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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羽翼 page 13 作者:唐瑄

  他要带她回去了!蒙葵恐慌至极。

  “在你没答应前,我不会贸然带你回香港,故心。”他目前能保证的唯有这个。如果她答应了这件事,势必得离开“青焰山庄”,他不愿承诺做不到的事。

  孟葵明显松弛了紧绷的神经。“想什么?”

  “我怀疑你的落水不单纯。”他实在不想掀起丑恶的人性面吓女儿,但寄给阿义的匿名信不会无缘无故发出,他担心这名欲加害小葵的凶手碍于“青焰门”名讳,不敢贸然逞凶,才想藉由阿义诱回她,以便伺机下手。

  “不懂。”孟葵蓦然仃了哆嗦。

  “你懂。我们必须找出这个人。”他抬起她的右手臂突然推上袖子,掀出两道已经结疤的伤口。

  孟葵错愕地盯著手肘,想起他们相遇那天的险况。“我是不是很坏或害过谁?”她真的懂,不是吗?

  “没有,你不曾伤害过无辜,加害你的人是熟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她震惊莫名。

  “我也想知道。”孟良刻满年纹且不失英气的面容,淡淡爬上了半边阴影。“所以你必须帮我。”必须根绝后患,他不愿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有可能失去小葵的恐惧中。

  ※  ※  ※

  钱克安以为他看错了。

  白纱礼服?天啊!“和”及“平”老化的脑袋是灌了水泥还是酱汁?

  “那是什么鬼?”

  这个声音?钱克安慢慢回头,颈背的寒毛逐根立起。“少爷?”今天就回来了?欧阳禹的下场……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肯定很凄惨。

  “欢迎词不用太热烈,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黑炙意态阑珊地踱进大厅,狭长凌厉的眼眸不经意地在瞟到堆积如山的盒子后,马上危险地眯了半寸。

  “克安,你找我吗?”孟葵匆匆从外面跑来,突然看到大厅里那个颀长的身影。“撒旦!”她惊喜的一路呼啸而至。

  黑炙漫不经心车转身子,才站定便被她过分热烈的娇躯扑抱个满怀。他脚步颠簸地闷哼了一声,默默领受这份热情,心脏不期然地跟著感觉大弧度的动汤摇摆。

  “你回来了。”好想念这副温暖的羽翼哦!

  “废话。”他冷讽地嗤哼。

  哇,这两人的感情有进展了,莫怪少爷急于清掉败类。钱克安合起脱颏的下巴,从头皮发麻的恐惧转为会心笑的旁观,原本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忘了孟葵有化险为夷的能耐。

  黑炙推开她,阴郁的脸色似乎正为何事不能解决而紧绷。“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恶劣的口吻问慌了孟葵,害她无端想起昨日与父亲的一席谈话,一脸的阳光顿时转成阴天。若是答应了那件事,她就必须离开这里了,虽不用回到人生地不熟的香港,然而要她离开撒旦实在很困难。

  “你……你要我走吗?”或许他的答案能帮她下定决心。

  “随你高兴。”漠不关心地行经钱克安身边时,黑炙顺手挑起侍臣手中如梦似幻的蕾丝婚纱端视。

  “这些都是和长老与平长老送给小葵的,我是无辜的旁人。”钱克安赶紧推卸掉责任。气压直线下降。少爷真怪,回来就有美人投怀送抱,还一副愤慨悒郁的模样。

  “爷爷说的特别礼物就是这个吗?”孟葵奇怪地瞅著白纱。三位爷爷现在都在小凝家作客,这几天常打电话来陪她聊天,并保证再过几天就会带著小凝回来。到那时她不晓得还在不在这里?

  “你要嫁啦?”钱克安笑开了脸,好哥哥式的打趣道。

  “没有哇!”爷爷们怎么又买这么多衣服,她要穿到何时啊?孟葵好奇地拿起一件粉橘色削肩开高衩的真丝礼服瞧看。“这……这真的要给我吗?”好多这种款式的礼服。

  “当然。要不要穿穿看?”她有疑情追求者的事虽人尽皆知,长老们也不用夸张到把人家的嫁衣先买好吧!

  “好……好啊。”相当勉为其难地应允,她实在不忍心切了老人家的心意。

  “俗不可耐。”静默了好半晌,黑炙突然发表意见,嫌恶地弹开典雅的衣裳,拾级而上。绸缎才是包裹女人的极品,没品味的老家伙。

  “上去啊!少爷想找你谈心。”钱克安抿嘴偷笑,嘶声怂恿呆愣的孟葵。弄不清少爷所怒何来,身为人仆的并不感到可耻,只求惹他火大的人不是自己,阿门。

  “是吗?”她狐疑,平滑的眉心起了波纹。“我觉得他不想说话,好像有些生气。”

  哇啊!原来她已经能捉到少爷的脾气了。这样好办,有事大家摊开来讲。

  “不在意的人,他连哼都懒得哼一声。”拆盒子拆到手软的钱克安,唇白齿麻,有发昏的迹象产生。

  “克安的意思是什么?”她无法意会。

  “他在意你,才会莫名其妙生你的气。快上去。”待会儿要打通电话询问一下欧阳禹的下场如何,不会是“青焰门”立门以来最凄惨的吧?

  “好。”盂葵边走边想,直踱到黑炙的门口才消化完钱克安的话。

  原来撒旦在生她的气。为什么?她转身,纳闷的想下楼问个明白。突然,紧闭的房门开了条缝,探出一只手臂神准地勾住她的腰,扭身拖她进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孟葵发现自己背抵著门,落在撒旦强健的双翼之间,进退不得其所。

  黑炙压低身子,神色异常,彷若经历了无数次挣扎,终于痛下决心。

  “吻我。”漆黑深邃的瞳眸不如以往般疏离、泛著鄙夷,浅浅地跃上一片迷蒙和矛盾。

  孟葵抚开他纷乱覆脸的长发,依言倾身轻啄了下蓄满刚毅却冰凉的唇。

  “这样吗?”忙碌的小手轻柔地将他的长发往后梳,理出他俊秀刚毅的脸庞。

  小儿科,不过唇开始发烫发麻了。黑炙蹙起眉头,恼火自己身处异乡,心里时常飘上一抹倩影。

  “不是那样吗?”撒旦懒得回答人的时候,常常面无表情不吭声,害她老有自己很拙很笨的感觉。

  “我要的是这样。”黑炙重重地吻上她光滑的额头,“这样。”缠绵的薄唇温存地蜿蜒至粉颊,“这样。”一路吻下粉颈,他爱抚的鼻音撩红了孟葵的脸,燥热一颗无措的芳心。“还有……”抬起头,微翘的睫毛下黑色的服眸泛著清明坚决和占有欲。“这样。”跟在这声酥人心肺的哼气声之后,是个狂野、搔人心痒的热吻,奔放著延烧的火焰。

  疯狂地索求这个吻,就像在追索佳人的心。黑炙掬捧她双颊,除去不该存在的间隙,狂烈地释放悸动恋慕两片红唇,一起沉沦。

  撒旦的舌头伸进她嘴裹,碰到……碰到她的舌头了!孟葵眨巴著灵动的杏眸,迷乱、错愕又有些渴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了,这个女人是天赐予他,只属于他的。她的唇柔软好尝,相当契合他的。

  落了锁,黑炙横抱起她,步向床。交缠的两人在主导人不愿片刻分离的意念下,陷入激情的空间裹。

  他在脱她的衣服。孟葵吃惊地按住他的手,酥软的意志却阻挡不住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黑炙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坐上床,让罗衣半退的她跪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皓眸氤氲,粉颊明艳,巧唇红灿,她现在随便的举手段足、眼波流转,都能轻松地窒息每个男人。可惜她的媚态只有他能看,他可没度量和别人分享她。

  “撒旦,你……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吻我?”感觉好像电流从脚底窜进心头,胸口有团呼之欲出的闷热。

  “我要感觉你,你也必须感觉我。”勾起她情欲弥漫的美颜,他气息不稳的嗓音里占有的意味多于要求,语气依旧平淡如昔。

  “为什么?”她娇羞的低喃,想理好不整的衣衫,颤动的柔夷却被他不赞同的大手给包住。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这样决定。”他拉起她的手平贴在领口,淡淡轻哼,“脱掉我的衣服。”和女人燕好时,他不仅从不曾自褪衣衫,也未费劲替女人服务过。刚才既然意乱情迷失了控,不小心解了她的扣子,坐享其成的她至少得出点力。

  “可是……”感觉必须脱衣服吗?好像怪怪的。

  她不用刻意挑逗,那纯具的笑容和自然的言行本身便具有这种功效。从没想要一个女人到心会揪疼的地步,孟葵又破了他的纪录。

  不再淡漠的俊脸铺上狂野,黑炙情不自禁俯向举棋不定的小女人。心有灵犀的可人儿仰起头,尚来不及问出话,两片微启的唇瓣便毫无招架之力地没人他奔狂、极私人的亲吻里,再度被熏天的火舌吞噬。

  “我……”他脱掉她的上衣了!“黑炙……”房里好热,他会不会觉得?

  “嗯哼。”他懒洋洋地按下她,适度的啃啮她的唇,咬下白皙优美的颈项。

  “你不是要我帮你脱衣服?”脖子好痒。孟葵咯笑一声,抖瑟地蜷缩身子轻嗔,“别……别吃脖子,啊……我怕痒。”

  贴在她颈项边的人突然静止不动,理首笑了起来。悲哀,他真的被这个白疑女人抓住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随著黑炙翻转身子,孟葵居高临下地笑问他,清楚看到肉垫眼底飘过-抹淡淡的怜爱。

  “吻我。”眼底的烦郁虽然远??,不经心的语气却同样强硬。

  “像你刚刚那样吗?”她呆愕地撑起身子,一点也没发现衣著短少的自己,姿态极为媚惑迷人。“我……我学不来耶!”

  资料上记载,她未经人事。黑炙的每一根神经均浸浴在激狂的水深火热之中,阵阵抽搐。“很简单,不会就学。”旋转身子更动两人的位置,轻而易举拿回掌控权的人决定自食其力,不奢望她有双巧手了。

  撒旦脱掉衣服、裤子……孟葵多语的瞳眸彷佛遭受莫大的惊吓般,猛然闭上且失声惊呼。他……他正在赤裸当中。

  “要不要睁开眼睛随你。”除却己身多余的外衣,他懒懒散散动手解起她的束缚来。

  她光著身子不著寸缕了。孟葵震愕于奇妙的体热接触,乌眸缓缓掀开、瞪大。这样的感觉并不讨厌,一定因为对方是撒旦的关怀。他不讨厌她了,真好。

  “撒旦,我想跟在你身边,永远看著你,可以吗?”依样捧起他的脸,她轻轻柔柔地嫣然而笑,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他问何这样好看呵!

  黑炙的心弦一震,骤变的眼神不再是从容的悠然,感动之余参杂了耐人寻味的情怀。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让你跟?”

  “因为我喜欢撒旦啊!”她理所当然地掏心给他,端丽的美颜溢满明明白白的爱恋。

  他知道他无药可救了。

  狠狠搂起她,无法不动容的黑炙狂热地封缄那蓄满感情的粉唇,心防彻彻底底溃决了。

  ※  ※  ※

  她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绝不曾经历过这种事。

  应该没有人能忘记男女之闲刻骨铭心的互属吧?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也不会是她。

  “今晚我可以留在这裹吗?”天已经黑了,难怪她觉得好困。

  “请便。”脸颊隐约的留有汗珠的黑炙,闭目凝神地一再回想那场绝无仅有的欢爱。他到底丢失了什么,为何惊心动魄的震撼挥之不去,犹缭绕了一身。。

  “谢谢。”她愉悦地背过身去,累得频打呵欠。她真的是天底下除了妓女外,唯一一个做完爱不会黏著人罗唆一堆废话的女人。黑炙优雅地侧起身子,打量那露出丝被外的雪白臂膀,欲念又蠢蠢欲动。老天,向来清心寡欲的他居然像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又再度燃起妄念,想采撷这朵含苞初故的嫩蕊。“别睡,有事问你。”他想起等在门口的那尊守护神了。

  “什么事?”语焉不详地揉著困乏的大眼,她慵懒地转向他。做那种事很耗力喔,撒旦刚刚流了一大桶汗,她也是。

  “过来一点。”隔在他们中间的可是滚浊黄河?因此她不愿泅水渡过河。

  “嗯。”她尽力挪前了一小点,整整丝被,半掩的眼皮有撑不住之势。

  “现在才保持距离太晚了。”这种鸿沟和长江的宽度有什么两样?

  “什么距离?”悠悠荡荡的嘤喃软语伴随疲惫的人儿起落无秩。

  他忘了女人的理解力一向不高。黑炙嗤哼。“移过来。”

  “你说没关系,我听得到。”真的没力气动了。孟葵趴著,呈现疲惫不堪的瘫倒状。

  “进来。”隐约含著笑意,他乾脆一把捞她进怀,懒得拐弯暗示她自动投怀。

  好冰!盂葵浓稠绵密的睡意,冷不防被不小心触及的冰冷释淡了三分。

  “撒旦,你很冷是不是?”依枕在他无限宽广的臂弯中,她勉强撑起眼脸同情道。

  黑炙实在不想搭理这种不伦不类的问话。

  不说话,那一定是了。孟葵半起身,仔仔细细地帮他盖好被子,才又安心躺回去。还是很冰。眼睁睁地思索了半晌,想想不妥,她忽然溜进被窝,用自己那双温热的脚丫子熨贴著冰刻的大脚板,磨磨蹭蹭。

  “不要企图做低俗的挑逗,不然三秒钟后你等著全身赤裸坐在外头。”差点反胃。黑炙厌恶地想起女人有贪婪的天性和食髓知味的本领。

  “什么?”一般人都具有求生本能,关于摩擦生热这点基本常识,她应该不至于遗忘才对。

  黑炙说到做到,铁爪分别箝上不盈一握的柳腰,准备实现恫言。

  “有没有暖和一些?”他的身体也凉凉的。一生一意帮他取暖,孟葵边问边爬到他身上,紧紧环抱著厚实的胸膛,“这样应该好多了吧!”

  她该不会以为他……黑炙瞬间梧彻她的立意,改箝为环,拥著她仰头大笑。

  “你和爸爸一样,都喜欢取笑我。”她红了脸嗔道。

  爸爸?就势半坐起身,黑炙讽刺地觉得自己像油加利树,身上正攀著一只出生不久即迷失方向的无尾熊,拉也拉不开。

  “门口有人找你。”他天外飞来一笔,突兀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整个下午他都没踏出房门半步啊!

  “看到的。”心情之所以恶劣,应该是从那时开始的。

  “怎么看的?”无尾熊不解地抬起圆润的大眼。

  “用这个。”他要笑不笑,嘲讽地指指眼睛。问得够没水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撒旦明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何必笑她嘛!

  “回来的时候。”他毫无愧疚的冷哼,理直气壮得不可思议。

  那时是下午两点多的事了,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孟葵转头寻找时钟,未曾对两人不著寸缕的天然肤触感到羞赧。

  “不要费事了,想见他,现在出去说不定那个蠢人还没走。”他闷闷地拾起被子,丢盖在她头上,密密实实遮去诱人的玲珑曲线,多少抑遏体内的动情激素。

  这样他的胸瞠就裸露在外了,会著凉的。孟葵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往上攀,直到两人比肩相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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