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她这么怕他,让他深觉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不……不要……不要过……来……」她哭得凄凄惨惨,颤抖惧怕的身子,好似秋天的落叶。
「不要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的……」褚英整个心都拧住了,好强烈的痛恨在啃蚀着他。
「不……不……」阿梨还是一直后退,但却绊倒了椅子。「啊!」
「阿梨!」身影一晃,立刻将她安全地抱在怀里。
「啊--不要!不要--」阿梨接触到他,开始疯狂的挣扎。
「阿梨……」褚英不容她挣脱,宁愿默默挨打。
「不!我不是妓女!他是我师兄!你不要--」
「揍我。」
「啊?」他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让阿梨愣住了。
「听不懂吗?我要你揍我,狠狠的揍!」他根本罪该万死。
「啊……我……」阿梨哪有这天大的胆?
褚英拉住她的两只小手,贴往自己的脸上,「握住拳头,用你受过训练的双手,狠狠揍我一顿。」
「为……为什么……」阿梨吓坏了。
「为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为我曾经让你所受的痛苦,为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该死的混帐话……」褚英的声音柔得像水。
「你……」阿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美丽的螓首左右摇摆得彷佛波浪鼓,「天 ……天啊……你不是……襄亲王!不,不可能……」做梦!噢,她一定是睡昏头了,她必须想个办法清醒才行。
阿梨用力将褚英推开,慌乱得想找一盆水泼醒自己,但才跨出一小步,立刻又被他用力的锁入怀中。
「不准走!我不许你怕我!」他捏住她尖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如果你早告诉我他是你师兄,我就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了……」他热烈地盯着她。
咦,为什么一接触到他炽热的眼眸,她的胸口就起了一种莫名的骚动?
他的脸此时看来,为何彷佛具有魔力一般,让她突然有个冲动想贴上他?
还有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在她掌下异样的起伏着,她居然想动手剥掉他的衣裳!
啊,好……好热喔!
阿梨觉得周身有一种无明火在燃烧着,体内有一种释放不出的能量在吶喊,让她不自觉发出了呻吟……「嗯……」
「阿梨?」啊啊!好性感的声音,差点叫飞了褚英的魂。「阿梨,你怎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好……痛苦……」怎么回事?她不只想剥掉褚英的衣服,也想剥掉自己的!
「啊?」
就在褚英尚在错愕之时,阿梨居然如章鱼一般紧紧地攀住他。
「阿……阿梨?」天啊,她娇柔绵软的身躯,毫无隙缝的密合着他,她以为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王爷……」她漂亮的睫毛闪动,彷佛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嗓音则根本沾了蜜,「不知道……为什么……我……我突然……突然好想要你……亲亲我……」
「什么?!」褚英吓坏了。这不像平常的阿梨!「阿梨,你到底怎么了?!」他抓正她的娇躯,她紧黏着他,实在让他无法思考。
「我也……不……不知道啊……」阿梨忍不住了,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拉开褚英的衣襟,抚上他结实的胸肌。
褚英倒吸了口气,「阿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镇定!冷静!褚英赶紧抓住她不规矩的小手。
「摸你嘛,你不喜欢吗?」阿梨的眼眸盈满了水气,置养在其中的两颗黑珍珠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她的眼神不对劲!难道……褚英想起了元总管怪怪的笑容,是汤的缘故吗?
「王爷……」阿梨居然对他妩媚的笑,「你不喜欢我摸你,那……你摸我好了…… 」
「阿梨,你听我说……」该死!元总管八成在她的汤里下了春药!
「嗯,阿梨……什么都听你的……」她踮起脚尖,嫣红的小嘴吻着他的颈项。
什么都听你的!
啊啊!难道下的不是春药,而是从全真那儿拿回来的那一瓶不知名的药物?
「阿梨,你真的什么都听我的?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他摆布,应该没错!
「嗯……」她将他的上衣整个拉开,舔着他伟岸的胸膛。
「阿……阿梨……」天啊!在这种「酷刑」下,他根本无法开口。经她挑逗而在体内攀升的欲望,大到让他几乎招架不住。「你……你先站好,听……听我说……」
阿梨嘤咛一声,终于肯离开他变得刚硬如铁的身躯了。褚英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时,阿梨的下一个动作却又让他倒吸了口气。
她居然罗衫轻解!
宛如凝脂,白玉无瑕的胴体,一寸一寸在他面前袒露。「啊……」褚英困难地咽着口水。不行,他真的没办法继续「受刑」了。
趁自己理智尚存、人性犹在之前,他当机立断,一咬牙,决定离开!但……「王爷 ……你不喜欢阿梨吗?」
柔软得骇人的躯体,由身后紧抱住他。
褚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理智……风度……人性……」褚英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提醒自己。
「人性?」阿梨的小手圈住他,整个吊在他的背上,高热的火苗在两人之间燃烧。「物性……感性……灵性……」她玩得很高兴,每说一个词便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吻。
「兽性!」褚英发出一声低吼。他受不了了!
一转身,他抱起光溜溜的阿梨,以最快的速度倒在床铺上。
「嘻……王爷……」阿梨此刻已然如在云端,迷迷蒙蒙的,什么也不知道,当然,除了一件事之外,那就是她需要褚英!要他的吻、他的碰触、他的一切。
「你会后悔的……」褚英已被她挑起了浑身的欲火,他的手在她的娇躯上迫不及待地游走。「而我,也该死的会!」
他知道,药性过后,两个人都会后悔,但……管不了了!
「爷,您起身了?怎么不干脆睡一觉呢?」
去非堂内,褚英饱含怒气地坐着,应命而来的元总管则陪着笑。
「阿梨小姐应该安睡了吧?您知道的,这个时间原本就是该睡……」元总管暗暗提醒他,都是亥时了,他的主子居然还没天良的将他从暖暖的被窝里挖起来,到大厅来看他铁青着一张脸,真是一点也不知体恤下人。
「你放心,这件事若不说清楚,本王保证会让你睡到下辈子。」褚英冷笑。
「呃……不知奴才又哪儿……做错了?」主子的威胁永远那么有魄力。
「我问你,你在阿梨的汤里加了什么?」
「汤?喔,那碗汤啊!就是和先前端进你房里,您却因为阿梨小姐一点小小的…… 呃,意外,而没有用上的那壶酒一样啊。」明明是被这个残暴的主子气得吐血,他却被迫要说成「小小的意外」,唉,真是奴才难为。
「是那一瓶药?!」
「是啊!三皇子真是天才,奴才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强力的春药。」元总管发出了赞赏的啧啧声。
「春--药?!」褚英气绿了脸。
「是啊,爷您不会不知道吧?奴才曾和了点给柴门边那条平时连动都懒得动的老母狗,不消片刻,她立刻……呃,春心荡漾,将府里府外几十只公狗都逗得呜呜叫,府里公狗,不论老幼,则都成了它的入幕之宾。哎呀,那药效实在……」
原来说得口沫横飞的元总管,瞥到褚英瞪他的脸色已非「恐怖」可以形容时,警觉地煞住话尾。
「呃……爷,您应该有听奴才的请示,对阿梨小姐温柔一点……吧?」都仁尽义至了,他还怒瞪他做啥?
「你说呢?」
「爷……是个相当冷静、理智、自制的高人,小小的春药肯定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影响。尽管阿梨小姐再美丽、再妖娆、再诱人,绝对都无法挑逗到爷失去理性的……」元总管一步一步地退向门口,这是本能。
「你、该、死!」褚英暴吼一声,力拔千斤,捞起一张大椅子砸向他。
「啊--」逃!
崩天裂地的巨响之后,毫无意外的,那个老刁奴早先一步跳离暴风圈了。
恶仆逃命的本能总是异于常人!哼!
「来人!备马!」褚英大吼。
他不管现在不是三更半夜,始作俑者必须受到更甚十倍的惩罚。
全真那个笨小子等着受死吧!
第七章
乒乒乓乓的踹门声,将三皇子寝宫的每个人都给「踹」醒了。
「谁啊?!是谁?!这样大胆!敢上三皇子寝宫撒野?!」巴总管气冲冲地领着武装守卫要前来教训这三更半夜乱踹贵族大门的狂徒。
「哪个不要命的--」巴总管拉开大门,宛如恶魔一般的褚英直铤而立,脸色铁青冷怒得吓人。
「本王是不要命了,如何?」
「呃……王……王爷……」虽然褚英没有做什么威胁的举动,但那张怒脸就够吓人了,巴总管牙齿打颤,不住地后退。
「在本王走到大厅之前,把三皇子给我叫起来。」褚英说完,立刻走了第一步。
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啊!他的脚步那样大,走到大厅至多不过三十步!哇 啊啊--巴总管惨叫一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向三皇子的卧室。
「皇……皇叔……」全真被巴总管失火似的喊起,吓得魂不附体,随便披件衣裳便颤巍巍的接近褚英这个「火源」。
褚英没有回答,烧怒的眸子却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呃……皇叔,请您先喝杯茶,消消气,再教训侄儿究竟是哪儿做错,冲撞了您老人家……」全真极尽讨好地奉上一杯茶,褚英会三更半夜前来兴师问罪,这麻烦只怕相当大。
「哼,记得你给我的那瓶药吗?」
「药……喔,您是说『春色无边』?」
「春、色、无、边?!」该死!听名字就知道是春药!「你居然敢拿一瓶春药给我 ?!」褚英霍然怒站而起。
「啊?!」全真吓得往后倒退三步,「春……春药……不正是皇叔您要求的吗?」
「你见鬼了!我几时说要春药来着?!」
「可是您说要对方能听您摆布,又说用药物件是个女人,还是个很难搞定的女人,这不是……我……我以为……」全真惊骇得结结巴巴。
「我所谓的『摆布』,只是要她能服从我,让我有问必答,如此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嗟!这臭小子居然把他堂堂襄亲王想成需要依赖春药才能让女人臣服的大瘪三!
「呃……女人在……嗯……激情亢奋的时候,不是……多半也会有问必答吗?」全真觉得其实错有错着嘛,「春色无边」算符合皇叔的要求,他实在没理由这般生气。
当然,除非皇叔的目的没有达到,那他自然暴跳如雷。便为什么会没达到目的呢?是「春色无边」的药力不够强?或是那名女人抵抗力、克制力太好,没有因药乱性?还是……问题出在皇叔本身?嗯,正常男人在面对女人春情荡漾的时候,多半都不会再有心思问话的,皇叔毕竟也是食色男子嘛……「哼!你炼制出来的猛药果然不同凡响,面 对一个已经全然……乱性的女人,我能够问得出什么!?」
「是……这样喔,没想到『春色无边』的药力那么强,居然让被下药之人丧失回话的能力……」全真喃喃自语。「呃……皇叔,这真是我的无心之过,您是君子,应该有悬崖勒马,把持住自己吧?」
正中目标!戳到褚英心中的痛处。
「你问这个做什么?想死吗?」褚英一个杀人的眼光砍向他。
事情大了!全真苦垮了脸,原来向来铁血冷硬的皇叔就是因为把持不住,栽了跟头,才怒气冲冲地要将他生吞活剥。
这个爱迁怒的皇叔,一定会将自己的失态,一古脑儿怪罪到「春色无边」和他这个制造者的头上来!呜呜呜,他死定了!
「皇……皇叔,侄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请……请给侄儿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好吗?」凶拳不打笑脸人,全真决定先示弱。
「哼,你打算如何将功折罪?」这臭小子赔偿得起他在阿梨面前失去的形像吗?
「侄儿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制造出皇叔真正想要的药……」
「你不算制造出来也没啥作用,你认为那个女人还会乖乖待在我府里,等着我再拿 药去骗她吗?」褚英哼了一声,他保证一旦阿梨清醒过来,绝对拚命逃离他。
「那……侄儿很愿意出面去向那位姑娘解释,千错万错,都是侄儿自作主张拿错了药,与皇叔无关,皇叔是绝对清白的正人君子……」唉,他认了。
褚英挑了一道眉毛,虽然阿梨未必会接受,但多少也是对恢复形像有所帮助的。
「此外,为了表示侄儿最诚挚的歉意,愿意奉送皇叔一瓶侄儿近刚刚研炼完成的得意杰作……」
「药?哼!你那些见鬼的药就不必了!」褚英嗤之以鼻,这小子制造的净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烂玩意儿!
「不不不,这次的药是相当正派的,它叫做『非礼勿动』,只要滴两滴在衣裳上,药剂便会顺着衣料蔓延,使身上的衣服彷佛战甲一般,成为最佳的护卫武器,任何人只要碰触到衣服,不出半刻钟,立刻全身麻痒,痛苦不堪。」全真口沫横飞的解释。
「那又如何?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皇叔天生勇武过人,当然毋需这种东西,旁人也不敢招惹你,不过,您可以将这瓶药送给那位姑娘,以表明您『非礼勿动』的君子风度。」
「喔?」褚英一时还会意不过来。
「是啊,皇叔可以将这瓶药水送给那位姑娘,说明用途,请她全数滴在自己的衣服上,有几件便滴几件,如此,便没有人可以再脱她的衣裳。」
「这种东西……有解药吗?」唉,褚英觉得自己似乎不是那么想将这种药滴在阿梨的衣裳上,这是不是表示他还是很想「侵犯」呢?
阿梨实在是个甜美的小东西,褚英竟然没有把握可以克制得住自己,不再动一点碰她的念头。
「解……药……」全真不好意思的讪笑,「解药还在研究的阶段,不过,我想…… 呃,皇叔应该不需要解药吧?」当然,除非他恶劣的留后路,打定主意要再欺负那只可怜的小绵羊。
「哼!需不需要是我的事,你少罗嗦!」
「是……是。」不对劲喔,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让铁血王爷着了迷了?全真实在很好奇。
「看在你这般老实认错,诚惶诚恐的份上,我就接受你将功折罪的要求。」褚英冷 冷的睨了他一眼。
「啊!真是太感谢皇叔了……喔,皇叔,您稍等一会儿。」得到特赦的全真兴匆匆地奔入内室,片刻,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双手恭敬地递给褚英,「这便是『非礼勿动』,请皇叔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