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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狂徒 page 14 作者:唐瑄

  "介天!"元千爱冷厉地叫住转身往回走的人。

  石介天缓住步伐,半转过身瞥着她。

  "你想甩开我,是因为你已经成功了,不需要用到我的影响力。"她不平地娇嚷,泫然欲泣。

  "你想这样掩饰自己的欲望,我不反对。"女人,只会把自己的失宠怪罪到别人身上。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回身继续走。她真的以为他是靠她的关系走红的?元千爱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瞧不起他了。

  "石介天,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她的哀求既然打不动他,也许……也许他会为她庞大的影响力和雄厚的财力所屈服。

  石介天快步地转进楼梯间,空荡荡的大厅除了下楼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我会毁了你,真的会……"她泪流满面地大喊,力图挽回劣势。

  元千爱伤心地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他根本不在乎。她仰头又哭又笑。明明知道和他耗下去,赔的是自己的青春,她无怨无悔。但是介天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他既然不顾情分,休怪她无情。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她一直是留有情面,是他太无情。

  第八章

  "大家都再谣传你和石介天的事。"单织罗趁石介天不在,愤怒地来到裴絮的工作间。后天就正式彩排了,许多模特儿都在这一、两天亲自来试装和设计师沟通他所想要表达的内容。怎知,她一进门就听到许多工作人员说石介天这几天很奇怪,常公然望着裴絮发呆儿不自知。

  裴絮将组合一半的晚礼服拿起来检查,对她的挑衅置若罔闻。

  "听说他对你十分有好感,常常瞪着你留口水。"她心有不甘。裴絮的脸蛋或许有几分清秀,可是她那瘦如洗衣板的身材根本没啥看头,阅人无数的石介天怎会看上她。

  "我会把你对他的评语,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他知道的,织罗妹妹。"她蜜若糖浆地赐她一笑,不愠不火。太好了,有织罗在身边,她就不用整天和石介天玩捉迷藏了。

  她翻了翻农民历,今晚十一点过后正是下手的良辰吉时。她得尽快将这桩生意办妥,再来研究和石介天之间那团混乱的线该怎么解。

  单织罗可慌了,"你……你……不准你这么做。"她只是一时气不过胡诌的,裴絮怎能当真!

  "哇,织罗妹妹怎么突然跳脚了。"裴絮咯咯笑看她心焦如焚的模样。单织罗其实是个爽朗大方的女孩子,独独碰到单行书的事就大方不起来。

  "裴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石介天面前毁谤我,我……我……我就.。……"

  "就怎么样?"裴絮扬了扬眉,十分期待。

  "我就告诉哥,你偷人。"她忽然得意洋洋大声宣布。

  "偷人?"裴絮忽然放声大笑,"织罗妹妹,你真看得起我。"她懒懒地起身,将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偷人,唉!形容得真贴切。她现在的心境正是如此。

  "呃……"单织罗盯着她手上那件淡绿色如梦似幻的晚礼服,顺着礼服瞥她一眼,似乎有口难言。

  "想批评我,请便。不用费尽恼汁修饰用词,我什么粗俗的话都听过,放心。"她抬起头咯笑道。

  "我才不是那种泼妇呢!"单织罗生气地嘟高了嘴。

  "哦……原来织罗妹妹不是泼妇。"裴絮附和地猛点头,眼尾讥讽地扬高。

  "你……你……"单织罗的情绪再度失控。

  "来,喝口水顺顺气,别噎着了。"裴絮不疾不徐转身倒杯茶,又温吞吞地将茶端给她,眸光流转间隐隐带着邪气。

  "谁要喝你倒的茶。"她火大地拍开她,幸而动作灵敏的裴絮及时躲开那一掌。

  "织罗妹妹最近事不是失眠了?"裴絮放下茶杯,无端端地问。

  "你怎么知道?"她愕然。她为了这次的秀已经兴奋得几天无法入睡,她忙碌的哥哥没发现,倒教死对头裴絮一眼看穿。

  "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将她推到更衣室前,调侃道:"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陆的国宝熊猫登陆台湾了。"

  说来说去,她还是在取笑她就是了。单织罗头顶冒着烟,僵直地转过身子,以高人一等的气势睨视她。

  "唉!好心没好报。"裴絮耸耸肩头,无辜地坐了下来,优闲万分啜饮着茶。

  "你……你这个不贞的女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石介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单织罗颐指气使直指着她小巧的鼻头。

  "唉!织罗妹妹一问,我当真是……"她羞愧地低垂着头,哀叹。

  "什么?"单织罗十分紧张。她挑剔裴絮归挑剔,可不是真讨厌她,她千万不能因而琵琶别抱。

  "本来我还想隐瞒行书这桩奸情,不想伤他的心。现在既然被织罗妹妹发现了,我只有忍痛和行书SAYBYEBYE。"裴絮半真半假哀吟,暗自在心里发噱。

  "你……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怎么老低着头?单织罗急得团团转。他以前派她的不是,完全是无心的,以斗嘴来调剂生活而已,她怎么可以真这么听话?!

  "这种事怎好玩笑,事关我的名节,总不能委屈行书,你说对吧!"裴絮羞惭地抬起头寻求她的认同。

  "你……你真的和……他……他……有暧……暧昧……昧……"单织罗瞠目结舌,手一下指东,一下子指西,简直快神经错乱了。

  "说上床比较快。"裴絮无辜地轻点头。一个略具知名度的模特儿居然比她还纯洁,说出去谁相信。

  "上……上……床……"她结结巴巴的。

  "对。床上的细节要描述吗?"裴絮捂着嘴,忍住不大笑。

  "不用!"单织罗赧红了脸,急急转身,不料转得太急撞上裁缝车,痛得她直跳脚。

  裴絮见状,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眼泪直淌。

  "你……你在骗人!"单织罗怒气冲天,被她的笑声惹恼。

  "谁……谁叫你那么好逗。"裴絮抹去泪水,笑不可遏。

  "你真可恶!"她尖叫。

  "你……你和我相处那么多年,怎会依然天真无邪。"她喘不过气,笑声频仍。"难不成我的聪明没能教化你?"

  "拿去!"单织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愤怒地掷给她,不想理她。

  "别生气嘛!"裴絮揉着笑僵的嘴角,拾起名片。"'浮名餐厅'。哇!难得织罗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要请我吃饭。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为了吃你这一顿饭,我牺牲加班时间,奉陪到底了。

  单织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平怒气,才面对她。

  "少不要脸了,那是哥要我拿给你的。"她双眼燃火,恨不能焚烧裴絮那张嘲弄的笑脸。"他说下礼拜六请你准时到。"只是个小小生日而已,哪需要劳师动众,哥太宠她了。

  "他不过来接我吗?"这家餐厅她没去过,行书特别找这家餐厅有什么意义吗?这阵子他忙得不见踪影,已经好一阵子没来看她,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芳心一点也不寂寞,事态严重了。

  "你又不是没车,没看到哥这阵子很累吗?"单织罗奇怪地看着她忽然紧蹙的脸,"喂,我可警告你,别趁哥没空这段时间乱来。"

  "他……最近都很晚回家?"裴絮有点愧疚。石介天的服装发表会和诸多挑剔忙坏行书了。

  "嗯。"单织罗瞪大眼睛,仔细地端睨她,深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她设计了。"要……咳……要不要我带话给他?"她好像很困扰,又好像很难过。

  裴絮对她难得的和善大感意外,却没心情戏弄她了。一扯上行书,她就不免想到石介天,一想到石介天,她的心便没来由地烦躁难安。唉!难怪她对三角函数反感至极。

  "唉,哥要我带话给你。"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谁让她那么恶劣。

  "哦?"裴絮淡淡地笑着,知道她本想省去。

  "他说很抱歉,没办法来接你。"单织罗翻了翻白眼,对单行书的交代相当不以为然,也相当吃味。她一直很崇拜哥哥,不能忍受他就要变成别人的,任何人都不成。

  "就这样?"她似乎还有话问。裴絮问着转身而去的人。

  单织罗走到一半才迟疑地回过身,"石介天的事,不会是真的吧?"

  "我也希望不会。"裴絮老实地说。

  "这么说……"

  "织罗,感情这东西很微妙。"她叹口气,正视她。

  "哥爱你,你也考虑在生日那天答应他的求婚,不是吗?"单织罗气愤难平,没注意到门外波动的空气。

  "是啊,我曾经考虑嫁给行书。"这就是让她为难的地方。裴絮有气无力地瞥了她一眼,缓缓折回视线,忧愁万状地望着手中名片。

  "哥有留话在名片后面,我希望你答应他的求婚。"她不要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对哥很抱歉的口吻。

  "你不是一向讨厌我?"裴絮逗她。

  "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你,只不过不想哥难过。"单织罗忿忿地冲了出去,正要跑回楼上的试衣间,却被石介天那阴幽的注视吓了一跳。

  "石……"他在这里多久了?单织罗有些害怕地猜测,他不会听见她批评他吧?

  "回去试衣。"石介天烦躁地瞟了门内一眼,掉头往回走,心烦得想酩酊大醉。

  裴絮听到门外石介天那声爆裂的回答,芳心无名地抽痛。她怯怯地翻过名片,竟然希望单织罗继续嫉妒她,别真听话的把名片和行书的话带给她。

  这家餐厅的气氛很好,但愿它能促成我们的良缘。

  行书

  看完单行书的留言,裴絮觉得自己的心血淋淋地列成两半了。

  ***

  潮湿的仲春夜,一直给人一种朦胧美。尤其是皎洁的月亮被灰蒙蒙的云层遮掩,霪雨纷飞的夜,又无名地添了股哀愁。

  果然哀愁。裴絮望着"青焰山庄"一望无际的内院,既哀且愁地发现,她光是从正门走到目的地"影子居",也许就要花上大半夜了。

  也罢,好不容易攀过那道高耸参天的围墙,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裴絮乌亮的眸子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将两肩的背带一拉,发挥了田劲选手的惊人潜能,驮着背包快步如飞。她沿着茂密的数木一边闪躲红外线扫描器,一边追着时间跑,不允许失手的状况发生,也不许自己半途而废。她选在今晚下手,是因为雨水可以冲刷她的气味,"青焰山庄"养了不少条优秀的猎犬哪!不知道好心的陌生客有没有将那些狗关进他们应该在的地方,或用哥罗芳迷昏他们也行。

  裴絮提高警觉加快速度,跑了二十来分后,很欣慰地发现她已经穿过"影子居"的拱门。她不敢停下来喘气,一口气冲向那遥遥在望的城堡。老天!她居然真的看见城堡出现在台湾平民百姓的家,乍见图表的震撼决不及亲眼目睹的百分之一。

  这栋五楼高进驻整营士兵都绰绰有余的城堡,居然奢华得只住了两个人,而且在夜半十分的现在,每层楼还都灯火通明。她诧异地缓下沉重的步伐,站在暗处观察地形。今晚这两个怪人该不会好死不死的举办什么通宵达旦的狂欢舞会吧?应该不会才对,她记得"青焰山庄"从不对外开放,甭说开什么宴会了。

  裴絮移近城堡时机灵地观察四周,沿着城堡走到左翼的角落,才拿出她画好的路线图对照看着。

  就是最右边那座阳台了。她满意地卸下背包,拿出登山挂勾,驾轻就熟甩上顶楼突出的阳台,灵敏地拉着绳索攀爬上阳台。

  据陌生客图上指示,一楼是"白神"和"夜鬼"休闲娱乐的地方,二、三楼是"白神"的领域,四、五楼是"夜鬼"地疆域。所以,她现在所站的地方隶属"夜鬼",陌生客在图上注明"希望之光"在"夜鬼"的书房,显然手脚不干净的是这位仁兄。

  她调查过,"夜鬼"和"白神"这阵子不知何故,居然都待在台湾。这对兄弟还真怪,无论到哪一国住都是一起,从没哪一个落单过。

  管他的,幸好这对兄弟的阴阳怪气,不肯安装阙家人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青焰山庄"已有的猎犬、红外线和电眼外,他们似乎对这栋豪华城堡里的东西漠不关心。

  裴絮沿着房间外的米黄色长廊检查,一方面警觉地观察四周,一方面避开电眼。书房到底是哪一间?她拿出铁丝从尾端沿途抢着时效一间间撬锁检查,发现这层楼的十来间房间,除了正对楼梯的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有家具外,其他的房间一贫如洗,居然都没摆家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间房间应该是"夜鬼"的房间,书房应该在楼下。奇怪,这么晚了,他不在房间,难道在书房?她的职业直觉告诉她"夜鬼"绝对在城堡里。

  裴絮下楼时,忽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关恶意,却像算计。

  ***

  "又喝酒了。"石怀天颇不满地抢过弟弟手中的酒瓶。

  石介天趴在书房的长椅上,醉意朦胧的黑眸半闭,不甚在意。

  "介天,你最近到底在烦恼什么?"石怀天蹲在弟弟身边,轻拍他的脸。

  "别烦我!"石介天暴躁地拍开他的手。"我没有醉。"

  "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酒也没办法麻痹我们的痛苦。"他的脸色不再温和,转变成严厉的责备。

  "不要说教了!"石介天睁开眼睛,狂怒地大吼。

  石怀天严厉的表情,因他的态度越见凝重。

  "今晚我不会给你安眠药,你自己去品尝恐惧。"他无情地走出房间,决定惩罚弟弟的任性。

  "怀天……"石介天闻言,害怕地坐起身,头因酗酒过量而昏眩。

  裴絮听到低喃的声音,直觉地走近这层楼唯一开着的门,悄悄地探进头。

  奇怪,那个人好像……石介天!看到椅子上抚着头、狼狈万分的人突然扬起脸时,她捂着嘴缩回门边,差点放声大叫。

  真的是他!石介天真的在这里,难道……难道他就是有名的"夜鬼"?还是"白神"?噢。不……老天!你开的这是什么玩笑?石介天怎么可能和黑家扯上关系?他不可能是"夜鬼"或"白神"!不不,一定是她搞错了。

  裴絮摊坐在地上,脑子里被这记晴天霹雳敲得混沌不堪,无法思考。

  "怀天,回来……拜托……"石介天低声哀鸣。

  这声痛苦的哀求声传进裴絮耳朵,出奇地脆弱,催折了她困惑的心。

  狂傲自大的他居然也会用这种哀戚的声音向人求救。连停电时,他也不曾这么向人求救过,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会怕得发抖?这里灯火通明,不比白天暗啊!想到这里,裴絮才恍然明白石介天确是这屋子的主人之一,也才明白为什么这栋房子的灯光全都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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