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表情终于引起虎儿的注意,青葱般的白嫩小手往他前额一探……没发烧嘛!但是……怎么……
耿君威眼中的浓烈情感,逐渐让虎儿的大脑停摆,思考能力也完全丧失,只见到耿君威的脸愈靠愈近……好似……上次一般!
还没让她想出该说些什么,薄薄的唇已覆上她红艳艳的朱唇,虽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一下,但那股如电击般的酥麻却让虎儿不由得涨红了白玉似的双颊……怎么……怎么可以亲这里呢?
孪生子的相亲相爱让虎儿视亲吻于平常,但……嘴?……她和巧葳从没这样子过,何以她的威威……
「这里也可以亲亲?」轻抚耿君威的唇。「下次我得告诉巧葳……」
话还没说完,已让耿君威掠夺似的封住话尾,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倾注所有的怒气与他不曾理清的深刻情感,全部毫无保留的深深吻住那渴望已久的红唇……
雪白的皓齿隔绝了他的前进,轻轻的沿着完美的唇形吮咬着,极尽挑逗的诱惑她……直至贝齿微张,耿君威的舌开始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恣意……
无助的小手紧紧攀住昂藏之躯,虎儿的心跳得极快,眼前化成绚烂的一片,害得她不能思考、不能呼吸,觉得自己就像一滩水般,完全瘫软在他的攻城掠地之下……
「我的!明白吗?这片唇仅属于我一人,即使是你的孪生姊姊也不许碰!」
满意的看着因他而起的红肿,耿君威专制又霸道的诉说着,忍不住,又在那抹鲜红上轻吻了下。
眨了眨迷蒙的美目,好一会儿,虎儿才开始运转的脑袋瓜,终于吸收了他所讲的话语,红着一张艳丽的双颊,虎儿仰起头,轻轻的碰上那张常抿着的薄唇……
「我的!你也不能让别人碰,这只能专属我一人!!」
即使不爱占人便宜,这并不代表她是吃亏一族;有些话,可是得先一清二楚的说个明白,省得对其中一方不公干。
轻轻拂着粉嫩嫩的面颊,耿君威不由得漾着一抹醉人的微笑;真是个小谈判高手,不是吗?
着迷的看着那难得一见的笑容,虎儿也报以最美丽的微笑,这……大概是幸福的感觉吧?!虎儿有些模糊的想着,只觉得这样和她的威威在一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舒畅、愉悦的!
蓦然——想起耿君扬对这种事的注解!
「威威!」软软的嗓音响起。「我好爱、好爱你喔!」
第七章
「不知道……那个小子现在如何了?」
近日来,这个问题时常浮现聂竞天的心头,或者,是那双无邪的明眸所引起的罪恶感吧!
他与心羽躲在这云深不知处的天地里,终日快活消遥的,过着神仙美眷般的生活。而心羽的失踪,只怕这淳王府会将逭笔帐全赖在那小子身上……
「天哥,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心羽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些只字片语。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罢了。」
「那个仇人?」
「不是,是个有几面之缘的人,你也见过,就是劫走你的那一天,始终在闹场的那个小子,穿虎皮衣的那一个。」
不知怎地,一提到他,聂竞天心里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小子不小子?人家可是位姑娘家!」心羽笑着为他盛饭——聂竞天在决定长住后,历经跋山涉水买回的米粮!
「姑娘?!」声音有些变调。
这还真是大爆冷门的消息,他始终以为「她」是个男孩儿呢!
「你确定吗?」接过饭,聂竞天还是有些怀疑。
没办法,浑身上下,他实在瞧不出一丝女孩子味道在「她」身上!
「说起来,咱们还得谢谢她!」
挑起一边的眉,聂竞天一脸狐疑的看着心羽——有没有搞错?
「别这样,你也知道的,我叔父当初是想让我住进表哥家,他再进京请求圣上作主,促成我与表哥的婚事,但现在……」心羽低头微笑不语。
想到心羽会嫁作他人妇的念头,聂竞天的心猛然一紧……没有人能将心羽从他身边带走,他决不允许!但……
「心羽,若我无法给你王府似的生活、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至今,聂竞天仍为这样的可能性感到隐忧;放下碗,他深深的注视着她姣好的容颜,神色略为凝重。
「天哥,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难道你还不懂我吗?」笑容隐去,继而代之的是深深气恼的容颜。
轻轻握住那双柔荑,聂竞天微微的笑了。
「我只是心里不踏实,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你全心的眷恋,心羽,你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应当能知道我的顾虑所为何来?是不是?」
鹿心羽低着头,半晌——
「从前,当我自以为孤苦伶丁时,曾有过归依三宝,剃渡为尼的想法……」反握住那双温暖的巨掌,制止他的怒气,心羽又缓缓的继续诉说:
「当时师太拒绝了我的请求,我一直想不出我还有什么宿命尘缘未了,直到……遇上你……我的宿命,我的尘缘,我这才懂了当初师太对我的拒绝!」
「你……怎能确定那人就是我呢?」
原谅他、原谅这个蠢问题,陷入爱恋中的男人,思考与逻辑力形同负成长!
「当我在淳王府里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是知道!只因向来静如死水般的心,在那一刹那全活了过来!我告诉自己,帮了你出王府后,这段尘缘了了,我便能了结红尘……」
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深情的凝视他!
「谁知,阴错阳差,让我和你一同来这绝尘的世外天地,一颗心也愈陷愈深……天哥,若你再执着于我们俩人的身分,枉费我……那这不如让我去长伴青灯罢了!」
她的心不容许遭受他的质疑,心羽忍不住将话说重些——在必要时,就得有非常做法,即使有违她温和、纯良的做法。
「我不许!」聂竞天激烈的挣脱,反握住她。「以后,别再说出这种话了,这辈子,你只能伴着我!」
一副霸道、不容置喙的口吻,摆明了这件事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好,以后,咱们谁也别再提了!」多日来的相处,已让心羽懂得打蛇随棍上的原理——男人!
一时之间,谁也没再开口,不过,心羽很自动的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认的表示。
「你想……依耿君威的个性,他会对那位……姑娘做如何处置?」
萦绕心头多日的问题,不过,性别上略微有些修正,害得聂竞天都有些不适应——只怕是还没接受这种巨变!
「这……」
咬着下唇,心羽凝神思索着。
「其实,我并不了解君威表哥,我从小就有点儿怕他,所以和他并不亲近,他的做法我不是很懂……要是君扬表哥的话,若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他大多会从轻发落……」
忆及那位奇装异服的姑娘,心羽仍为当天被迷昏的那一幕觉得好笑。
「你知道吗?那位姑娘好可爱,她在个个厢房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直到让我撞上了,还理直气壮的向我要了一条黑手巾,一点也不似平常的偷儿,还怪我破坏她躲迷藏的游戏,一下子便把我迷昏了……然后……」
然后就在聂竞天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止住,她差点忘了,他正是偷儿中的翘首,个中的一把好手。
「总之,我的意思是,那位叫虎儿的小姑娘很惹人喜欢!」
「哐当!」心羽又急又忙的解释,让聂竞天执碗的手一滑,整个的掉在地上。
「你说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漆黑的眸中散发着异样的光采,热切的程度很不寻常!
「虎儿!」没错啊!这可是她亲口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心羽一脸的迷惑。
「你真的确定她叫虎儿?」
「在被迷昏前,她是这么介绍她自己的,还对我夸耀说:『这名字够雄壮、威武吧?』……」心羽模仿着那俏皮的语气。
心羽的话让聂竞天陷入沉思……事情真有那么巧?这真是上天垂怜他……还是上天的另一个恶意玩笑?给他希望再让他失望……抑或……
一连串的问题,直冲击着聂竞天原本平复的心,他万万也没想到,事隔十三年,还能再听见这个特殊又俏皮的名字……
「她有说她姓什么吗?」
聂竞天的问题,让心羽内心突然升起的不安感更形扩大。
「她没说……」疑迟了会儿,心羽终究决定问出她的疑问。「天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记得我同你提过的那对双胞胎姊妹吗?」
心羽颔首。
「其中一个,名字叫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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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除一些恼人的问题,大体而言,与聂虎儿生活在—起,是耿君威无法想像的愉悦!
就像此刻,在为她新辟的炼丹室内(即使手持一本不知名的书册,眼光却是不由自主的随她流动)看她不亦乐乎的东摸摸、西碰碰,心情便格外的宁静。
当然,这份宁静,是指他没想到她说爱他的事实时,也包含……
「威威,你到底有没有爱我?!」
对!就是这个问题!
从那天起,只要是她兴之所生,便会没由来的问他这么一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像现在……她一手弄着不知名的药草,一双晶晶亮的明眸却直勾勾的望入他的眼中,像是想看穿他似的……
「究竟是谁教你这个词的?」他会拧断这个人的脖子——他发誓。
「君扬他说的!」虎儿不设防的据实以告。「你究竟爱不爱我?!」
语气中,有着少见的坚决,这一次,她绝不让他顾左右而言他的唬弄过去;她想通了,既然她很爱着他,那他就必须也同样的爱着自己,她要知道答案,不愿一个人在一边揣揣不安的猜测。
当然,这个答案最好也是肯定的,否则……否则……
「你一定要问这么难的问题吗?」耿君威的俊颜有些许的无奈。
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回答,实在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爱——这个字对他而言,向来是虚无缥缈的,他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感觉。但,不可否认的,在她亲口说出她爱他时,内心的那份狂喜,是连他也觉得陌生的。
「这怎么会难呢?」虎儿有点迷惘了。
「我们现在这样不也很好,何必费心问我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日日形影不离,夜夜相拥而眠,这样的日子是很写意没错,但——她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的保证啊!
难道,他真的这么吝于给她这么一丝丝的保证?还是——他根本就是不在乎她呢?虎儿的心为这种可能性而略略抽痛了起来。
「你不爱我?」虎儿哽咽的指控着。
「我没这么说。」耿君威皱眉。
「但是你也没说你爱我啊!」
不能哭!虎儿强忍住心中那股酸意,不让它直上鼻头而造成洪水泛滥,只因她警觉到这阵子太会哭了,有直追巧葳的趋势,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她才不是爱哭包——这并不是她的风格。
「你去哪里?」耿君威拦住她的去路——在她夺门而出前。
「我不想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地方。」声音闷闷的,虎儿俏丽的小脸蛋垂得很低,宛如负伤的野兽一般。
「该死!」耿君威低声诅咒了一声。
虎儿倒抽一口气,万分委屈的反驳道:「即使再不欢迎,你也用不着叫我去死嘛!」
使劲的想推开他,虎儿的心真是被伤透了,显得她去意坚决。
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没那个意思!」在好不容易制止她的拳打脚踢后,耿君威终于如愿的拥住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艳红的朱唇翘得老高,直引人想一亲芳泽。
「意思是我不准你走。」如愿的在红唇上轻吻了下,耿君威才又继续说道:「也别再说什么没人在乎你的傻话!」
「那……你在乎我?!」虎儿燃起希望。
「如果不在乎,会让你留在府中?让你睡我的床?如果不在乎,会在你昏迷时,衣不解带的守候你?如果不在乎,我会……」一记火热缠绵的深吻,取代未完的话。
直至极度缺氧的状态下,耿君威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樱唇,由深吻改为有节奏的轻啄,满意的看着那迷蒙的星目与酡红的双颊……
「对一个不在乎的人,我会有这种举动吗?」
这已经是他所能表露的最后尺度了,若她再不懂,那他也没辙。
「威威……」虎儿几乎瘫软在这醉人的举动中,整个人虚软在他宽阔的胸膛。
「若不在乎……会想和你成亲,厮守一生?」好吧,看在她是虎儿的份上,这尺度再多那么一点点好了!
成亲?!
什么意思?虎儿迷迷茫茫的脑袋瓜是有听没有懂,不过,看在可以「厮守一生」——和威威永远在一起吔——的份上,虎儿也不想那么快去理解这个问题。
「大哥——咳!」
这阵子显得特别惹人嫌的不速之客,没放开虎儿的打算的耿君威神情略为不悦的瞪视着来人——耿君扬,即使亲为兄弟,耿君威内心却有股想大卸他八块的街动!
「有什么事?」声音泄出—丝丝的火药味,若照一般的标准而言,耿君扬他最好有充份的理由,否则……
「咳……」耿君扬轻咳一声,眼前的情势实在有些令人难以接受——怎么会进展的那么顺利呢?
「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提到『成亲』这两个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实在不是皮痒找打,而是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就让他白担了好一回会的心了!据京里捎来的消息,他们那位远亲,不知道是多「表」的表叔——也就是扶养心羽的那位,竟在京中游说成功,圣上在近期内便会挑好日子,下旨赐婚……
原本,耿君扬还挺担心解决之道,不知该如何骗他那有点「冥顽不灵」的大哥,先同虎儿假成亲以避圣恩——也算对两人的推波助澜——谁知道,事情顺利得有些不像话,既然有人自愿,那就什么问题都没问题了。
「君扬,你新养成的听人壁脚的习惯,似乎达到上瘾的程度了。」
耿君威语带嘲弄,眼中的不悦却是明显至极,一双铁臂却更占有性的拥紧虎儿——活生生一副宣战的意味。
「好说!好说!」温文儒雅的脸上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怕死的君扬似乎没将山雨欲来的情势看人眼中。
「若要成亲,这婚期可得快些!大哥……若不反对,一切先从简,这两天便成亲吧!」
相当好心的建议——对耿君扬而言。
「君扬?……」
很明显的,耿君威需要解释,尤其由面呈晦暗的脸色看来,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真有人会被大卸八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