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听我说,对付武哥,你一定要积极主动一点,必要时可以考虑献身。”范舒荷把心神不宁的姊姊拉到休息室,出着主意。
献身?范舒莲原本浑浑噩噩的脸蛋条然震惊,不悦的瞪着摆明了恶作剧的妹妹,亏她想得出来。“你别闹了!”她狠狠的敲痛荷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哎哟!好痛哪!”范舒荷按摩着被莲敲痛的地方,嘟起小嘴不悦的盯着莲,二人家是为你好,如果两情相悦到一定程度,发生亲密关系在所难免啊!我又没说错。”
“你哪来这种心得的?”范舒莲好奇的看着一向无忧无虑的荷,她的思想显然比自己开放许多。
“看多、听多、想得自然就多了。”她像个博学多问的学者般沾沾自喜。
范舒莲不以为然的翻着白眼,“我看是--小说看得多,闲话听得多,所以就胡思乱想得一塌胡涂了。”
范舒荷一听,不但不反驳,竟还高兴的哈哈大笑,这话也只有莲才说得出来。
“好,这个话题暂且搁着,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卸下武哥冷冰冰的面具。”
“面具?”范舒莲的心因为荷的话而震动了,“怎么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武哥好象一直被什么事困扰着?所以他才会一直和咱们家保持距离。依我看……”范舒荷用食指点着下巴,有意的卖着关子。
“依你看怎样?”范舒莲可急了,地想知道荷的发现。
范舒荷好笑的维持着正经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道出,“依我看,武哥根本不敢付出感情。”
范舒莲错愕的坐下。荷说的对,陆武就像她说的这样。他有心事,也一直在压抑,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她仍一直迷悯的追寻,追寻他能给她一丝丝情感,可是荷的话却彻底的打碎了她的梦想。
“莲!你没事吧!”范舒荷不知道莲的反应会这样激烈。拉拉她袖子,担心的看着她刷白的面孔。
“我该怎么办……”范舒莲忧伤的倚在荷的肩上。这辈子她一直追随的就是陆武,一直爱恋的就是他,现在荷的话让她无法承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到底要怎么样赢得他冷硬的心?
范舒荷的原意不是让她消沉,她生气的看着莲,“莲!你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苦苦追求的陆武吧!我可不喜欢有这种懦弱的姊姊,范家人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
她不悦的撇撇嘴,“既然武哥不能也不敢付出他的情感,你就必须先让他信任你,然后再把他的身、心、灵魂都交给你。我的意思是说,对付武哥这种封闭的男人,最好的方法是柔情,所谓滴水能穿石,更何况你这滩水简直能透钢了!”范舒荷鼓励的朝她眨眨眼,顽皮的眼睛里满是支持。
“我该怎么做呢?”
荷的话燃起了她的斗志,她不该就这么放弃,如果她没试试看就放弃的话,往后她一定会后悔、痛苦一辈子。她不要这样,至少让她先试过,如果陆武真的对她没意思的话,她绝不会缠着他。
“好!很好!”范舒荷鼓舞的拍着她的背,“首先呢,我已经撒下网了,你必须配合我钓起这条大鱼。”
“怎么配合……”范舒运不再自艾自怜,她要努力争取自己所爱的人。
※ ※ ※
一整晚,陆武目不转睛的观察范舒莲,她不管坐着也好,招呼客人也罢,总是温柔、沉静,带着淡淡的笑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也寻不着半点昨晚的热情。陆武心烦意乱的瞪着她的冷静,她今天不用上台唱歌,所以打扮得较平常,但仍无法遮掩住她惊人的美丽。
范舒莲可以感觉得到那双锐利眼光,它们始终不着痕迹的盯住她,她轻轻的扯开笑容。荷说的对,她不能逼武哥太紧,这会收到反效果。
陆武冷冷的看她接过服务生送到的百合花,她的嘴角含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微笑,似乎很高兴收到花,令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她拿起卡片看完了以后,突然看向外面,然后优雅的迈开脚步向外移动。
陆式的视线跟着她移动到外面,坐在这里,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尽外面的一切。他一看到是齐柏韦,马上起身跟着向外移。
“谢谢你送的花,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送了,因为这样也没用。”范舒莲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齐柏韦不甘心的抓住她,他已经查出“那个男人”的身分。“你不要再骗我了,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的男友,他只是你们家雇用的保镖而已。”
“放开她!”陆武刚好听到最后一句。他说的话是实情,他只是他们家的保镖而已,可是他也不会把她让给这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你凭什么说话!”齐柏韦原先俊逸的脸庞变得狰狞,他不屑的看着冷得像冰的陆武,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陆武轻轻的格开他的双手,一把搂过范舒莲,保护的意味十足。“你最好不要再来缠她,不然就不要怪我无情。”
齐柏韦恼羞成怒,出手就要扁他,陆武却只当他是只烦人的苍蝇般拍开他。这种羞辱的动作惹火了齐柏韦,也让他在心仪的人面前失足了面子,他实在拉不下脸。范舒莲眼看两人就要发生冲突了,赶紧大力的挣脱陆武强硬的箝制,挡在两个男人的中间。
“齐柏韦,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太难做人,这是我的餐厅门口哪!”
范舒莲稍稍不悦的瞪着这个鲁莽的人,她是为他好,因为他这派斯文的模样,根本用不着武哥,她只消轻轻的出手就能摆平他了。
她的话、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制他,齐柏韦忿忿的瞪着冷静的陆武,“今天就看在范舒莲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范舒莲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位企管系才子有多幼稚!幸好她没接受他的追求。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冷冷淡淡的对他要求道:“你能不能离开了?”
“我……”齐柏韦忠再说些什么,可是碍于陆武在场,只好不舍的再看心上人一眼,“我会再来的!”
来不及叫他不要白费力气,他就已经走了,留下范舒莲站在原地干瞪眼。
“你喜欢他?”陆武困难的问出,不是滋味的盯着她的表情,他以为范舒莲舍不得齐柏韦离开。
这个白痴!连她厌恶的表情也看不出来。范舒莲生着闷气不理他,就要往里而走,却被陆武挡在门口,他的脸色不太好。
“你还没回答。”陆武脸色不善的等着她的回答。
“这不关你的事吧。”范舒莲淡淡的想推开他,陆武却因为她的回答生气的抓紧
他脸寒如冰的死瞪着她,而她竟然不怕他的逼视,也抬头迎接他的挑战。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只是我的保镖吗?既然如此,文何必干涉太多?”范舒莲扭开手,进屋前又不舍的瞥了他一眼。
荷说的对,以退为进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她必须先通出陆武的感情,才能进而获得他的信任。
对不起了--武哥!
抡起拳头在墙上用力击着,陆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感。而且她说的对,长久以来,他就一直自认是她家的仆人,既是仆人,就没有权利过问她的一切。
可是,他怎能眼睁睁的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里……
第七章
“爸!陆叔叔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范舒莲心情烦闷的跷班在家,适巧碰到老爸也刚好在家。她没有让陆武知道她的行踪,也没告诉他今天不去餐厅,她希望陆武会为她担心,甚至挂念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他在关心自己。可是她又矛盾的不想知道他的关心,因为她怕他是出于职责的敷衍。
总之,她的情绪糟透了,早上荷出门前,还安慰的开导了她一番。
正在看报纸的范氏夫妇,讶异的看向正下楼来的大女儿,她的样子好憔悴啊!
“我的乖女儿,你今天学老爸偷闲啊!”范楚天声如洪钟的逗着女儿,苏倩也优闲的笑着。
漫不经心的步下楼梯,范舒连坐到范楚天的身边,难得的撒着娇,“爸,人家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啊!”
“怎么突然对你陆叔叔有兴趣了?”范楚天放下报纸,感兴趣的端详着女儿,旁边的苏倩则不停的干咳。
“没有呀!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武哥的爸爸。”范舒莲心虚的漫应着。
苏倩叹了口气,这个大老粗哦!怎么一点也不懂女儿的心情?“楚天,你就别闹了,快告诉莲娃,她想知道的陆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吧!仔细听好哦!老爸可不想再多说一次。”
范楚天粗矿的脸上尽是笑容。这娃儿的心事,他早就听老婆说过了,陆武这孩子的确不错,莲娃如果能嫁他,当然再好不过了,只怕那个死硬派的愣小子不肯轻易接受她。
“当年,我和陆刚及前任的‘云天盟’盟主白宏是结拜的兄弟。我是老大、白宏老二,陆刚最小。”
范楚天又忆起了三人在一起拚命的血泪史,兄弟三人的友情比石坚,那也是一段令人缅怀的过往,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怎不令人欷吁?
“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还有个白叔叔?”范舒莲的惊讶非同小可。
离怪“云天盟”会特别照顾“云天集团”,原来……那么,爸会把公司取名为“芸天”,是为了纪念他在黑帮那段流血流汗的日子啰!
“早年,你白叔叔的‘云天盟’因未成气候,而我的公司也刚起步,他为了怕私人的恩怨拖累我,所以不要我和他走得太近,阿宏是个很重兄弟情的人。”好久没见到他了,这阵子比较有空,应该下去探望他们那一家子。他心想。
范舒莲听老爸这么一说,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这就是你把公司取名‘云天’的理由。”
这丫头的心思果然灵敏,范楚天伸手摸摸女儿,“这些年,有很多的报章杂志一直猜测我们公司和‘云天盟’的关系,但是一直不得而知,你现在知道了。”
范舒莲轻轻的点头,“那时‘红帮’--就是现在‘云天盟’的前身--可说是个势力相当庞大的帮派,但是它的范围只局限在南部,不像现在的‘云天盟’可号令全省。我们三个在‘红帮’里各拥有相当的权力。白宏是温和派的,我的作风比较冷硬,但是比起陆刚的孤傲,我实在微不足道……”
“你爸爸虽属冷硬派,但是他有人情味,不像陆刚,他简直是不近人情。”苏倩亲昵的握着范楚天的手,表情仍如少女般,对老公充满了崇拜。
“也就是因为你陆叔叔的冷硬作风,所以他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是对的。时值‘红帮’多事之秋,不仅是待我如己出的老帮主病逝,就连阿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是老爸人生最低潮的一段时间,幸亏老天怜悯我,派了你妈来拯救老爸……”范楚天爱恋的握紧老婆温暖的手,她的手一直带他走过那段黑暗期。
“所以老爸就娶了老妈了。”范舒莲欣慰的看着他俩鹤蝶情深。她实在很羡慕老爸能放下一切,和妈双宿双飞。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苏倩痛苦的想起和范楚天那段不被祝福的感情。“当初因为你老爸是‘红帮’的继任人,而老妈又是名门的千金,你外公和外婆抵死也不肯让女儿和黑道的老大来往,所以找就和你爸分分合合了好几次。”
“最后,我选择了离开黑道,来证明对你妈妈的感情及真心。我之所以会离开,一方面是过倦了刀口砥血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不想失去你妈妈……”
范楚天看着老婆美丽的容颜,她永远是他靠岸的港口。一艘船再怎么大、豪华、坚韧,如果没有个靠岸的港口也是徒然。老婆的爱是他终生的依恋,也是他下意识寻找了一辈子的东西,他怎能不好好的把握?他愿意倾其所有,来换得她的一生依存。
“那帮派会轻易放你走吗?”范舒莲忧虑的看着他们。
“不会,可是你白叔叔出面说话了。他替我担保,如果我出卖帮派的聒,他自愿赔上自己的性命,所以老爸就在你白叔叔的护航下,顺利的离开‘红帮’。我离开没多久,帮派就发生内斗,白宏出面重新整顿了‘红帮’,并重新将其命名为‘云天盟’,以纪念我这个前任帮主。”
范楚天笑笑的掩饰内心的感怀。“老爸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便是交了阵刚和白宏这两个手足;最感谢的事,是遇到你妈妈;最欣慰的事,是拥有你们四个孩子,和找到了陆刚的独子。”
范舒莲听到老爸的众多满足,也跟着替他高兴。“陆叔叔这些年究竟跑到哪里了?”当年因为她年纪小,所以不知道陆叔叔信上为了些什么,她只记得看过信的人都是一脸凝重。
“那些年他跑到日本隐居了,刻意的隐姓埋名,难怪老爸几乎翻遍全台湾都找不着他。你陆叔叔对老爸有着救命之恩,他这人虽然冷酷,但是对兄弟也是好得没话说。不过,你陆叔叔是个不懂得表达感情的人,这点你从阿武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了。”陆武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武哥为什么恨他爸爸?”范舒莲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老爸也不知道,可是从你陆叔叔的信,大概可猜到多少和他的个性有关系,也可能和陆刚的教育方式有关,这些详情只有你武哥才知道。”范楚天叫老婆把信拿出来。
范舒连接过那张已经泛黄的信纸,专心的看着上面潇洒的字体,她很想知道陆叔叔是个怎样放荡不羁的人。大哥:
别来无恙否?兄弟俩已十八个年头没见了,你大概四处的找寻我吧!很抱歉,我刻意的隐居在日本,这些年来,小弟无时无刻不思念着大哥和二哥。
前几年回台湾,得知大哥的建筑事业正蓬勃发展,而二哥也当上了‘云天盟’当家,小弟针于你们的成就与有荣焉,只有小弟最不才,落得沦落他乡的命运。
不谈那些伤感的往事了,当大哥接到这封信时,可能就是小弟与你天人永隔之时,请不要悲伤,这辈子我活够了,有了大哥和二哥的扶持,小弟觉得这辈子对我来说已经可以了。
临死前,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我想把唯一的儿子托给大哥照顾,这小子可能是我最不能放心的,他的名字叫--陆武。为了希望他成为一个英勇神武、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从他二岁起,我就对他施以一连串的武术训练,而阿武也果真不负我的重望,学习能力不仅强,更非常的独立。
可是因为我曾做了件终生后悔的错事,等我发现自己做错时,已经无法弥补了,阿武也因此不能谅解我。唉!可悲、可叹,这是我自作孽的,怪不得谁。只是我担心这小子会步上我的后尘,你知道我是个不懂得感情的人,所以我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