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即使告诉自己,威威不是这种人,但虎儿让巧葳的眼泪哭得心慌慌。
「是真的,啊云原本是个温柔、多情又体贴的人,以前他连重话都不舍得对我说一句,结果我来找你,一回去他就对我大吼大叫,连天哥哥都瞧见了。」不光是绘声绘影,聂巧葳还提出有力的证人来佐证。
「天哥哥?!你找到他了?」耿君威并没告诉她,她病中所发生的认亲事件——怕冒出一群人阻止婚礼。
「什么?他本来就在你这里了!」巧葳用力的吸吸鼻子,以期那些不听话的眼泪快快由眼眶内消失。
虎儿皱皱眉,一幕满是鲜血的画面由脑海中自动播映,那一刀……那道疤……一个熟悉的人像雀屏中选——
「大侠哥哥是咱们的天哥哥?!」虎儿大胆的假设着。这解释了何以她直觉上,总对杀生佛有一份熟悉感的原因。
「什么?」巧葳是有听没有懂。
抓抓头,有力的证人让虎儿着实开始为成亲后的日子担心了,更何况,婚礼已在倒数计时的阶段了。
「现在怎么办?」虎儿看向镜子显影似的相同面孔。
双姝面对面沉默了会儿,半晌——
「咱们逃走吧!」
良好的默契,让两个人异口同声的下着简短有力的结论。
「逃走?」
完了,师出未捷身先死——让人给发现了!
虎儿舆巧葳面面相觑,一副做了坏事还呆到让人现场逮到的懊恼模样,惹笑了甫进门的鹿心羽。
依旧是一身素雅的白衫,心羽端了盎补汤向两姊妹而来。「你们两个都在,那……嗯,在谈些什么?什么逃走?」
事实上,心羽想问的是聂竞天的下落。
两姊妹眨眨眼,相互明白心羽没听到她们俩所做的决定,心中的一块大石放下后,爱玩游戏的个性让她们俩露出会心一笑。
「天嫂嫂!」两个相同面孔,不约而同的朝心羽喊着。
「你其实是想问天哥哥的下落吧?!」巧葳代表发言,虎儿在一旁挤眉弄眼,十足坏坏的邪恶笑容已说明一切。
「别、别乱说。」嫩颊火红的烧成一片,心羽局促不安的制止着。
「是什么别乱说?天哥哥的下落?还是不许我叫你天嫂嫂?」
「虎儿,别这样欺负天嫂嫂嘛!」
「对了,天嫂嫂,你要不要陪同我们去爹爹和娘的坟前上柱香?」
「是啊,爹爹和娘一定会很高兴你去的。」
心领神会的两个人,堆着一个模样的无邪笑容,一搭一唱的良好默契,让心羽窘的说不话却又推拒不了
「我……」
心羽尝试着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来不及说的,让两个分不清谁是谁的相同面孔,一前一后的「带」了出去——
至于祭祀之说——
那纯属两姊妹的天外飞来一笔!
五菊药王与绿竹鬼手十余年来的潜移默化,早让两姊妹在耳濡目染下明白了逝者已矣的道理,以至于对父母之死,虽然有些伤感,但仍能保持理智的不会有太过失控的激动。
况且,事情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如上事发当时,两人的年纪还小,若不是心羽的乍然出现,让两姊妹福至心灵的提起这档事,再加上心羽还算对她们的味……
好吧!既然这样,也该是去祭祀父母一番的时候了——
就带她一起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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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不见了?!
人仰马翻已不足以形容淳王府内的兵荒马乱,耿君威雷霆般的怒气正肆虐在整个王府内的每一寸角落。
这也难怪他会大发雷霆,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他好不容易第一次有成亲的打算,结果呢?
像是遭受到诅咒一般,要不就新娘病得不醒人事,要不就离谱到新娘临阵失踪……过分的是,失踪的地点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这像话吗?换成谁,也都会是这种超暴怒的直接反应。
「王爷,宣、宣王爷……他……」一记杀人的眼,让报讯的小厮说不全一句话。
「滚!」他现在没闲功夫理会那小子,虎儿的下落末明,那小子也只有搅局的份,耿君威想也不想的就以单字表态。
「喂,我真那么惹人闲哪?」入门的是一位俊美的白衣书生。
皱着眉,耿君威看著书生旁边的人——聂竞天?他们俩什么时候搭在一块儿了?
「怎么了?怎么一屋子张灯结彩却又个个愁眉不展,新娘子受不了你的臭脸,终于跑啦?」
十足的损友架式,白衣书生依旧一脸的淡然、高贵,没去理会耿君威愈来愈阴沈的表情。
「她们两个呢?」聂竞天直接挑明来意。
两个?
……糟了,一心挂意虎儿的安危,竟忽略黑衣杀手的另一个目标……心羽!!
「大哥!」君扬匆匆人屋。「心羽也不见了!」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还没死啊?」耿君扬看见白衣书生的唯一反应,即使目前处于非常时期,还是忍不住笑着用「他们」的方式打招呼。
「托福、托福,你都还没挂,小弟怎敢早你一步先去呢?」白衣书生笑答。
「什么意思?心羽『也』不见了?」聂竞天也开始纠起眉头了。
「你问的两个人,目前下落不明,就这么简单。」耿君威不想多废话,即使是对他未来的准大舅子。
「这干心羽什么事?」
「你不是问了虎儿与心羽的下落?」耿君威已经开始动气,在没有找到人前,还让人一直问个没停,那真的是很烦。
「我是问虎儿与巧葳!」这扯上心羽了吗?真他妈莫名奇妙!
巧葳?
耿家两兄弟对望一眼,眼中有着疑问,连一旁的白衣书生也竖直了耳朵在聆听。
「那个爱哭妞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耿君扬提出疑问。
「什么爱不爱哭妞,你可别这样没口德。」白衣书生猛然给耿君扬脑袋瓜一记。
「那是你没见识过,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很爱哭的嘛!」君扬抚着头哇哇大叫。
就这样,两个兴味相投的闲云野鹤在一旁认真的斗起嘴来。
「究竟怎么一回事?」不理会一旁吵闹的两个人,耿君威看向聂竞天,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问题。
「发生了细故,她先回来找虎儿了。」
「你确定她有来?」
聂竞天不能肯定的摇摇头。「那虎儿与心羽?」
「如你所闻,不知去向。」
简短的对话,让两个男人均皱眉。
「黑衣杀手?」聂竞天问。
「不确定,没有打斗的迹象,府里的人没人见到任何可疑份子。」玄就玄在这里。
「喂,什么杀手不杀手的,别扯上巧葳……」在斗嘴中的其中一朵闲云分神向他们俩插话。
「你老实说,那个爱哭姐和你是什么关系?」闲云野鹤二人组的野鹤——耿君扬揪起白衣书生的衣领,不管他是不是二人组的成员……这件事着实可疑。
「你不是爱哭,她那是感情丰沛,好吗?」白衣书生不厌其烦的纠正着,当然,又外带敲了他一记脑袋瓜。
「想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贵气十足的俊颜上泛起一记浅笑。「我们大家都有关系!」
除了耿君扬外,另外两个人依旧是漠然的表情。
「喂,谁跟你有关系,你别那么恶心好吗?」君扬几欲做呕。
「在场的诸位,你——」白衣书生指着君扬。「你未进门的嫂子是我的小姨子。」
踱步到耿君威身侧又继续说道:「别扳着一张棺材脸嘛!我们共同的大舅子都快让你感染上那张臭脸了,多多指教,我的姻亲!」
事实再明白不过了——
「你就是爱哭妞口中的相公——啊云?」音量高了几个音。
「叩!」地一声,有人又挨敲了。
第十章
「我们……」不死心的再望望四周,虎儿竖白旗投降。「……迷路了!」
「还说你知道。」上一位领路人,聂巧葳在一旁十足幸灾乐祸的架式。
「总比你强多了,你带的更是差劲!」虎儿左顾右盼的同时还不忘回嘴。
没理由的嘛!她十分确定尾随她天哥哥的那一次,那个令她似曾相识的地方便是了,怎么……怎么会找不着呢?
「我看咱们先回去,下次再找了,好不好?」三人之中堪属最有理智可言的人,几乎是告饶般的提议着。
「不行!!」反对的声浪异常的坚决,一路上意见相左的两个人难得的同仇敌慨。
「但是婚礼……」看向两张一个出来模子般的面孔,这正是心羽最担心的一点。
神色复杂的看了巧葳一眼,虎儿小声的咕哝着:「没有婚礼了!」
「对,我要解救虎儿脱离苦海!」巧葳红着一双眼眶,不知她想起了什么。
轻抿唇,心羽肯定在出发前,定是出了些她不知情的岔子了。
「现在大家一定很担心我们!」心羽试探性的问着。
「只有天哥哥才会担心我们。」巧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还有君威表哥……」心羽仔细的看着两个人脸上的细微变化。
虎儿螓首微颔,眼神看着地上的小石子,整个人黯然不语。
「算了,你们俩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去祭祀爹爹与娘便成了。」巧葳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有她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想到这儿,忍不住撂下话,负气而去。
「别这样嘛!」虎儿强行的拉住她。
「究竟怎么了?」心羽心疼的看着巧葳无言的垂泪,温言哄着的同时,忍不住大胆假设。「为了……啊云!!」
「不要提他!」嘴巴说着,眼泪却掉得更凶。「只有我没人疼爱!」巧葳哭得抽抽噎噎。
「傻瓜,你还有我这个『姊姊』嘛!别忘了咱们俩可是手牵手、一同来到这世界上的,再怎么样也没人能改变你对我的重要性!」虎儿搂搂她,以期能传递些活力给巧葳。
「虎儿……」巧葳紧拥住她,静静的感受她所传达的力量。
孪生子的浓厚情谊,在无同伴而独自成长的心羽面前展露无遣,在羡慕之余她也感动的热泪盈眶。
「好啦,咱们还得带天嫂嫂去见爹娘呢!」虎儿伸出手握住心羽的柔荑。
「对,让天嫂嫂见未来的公婆。」巧葳带泪的笑着。
不光是为了聂竞天,这两个同样的面孔早已深获心羽的满腔疼爱,心羽心中早把她们当成自个儿的妹妹一般;握着两个人的小手,心羽未置一词的浅笑着。
「谁?!」
习过武的两姊妹同时提高警觉,理念一致的将心羽护在两人之中。
树林里闪出一道人影——
「属下参见郡主舆两位小姐!」来人恭敬的对三人行礼。
「你怎么来了?」虎儿一个眼神,先安抚住巧葳后,问出三人的疑问。
「属下受王爷指示,前来找寻郡主舆两位小姐,并授命属下,领两位小姐去令尊大人与令堂大人的安息地,进行祭祀活动。」来人一脸必恭必敬的模样回答着。
「你知道路?」正愁找不到路,心羽不禁问着。
「聂少爷已仔细吩咐过小的了。」合理的解释。
「那为什么天哥哥不自己来?」巧葳觉得奇怪。
「聂少爷他正巧不是找这条路线。」言下之意,若非他幸运,只怕也遇不上她们。
「好吧!那你就带路吧!」虎儿有模有样的学耿君威下命令——果然,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相当可观的。
前进的同时,巧葳向虎儿眨眨眼,意思是:小心点,我觉得怪怪的!虎儿笑了笑,也眨了眨明眸大眼:我知道,要提高警觉!
心羽趁带路人在前头,第六感让她忍不住拉拉两个人的衣袖,眉宇间掩不住忧色。
美丽的双姝露出令人屏息的美丽笑容,试图缓和未来大嫂的紧张情绪。
要小心天嫂嫂的安全——两姊妹有志一同的眨了下朝向心羽眼睛。
正当两姊妹无声的交谈时,没注意到领路人的脸部表情——
阴沉得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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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吧,聂家的余辜!
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没想到到最后,你们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咭咭怪笑充斥于暗夜中。
冷眼看向三个不醒人事的筹码,笑声更加显得肆无忌惮……真的没想到另一个小遗孤能引来另一个主角——宣王府的宣王!
这次,还怕玉观音与宝藏的钥匙——那根该死的玉如意不出现?!
等着无条件投降吧!向来高高在上的两位王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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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的人在我手上,备妥宣王府声称失落的玉观音,及淳王府秘传的玉如意做为交换,尚保三人平安!」
纸条上并无署名,看完全信,耿君威忿恨的将信揉成一团,杀人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颤。
「火气别这么大,即使她们的悔过书写得不好,新郎官你还是得保持风度嘛!」还有个不怕死的宣王敢火上加油。
聂竞天拾起让他给扔在地上的纸球,摊开后细阅的结果如出一辙——纸条再度沦为纸球的命运。
两个人喷火似的神色让宣王也开始好奇,不过,耿君扬那只野鹤快了他一步——
「写些什么?」耿君扬阴晴不定的神情让宣王忍不住询问。
无言的——是气得无言——将信交给他,宣王以一目十行的速度,迅速解读内容。
「太岁头上动土!」冰珠子般的话语由闲云口中而出,与他平日素来斯文的形象大大的不符。
本以为以他对巧葳的了解,事情绝非糟到如他们所想的地步……白净俊美的脸上,一道格格不入的慑人精湛眼神亮起!
「同一个人!」聂竞天突然出声。
三道眼神直看向他。
「当年我们聂家的减门血案、杏花林的黑衣杀手、这次的劫人事件,全是同一个主谋者。」聂竞天补充说明。
「也真难得他的耐心,都十几年了,还没放弃他的寻宝梦。」扣除那道慑人的凌厉眼神外,宣王依旧不改他一派闲云的作风。
「能知道淳王府拥有先帝所赐的玉如意,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耿君扬代替一头乱绪的兄长发言,那实在是很久远的事了!
「先说好,我手边没有玉观音!」宣王首先开诚布公。
「当年宣王府托镖时,先父虽未携出,但藏匿地点却无人能知。」聂竞天一脸抱歉的代宣王解释。
「淳王府也没有玉观音!!」耿君威再次的开口却是大爆冷门。
「没有?」
瞧他们俩吃惊的表情,君扬自觉该挺身说些什么。「十年前……」
看了耿君威一眼,耿君扬让事实重见天明的决心更炽……当年,是他大哥为他顶的罪!
「玉如意早让我打碎了!!」
沉默笼罩住整个四人小组高峰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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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吗?」
「真的行得通?」
寂夜中的沈静,一连串的问题均未得到任何回答,使得间话之人的火气略为上升,连带得声音也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