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眼皮直跳,心律不整,南宫隼贱透了的床边声音,呢喃得真欠扁。经过一番较劲后,突然提起这个,无疑是在下战书了。
“那又如何,大老板?”难道她会怕他?
佟澄空愤怒地绷紧神经,才回眸,南宫隼已一个健步堵到她身前,趁她呆愣之际飞快偷了一个吻,那快捷的动作不愧为职业情人所为,恼得猝不及防的佟澄空红透脸蛋,她急猛地扭身退到一旁,在行进的同时,突然听到“咱”地一声。
她的衣服!佟澄空瞪目结舌,无法接受地瞪着躺在南宫隼脚下那片薄纱,久久不成话。
别又来了……南宫隼抚着头,几乎要呻吟了。他只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你……你是灾星降世啊!”佟澄空气得七窍生烟。
“只是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翩翩举止一向以温文著称,受人称道,唯独在她面前状况频出,为何?
“没什么大不了?”佟澄空恨恨地挥出左手,却被南宫隼的右手箝制,不甘心再扬出右手,他像存心整人似的以交叉方式抓住她的柔夷,双眸迸射出一抹异样的精光,教她不期然忆及那水乳交融之夜所有火热,根本色情的亲吻与互动的绮丽,不由得情潮泛滥,心儿怦怦。
“我们和解如何?”到底是女人,只要他肯,便没有勾引不了的。满意于试验的成果,南宫隼持续郁卒的心情一扫而此,眼眸坏坏勾起,玩味地戏睇佳人。
“喂,你这样纠缠不清,该不会是不小心爱上本小姐了吧!”佟澄空好生惊恐。
“胡说。”活像会烫人似的,南宫隼惊心地急急甩开她的手。
“当然是胡说,笨蛋。”佟澄空奚落一笑,赶忙逃命去,死也不肯让他瞧见她裸露的胸前,淡淡地泛起象征情潮泛滥之始的瑰红。
该死的女人,害他手足失措,像个初尝禁果的小男生,念念不忘初夜情的应该是她才对。南宫隼搵恼地追望那抹逃难的白影,不再飞扬的俊脸犹如天狗吃日,一片煞黑。
※ ※ ※
逃至上楼的服务台,佟澄空正想请总机广播马头来相见,不料曹姊亦在那儿打着同样的主意。
“太好了,才要找妳,妳就来了。”身着火红色短礼服的曹姊快步走来,拉着佟澄空百入电梯。
“你要带我去哪里?”见她按了三十二楼,哪里根本不在酒会范围,佟澄空纳闷。
“阿凰要见妳。放心,上面是阿隼的办公室,不经允许没人敢上来。”
南宫隼的办公室?“我不去。”佟澄空见电梯跳到二十七楼,赶紧按二一十八。
“喂,不准再逃了。”曹姊死命拉住她,将停止滑开的门按上。“先前妳自己答应过我和阿凰见一面的,人家这件广告急着出炉,别再便性子了。”
“谁使性子,我--”
当!电梯停在三十二楼,曹姊笑意盎然地挽着她,踏上厚软的地毯,走进正对着电梯的接待室。
佟澄空看到精明干练的南宫鸢,正和南宫凰谈笑风生,旁边一名西装笔挺、身材中等的男人则孤立在窗前,观着夜色,没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她觉得那个背影十分熟悉,却一时忘记那是属于谁的。
怯怯地探了南宫鸢一眼,佟澄空简直吓死。她那对犀利的眸子像带有X光探测器,正无情地打量着她。完了,她没有想到南宫鸢也会在,她不并涉足广告,为何……
“就是她吗?”南宫凰惊艳地起身,伸出手。“久仰。”
“久仰。”佟澄空回避南宫鸢的视线,急急握牠的手,并注意到那名男子回过身。“贺大哥!”她失声轻呼。昨天去他公司讨论提案的事,怎么没听他说要来参加酒会的。
贺英杰夹杂着几许灰色的头发,脸上强调出风霜的细纹,在在说明这个男人不年轻了,然而他那双睿智的黑眸和沉稳的气质,奇异地能沉淀浮躁与不安,有安定的作用。他轻浅地绽出笑容。
“姊夫,你们认识?”而且好象很熟,姊夫不是那种能随便和人家打成一片的人,南宫凰极为诧异。
“我们公司推出一项新产品,由澄空负责企划。”贺英杰笑笑的解释。
姊夫?佟澄空扬高眉头,无言地询问贺英杰,只见他温柔地看看南宫鸢,淡淡而笑。原来南宫鸢就是他无怨无悔痴等两、三年的女人。因为贺大哥沉静寡言,再加上女方这边刻意打压,商界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她知道南宫鸢已经订婚,其它的因为不感兴趣所以就没问了。老天,每次看到贺大哥她都会以为看到自己的姊夫樊御军,这两人不仅外貌体型雷同,就连气质也相差无几。相信大姊要是有机会认识贺大哥,一定也会目瞪口呆的,也许她该问问姊夫是不是有位失散多年的哥哥。
南宫鸢有些不是滋味。“容我无礼的问一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面?”她真的非常面善。
“一定是妳曾经在杂志上看过澄空拍的广告。”曹姊依常理推断,无意中免去了佟澄空的尴尬。
“饿不饿?”贺英杰瞧了瞧佟澄空,眼神闪过一抹什么,扶起未婚妻,“下楼去吃些东西。”
“也好。”
佟澄空错愕地望着女战士一瞬间如冰遇到火,速速卸下战甲,像只温驯的金丝雀般随着未婚夫婿离去。
“感情这么好,为何不结婚?”她奇怪地溜出口。“一定是贺大哥不够积极。”喃喃的又一句。
南宫凰有趣地望着自言自语的女孩,对她的第一印象相当深刻。
“姊夫的确太顺从姊姊。”南宫凰很高兴这个问题再次浮上台面。
“不会啊,我看南宫小姐也很依顺贺大哥嘛!”瞧她柔顺得像什么?佟澄空不怎么相信纵横商场的女强人遇到感情也可能柔弱至此,那真是匪夷所思。
佟澄空瞪着电梯冥思许久。
“澄空一向有什么就说什么,妳别介意。”曹姊坐进先前南宫鸢坐的位子,“如何?”她努了努发呆的背影。
佟澄空没听见身后的吱喳声,兀自同情起贺英杰来。
她进广告界多久,认识贺英杰就有多久。他是一家汽车公司的总经理,对她有提携之情。
想当年年轻气盛,窝在“竹组”设计两年平面稿,一心想往CF发展,却苦无机会,颇有怀才不遇的惆怅。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凭着一腔热血极力向曹姊争取机会。她答应让她试试,唯一条件是必须同前辈的件一起送选,由广告主自由挑选,若没选中,她只好认命再回头磨练。
那次她卯足全力,跑到广告主公司想要了解他们欲抒发的理念和主题,就恐广告AE未能善尽转述职责。贺英杰便是那位修养到家,天天忍受她疲劳虫炸的广告主。
她的胜出不是因为作品好。当时由于太注意表面,又没实地经验,未能将商品特色发挥出来,其实前辈的作品好她许多,她清楚的知道,颓丧不已。没想到贺英杰独排众议,将机会给她,并仔细分析作品的缺点,给了她初步的修正方针。
没有伯乐,千里马就算会跑,又有何用?她时常这么感叹。
从那次至今多年,她几乎包办了他公司所有广告企划,两人的友谊建立在惺惺相惜的基础上,感情如兄妹般浓郁。
贺大哥的气质和她的姊夫很像,都很闷骚,公事上如此她不予置评,但在爱情上也这般的话可就不好了,或许她该推他一把,让他早早抱得南宫小姐回。
当!电梯门滑开,南宫隼楼着一位性感女郎从里面走出来,恰巧对上佟澄空出神的心
“怎么了?”南宫隼吓了一跳,放开女郎,急急趋上前。
又是他!“曹姊,我好累,先走了,诸位再见。”佟澄空跳了起来,不愿与他相处一室,飞也似的逃避电梯。
“喂……”南宫隼慢了一步,唯有望着电梯门饮恨。佟澄空该不是习惯了这种方式告别吧?他气闷。“刚刚那位小姐好象很难过?”他回头对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伴愧疚一笑,眼神询问地瞥向曹姊。
“哦。”曹姊淡然哼道,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古怪。
“为什么我们的模特儿突然间多愁善感了?”经过一番鉴定,南宫凰已初步同意曹姊的提议,修改媒体购买重点。
“没事,澄空生性如此。”她八成又在感叹贺英杰的提携之恩了。
“决定出她担任模特儿了吗?”多少看出曹姊不愿详谈,南宫隼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
“有些问题待解决。”曹姊将档案夹摊开,抽出契约,正想讨论修改事宜。
“这支CF我拍。”
“这就是我们准备修改的部分,这项商品不拍CF,要拍去拍姊夫的商品。”南宫隼头也不拾地驳回。
南宫隼移近,抽走曹姊手中的合约。“没理由放弃CF。”签约了,这下看她怎么躲!南宫隼兴奋地例开嘴。
“别闹了。”曹姊想夺回合约。
“谁说我在闹。”端正脸色,南宫隼再正经不过的褐眸渐渐变沉。
“阿凰,叫妳弟别开这种玩笑。”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算了,如果阿隼坚持要拍,我们换模特儿好了。”南宫凰采取中庸之道。
“为何要换?就她了。”南宫隼拿走合约,快乐地拥着女伴离去。
“他在搞什么鬼?”澄空会宰了她的。
“对呀,他在搞什么鬼?”南宫凰同样不解。
第六章
星期六,“菊组”在动脑会议中,顺便欢送即将更上“层楼”的温蝶蝶。
两小时的会议时间,只见温蝶蝶擒着泪光一抢到发言权,便滔滔不绝抒发起肺腑感言。基于同事一场,起先大家保持风度绽出祝福的微笑,专心聆听她含泪带泣的抖颤声,直到演讲人欲罢不能,感激之语一小时接一小时连绵不断,台下观众的风度才逐渐走样,笑脸发酸,精神委顿至几乎全瘫。
“……所以,此次本人能入‘兰组’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最主要还是这几年来大家的指教与帮忙,谢谢你们,并欢迎大家有空到十楼来找我聊天。”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后,温蝶蝶善心大发下台一鞠躬,当下获得一阵长长的哨音和如雷的掌声。
“衷心祝福蝶蝶鹏程万里。”要命,快下班了。“各位、各位,除了蝶蝶升官这件天大的喜事外,我另外有一件好消息要宣布。”马头含笑地清清咽喉,一脸挡不住的兴奋之情,期望已经各忙各的下属能拨出几分钟时间看看他。
小森椎推眼镜,公然地走到前方,替趴在桌面偷眠的伙伴端来一杯香浓的咖啡。
“昨天闹到几点?”不高不低的音调,犹似鬼魅般飘着。
佟澄空吟哦一声,拨拨覆额乱发,转望她。“七点半就闪了。”
“喂,给点面子好吗?”眼见分坐在会议桌两旁的十余人,不是举头望墙壁,便是低头思故乡,再不就是双双聊着天,不将自己放在眼底,马头只觉得自己太有亲和力。最放肆的当属后头那两个从头趴到尾的小妮子。
小森替她吹凉咖啡。“酒会不好玩?”
“今天本来想跷班的。”若不是我极想知道这支巧克力企划案的评语,她早跷头了。
她们当真不将他放眼底。“后面那两位小姐,麻烦给我一分钟就好。”马头矮下身段几乎哀求。
“妳给他全世界好了。”佟澄空拍拍小森,将聆听的皮球踢给她,埋头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男人一生只能糟蹋一位糟糠妻,多了会遭天谴。”小森飘飘轻吐,表情肃穆地大发感言,惹笑了精神不济的同事们。
槽得还真离谱。佟澄空侧出一边脸颊,咯咯笑。
这些疯癞分子真难驾驭。“我们的大老板决定替梅、兰、菊、竹四组,各拍一支CF。”马头宜入重心引爆震撼。
突遭这记当头棒喝,佟澄空清醒不少,速速撑起下巴。他搞什么鬼啊?好好的公事不去洽,跑来跟人家抢什么饭碗。
“相信昨晚大家对大老板无人能敌的风采仍印象深刻。”刻意将目光扫到最后头,马头盯着缺席的两人,眸中闪过一抹调侃。“最近大家的手头都有不少CASE,不管是帮歌手包装,或是平面广告、公益广告,林林总总,至少每组人马手上都有一、两支CF广告在做。”
话声才落,台下人委顿的神智顿去,个个兴趣勃勃,无不希望一炮而红。而这一炮得借南宫隼闪亮的名号来打响,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马头,我可以参与吗?”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呢?温蝶蝶有些懊恼地明白初入“兰组”,她的资历使得重新写起。老人当头,她这位新人肯定没有出头的机会。昨晚只得瞻仰南宫隼的风采,哪有近他身与他聊几句话的荣幸。
温蝶蝶此问一出,马上招致众人不同程度的怒目以待。攸关自身利益,不久前的同事爱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少一个竞争对手,胜算便多几分,何况温蝶蝶的能力在他们之上;表面上维持一定程度的友爱,暗地里其实大家都明白,最具威胁的竞争对手便是平时同甘共苦的工作伙伴。
“当然可以。”马头忙点头,大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味。“大老板为了公平起见,要各组人员各呈上一件案子让他挑选,只要是创作组的一分子,都有竞争的机会。”
“企划案什么时候要?”有人开始摩拳擦掌。
“大老板时间宝贵,可能的话,请大家在星期一交齐。”
“类型不拘吧?”
“老兄,你不会以为人家有兴趣接小ㄎㄚ的广告吧!”有人怪声怪叫,调侃着。
讨论声沸沸扬扬,滚烫的热度疾速蔓延室内。
要她借由一匹超级种马出头,她宁可去死。佟澄空一口气灌完咖啡。
“小森,意下如何?”再怎么说小森是她的伙伴,虽然不能一意孤行,她还是不白觉地垮下脸,楚楚可怜。
“不喜欢就别和啊!”瘦小苍白的人儿沉稳地构思她的文案,兴趣缺缺。
“喔,小森,最近我有没有告诉妳,我爱妳。”佟澄空激动地抱住她,笑呼。小森在名义上是广告撰文,她则是广告设计,在连性别都能错置的荒乱年代里,工作不分彼此,那有何稀奇。故而,有时她会帮小森撰文,小森则帮她设计,两人共有数年来如鱼得水,其乐融
“一定是我这人太好的缘故”小森面不改色地沉吟,笑翻了佟澄空。
叩叩!马头轻敲白板两下,凝聚焦距。“好啰,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有事的留下,没事的退朝。”
佟澄空努努嘴示意小森先走,自个儿则像只晒日光的懒猫瘫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