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霜骇然,愤怒地将她一把推开。“凭你?呸!也不照照镜子,你的模样让我恶心。”她气愤得全身发抖,憎恶的瞪着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丑八怪。
“我让你恶心?”慕容晴川指着自己的鼻子哇哇怪叫,“哼!不然什么样的男人才配睡你?”
凌如霜傲慢的拂了彩袖,慢条斯理的回道,“自然是同上官知礼一般俊美儒雅、文武双全之人了。”
“上官知礼?”慕容晴川发出了刺耳的大笑,“我听说过,不过他已经娶了妻子了,不可能再到这秋月楼来,睡你这洛阳第一名妓啦!”
凌如霜闻言,泛起了一丝冷笑,“娶妻?哼!我很怀疑那其貌不扬的慕容晴川能拴住上官知礼多久?”
慕容晴川微微挑了眉毛,“其貌不扬?可是我听说慕容晴川是天姿国色,不输你这洛阳花魁呢!”
“哼!传言未必可靠。再说我同上官知礼认识在先,我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我不相信上官知礼会不再到秋月楼来。”凌如霜冷傲地反驳道。
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这八个字让慕容晴川怒火中烧。
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还对她的玉哥念念不忘,她绝对饶不了她。
“听你的口气,你是对上官知礼不死心了?不论他娶妻与否?”慕容晴川隐忍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死心?”她斜倚窗棂,骄蛮的冷笑,“上官知礼本来就属于我,是慕容晴川那不要脸的丑女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法,强迫上官大哥娶她。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上官知礼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除了我,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哎呀,说得好,说得很好。”慕容晴川身形迅速移动,瞬间出手点住凌如霜的穴道,凌美人动弹不得了。
“啊?你……”凌如霜骇然,只见原本佝凄的身影突然直直挺起,那丑陋至极的怪物伸手揭去了面皮,赫然现生张清丽绝俗的容颜。“你?你是谁?”她美丽的眼眸睁得比铜铃还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晴川。
眼前的女子丽质天成,姿容盖世,娇艳绝美,宛如洛神再世,眉角眼稍秋波妩妮,竟比她凌如霜还要出色几分!
“凌美人,你说本姑娘生得如何?”慕容晴川笑嘻嘻地走近她。
凌如霜对眼前这名陌生女子有着莫名的妒意,“哼!哪里来的野丫头,点住我的穴道做什么?快放开我!”
“啧啧啧……”慕容晴川故意啧啧有声的摇头,“真枉费了你那珍珠一般美丽的瞳孔,你是瞎了眼吗?本姑娘看来像是野丫头吗?”她高高在上地睨视凌如霜。
“你……你究竟是谁?”
“说出来怕吓坏了你,你可要站好仔细听了。”慕容晴川冷冷一笑,“本姑娘正是慕容晴川。”
“啊?你?你到秋月楼来做什么?”凌如霜惊讶至极,慕容晴川真如传言所说,是如此脱俗的绝色美女?这可恨的慕容晴川,抢走了上官知礼难道不够吗?还要来此向她示威?未免欺人太甚了。
“做什么?只是来向你打声招呼而已。”她浅笑盈盈,但那笑容里却有着无庸置疑的威胁,“离我相公远一点,你会活得快乐些。”
“哼,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只怕你拴得住玉郎的人,却拴不住他的心。”凌如霜挑衅地讪笑道。
“唉,看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慕容晴川轻声一叹,身形一晃,一把亮闪闪的利刃已架到了凌如霜凝脂般的粉颈上。“我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如何防范于未然。” “你……你想做什么?”利刃距离她细致的肌肤不到一寸,凌如霜吓得俏脸发自。
“男人都是只看美丽表相的,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你生命的全部了,本姑娘现在就一寸、一寸的割,毁了你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你等着看看玉哥还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她露出了恶意的面孔,锋利的匕首在凌如霜的脸边来回轻磨,森森的冷气吓去了凌如霜的三魂七魄。
“你……你敢?玉郎不会原谅你的……”
“是吗?”听见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还不知羞耻,开口闭口玉郎长、玉郎短的,慕容晴川心下恼怒万分、醋海翻腾,存心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遂在手上施加了力道。匕首划破了凌如霜吹弹可破的肌肤,渗出了一道血丝,她”发出惧怕的尖叫——
但就在凌如霜发出尖叫的同时,一个不明的力道突然袭来,击中了慕容晴川的手腕,她惊呼一声,匕首脱离掌中。
上官知礼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身形如鬼魅,神情冷得像冰,却又显然愠怒至极,深邃的眼眸锐利如冰,紧抿的双唇严肃冷酷,仿佛一张开便会喷出万丈烈火。他不发一语,一步步朝慕容晴川走来。
慕容晴川乍见丈夫骇人至极的脸色,暗自惊呼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的妻子不该愚蠢得与愤怒的丈夫硬碰硬,她毫不犹豫的转身便逃。
“哼!逃得了吗?”上官知礼双眼冒火,急急地追着他那无法无天的妻子而去。
“玉郎,别走,解开我的穴道啊——”凌如霜着急的大声呼喊,可惜上官知礼已经听不见了。
凌美人手足无措,淌下了凄楚的泪水。
第十章
“啊——”
礼轩之内又传出了凄厉的哀号。
上官知礼巨掌接连举起、落下,重重地打在慕容晴川的臀部之上。
“啊——放开我,你以为打我就可以掩饰你的心虚吗?”慕容晴川大声哭喊,“你和那个狐狸精不干不净,东窗事发就使用暴力,你以为打死了我,就没人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吗?”
“衣冠禽兽?可恶!”上官知礼气得脸色发白,再补上重重的一掌。
慕容晴川痛得惨叫连连,哭声震天,“你欺负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要嫁给你了!哇——”
她悲戚的控诉让上官知礼缩回了本欲落下的手。“是你太不像话了,一个良家妇女居然涉足青楼,还持刀威胁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慕容晴川抽抽噎噎的反驳,“我教训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有什么不对?”
“你还不知反省?”他气怒地一挑眉,扬起手又要落下一掌。
此时,一阵不识相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三哥,你在房中吗?”
是夏侯尚智的声音。上官知礼无奈,只好先将脸上涕泪纵横的慕容晴川放下,冷峻着一张脸前去应门。
轩门一开,上官知礼阴郁的神色让夏侯尚智退了一步,“嗯,气氛不对喔。”他扬起一贯略带戏谑的微笑。
“哼!说出你的来意。”
“哎呀,口气真差。”夏侯尚智朝他扮了个鬼脸,心下暗笑。人家说“一物克一物”,果真如此,上官知礼对外形象谦和温文,偏偏这慕容晴川就有本事撩动得他三番两次破坏形象、失去理智。
“我今天前来绝非恶意打扰,只是来传报一声,大哥有要事相商,要我们即刻前往五儒堂。”夏侯尚智嘻嘻笑道。
他心里虽暗笑注重形象的上官知礼竟被一名女子弄得心神不宁,但表面上可不敢表现出幸灾乐祸的快意,因为他太明白上官知礼了,表面斯文的人一旦抓狂起来往往最为可怕,他要真敢对上官知礼的窘境流露一点幸灾乐娲,恐怕十个夏侯尚智都要当场被五马分尸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条,不珍惜点怎么行呢?
“知道了。”上官知礼没好气地睨了夏侯尚智一眼。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会不明白吗?
他不懂女人,更不懂世上为什么要有女人?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为什么世上会有慕容晴川这样的女人?她惹麻烦的时候把他气得半死,温驯的时刻却又让他怜爱入骨,撒娇耍赖时让他啼笑皆非,处罚她时也不过在她的臀部上教训了几下,她竟就珠泪涟涟,哭得悲切万分,让他痛心不舍。
他发现自从遇见了慕容晴川,自己的喜怒哀乐就好像都随着她起舞,全由着她操控主导。他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竟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力。上官知礼的生命、情绪,曾几何时竟不属于自己,完全凿到慕容晴川身上去了。这大概就是所渭的“情不自禁”吧!他今生是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女人的手中了。
上官知礼轻声一叹,“我知道了,四弟,你先行一步吧。”
“嗯?不同我一道走吗?才新婚燕尔,小俩口就吵架,不好喔!”夏侯尚智挑眉戏谑道。
上官知礼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听说好管闲事的人大抵都活不久。四弟,你不会碰巧是这类短命人吧?”
他口气中浓浓的警告意味,让夏侯尚智的笑容不自主的更加扩大了。
上官知礼恼怒到了极点,偏偏对方又是结义兄弟,动他不得,真让他呕得咬牙切齿。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由齿缝间恨恨的挤出一个字,“滚!”再当着夏侯尚智的面,砰然一声将轩门重重关上,把那张分明是幸灾乐祸的坏脸阻隔在门外。
上官知礼大踏步的返回内室,慕容晴川犹倒在床榻上哭得肝肠寸断。
妻子脆弱委屈的神色令他不忍,她控诉的泪水让他心痛。上官知礼几乎就要冲过去将慕容晴川抱在坏中,疯狂的吻她,命令她不许哭。
但他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这小女人大无法无天了,不仅不相信他的人格,更完全漠视他对她与众不同的爱意与呵护,还单枪匹马冲到秋月楼去惹是生非。这种顽固冲动的个性理该受到一点教训,他绝对不能心软,不能让她楚楚可怜的泪水所左右。“哼!你待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我回来时要听到你的道歉。”他愠怒地撂下话,警告的瞪了慕容晴川一眼,冷冷地转身离去。
只有上官知礼明白,他其实是“举步维艰”啊!
慕容晴川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哭得更大声了。
凌如霜那个狐狸精对上官知礼明显的就是不死心,她拿出手段保住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不对?况且她拿匕苜也只是要吓吓对方而已,又不会真的把凌如霜毁容,她慕容晴川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上官知礼怎么可以不了解她?这么紧张兮兮的做什么?舍不得他那如花似玉的红粉知己吗?
慕容晴川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呕,她拚命地捶着一对枕头,企图发泄她滔天的怨气。
但枕头让她给捶扁了,手也捶酸、捶累了,满腹委屈却仍留在心头,丝毫未除。
最后,她决定去找同是女人的南宫照影和西门紫阳评评理,告诉她们上官知礼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四处留情的大浑球。
就在慕容晴川要冲出礼轩时,一支飞镖挟着书信破窗而来。慕容晴川惊呼一声,本能地闪过,飞镖连同书信直直没入楹柱之中。
她取下书信,其中的文字让她惊讶得睁大了双眸——
欲知洛神图下落,请至城南破庙。
洛神图……洛神图……是妹妹的那幅洛神图?
慕容晴川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她发足狂奔,朝城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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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破庙慕容晴川不是第一次来。不久之前为了解救奶妈她曾经来过一次。那一次所面对的,是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这次她要面对的,却是和她可怜的妹妹有着切身关系之人,慕容晴川更加忐忑不安了。
“有人在吗?”她一边喊,一边走进了破庙之中,终年荒废
的庙宇处处可见飞蛛牵丝,她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约在此地见面?
慕容晴川黛眉轻颦,四下无人,难道是有人恶作剧吗?
正当她疑惑不解之际,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美人,好久不见了。”
“啊?”慕容晴川赫然回头,但她尚未看清来者何人,便感到浑身一麻,两眼一黑,昏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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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失踪了!
上官知礼为之疯狂,他单枪匹马的冲进骆王府,如人无人之境一般。直捣黄龙的他以索命使者的姿态,出现在骆祥天父子面前。
“啊?上官知礼,你……”骆圣文乍见上官知礼骇人的神色,不禁胆寒,慌乱地喊道:“不……不是我……”
“不是你?”骆圣文的不打自招让上官知礼冷酷的笑了。他的笑令一旁的骆祥天不寒而栗。
“知礼,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知礼不理会骆祥天,他直视骆圣文,“慕容晴川在哪里?”
“不……不是我……这全是杜可风的主意……”骆圣文吓破了胆,结结巴巴地说道。
“慕容晴川?杜可风?天啊,圣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骆祥天直觉事情不妙,严厉地逼问。
“是杜可风的主意,杜可风说他可以帮我报一箭之仇……只要利用慕容晴川……”骆圣文出身娇贵,本就没有什么坚韧不拔的勇气,如今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上官知礼,更是怯儒害怕得快哭了。
“啊?杜可风?”骆祥天许然,当初招揽他做卿客幕僚,一来是由于他颇有才学、风度翩翩,倒有三分酷似上官知礼,希望借着他让不学无术的骆圣文多少受到些启发和影响。再者由于传闻他与上官知礼私交甚笃,骆祥天才爱屋及乌,却不料杜可风竟然为人不正。
“慕容晴川在哪里?”上官知礼冷着声音再问一次,这是他目前唯一关心的。
“城……城南的破庙……”骆圣文脸色惨白,简直快晕倒了。
得知地点,他身形如箭,瞬间消逝。
“知礼——”骆祥天大声呼唤。
慕容晴川人在杜可风的手上,无疑是一张挡箭牌,上官知礼为了爱妻,必然受制于人,身陷险境。上官知礼是他的儿子,他如何能眼睁睁的见儿子遇险,而置身度外呢?
骆样天不顾一切,跟在上官知礼的身后冲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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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晴川意识清醒之后,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绑着。
天色已暗,秋风习习,破庙中生起了一盆小小的火,在她面前拨弄火焰的,竟然是杜可风。
“杜可风?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慕容晴川不无诧异。
“很惊讶吗?”杜可风浅笑,两簇火焰在他自负的眼眸中闪动。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万万没料到你居然是个始乱终弃的淫贼。”想起可怜的妹妹,她不禁心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