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你该不会正好是我咒骂的这个人吧?”她没好气的回敬他的怒视,也知道他这种生嫩的蠢样子,不可能是外传又冷又邪的“炎皇”。更何况他没戴“青焰带金”耳环,更不可能是“炎皇”了。
身为“青焰门”的高级幕僚人员,没有戴印信之环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情,违者轻则逐出帮,重则是会被除去手掌的。
天使!柯宾以为自己看到天使了。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种气质如天使般清纯、脸孔如天使般美丽的女孩,所以──他愣住了。即使距离这么遥远,即使天使在揶揄著他,他仍是不能控制的感觉到她那绝丽的脸庞及气质所带给他的震撼。
可是……她叫他什么?!
娃娃脸!这个可恶、长得像天使的女孩竟然提起他的大忌,以及埋藏在他心中永远的痛!
“不准叫我娃姓脸!”他涨红了脸咆哮著。
小舞讶异的呆了会儿,哇!顶有个性的嘛,不过就是和那张娃娃脸不怎么相称。
想想也对,娃娃脸对女孩子来说是一种赞美,但是对一个拥有七尺之躯的大男孩而言,可就是一种讽刺了。
她一向慈悲为怀、不欺负小动物的,虽然这只动物此刻正张牙舞爪巴不得撕了她,她还是很有风度的不打算再揭他疮疤。
“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再叫你XX脸。”她真的得感谢她家那三个自尊心超强的哥哥们,教她学会男人把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XX脸!柯宾因为她的措词及突然的转变而不计前嫌的笑了。
又具一个头脑简单的单细胞动物!阙舞雨对他新生的笑容如此批评著。
“我叫柯宾。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原本对她所怀有的敌意,似乎已经被她那不经意的体贴给消弭了。
“小舞,我的朋友都叫我小舞。”她盈盈的笑著,并让吊床顺风剧烈的摇摆,柔亮的长发也随风飘散,“不生气了吗?”
天使笑起来的模样特别迷人……
“小姐……”柯宾担心的望著她,只因那吊床摆动的弧度越来越大,看得他心惊胆跳,早把自己的自尊抛到九霄云外了。“你……呃……有没有考虑下来了?”
“为什么?这吊床很舒服啊!”瞧他紧张得脸都白了,这人的生活一定过得很严谨且毫无乐趣可言。
“可是风这么大,你难道不怕摔下来吗?”要是换作他躺在上面,他一定会口吐白沫当场吓死。
“下去隔著那道墙我就没办法和你讲话了。”她不想告诉他,这床是她从小躺到大的宝贝。待在山庄的时候,若她心情不好又没人倾诉时,她就会跑到这里声嘶力竭的大吼一番。
由于二位哥研多年的欺压,更让她练就了一身不凡的好身手,仟凭她横躺、直躺、竖躺,怎么跳、怎么动都不会跌下去,她的平衡感好得不仅可以去马戏团走钢丝,甚至可以从树上直接往下跳而不会受伤。
“这里总该有门吧!我看你还是快点下来好了。”他的心脏已经快承受不了,这个天使似乎很有个性。
“你要不要上来坐坐?上面很凉快的。”本想露一手轻功给底下那人看的,可是看他脸色苍白,而且似乎正在快速的失血中,小舞心想还是算了。
“谢谢,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他踩踩地上的碎石子,敬谢不敏。“你还是快下来吧!”
“柯宾,你对陌生人都是这么关心吗?”烂好人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是很难生存的,她竟然有点替他担心了。
“没有!”他很快地否认,在别人眼中他一向是个一板一眼木讷的忠臣,今天他会这么反常,一定是被她那天使般的笑容给迷失了本性。
“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和他拉拉杂杂扯了一堆,阙舞雨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见过他。“对了!你是青焰人吗?”
柯宾闻言,脚一打滑差点跌倒!
这个女孩对事情轻重缓急的判断,好像有点本末倒置……
“小姐,如果每个青焰人都和你一样,那么青焰门的前途就堪忧了。”经她这么一提,柯宾才记起了她早先对“炎皇”的不敬。“你为什么要坐在上面骂炎皇?”他不悦的板起脸孔瞪著她,在他的心中,天使是怎么也不比上他服待多年的主子“炎皇”来得重要。
“哟!翻脸了?”小舞撑著下巴,好玩的瞅著他那十分认真的表情。
“身为青焰人,怎可对地位崇高的炎皇语出不敬!”
“敢情他是你的拜把兄弟?”她挑高了柳眉,调侃的笑著。
“小姐,不要再让我听到你骂炎皇,不然后果自理。”他的表情再正经不过了。
她没听错吧?!娃姓脸柯宾真的在威胁她!
他竟然敢威胁最痛恨被人要胁的阙家人!小舞又被激怒了。他该死了!她慢慢的眯起眼睛,决定教训一下不知好歹的柯宾。
上一秒钟柯宾还脸色凝重的随时准备应付她可能的反驳,谁知下一秒钟,她却从树上毅然决然犹如失足般的往下落,且伴随著一声凄厉的哀号消失在柯宾眼前。
她……真的跌……下来了!
手忙脚乱的柯宾真以为她不小心从树上跌落,慌张的沿著高耸的围墙寻找衔接两居的门,可是越紧张却越是找不著。
当他满头大汗的好不容易找到门,急急的冲入“雷霆居”准备救人时,却发现那棵悬有吊床的树上钉了张纸条,上面写著:
娃娃脸,你被骗了!哈哈!小舞去也!
天使竟然开这种玩笑,实……实……实在太不道德了!
第二章
就是今天了。唉……真是歹命!
阙舞雨软趴趴的赖在大床上,无限自怜的扯著身上的中山装,一副标准“雨”的装扮。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待会儿就会有贵客临门。
叩!叩!叩!
真的来了!她再次佩服自己的料事如神。
叩叩!叩!叩叩叩!这次的敲门声显得有些急促。
“来了。”有气无力的应完门后,她才不情愿的下了床,随手抓起面具往脸上套。“谁?”谁也想不到一只面具就埋藏了她的青春,也夺走了小舞惬意的少女生活。
唉……实在歹命!
“雨,红妆新娘已经来了。”好个兴奋的说话声。
“红妆新娘?”小舞拉开门,闻言差点没咬到舌头,“小梅,这个名词又是你发明的?”
满脸雀斑的少女迷惘又崇拜的望著他,完全把“雨”当作是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化身,无人可替代的英雄。
“雨,你好像一天比一天潇洒俊俏了。”天啊!“雨”戴著面具,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用黑缎带束著,再加上只戴一只“紫焰带金”耳环,真是好帅、好帅!
小梅从不知道男孩子戴耳环也能这么好看,她一直以为那些戴耳环的男孩不是同性恋,就是娘娘腔;可是自从随老妈进“青焰门”帮佣以来,她真的彻底改变这种观念了──只因“青焰门”的高级领导人员,都会戴一只专属于他们身分、地位的耳环,就像“雨”一样。她可不认为戴上耳环的他们有丝毫的不妥,相反的,那只金耳环会把他们原本的傲气、英挺衬托得更加潇洒、英俊,就像“雨”一样!
天啊!他一定长得很帅,才会用面具把他那无懈可击的英俊脸孔遮起来,小梅心猿意马的想著,魂已快飞了。
“小梅,能不能拜托你,不要老是用这种想剥光我衣服的色情眼神盯著我看好吗?”真是奇怪!“雨”根本不曾露过脸,小梅怎么会无可救药的迷上她呢?
她的哥哥们长得也实在不差啊!
“我哪有?”她直勾勾、痴迷的瞅著他红润的嘴唇。没见过哪个男人的嘴唇生得这般性感、教人著迷的!
简直睁眼说瞎话!她的眼睛明明露骨的写著“我要你”、“我要剥光你的衣服”!喔哦,真是太恐怖了,光是想像就够教她爬满一身鸡皮疙瘩了。
小梅今年好像正逢“寂寞的十七岁”。嗯……想想还是不妥,看来这道门要多加几副锁以防范未然了。
“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个你所谓的红妆新娘,人在哪里?”她低沉、哑的用“雨”惯有的漫不经心调调问著。
“在客居。”只要能多和“雨”讲几句话,她死而无憾!
受不了!小舞抬起手蒙住小梅频频放电的眼睛,释放了她带给自己的紧张感。
“三个都来了吗?”感觉到蒙住她的右手,上下点了两下,“好,没事了,你可以回客居帮忙了。”小舞很快的缩回了手,深怕她又会错意。
“雨,你……”她果然会错意了,“你的手好细。”
该死!小梅再不走,她一定会勒死她那盲目的迷恋的。
“小梅,我说你可以走了!”
“雨──”
“嗯?”她出声警告著,眼神开始变冷。
不好了!“雨”真的生气了。“好嘛!走就走、不过──”
“不过?”她真是快被这小梅逼疯了。
“不过你可不能喜欢上那三个绝世大美人,因为她们之中有一个可能是炎皇未来的新娘哦!”没办法,必须先下手为强嘛!因为那三个女人实在太美了。
小舞不知道此刻她是该哭还是该笑,不过般人的念头倒是逐渐形成。
“小梅,不要矩了,以后没事不要到雷霆居来;有事的话,用电话通知我就行了,不要大老远的从客居跑来。”这样够严肃了吧!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小梅急著表示她热切的心。
“我……”她当然不麻烦,问题是她快烦死了!这个女孩到底是发痴,还是走火入魔没药救了?小舞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对她太严苛,只好尿遁了。
幸好她少有机会待在“青焰山庄”,否则不早就失身了?
“雨,你要去哪里?”小梅亦步亦趋的跟著“雨”,早忘了人家已下了逐客令。
“我连上厕所的自由都没有吗?”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后,小舞迈著急促的步伐走向侧门,准备开始她神圣的任务──红妆选亲。
※※※
“有没有人告诉你,穿中山装骑著一台变速的脚踏车到处逛,是件很蠢、很驴、很破坏身分的事?”非常尖酸苛刻又粗嘎的嘲讽。
小舞停下了脚踏车,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她在“客居”外人工造景的拱桥上看到了一位精致美丽的女人,含著恶意的朝她狞笑著。
她当然知道这个样子很呆,若不是为了逃避那如狼似虎的小梅,而“青焰山庄”又大得必须用车代步,她又怎会做这么愚蠢的事?纵然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呆、很拙,这人也没必要把意思表达得这么完整又恶毒啊!
奇怪!这个女人的面孔好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亚宁!对了,她就是候选人之一的徐亚宁,香港黑道徐派的掌上千金。长发,二十四岁,身高一六五公分,体重五○公斤……
一大串徐大小姐的相关资料快速的闪过小舞的脑海,看样子她好像也是个骄纵、自大的女人。奇怪,这种人怎么没有被淘汰?莫非那些个长老们真到了视茫茫、发苍苍、齿牙动摇的地步了?
“你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雨?”她竟然轻蔑的笑了。“真让人难以相信,想不到莫测高深的雨也不过如此!
“青焰门”里唯一戴面具的人就是“雨”了,况且这人的左耳上戴有“紫焰带金”,所以一定错不了。真教人失望,他甚至和她一般高而已,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子也值得大家赞扬吗?她看他不仅是蠢,样子更是可笑!
“我更想不到纵横全香港的徐派大小姐竟然如此肤浅!”这女人浑身是刺,教人忍不住想拔光它。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雨,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她那大红嘴唇不悦的抿著。
唔,这种刻薄的嘴脸可真难看,如果她知道她就是替“太上皇”评分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贬损人。
“我爱怎么说是我的事,纵使你贵为炎后也无权干涉我。”不与她一般计较了,阙舞雨踩著脚踏车准备离开。“无知的蠢女人!”扮成男人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骂人,而不会损了小舞如天使般清纯的气质。
“你给我听好!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教你跪在我的眼前求饶!”从没受过这么大侮辱的徐亚宁气坏了,她扬著手上的皮鞭,恨不得一鞭抽死他,只可惜鞭长莫及。
负十分!徐亚宁别想从她这里得到半点分数。小舞淡淡的瞄了眼她那张扭曲变形的漂亮脸蛋,很快的打了分数。
她实在该推荐这个骄纵的女人给那个该死的男人,好教他下半辈子生活在地狱里的,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她只好骑车上了小径,朝“客居”骑去,准备去会会其他两名候选人。希望她们不会又是另外两个徐亚宁,倘若果真如此的话,“炎皇”老大可不能怪她无情了。
骑了一小段距离后,小舞才像记起什么似的停下车,回头朝那个得意洋洋、以为她是落荒而逃的女人笑道:“对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我家炎皇的眼光不会这么差的。”
丢下她良心的建议后,小舞缓缓的转回身子,并毫不隐瞒她那得意的笑声,不疾不徐、悠悠哉哉的踩动车子朝她的目标前进,根本不担心有被乱鞭抽死之虞。
“雨──!”徐亚宁望著远去的背影,气愤的尖叫,完全辜负了上苍赐给她的好脸蛋。
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她掳获了“炎皇”,当上“炎后”以后,她一定要教“雨”好看!徐亚宁恨恨的在心中发誓。
经过徐亚宁这么一番挑衅,小舞原本晦暗、沉闷的心情变得大好,甚至能高歌一曲了。也许参加这场评审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好玩之处。
“你就是雨吗?”好柔软的声音,有别于徐亚宁那巫婆般粗嘎的声音轻轻飘至。
小舞看到坐在“客居”主屋前草坪上那个短发、甜美的女孩。天哪!她长得好可爱!笑起来的样子就更美了,那笑颜犹如和煦的春风,在这种寒风肆虐的隆冬里,吹得人心头暖洋洋的。
这女孩好像就是掌控了台湾百分之八十科技产品“李氏财阀”的千金──李洛心,年方二十,也是决赛者中最年轻的一位。
她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而且充满了朝气,照这样看她的胜算会比徐亚宁大得多。至少就自己这方面而言,她的印象分数就已经比那个被宠坏的女孩来得高多了。
“你是雨吗?”她很小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深恐眼前的人因她反复的问题感到不耐烦,因为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对!”停住脚踏车,小舞下了车走近她,“你是李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