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亲密了......花欣脸色驼红地慌了心,从没这般无助、任人宰制过。避不开他,力气也输他太多太多,更不敢合眼逃避,生怕太过直接的感官刺激,扰乱她宁静的心湖,自此束缚了她。
随著两人清晰却紊乱的心跳节奏渐趋一致,紧扣住她缠吻的唇越见失控,一路从粉唇、嫩颊,蛮吻至她微垂的眼睫,而後在她柔腻的颈畔恋恋地流连舔舐。
火红热气从脚趾薰染至耳根,花欣心跳怦急,发现自己完全错看阿野,他的吻一点也不小孩,是很挑情、很成人的,再吻下去就是------他的手和他的唇!
神智昏乱的她被滑入衣襟爱抚酥胸的手,和他沿著肩颈线舔吻至乳沟的唇吓
回,她惊骇的大大倒抽了口气,娇躯拼命挣扎,抡起粉拳疯狂的捶打他。
意乱情迷的阿野被肩头那阵剧痛咬回了神智,如梦初醒,震愕的眼珠子低望她浅泛玫瑰色光泽的牛敞酥胸,并震惊的发现自己手和唇僵在上面,充分感受了丰盈饱满的滑腻感。香柔的陌生气味直冲他脑髓,轰得他头晕目眩,差点神经错乱的惊跳起身,急猛的狂退了几大步,退得太急太快,险些撞到墙壁。
又慌又愕的两人各在一头轻喘著气,面面楞视许久。
脸容艳丽的她,娇喘不歇,柔白素手半遮掩著惨遭蹂躏的粉唇,晨褛滑下圆润的双肩,直滑出她引人遐思的半裸酥胸,挣扎中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美腿,体态香艳性感且撩人至极,却激恼了头更昏、脑更胀的他。
「谁教你穿这样勾引人!我是有感觉的男人,不是他妈的死太监!」从未这么情不自禁的阿野恼羞成怒,忿忿丢下嘤喘初定的她,转身快步冲下楼,不愿她看见他火烫羞红的脸一片狼狈。
这是她家呀,她在这里随心所欲了二十七年,没理由为谁改变吧?居然恶人先告状......
花欣哭笑不得的拉整衣服,指尖碰了碰胀麻的唇瓣,上面残存一丝刚猛的余
温,令她怔怔失神了。
心绪茫乱中,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又起,那个火车头一样冲下去的人,不一会又冲了回来,气冲冲的快步绕过二楼起居室,直冲三楼,脸侧向墙面那一头,脚步踩得又重又直,始终不看她一眼。
微愕过後,她掩著发噱的唇笑瘫在椅子里。
好像和妈妈赌气的小男生......
「戚水笙同学,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在辛辛苦苦被你操劳一天之後,用这么自虐的方式庆祝生日?」
连续撞了几局球,额头沁汗的花欣渐感体力不支,尢其这间在大台北颇负盛名的撞球场,通常是越夜人越多。人多表示骚扰多,谁教她们两个美女没带男伴来,今晚的女客偏偏特别的稀落呢。
一千多坪的撞球场,只用几片镶嵌在天花板的透明薄屏风,简洁的隔出几处清幽的独立空间,既隐密又不会产生压迫感。
老板不俗的品味,打造了有别於其它同业狭窄的宽敞空间,灯光明亮,空气清爽,场内的设备皆达国际水准,所以远近驰名。不仅例假日人满为患,非例假日也得电话先预约,才能顺利进来花钱找累受。
「哈罗,你睡著了吗?」花欣终於婉拒了隔壁桌男客人同竞技的邀约,转身却见好友兼老板一脸深思,彷若没将她方才的抱怨听进耳底。
「日本方面有眉目了......」盛满秘密的漆黑眸子微微一黯,戚水笙强打起精神对损友大扮鬼脸,语音幽淡地调侃著:「顺便庆祝双十国庆,你个人没那么伟大。」
「有眉目了?怎么会?对我们不理不睬一年多,这些日本人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花欣惊讶,水笙不会真如她建议的施展美人计吧?
「冰川集团麻烦的是它庞杂的体系,子集团之上有母集团,母集团背後还有一个重要的核心幕僚。我们一层层打入,一年能做到这种效果,相当可观,原先我预计至少要三年才能稍稍碰触到核心的边缘,没想到运气还不错......」
「只是运气吗?」身为她得力的左右手,花欣不可能不知道日系体制之复杂难解、之规矩重重。「绝对不是我这日文系才女写的拜会书信感动了他们。虽然无计可施时,我曾经万般绝望的考虑以对仗工整的唐诗宋词方式表达我方赤诚的心意,也曾想过以俳句方式投其所好,最後都因技术问题待克服而不了了之。你怎么办到的?」她意味深远地淡瞅神色不安的好友,语调悠懒得不带半分压迫。
「不得已动用了一些......人脉。」
戚水笙不愿深谈,清浅的嗓音却隐隐流露一丝罕见的挫败,让花欣极为诧异。
原来她这位同学不得已动用的人脉这般惊人呀?
知交近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好朋友心浮气躁。虽然情绪起伏并不明显,但依水笙保护色极重的性格,她竟将真实情绪表露在脸上,想必是这件喜事带给她相当程度的困扰。道么多年来,即使和公司一票乱臣贼子过招斗法,她也都是在嫣然媚笑中歼敌於无形,鲜少下动怒,更别提烦闷了。
「要不要聊聊?」花欣试探但不强迫,心知很多事情得心情到了才说得出口,而且也得对方肯听。
戚水笙想也不想便轻摇了下头,婉谢她的关心,转身抓起球杆走到撞球抬,拉杆一推,一杆又漂亮的撞开一局,同时也撞出花欣抚额求饶的呻吟声。
「日资若能顺利引进,老家伙就不能利用现有的势力牵制我做任何决策。我希望在一年内架空老人家的权力,重组人事构架。」黑白分明的皓眸掠过一抹更深的烦忧,瞄定母球的击球点,纤指一架,力道十足地出杆,一杆三球同时入袋,其不输职业水准的高超杆法赢得四周几桌男士们的一片叫好。
「同学,你真是不得了,一副我见犹怜的天使面孔,云淡风轻的口吻,心肠却这么歹毒。架空?希望老人家们看过这句话才好,我讨厌再对那几张纵欲过度的淫逸肥脸解释太浅白的字句。」花欣很配台地汤开话题,呵呵促狭道,没兴趣逼供似的追问一堆。在她心中,疲劳轰炸式的问法不叫体贴,那叫多事,她偏好点到为止。
「换你了,寿星。」戚水笙故意漏失一球。
「那就祝我双十节生日快乐,又添一岁智慧吧。」绕撞球抬研究了半圈,花欣放下磨著杆头的粉块,欺近撞球抬,身子侧弯成四十五度角。与同学职业级的杆法相较,她纯打发时间的拉杆、推杆显得从容许多。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後,满桌飞滚的球擦撞过袋口,滚停在另一角。
「运气不好。」很配合的闪失一球,花欣将杆子顶在地上,清雅面容悠悠哉哉望向同学,调皮地对她吐吐舌头,挤眉弄眼的大扮鬼脸。
两人同时为彼此幼稚的举动笑了出来,惹来更多侧目的眼光,其中以一对凌厉的眸光最炯亮。
「欣,有件事,我不得不问你了......」戚水竺神秘而醉人的乌眸浅泛兴味,却神情专注的半伏在桌面,俐落拉杆,漂亮有力的推杆,一一将桌上的子球折射入袋。
「等我回来再问,找先去隔壁巷子买饮料和小蛋糕。要庆祝就俗套一点,符合寿星浪漫格调一点,好好的来庆祝一下。小学三年级被迫参加阅兵典礼後,我忽然恨起自己的生日,以後不太喜欢过了。小心看住自己,我回来之前不要被帅哥拐跑。」
悠然哼完,一脸闲适的花欣背手晃出隔间。边走边逛,忽然在不远处一桌撞球停步,凝眸欣赏杆法极为精湛的男客人撞球。
美女无预警的伫足,不仅壮盛了该桌两名雅痞男士的自信心,她清雅的姿容、剪裁合宜的套装短裙下所露出的修长美腿,也令他们心神荡漾,顾不得身高差距,仰头频频向她傻笑示好。
「欣,你也是。」倚在抬边注视半天,戚水笙幽幽的对三桌远的人扬声道。
「好。」没听清楚的花欣以为她在催自己,从容摆脱了两名男子的纠缠,收拾闲散的心情跨出大门。
「别被拐跑哦......」自言自语著,戚水笙若有所思的媚眸瞥高,望向撞球场迢遥的另一端,从她们进来一直盯到现在,终於甩下球悍,大步离去的高大帅哥。
目标果然是欣呀......那双灼人的眸子,片刻没离开过欣身上。
台湾难得看见阳刚味浓烈的好看男人,浓烈得恰到好处更是凤毛麟角。他呀,外在的整体条件很优,当那些男客纠缠著欣时,那火气腾腾的架势......呵呵。还有呀,杀伤力十足的眼神,都是道道地地的血性阳刚味呀,改天或许可以向欣情商来拍拍广告。
花欣转回幽暗的巷子,抬头,忽然被等在行道树下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阿野?」怎么会......
她庆幸街灯不够亮,照不出她微微躁红的耳根。很想转身就走,可是上次的教训让她知道,反应过度的後果就是把场面搞得更僵、更难以收拾。
眼下只能假装没那回事,迎向前去,放两人一马。
阿野紧张的看她不闪不躲走了过来,在他跟前款款站定。
她这次穿的整整齐齐------虽然裙子太短------却同样轻而易举的撩动他孬种逃避她一个多月的心,又意乱神迷了。
那件事发生的隔天,他立刻提前飞去日本帮几家签约的车厂试新车,顺道晃晃冰川赛车学校附近的环境,前天才回来。
今天是几年前不小心救了一命,从此就阴魂不散缠著他的那个温吞死小子,和他同样温吞的老太爷,强迫他到他们号称全亚洲最高格调的撞球场参观参观,顺便试试身手,也顺便谈谈赞助他自组车队的事。
才被拖进去没多久,就看见她走进来,然後整晚在招蜂引蝶。来撞球竟然穿贴身短裙?!
「好久不见。」花欣微微一笑,极力持稳心神,不让心底的紧张与恐慌流泄在悠然的面容。
这声客气到已经算生疏的问候,足足让阿野皱了五次眉头。
「好久不见。」他没好气的粗声回她,看她明明不自在又要强装没事的样子心中就有气。她甚至没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最近好吗?」花欣没话找话并拼命告诉自己,至少要寒暄超过三句,才算自然,才可以走开。
「最近好吗?」牙龈狠狠地咬得快崩裂。刚才跟她朋友在一起,她明明不是这种鬼打到的样子。
「我很好。」
「我也还没翘辫子。」颈际绷现的一束肌肉不寻常地摇动著。
「那品逸他们呢?」他又在呕气了吗?
「他们活得还可以。」一口郁气在心头发酵,阿野很忍耐的把持住石化面容,直到她不知所措低下头,心里那把火才从瞳底爆冲了出来。
「那------」
「你用不著那么累,我来替你废话!再来是问阿灵吧?她的功课一样烂到长
蛆。然後是不是阿劲?他一样是模特儿界一条活跃淫虫。再来呢?你要问谁,是不是阿悠?」
「阿野,够了......」哭笑不得的感觉意外的柔软了花欣僵紧的容颜,并奇异地覆盖她心底的紧张感。
「你耍这种白疑有什么意义?!」她容忍小孩子的语气,刺伤此刻异常敏感的他,阿野再也受不了的当街咆哮。她这种态度,教他怎么道歉?她只会火得他更想......吻她而已。
花欣好几年没动肝火,连他那天强吻她也是错愕居多,而且她来不及生气就笑了,事後只觉得是一场闹剧。
不可理喻的瞪他一眼,她急步越过他想走,却被僵恼在原地的阿野反手一扣,一把给硬拖了回来。
不让两人再有太过亲近的机曾,花欣站离他十步远,防备著脸色铁青的他,想到上次的纠葛,心跳不由得加速,耳根烫红。要命的是她今天梳髻,脖子完全展露,现下火烫的程度不输给耳根。
「你要不要站去那里?」手忿忿一比,指向三十公尺外的对街。「我能在这里把你怎样吗?你不要一副被强暴犯逮到的倒楣样可不可以?我不会性饥渴到这种地步的,你放心!」阿野无法忍受她刻意拉出的距离,只不过是一次失去控制的行为,就让她避他避得什么一样,他就是不要她离他那么......远,不行吗?
反应真激烈,典型的做贼心虚,算他良知未泯。
好心情陆续松弛花欣抽紧的神经,她唇畔微漾了抹若有似无的笑,那是站在几步远又滚滚冒烟的人所察觉不出来的释怀浅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她语气柔和,不自在的疏离已渐渐撤去。
姓莫名野的!你一个身高一八四公分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有种就拼
了!
「我、我、我要道歉!」他憋红了脸放声大吼,同时喝令自己不准把愧疚的眸子从她莞尔的脸上逃开,拼了命撑住也要直视她,让她知道他的诚意,虽然他现在丢脸得只想撞行道树。
「我接受。」
「就这样?」阿野一愕,她的平和爽快,反而让羞愧到无地自容的他打从心底不能接受。
「就这样,所以我们扯平,好吗?」花欣怜惜他的勇於面对,想拍拍他火烫得可以煎蛋的脸庞安慰他,忌惮的手却伸不出。
「欣?」
同学适时的呼唤,如隆冬中惊逢的一缕温煦春风,将花欣从无边地狱底一解救出来。
「抱歉,不能再聊,朋友在等我,拜。」趁阿野回不过神,她疾步迎向候在巷尾似笑非笑的老同学,拉了她就走。
花欣转弯前脚下一顶,惊愕的回头看著那个被路灯曳长的影子,有点变形,像座石像面对巷口,动也不动的,所以很怪异。
他为什么没又抓又搔的,也不起红斑了?上次好像也这样,怎么回事?
「那位先生就是那个在你颈子种下吻痕,一个礼拜消不了肿的男人吗?好粗
鲁,不过他优秀的外表足以弥补这些小小缺点......你看,怪可怜,不如咱们就此散会,放你跟他私下庆祝生日好了。」
当水笙以天使般纯真无邪的面容,水灵的媚眸不眨半下,轻歇的脆嗓绵绵柔柔时,就是她思想最邪恶、淫荡的时候。
「戚水笙同学!」
呵,呵呵,呵。
等阿野好不容易稳下错乱的情绪,转身想抓回她时,那两人已消失在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