,我会自讨苦吃,受上一个会气死我的人吗?」像是不够似的,她再举新的例子。「再说……是你不知道而已,不然你常常让我有一种心慌意乱、不知所措的心悸感,我一点地不喜欢这些莫名其妙的症状跟感觉,避免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自投罗网去爱上你。」
什么叫自投罗网?
像她这样就是了!
商胤炜微笑,活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一般,那笑让报喜看得碍眼至极。
「你那是什么笑容?我是说真的,我哪一点像是爱你的样子?」报喜不服气。
「眼耳口鼻身心意,你无一不显示着你爱我的事实。」他终于开口,但他的话差点要把她气炸。
「我哪有?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的话?」报喜严重怀疑起他的认知。
「就是听清楚了,我才知道……喜儿,原来你是爱我的,而且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为什么你不早说呢?」抚着她的颊,商胤炜脸上的表情混合著满足与得意,还有更多的一些看不出名堂的情绪。
他脸上的表情迷惑着她,等到发现自己正看着他的脸发呆时,一张心形的美丽小脸胀了个通红。
「你……你少胡说,我……我才没有!」她有些口吃地辩驳着。
「喜儿,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怎么否认、再怎么辩解,也是无法改变它的。」
带着迷人的微笑,商胤炜好心地提醒她。
「可是我真的没有。」她强调,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她会爱上他。
「是吗?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能诚实地对我,那我也会坦白地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他故作可惜地说道。
她的那句我爱你,点醒了他许多先前从未想过的问题,让他注意到许多他没发现的盲点,同时,也让他换了个角度去看待那些一再困扰着他的感觉;现在,那些原先想不透的奇妙感觉,在他正视他的心后,都有了极合理的解释……「什么感觉?」报喜一副无意中提起的语气重复他的问句,只有她自己知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有多快,而她又是多么地想知道他对她的看法。
「你说呢?」商胤炜轻轻松松地又把问题丢回去。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报喜口气有些冲,她完全没注意到她语气中的急「也没什么,我本来只是想说,我对你的想法,就跟你对我的一样。」耸耸肩,商胤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你也是爱我的?」水灵的大眼条地大张,盈然波光带有几许梦幻的光辉。
「「也」是爱你的?果然你是爱我的,不是吗?」他看她,一脸的笑意。
再次被赃到她的内心话,看着他那种看笑话般的笑脸,报喜的心碎了一地,认定了他刚刚的话只是闹着她玩,想套她的话而设下的一个陷阱。
这一次不像刚刚,脑子里空白一片的她再地想不出什么话来,好把说出口的话给圆了回来,也就因为收不回来了,少女心中的秘密情事被完全地拆穿,她矜持的少女芳心哪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你……你欺负人,你为什么老是这样欺负人……」她指控,声音已经有些哽咽,那不堪的感觉让她水灵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我没有欺负人啊!」心疼地看着她的泪眼,商胤炜小心翼翼地擦去甫滑落的泪水
「看着我出糗,你就觉得开心是不是?那好,现在你如愿了吧?笑我啊,尽情她笑我啊!」她想推开他,然后躲到再也见不到他的地方,好躲过他的嘲弄取笑。
「傻丫头,我怎么会笑你呢?」捧着她的颊,他不让她逃避这话题。「我刚不是说了,你有什么感觉,我就有什么感觉。」
她楞住,一时想不通地想表达的意思。
「这意思是……」他微笑,眼中满是深情。「如果你爱着我,那我也……」
之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两唇相交,在这当头是无声胜有声呐。
***
当隔壁的吵闹总算趋于安静后,金田二翻了个身。
不客气地打了个大呵欠后,他磨蹭了下怀中的枕头,然后带着笑进入梦乡。
真好,总算可以睡觉了。
第七章
踩在云端的情绪持续了有三天,接着直直落下──「阿──」
「什么事?什么事?」眨眼的片刻,三个满脸戒备的劲装男子破门而入,他们全是让刺耳的尖叫声给引来的。
报喜没好气地看着他们。
「喜姑娘?」房内的风平浪静让为首的男人困惑地发问。
「没事,我喉咙不舒服,所以叫两声想开开嗓。」其实她是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他们全是听命办事的无辜人,再不高兴,也只有把不满往肚里吞了。
「这──」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你们下去吧,我不会再叫也不会想逃走,放心出去吧!」像是认了命,报喜朝他们说道,心里头则在对商胤炜记恨的帐册上再添一笔。
在几个男人鱼贯离去后,报喜乱没形象地往床上瘫了去。
现在,她只觉得伤心与绝望,怎么地想不到,短短几日之内,会有这样天差地别的心情……在让他说破事实后,也不想浪费力气否认,或者是压抑那份对他的情感了,但在这之前,不管是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她从来就只打算放在心里,也没想过要说破。
是他!
是他自己把一切摊了开来,并且以甜如蜜的话语、宣告所有权般的火热之吻,来让她那颗纯情的少女芳心有了更大的造梦空间。
一开始,她确实是呆呆地高兴着,整个人就像是漫步在云端一般,为两人美好的未来编织着各式各样的美丽远景,可接连着三天,在商胤炜总是不见人影后,那些曾有过的美好想像便尽数粉碎了。
完全应验了那句古语──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真的就只差没有「咻、咻、咻」的音效来做效果了,要不,报喜真的会以为自己从云端上重重地摔落到了地面,因为一颗心的破碎,连接着就觉得自己支离破碎,除了悲伤跟心口的疼痛之外,她没法儿思考,也没法儿感觉了,而这一切……全都怪他!
想起三天不见的他,再想起不见就算了,还把她给软禁起来的行为……想起自己出入有人跟踪,没有一点个人自由,报喜的一口气从胸腹之问冲了上来,随手抓过一个枕头,她忿忿地捶着枕头泄恨。
「商胤炜,你这个大变态!」忍不住地,她又尖叫出声。
「没错,他的确是个变态。」这一次,飙进来的不是那几个守在她房门口的大汉,而是跟着好几天不见,现在看起来一副疲惫的金田二。
「田二?」听到声音,报喜兴奋地爬了起来,连忙冲向偏厅。
「差点被玩死。」迳自倒了杯茶,金田二咕噜咕噜地权着水喝。
「玩死?怎么回事?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报喜担忧地看着他。
不光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身为独生女的报喜,心中早把金田二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待,所以对他这些天来的去向,她很是担心,只是从她让商胤炜带回聚风楼后,她就过着被隔离、并让人软禁着的生活……除了自由外,是没给她什么苦头吃啦,但她也别想问到任何地想知道的消息。
例如眼前的金田二,也例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