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快速的点了下头,连忙从化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某样东西,然后像个邀功似的孩子来到他面前。「我都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他瞪视她的展示。
「看,戒指。是我爸爸的,小三将它留给我,说是要当传家宝。」她解释。
那又怎么样?独孤战看着她。
「朝露说我可以拿来订婚用,当成我们家大姊夫的认证。」她又解释。
那……
「你该不会是在跟我求婚吧?晨曦。」他艰涩的将他的大胆假设问出口。
「嗯!」晨曦羞涩的笑笑。
独孤战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面临过无数的竞争对手,而且一个比一个难缠,但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思绪堵塞且辩才有碍;也不知道是整件过于荒谬的事让他太过惊讶、太过生气、还是好笑得让他做不出反应,总之他就是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只能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求婚?」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PLAY键被按下,重拾说话能力的独孤战已将一切重新组合整理过,而且有了因应之道。
「当然。」他说。「求婚是吧?就照你的意思去做。」
之前便说过,他是奸商,还是个很奸、很奸的奸商,别说在时机的掌控方面是个顶尖好手,光是将送上门来的好运往外推这一项,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个奸商会做的事。
「你答应了?」晨曦惊喜地问。
「我能怎么说呢?」他对她微笑。
想将她娶进门,想跟她朝夕相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如果结婚能得到他想到的,那他就放手去做,反正早先他也想向她求婚,只是没求成而已,现在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过程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看,刚刚好耶!真好!」晨曦兴匆匆的将父亲遗留的婚戒戴到他的手上,差不多的尺寸让她惊喜。
独孤战将原先就戴在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
「这给你。」知道尺寸一定不合,他替她解下颈上的项练,串好后又帮她戴回去。
「好漂亮。」她赞道。
独孤战满意的看着晨曦戴着他的尊玉翡翠戒,没说那是他们独孤家传家用的。
「那……那我可以亲你了吗?」把玩了一会儿挂在胸前的戒指,晨曦想起她原本该做的。
「请便。」他合作的闭上眼。
跪坐于他的身旁确定他没有偷看后,她正想亲他,这才发现角度有待调整。
「你躺下来,这样我不好亲。」觉得有些不方便的晨曦要求。
独孤战二话不说,躺了下来。
娇娇弱弱的唇瓣缓缓的碰触着他冰冰凉凉的薄唇,晨曦搜寻昨夜的记忆,模仿他昨日的方式,怯怯的探出香舌描绘他的唇……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他立即给予最狂热的回应。一下子,原本在她手中的主导权便被取代,由得他的舌尖深入她的口中,难分难解的与她紧紧交缠着。
良久,一吻中止,晨曦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又躺在他的身下了。
看她睁着梦幻的星眸信任的看着他,独孤战挫败的呻吟一声,没想到才一眨眼的光景,他就几乎丧失了理智。
他想离开她的身上,但她的一双藕臂却勾住了他的颈项。
「快放手,你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即使已经痛苦得快爆炸了,他还是压抑下欲望给予善意的忠告。
「战……」她唤他,想着该用什么方式留下他,下意识的舔舔唇。
这无意识的小动作足以使圣人疯狂!独孤战呻吟一声,觉得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你不舒服吗?」偏着头,她好无辜好无辜的问。
「你再这样看着我,昨晚中断的事就没法子等到我们的新婚之夜了。」他苦笑。
「那就不要等了。」她定定地看着他。
他僵住,不敢置信的对上她纯洁羔羊般的无辜表情。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屏息以待。
「你会伤害我吗?」想了想后,她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你知道的,在这世上,我是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他好温柔好温柔的对她说。
「我相信你。」她一直就知道他是不会伤害她的。
「你真的确定?只有这一次后悔的机会了。」他看入她闪着盈盈波光的美目。
晨曦鼓起勇气,对他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而后,勾住他的臂膀拉下了他,娇娇怯怯的主动送上一记轻吻。
这就够了。
绵绵细细的啄吻一一落到她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独孤战并不是特意的,但他就是自动的放缓了速度,并用前所未有的温情来点燃她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情欲之火。
他不急着占有她──即便他早已经是疼痛难当──除了怕他狂猛的索求会伤到未经人事的她之外,他更想要慢慢编织一张网,将她牢牢网在其中,让她一生一世当他的小女人……
在他的引导下,她之前看了很多、正打算诱惑他来做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随着衣衫的落尽,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晨曦,心中自然是紧张的;但在他细语呢喃的诱哄中,那感觉却没有想像中的可怕,甚至……甚至……
晨曦无法思考了,他的气息、他的体温、他的耳语一点一滴的侵入她的世界……不知所措的她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给予的一切,跟着他探索书中那让人纳闷的激情欢爱。
因为他,烈焰焚身的她总算明白了书上的空行、换一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夜,还很漫长,要她说的话,那这就是空行、换一页的时候了。
“ “ “
杨礼军是瞪大眼,看着独孤战吹口哨进公司的。
总听人说物极必反,老大是不是昨晚让他们给气疯了?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隐藏在离他最远处,杨礼军极其小心的观察着。
上一秒他还看见独孤战大步的往办公室走去,下一秒就看他前进的脚步一顿,而后,像是装有雷达侦测器般的利眼便往他藏身的方向扫射而来。
「杨礼军,你在那里等死啊?」
带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
杨礼军让独孤战的语调给弄傻了眼。
原本还以为老大会先杀了他而后快的,谁让他昨晚在小嫂子面前失言,提到过去那些莺莺燕燕的事。但谁能想到,在他自责了一晚、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上班的时候,他老大竟是一派西线无战事的平和模样,甚至声音中还带有笑意?
「快点,我有事要交代。」像是没看见他的诧异,独孤战催促。
经过一夜温存,他本不想来上班的,要不是枕边佳人不胜娇羞的要他来,又要不是他想让杨礼军这狗头军师在最快的速度内办妥婚嫁事宜,他压根就不想出现在这里。
龙头老大都吩咐了,杨礼军就算想怎么样也没辙。他只得现身,跟着进到办公室内。
「战,你的尊玉翡翠戒呢?」在独孤战说出任何吩咐前,一直努力观察他的杨礼军已有了发现。
尊玉翡翠戒可是独孤家的家传宝戒,怎么才一个晚上而已,他从未离身的戒指就不见了?而且另一只手上还多出个不同款式,看起来不是很值钱的男戒?
「你……小嫂子?」综合今天看到的所有异象,杨礼军有了结论,但他的理智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你……你吃了小嫂子?」
天,这怎么会?他还以为终于有个不一样的人能栓住老大的心,让视女人为玩物的老大产生怜惜珍爱的情绪,继而有尊重、保护、珍惜之心,谁晓得他原本极看好的小嫂子还是让老大给吃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独孤战的好心情让杨礼军的反应浇熄了一点点,他眯着眼看着好友兼得力助手。
「我还以为小嫂子对你而言是不同的,你怎么能就这样吃了她?」生怕清新可人的晨曦被吃得不明不白又没名没分,杨礼军气急败坏的质问。
「敢情我要吃了她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问题是小嫂子不是以前的那些女人,她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值得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好好珍惜。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杨礼军已经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没看见的戒指就是送给她了。」独孤战没好气的答。
「那又怎么样?虽然尊玉翡翠戒是独孤家的传家之宝,有着无比的身价,但那比得上一个女孩儿家的清白吗?你把戒指送她……」送她?
领悟到这个字眼的意义,并将之跟那个不值钱的戒指联想到一块儿后,杨礼军将事情重新组合一遍……
「老大,你将戒指『送』给小嫂子,所代表的意思是我现在想的吧?」依照老大以往用礼物打发女人的方式来看,他会这么样的不确定也是情有可原。
「你说呢?」独孤战恶狠狠的看着他。
「这……这让我很难说,你是想定下来了?不是玩弄小嫂子的感情?」冒着生命的危险,杨礼军坚持问个清楚。
他这一问,独孤战可不满了。
「你哪一只耳朵听见我是在玩弄她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做人真有那么失败吗?怎么他难得兴起的独占欲都没人能看得出来?
「你真的想定下来了?」杨礼军惊喜地问。
快快快!等一下可得告诉独孤妈妈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废话。」独孤战又瞪了他一眼,将他的一点心思全看清了,「你先别急着告诉我妈,先帮我把事情办好再说吧。」
「什么事?」杨礼军蓄势待发,整个人看起来蠢蠢欲动。
「你猴急什么?」独孤战实在看不下去了。刚刚就是要交代他去办事,结果他在那里说些有的没有的,现在却又像是赶着投胎似的。
「没什么。」杨礼军摸着鼻子嘿嘿直笑。
白了他一眼后,独孤战开始交代──
「在最短的时间内筹备一场婚礼,记住,简单、朴实跟庄重是重点,你别来我妈那一套,弄得夸张、奢华又珠光宝气的,我是要娶老婆,不是办套交情的社交宴会。」知道杨礼军这报马仔一定会先去跟他老妈通风报信,所以独孤战特地交代。
「是是是,我知道,你绝绝对对可以相信我。想想,我哪一次帮你办事不是弄得漂漂亮亮的?」这可不是在吹牛。
「先做出成绩来再说吧。」独孤战实事求是。
「安啦!我办事,你放心。」嘻嘻一笑后,杨礼军风一般的卷出门办事去了。
事情交代完毕,还顺手批阅几件公文后,已经顺应佳人要求到公司露露脸的独孤战自然也没留下的必要了;就看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离开了办公室。在前往取车的路上,想着他出门前还娇慵的赖在床上的可人儿,经过一夜欢爱而彻底纾解的身体又热了起来,恨不得能在下一秒就出现在佳人的面前。
独孤战本想在最快的速度下回到俞家,只可惜运气不佳,车子才刚发动而已,就让急急奔来的秘书拦下。
临时冒出的紧急事件需要人留下处理,可他得力的助手已经早一步离开──他当然知道,杨礼军这狗头军师美其名是去发落结婚事宜,但事实上,这小子是去跟他老妈通风报信去了。
闷了一肚子火,但事情又不能放着不管,独孤战只能顶着一张比大便还臭的脸留下来了。
这一拖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独孤战完全想不到,等他回到俞家后,迎接他的会是大门深锁、人去屋在的状况。
儿子与心上人的无故失踪掀起了一场风暴,独孤战就像是个会移动的地雷般,走到哪儿炸到哪儿;而最无辜也最倒楣的受害者不是别人,自然是原本兴奋的准备婚嫁事宜的杨礼军了。
因为独孤战杀气腾腾的翻江怒焰,苦不堪言的杨礼军陷入了地狱般的生活,人生指数顿时down到了谷底,拉出一条长黑,真是惨到了最高点。
人生的变化真的很大的,不是吗?
“ “ “
跟台湾那方的独孤战比起来,远在日本的俞家当家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儿去。
「曦姊姊?」坐在迪士尼乐园的摩天轮上,贪看底下风光的佑佑突然叫了声。
佑佑?晨曦?迪士尼乐园?
没错,就是他们!跟着家里的破晓大老爷,他们也来到了日本。
事情的起因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就在晨曦忍着身子骨的酸痛,带佑佑到市场买菜想做些好料的那一天,她才刚进家门,就看见跟男朋友出门远游的破晓回来了。她还没来得及为前一晚的事感到羞涩不安,也还没来得及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就听到刚挂上电话的破晓宣布了坏消息──
在日本的朝露患了急性脊髓性白血病!
接下来是一阵的兵慌马乱,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他们所有的人全到了日本;而在见到朝露的儿时玩伴后又发生了小小的混乱,等混乱□清后才知道,原来朝露没事,只是让人给陷害了。除了感冒外,她强壮得跟只打不死的蟑螂一样。
虽然害他们担心个半死又大费周章的全体来到了日本,但只要朝露好好的,这些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了朝露一如往常的健康,大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照理而言,应该是这样没错,但问题就出在朝露结婚了!
没错,她背着家人跟人结婚了,而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儿时玩伴,宇文恺。
倏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任谁都会感到吃惊的;但破晓不光是吃惊而已,身为一家之主的她险些气炸了。
这个朝露是嫌活腻了吗?竟然敢背着家人偷偷的跟人结婚?!
破晓并不是嫌宇文恺这个人不好──她这个熟知财经方面消息的人,自然是知道宇文恺这个人;而在男友南宫寿的解说下,她更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虽然他跟朝露同龄才十九岁,但他已经身为宇文产业的负责人,才能自是没得挑剔;更何况他还长得超级养眼……有这样的姊夫,她实在该感到与有荣焉。
但问题不是出在人品或家世,而是他们两个人才十九岁就结了婚,还是在没有通知家人的情况下……这要人怎么接受?
所以破晓的心情一直不好,虽然接受了宇文恺极友善的招待,但一个礼拜过去了,她的心情指数一直没上扬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晨曦自然是不敢拿「小事」来烦扰这个心情低落的小妹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要告诉露姊姊跟晓姊姊关于爹地的事?」想了想,佑佑还是问了。
像是投下一枚炸弹,晨曦怔住了。
对喔,之前一直避着不谈,加上玩得太高兴了,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
「佑佑,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告诉露姊姊跟晓姊姊这件事?」这下子,晨曦没心情玩了,而且她打商量的语气煞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