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欠扁!"苏沅真的被惹怒了,暴怒的一吼,张牙舞爪向他扑过去。
她外表娇弱,可是学过空手道、柔道、剑道的,就算没办法将这魁梧的臭男人过肩摔,最起码也要撕烂他那张贱嘴!但
"呀啊--"
原辙大手轻轻一挥,主客登时易位、强弱情势立判,雌老虎苏沅居然被他囚禁在床铺和他刚硬的身躯之间。
他锁扣住她雪白的双腕,睡衣前襟微微开敞,三分春色闹得他些许心猿意马。
"我赢了,你有什么战败感言?"
"男人欺负女人!不要脸!"
"女人欺负男人就很要脸吗?想想你日记里那些无辜的男人吧,哼哼!"原辙嘲弄。
"你--是那些烂男人买通你这个大瘟神来报复我的,是不是?"苏沅更加确定了。"他们出价多少?我愿意出更高的价码,只要让你滚得远远的,倾家荡产都没关系。
"你是聪明人,怎么说出这种笨话?你看我在餐厅摆出来的那种排场,是寻常凡夫俗子能够买得起的吗。"
是喔!"那你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我打哪儿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带走你,不论文明的或野蛮的,都是不变的结果。"原辙坚定的眼眸灼热地盯着她。
苏沅挫折地呻吟了一声,"我究竟招谁惹准了?你为什么偏偏要缠上我。"
"因为你是东方之珠。"
"你才是东方之'猪'。"
"是珠宝的珠,不是小猪的猪。"
"是PUG的猪?"苏玩朝他眨眨眼。
"是PIG,你的英文很差喔。"
"是U!"苏沅坚持。
"是--"原辙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单字,她怎么有那个本事拼错?
"U!"
"I!"
"U,…哈、哈哈哈哈……"苏沅终于忍不住大笑了。
"你笑什……啊,该死!"原辙发现自己居然着了她的道,猛骂自己是猪。
"你竟敢耍我?"他的双手不怀好意地滑向她纤细的脖子。
"谁教你那么难缠,那么讨厌。"苏沅摆明了不受威胁。
"我难缠?我以为你和我绝对有得拼。"
"本小姐没空同你拼,我要睡觉,你最好快点滚出我的房间,滚出我的家,否则我立刻扯开喉咙叫起左邻右舍,你被乱棒打到警察局就会很难看!"
"你确定你叫得出来吗!"
"我为什么……啊--"一只魔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的睡衣往下拉开三寸。
"你……你做什么。"苏沅面红耳赤的要拍掉他的手,不料自己的小手反而落入他的掌握。
"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
"你胆子不小,不怕我大喊非礼吗?我警告你,这个社区可是有守望相助队。"
原辙浓眉一挑,又动手扯下了她睡衣三寸。苏沅可怜的睡衣已半开,玉体若隐若现,吓得她大声尖叫。
"你…你你……"
"只要听到'非礼'两个字,我就往下拉,直到你一丝不挂,你玩不玩?"原辙放话威胁,他就不信她不害怕。
苏沅的眼眸瑟缩了一下,在这个强人手下绝对讨不了好的。
"不……不玩。"苏沅难得乖巧。
"很好,我就知道你会乐意合作。"其实原辙心下感到有些可惜,如果能光明正大的脱光她的衣服,那也不错。
"你放我起来好不好?我快被你压死了!"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给我回答,我立刻起来。"
"你要什么答案?"
"嫁给我如何"问得还真开门见山。
"免谈!"苏沅想也不想,火大地吼回去。
"嗯,我明白了。"原撤居然放开他的禁铟,站了起来。
"咦,你居然这么爽快地放弃了?"苏沅有些意外。
"急什么,反正我每天都会问一次,你只有十次说不的机会,你好好把握吧。"原辙朝她露出了一个极自大的微笑。
"你--"这男人。
"我对你慷慨一些,今夜就到此为止吧。"他倏然托起她的俏脸,在苏沅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往她香唇轻轻印上一吻。
"晚安,东方之珠。"原辙优雅地走出她的闺房,仿佛一阵熏风,来得突兀,去得潇洒。
好半晌,苏沅才回过神。
"该死!"
真是见鬼了!那个吻……该怎么说呢?
苏沅迷惑了。
***
"啊!"
没有老妈催起床,苏沅睡到将近七点钟才惊醒。
她是导师,七点半要巡一下班上学生的早自习,扣除步行二十分钟到学校,她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梳洗了。天啊!碰到这种时候,她就恨死自己是软脚虾,不会骑摩托车或开车。
"该死!"苏沅也不愿意在大清早就骂粗话的,但实在忍无可忍,都是那臭男人害她这般仓皇。
若非他昨晚三更半夜死缠着她不放,说些五四三,她也不会睡过头,真是混帐!
苏沅以最快的迅速梳洗着装完毕,急忙冲下楼。老妈不在,她又睡过了头,可怜的肚子今天一早注定得挨饿了。
"小姐,你起床了,请过来吃早餐吧。"一名白净福态的欧巴桑亲切地招呼她。
"你……你是谁?"搞什么,这里还是不是她家啊?
"我是原先生请来的厨娘,以后就负责小姐的三餐,我的手艺可是相当好,包准可以将你养得白白胖胖。"
"又是他!"苏沅气得跺脚。"算了,我回来再找他算帐,现在要赶着去上课,来不及了!"她小跑步的下楼梯。
"小姐.没吃早餐是不行的--"
"没时间啦!你自己吃!"说话的同时,她跑到门外,俐落的将双脚套进高跟鞋里。
"小姐。"
"吓!"冷不防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让苏沅吓了一大跳。
"是哪个--"人在赶时间时,脾气通常都不好,苏沅也不例外,她冒火地转过头准备破口大骂,但一触及发声源,她差点尖叫。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狰狞的人?
他鼻梁歪了,门牙掉了,脸上数不清的刀疤,怎么看怎么像个亡命之徒!
"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我是个贫穷的教书匠,你绑架我也要不到多少赎金。"
"我怎么可能绑架你?"大汉皱了皱眉头,模样更吓人了。
"那你是打算对我无礼?我可是学过创道、柔道、空手道,你敢碰我,我会反抗的。"
"我更不敢对小姐无礼。"他用力摇头,又不是不要命了,他岂敢碰她一根寒毛。
"那你是谁。"
"我是原先生的手下,他让我权充司机,护送苏小姐到学校。"
"他要你当司机。"苏沅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眸,"我疯了才会乖乖搭你的贼车!"
"贼车?不,车子是昨天才买的新车,不是什么贼车。"大汉很是耿直。
"'贼车'只是一种形容词,总之我讨厌那个臭男人,我不坐他买的车!"苏沅用力推开这个挡路的笨牛,都快来不及了,还同他在此罗嗦,啐!
"可是你不搭车,恐怕会来不及…"
"不要你管!"苏沅小跑步离开现场。
转过街角,阿水婶的四海豆浆店生意还是那么好,她也好想吃一套热呼呼的烧饼油条,但实在没时间了。
"阿沅,来来来,这套烧饼油条是为你做的,快带着走吧。"忙得要死的阿水婶看到她,居然拎着包好的食物冲了过来。
"啊?为什么?阿水婶,我不记得几时向你预定过早餐啊。"苏沅一头雾水。
"是你的白马王于为你订的啦。"阿水婶肥肥的手往她肩上沾了一下。"真有你的,交了个这么棒的男朋友!呵呵呵……"
"男……啊!是他!"
"是啊、是啊,他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骚动。阿沅啊,他来头不小吧?那仪表气势真不是盖的,你啊,准备嫁入豪门当少奶奶了!"
"谁要嫁他啊。"
"咦?他当着大伙的面,说十天之内要请全区的人喝喜酒,怎么,你不知道?"
"我干嘛要知道,他自个儿胡说八道,我懒得理他!"苏沅快呕死了。
"不好吧,你们都住在一块了,不结婚不太好吧!"阿水婶是观念相当保守的传统女人。
"住在一起?"苏沅差点吐血。"是那混帐说的?"她气得浑身发抖,两手紧握成拳。
他竟敢坏她的名节,可恼!可恨!
"我非找他算帐不可。"但不是现在,只剩八分钟,她得用跑才赶得及到学校了。
穿高跟鞋跑步,酷刑啊!但有什么办法?谁教她命苦,流年不利外加犯太岁,碰上一个大瘟神!
"阿沅,你的东西啊!"苏沅早跑得不见人影了。
望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烧饼油条,阿水婶不明白,面对原辙这种条件绝佳的男人,阿沅那丫头究竟在拿什么乔?
苏沅决定她已经受够了!
***
她无力的一手抵住校门的白色墙壁,低着头气喘吁吁。
方才跑来的那一路上,是她这辈子最惨痛的人间炼狱!
怎么说?举凡她经过的商店,甚至是路旁的餐车,都会有个人冲出来,莫名其妙塞给她一份"原先生为她订下的东西",然后再咧着嘴给她一句"恭喜"或"我们等着十天之内喝你的喜酒",不然就是暖昧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叫她"原太太"。
苏沅快疯了!
她发誓,现在若有哪个路人甲乙丙再跑过来跟她提起"原"这个字,她二话不说就要将来人痛扁一顿。
好死不死,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哈哈!阿沅,原--"
"找死!"苏沅回头,当真一拳挥了过去。
"啊--"正中眉心!
"啊!意贞?怎么是你?"苏沅没想到连最好的朋友也来欺负她。
"什么啊?你为什么打我?"汪慧贞捂住额头,痛死了!
"你为什么也帮那姓原的混球欺负我?枉费我们是好朋友!"
"姓原的混球?"汪慧贞莫名其妙,"谁是姓原的混球?"
"咦,你不知道?别装蒜了!你方才不是说了个'原'字吗?八成也是要数落她是"原太太"。
"我说'原来你也和我一样迟到了',这有罪吗?"任慧贞无辜地看着她。
"是……这样喔。"苏沅着她一头露水的模样,肯定自己错怪她了。"嗯……嘿嘿,不好意思。"她立刻伸出手要操揉她额头的肿包,但教汪慧贞气愤地拍开。
"说一句不好意思就能解决事情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究竟发什么神经?"
"这……"苏沅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决定采用拖延战火。"说来话长,我们都迟到了,应该赶快过去,我再找时间慢慢说给你听。"
苏沅不由分说拉起她,小跑步进了国文科办公室,却发现自己的位子上围了一群女人。
"唉?奇怪,她们围在我桌边做什么。"
"对啊,好奇怪,王香玲那一种人平常恨你入骨,连经过你的位子都想吐一口口水在上面,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巴住你的位子哩。"
苏沅瞪了她一眼,"太不卫生了吧!为人师表还乱吐口水,哪还像话。"
"喂,真的!上回王香玲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动作了,是我刚好回办公室,她才硬生生忍住的。"
"真的?哼!那下次我就以牙还牙。"苏沅哼道。
"你真的要吐?很恶心耶。"
"有水准的人才不吐,我用呸的!哈!
"你……"
就在苏沅和汪慧贞一来一往抬杠时,围住她办公桌的人群分散开来,这才露出了万红丛中一点绿,原来坐在她位子上的那个人才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早啊。"原辙朝她开口笑。
咦,这声音……不,不会吧?
苏沅鼓起勇气,屏息一看--
"啊。"果然!那个难缠的无赖!"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出现?"她大叫了起来。
什么叫"这家伙"?原辙不由得挑了挑浓眉。
"这就是你对新同事的打招呼方式吗?苏老师,恕我直言,你真是不懂礼貌,或者更该说枉读圣贤书?"原辙睨了她一眼。
"新同事?!
"你们认识。"
苏沅和王香玲同时叫了起来。
死丫头!对男人的魔爪总是伸得那么快。
王香玲忿忿地瞪了她一眼,五年前她正值成熟娇媚的二十五岁,都敌不过那未脱青涩的小丫头,如今形势更糟糕,人家正当容颜最盛的年龄,而她却是三十拉警报,更没得拼了,真是气死人!
苏沅也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这女人是想男人想得失心疯了不成?瞧她一副见到原辙仿佛见鬼的模样,还会同她抢吗?那种无赖她若希罕,她巴不得她赶快把他请回家供奉。她会阿弥陀佛早晚三柱香。
"不错,今天才来报到,请多指教。"
"有没有搞错?开学都两个星期了耶!学校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聘请新老师?"打死苏沅她也不相信。
"我就是有办法让学校在这种时候聘请我。"原辙笑得很嚣张。"我的能耐你不是相当清楚吗?我以为你不该表现得这么难以接受的。"
苏沅无话可说,她知道这男人能通天,没什么是他不能,也没什么是他不敢的。
"好,你厉害,你高杆,你行。"恨啊!
"呵,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啦。不过,你不坐下来休息一下吗?我以为在跑了那么长一段路之后.你应该很累了。"他显然对她一路上被逼迫的窘境一清二楚,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嘛。
"我是累,也想休息,不过请问原大爷,你既然强占了小民的位子,那又下旨将小民的座位迁到何处?"苏沅哎牙切齿地说。
"瞧你说得那样愤慨,我没有强占你的位子,你的位子永远是你的。"原辙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滚离我的椅子!"
"可以。"原辙倒也爽快,二话不说,坐到她旁边的位子上。
"你怎么可以坐那里,那是杨老师的位子!"苏沅可不允许他欺负善良。
"杨老师说他喜欢靠窗边坐,那儿视野好,因此就调到那边去了。"
苏沅顺着原辙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见杨老师坐在最左边靠窗的办公桌前,还回过头来对她满足的一笑。
她为之气结,这老男人分明就是烂好人一个!
第一节课的钟声此时正当当响起。
"天啊!阿沅,我们不仅来不及早修,连第一堂课都要迟到了!"汪慧贞急忙将背包丢到位子上,她就坐在苏沅的另一边。抓起上课要用的书本教材及一份试卷,"我今天要给学生随堂考,怕会检讨不完,我先走一步了。"她匆匆地跨出办公室。
有课的老师陆续走了出去,苏沅也是第一堂就排课的苦命老师之一。
"随便你爱坐哪里,我现在赶着要去上课,没空同你扯,不过我先警告你,坐我旁边给我放规矩点,若敢骚扰我,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苏沅边整理课本边摆狠话。
"听了真令人不寒而栗。"才怪!原辙的口吻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摆明了不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