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怡王府和齐王府根本是老死不相往来。“还有,这跟测试我失忆不失忆有
什么关系?”
“别急,拆开来瞧瞧。”
凤儿也不客气,拆开锦盒,盒中摺着一条绣帕,一看见这东西,她立刻无明火起,将它甩到地上狠狠地踩。
“去她的!这玩意怎么还在这儿?明明被我偷来丢在字篓里,是谁多事捡了回去?”
“咦,不过是一块绣帕,你生什么气?”
“这是天香那不要脸的女人亲手绣的!”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她想送给我靖哥哥!下贱加低级!’,
此话一出口,凤儿立刻呆愣当场。
“喔,她讨厌别的女人送东西给她的靖哥哥!”鸿雁两姐妹开心地打起“一角两角三角形”的游戏手势。
“风丫头,你果然没丧失记忆!”
“哈——哈哈!"纳兰靖大笑地鼓掌, “好极!好极!凤儿,你当场承认了我是你的靖哥哥,这下看你怎么撇清我们的关系。”没想到那两姐妹疯言疯话,却还能不负所托,办成事情。
“我……我……”凤儿结舌,奇怪,她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靖哥哥”三字?难道她真和这无聊男子纠扯不清?
“喂,委托的事情办妥了,把酬劳付清!”两姐妹可爱钱得很。
“没问题。”只要凤儿记起他,整个兰王府送给她们都行。
“酬劳?!好啊!你们是拿着酬劳办事情!”凤儿大叫。
“当然罗,不然这么热的天气,啥天大地大的事也不能让我俩出马。”
“去!拿人钱财,难怪硬是把黑说成白!”风儿气极了。
“什么话?靖哥哥是你自己叫出口的,可没人逼你。”鸿儿笑她。
“就是嘛,明明心里还是记着他,爱他爱得要命,连失忆都不忘吃醋,何必嘴硬!”雁儿羞她。
“你——”凤儿指着她的两个姐姐,又指着纳兰靖,气得快翻掉。“你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我,我……我不要理你们了!哇——”她哭着跑回房去。
“凤儿!"纳兰靖立刻追过去。
“很有趣!”鸿儿对着他俩一跑一追的背影拍手。
“可不是,看来凤丫头的失忆症,可以让我们俩玩上一阵子,呵呵呵……”
无怪乎贵族圈里这么流传着:怡王府有三好,手艺好、酒酿好、男俊女俏。可惜啊可惜,三个娇娇女只能看.千万不能要!
“凤儿!凤儿!停下来!”眼看着就要将她手到擒来,她却硬是先他一步,将他关在门外。
“凤儿,开门!"
“不开!你这大坏蛋!”
“你不开,我就撞门哕。”
“你敢撞,我就死给你看!”
“要死?得看你动作够不够快!”
“啊?”风儿尚未反应过来,门已在下一瞬间被一脚踢开,她则被迅雷不及掩耳的擒入他怀里。
“你——放开啦!”他怀抱的热度,让原就烦热的天气更窜高得像火炉。
“不放,你这输不起的小鬼!“
“我几时输不起?”
“都亲口叫我靖哥哥了,还不认帐?”
“她们被你用钱收买,使那下流伎俩,我不服!"
“招式是随人用的,露馅就露馅,还要做垂死挣扎,凤儿,你实在无赖兼没品!”他削她。
“无赖就无赖,总之,你不能让我心服口服,就别想我认你做丈夫!"
纳兰靖睨她一眼,“照你这种死不认帐的个性,我就算再找一百个人证也是枉然,依我看,还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好。”这个方法自然就是将她拉到床上“验明正身”。
“你不可以这么卑鄙!”凤儿的俏脸瞬间着火,想推开他,那家伙却纹风不动。
“你敢无赖,我就敢卑鄙!”他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唇,放肆地吸吮,夺去她的呼吸,震栗了她的情绪。
“这个吻让你想起了什么?”除了他,又有谁这样吻过她,他们仍算新婚燕尔,缠绵记忆应犹新,他不信她真忘得了。
“虎虎。”她没头没脑蹦出这个名字。
“啊?”
“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狗,它就是这么舔我。”
“你——”纳兰靖气结。“简直气死我!”他将她拦腰抱起,不客气地往床上一丢。
“喂!干什么?”
“你家的狗可会这般对你?”他壮硕的身子压住她,大手不规矩地往她胸口探去。
“住手!”她羞着想格开他,但没用,整个身子陷入他的魔爪,动弹不得。
“纳兰靖!”
“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他故意在她颈边吹气,企图唤醒她两人之间的甜蜜,一手解开她部分襟扣,闷热的天气,里头只有一件薄薄的亵衣,遮不住她的冰肌玉骨。
“不……不要,有话好说,你别乱来!"
“有什么好说,谁教你耍赖惹毛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风儿不得已地讨饶。“你再找个我信任的人来作证,如果他还是那么说,那我就认!”
“办不到!你周遭的人都疯疯颠颠的,我不想再信任他们。”
“那……那你想办法,找个人医好我的失忆症。”
“嗯?”
“你不是说那孟婆汤和拾玉有关,你逼也要逼她把解药做出来,她是你妹子,你现在该去逼她做解药,而不是在这里逼迫我。”
纳兰靖皱眉,“这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怀疑这是你的缓兵之计。”
“缓什么兵,没那回事!”
“你想乘机逃跑,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如此神通广大,我哪里逃得掉?再说,我若真是你的妻,天涯海角也逃不了!”凤儿拚命灌他迷汤。
“说得也是。”呵呵,迷汤奏效,他放弃对她娇躯的禁锢,站在床边得意地笑,“如你所愿,我这就去逼解药,你若敢逃,我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到时,哼哼!”话不用说太多,威胁地笑就好。
“知道,知道,我不逃,乖乖地等你,你若不放心,尽管叫十个八个奴才看住我,我没异议。”
“那倒不必。”纳兰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你在我手下吃过的‘亏’难道还嫌少?我吃定你即使丧失记忆,也不敢轻捋虎须。”
“是极,是极!”凤儿才不反驳,甜甜地笑,“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唔...”他又出其不意地偷吻她!
没关系,反正习惯了,况且……说实话,这男人个性不怎么好,但他的吻尝来滋味却不差,总能莫名地撩动她的心绪,激起她一种渴望的念头,教她双手不由自主地绕上他的脖子。
“小凤儿,从这个吻我可以确定,即使拿不到解药恢复你的记忆,我也有办法让你再成为我的妻。”纳兰靖笑得很满意,凤儿始终是他的,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凤儿涨红了俏脸,“要去就快去,少在这儿疯言疯语。”
“嘴硬。”他又惩罚性地吻了她一下,这才出门。
望着他得意离去的背影,凤儿噘了噘嘴。好,你自负,你得意,你神气,没关系!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活该你要像个傻瓜去求解药,等你回府,本格格早就逃之天天,一准气掉你半条命!呵呵呵!
凤儿快乐地哈哈大笑。
第三章
“喂,你摆那张脸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肃亲王——穆容图丹诸对这凶神恶煞般的访客大皱其眉,连茶也不爽端出来请他。
“交出你老婆,否则我今天就同你没完没了。”纳兰靖眉眼没动半分,却硬是撂下狠话。
“小玉儿?她又哪里得罪你?”
“装蒜,想替她包庇?哼!说不准你也是共谋之一!”这男人话说得很冲,没得留余地。
“喂,你讲不讲理?一进门就指东骂西!”丹诸显然有点火大。
“不请!”纳兰靖比他更火,拍桌而起,指着他鼻子大骂道:“哪天你老婆被人害得失去记忆,将你忘得一干二净,我看你如何沉得住气!”
“啊?”丹诸愕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 “是孟婆汤?!”
“好啊,果然是共谋!”纳兰靖二话不说,开始挽起衣袖。
“慢着!”丹诸可不想和他打架。“纳兰,你先冷静冷静。”
“可以,先揍你一顿消气,我大概可以留你老婆半条命。”纳兰靖唇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
“两喂——”
“住手!”一个娇声响起。
“小玉儿!下去!”丹诸急呼,这当口她出来场面只会愈弄愈火。
“我偏不!”拾玉哼一声,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大块头。“我就要瞧瞧,哪个无赖敢在我府里撒野!”其实她早就一清二楚,撒野无赖正是兰亲王纳兰靖,打小和她一路杠到大的亲哥哥是也。
“鬼丫头,认命出来受死了是吗?”纳兰靖冷哼道。
“亲哥哥要我死,我当然义不容辞,不过……”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我若死了,可就没人解得了孟婆汤,那凤嫂嫂可就永远将你遗忘罗。”
“你——”
“哈哈,小玉儿,还是你机灵!”丹诸爱死了他的宝贝妻。
纳兰靖怒瞪他妹夫一眼。“你要不制出解药恢复凤儿的记忆,我气死也要拉你丈夫陪葬!”
“好啊,你就拉一千个、一万个人陪葬,你的宝贝凤儿还是不认你。”拾玉有恃无恐地笑着,但丹诸却笑不出来了。什么呀,他在他妻子心中这么没分量?
“你——”纳兰靖恨不得捏死她。
“你什么你?”拾玉冷哼一声。 “你那模样、那口气,我就有解药也不给你!”言下之意,仿佛她早有解药般。
“好好好,给我解药,爱怎么着随你要求。”听见出现一丝曙光,纳兰靖立刻放软语气讨饶。
拾玉抿嘴一笑,转向她的丈夫调侃道: “看见没?妻奴哩!“
丹诸立刻投给纳兰靖一个同情的眼神,教他差点气昏。
“随你怎么笑,快把解药给我。”等医好了凤儿,再整治你这丫头!
“解药?目前没有。”
“你耍我?!”
“急什么,目前没有,又不是以后都不会有。”
“你究竟要我等多久?”
“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两年三年。”
“什么?!”纳兰靖差点昏倒, “拾玉姑奶奶,你高
抬贵手,别再整我,我急得快抓狂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哟,你这口气是求我罗?”
“是是是,小的求你,女大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解药赐下,小的今后任凭差遣!”表面上卑躬屈膝,口气却是咬牙切齿,他堂堂兰亲王,为了妻子把头低,唉[男人真命苦!
“哈——哈哈哈!”拾玉大笑, “好吧,我也不好意思太为难自己的亲哥哥, 五天之内,我会制好解药送去给你,不过,可得看好凤嫂嫂,省得她偷跑,就算有解药也没用,”其实拾玉此时心里暗笑,凭她对凤儿的了解,她打赌她此时早跑了.可她偏不说破,存心教哥哥回府再气恼一顿。
“多谢!”纳兰靖总算松了口气,猛然想起了要事,“我可提醒你,你制药就好,千万别自己试药!”万一她也丧失记忆,那就糟糕。
“放心,有凤嫂嫂的前车之鉴,我才不碰孟婆汤。可若没个喝下盂婆汤的人做试验品,我也不能知道制
出来的解药有没有效。”拾玉沉吟了一下,突然一双贼眼转到了她丈夫身上。
“喂,小玉儿,你……你那什么眼神?”丹诸心感不妙地大叫。
“没有啊。”拾玉装着一脸无辜。
“我绝不做试验品!”
“好好好。”她咭咕一笑,转入内室,但明眼人都知道,丹诸这回是在劫难逃。
“该死!小玉儿!你给我回来!”丹诸火大地随她身后而去。
“唉!”纳兰靖同情地叹了口气,可怜呵!
奇怪,怎么他周遭的男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苦命人,被一群外表天真可人的小恶女给吃得死死?不懂!带着一连串的问号,他打道回府。一回到戏凤园,却发现人去楼空,他立刻勃然大怒地仰天长啸——
“凤儿!”怒吼声几乎震垮了兰王府。可恶的丫头!竟敢给我逃跑!好好好,等我抓到你,肯定教你后悔莫及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为什么来到江南?不知道。凤儿仅存的记忆里并没有江南,可在她的感觉里,“江南”两字却一直骚动着,仿佛什么人事物在召唤着她,让她毫不犹豫搭上了船,一路向南。她在无锡下船,无锡滨太湖,是江南最大的米市,商客云集,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酒家旗帜飞扬,间间高朋满座,她打量着该到哪家落脚,左看右看,看见巷子边一间“凤凰楼”酒肆。呵!这名字顺眼,和她沾着边。可定神再瞧,不得了!众酒店都座无虚席,偏就它门可罗雀。太不给面子了吧?同样挂着一个“凤”字,凤儿可看不惯它这么闲!于是,她大踏步地朝它走去,一进店,没半个伙计。啐!什么店嘛,难怪生意不好!
“店家,客人上门了,还不出来招待!"凤儿捡了张桌子坐下,幸好店里还算干净。
“哟!来啦!"福态的老板娘擦着手跑出来,原本一脸狂妄,可瞧见上门的竟是个娇弱纤细的女子,模样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没个婢子奴才伺候,不免皱起眉头, “哟,光亮的姑娘,单身出门竟没个奴才丫头,你做什么行业啊?”口气明显鄙夷,敢情认定她是个花娘。
“什么话?”风儿怒指桌案,“我来吃饭,你倒管起我的身份来了。”
“准是初来乍到没打听,告诉你,我这凤凰楼不接待花娘!”难怪生意不好,原本是把一城多金的花娘嫖客都给得罪光了。
凤儿愤怒地瞪大眼,“你瞎啦?敢把本姑娘比那些低下女子?再胡说,小心我挖出你眼珠子!”
“不是花娘?那一切好说,吃什么呀?” .
“啐,这样清淡的店能有什么?”凤儿教她错看得一肚子火,胃口全失。
“别小看我李大妈,想从前,我这凤凰楼可是一等一的酒肆!”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风儿哼了一声。
“要不是那些花娘嫖客恶霸存心坏我的台,我的生意可不会如此清淡。”
“喔,怎么,那些人和你有仇?”
“仇大了!"李大妈哼了一声,“不说了,随便吃是吧?稍等。”
凤儿皱了皱眉头,怎么初来乍到,就碰上个莫名其妙的人。
过了片刻,李大妈端上了五菜一汤,外烫一壶酒。凤儿看那些菜色,连动筷子的欲望也没有,索性倒了杯酒,但连这酒,也都让她大大叹气。
“喂,叹什么气?菜色不合胃口?”
“难以下咽,什么一等一的酒肆,打死我也不信。”
“你这丫头片子说话怎么这般不客气?”李大妈不高兴地双手叉腰。
“我难道说错?不说别的,我说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