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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戏青梅 page 6 作者:陶陶

  「抱好,小心摔下去。」杨汉强转头叮咛。

  文雁突然有些想哭,她环上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吸吸鼻子。

  「妳没在哭吧!」他的声音有些怪异。

  文雁微笑,他最怕她哭了。「当然没有,谁说我哭了。」她故意恶声恶气的说。

  他放心的吁口气。「我已经帮妳讨了钱,妳可以再去买辆新脚踏车。」

  「车子修不好了吗?」她皱眉。

  「车头弯得太厉害,没有办法调整。」

  「你没把那个变态怎么样吧!」想到那个恶心的暴露狂她就想吐。

  他挑眉。

  「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来溜……我是说逍遥。」他已经揍得让那个暴露狂直不起腰。

  文雁笑出声,他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文言起来了,溜鸟就溜鸟嘛!她又不是没听过。

  她抱紧他,惬意地浏览风景。「等会儿大家看你载我回来,一定又有得讲了。」她叹口气。「我们先去吃冰好不好?」她突然想回忆儿时的情形。

  他点个头,加快速度,文雁开心地笑着,他也露出笑容,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的快乐时光。

  「我们到树上吃冰。」她大声喊。

  「妳受伤了」。他提醒。

  「噢!我忘了。」她失望的说,她的脚踝受伤了要怎么上去?

  「没关系,我背妳上去。」他露齿而笑。「虽然妳重了不少,不过,我想我还背得动。」

  「我哪会重?」她抗议的在他背上捶一拳。

  他没回答,只是笑,在附近一家杂货店停下,买了两支棒冰,而后载她到附近的树下,文雁将书包放在一旁。

  他背起她,敏捷地爬上树,两人坐在最粗的树枝上,眺望着附近的景色,一片翠绿和零星散布的房子映入眼中,小鸟在他们头顶上飞掠,心中是无尽的舒坦和快活。

  「好久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了。」文雁深吸口气,接过杨汉强递来的棒冰,高兴的摇晃双脚。

  「小心别掉下去。」杨汉强一手撑在她背后,手掌抵着树干,防止她往后摔下。

  文雁甜笑着咬口冰。「我才不会掉下去。」她对他做了个鬼脸,发现两个人靠得好近,而且他正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你为什么盯着我?」她不自在地眨眨眼睛。

  他吃口冰没有回话,文雁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她俏丽的脸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他只是笑着摇头,仍然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要说什么?他是在看她没有错,至于原因……他也不晓得,从小到大他就习惯盯着她,这样他会觉得心情很愉快。

  文雁是个常将笑容挂在脸上的人,每次她笑,他就会跟着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他也没去细想原因。

  文雁见他不答话,也莫可奈何,她吃口冰笑道:

  「下次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就爬上树,包准没人抓得到你。」

  「那我不成了懦夫?」他不以为然,他可不是临阵脱逃的人。

  文雁皱皱鼻子。「我才不觉得那是懦夫,至少这样你就不用同人打架了。」她伸手揉揉他脸上的瘀青,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突然,文雁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有胡子耶!」她张大眼,好玩地摸摸他下巴上的胡碴子。

  杨汉强翻翻白眼,这是什么问题?他吃下最后一口冰。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胡子,这种感觉很奇怪,好象突然发现他不再是她以前所熟悉的那个人,当然,她晓得男生进入了青春期会有变化,但她从没把他包括在内……

  「文雁。」

  「啊?」她回神的应了一声。

  「妳的冰滴在我的裤管上了。」

  文雁惊呼一声,赶紧舔舔滴水的棒冰,伸手拿口袋里的卫生纸。杨汉强见她动来动去,急忙环上她的肩稳住她,深怕她摔下去。当她低头忙碌地擦他的裤子时,便露出她白晰的颈项,微风吹来,拂动她的秀发,在颈上舞动飘扬,他盯她颈肩处细小的微血管,闻着她身上的粉嫩香味,有些心猿意马,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擦好了。」文雁猛地抬头,她的头顶撞上他的下巴,一阵响声传出,两人同时向后仰头,呻吟出声。「噢!」她抚着头顶。

  他揉着下巴,怀疑下颚被撞碎了,这可能是上天对他起邪念的惩罚。他抚着她的头顶,文雁疼得掉下泪水。「你那是什么下巴?很疼耶!」

  「我的下巴也很痛。」他说,「还有,妳的冰又滴在我裤子上了。」

  文雁吸吸鼻子,一边吃冰,一边擦他的裤子。「我现在怀疑在树上吃冰是不是一个馊主意?」

  他含笑道:「我倒不觉得。」他揉揉她的头。

  「很痛。」她瑟缩一下,吃完最后一口冰,发现手黏黏的,可是卫生纸擦不干净。「我的手黏黏的,我们该回去了。」她将棒冰棍放在树干上,心想,待会儿再把垃圾带走。

  「还疼吗?」他柔声问。

  「好多了。」她抹去眼泪。

  他正想背她下去时,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树上他不知该如何将她背在背上?

  「怎么了?」文雁问。

  「我没办法背妳」。他拉起她的手环在他颈上。「我必须抱妳下去,妳要抓好。」

  「噢!」文雁抱紧他,不觉得有何不妥,小时候他也曾抱她下树。

  杨汉强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抓着树枝以免掉下去,他慢慢滑下,但文雁突然想到一件事。

  「木棒--」她伸手想把忘在树干上的棒冰棍拿下,可是她一乱动,杨汉强的重心便有了偏差。

  文雁尖叫一声,感觉到他们两人在往下落,杨汉强咬牙抓住晃动的树枝,双脚踏看树干,阻止两人下滑,文雁害怕地想起小时候两人摔下去的那一幕。

  她开始发抖。「汉强。」

  「没事。」他跳下树,颠簸地倒退了两步,却绊到她的书包,他挥舞手臂维持平衡,却打到单车,他诅咒一声,两人往后摔在地上,脚踏车也「砰」地倒在一旁。

  文雁吓得脸色苍白,「汉强,你没事吧?」她仍趴在他身上。

  「我很好。」他撑起自己。「妳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受伤了吗?」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你确定你没事?」她着急地检查他的身体。「我听到好大一声,我……」她的眼泪不听话的掉下来。

  他被她吓了一跳。「妳怎么了?」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以为……你又摔断……骨头了。」她哭泣。「我听到声音,我以为……我……」她哭得好伤心。

  「我很好。」他着急地揽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是脚踏车的声音。」他只能抱紧她轻轻摇晃。

  她只是哭,她被吓坏了,杨汉强的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昵喃着说些保证的话语,想起小时候他掉下树摔断骨头时,她哭得泪眼纵横,和现在如出一辙。

  后来她说她不再爬树,是他出院后又强迫她上树才克服她的恐惧感,如今看来,他虽消除了她对爬树的恐惧,但却没有消除她的愧疚感。

  「我差一点又害你受伤。」她哽咽。

  「我没这么脆弱。」他安抚道。「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和小时候一样。」

  「我不要你摔下来,我讨厌你受伤。」她叫。

  「我知道,我知道。」他安抚的说着,自从那件事后,只要他身上有伤,她就会叨念个不停。

  她在他怀中不停啜泣,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内心的恐惧仍然存在,杨汉强摸摸她的发,心中的柔情像涟漪般慢慢扩大。

  他拥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想起小时候也常在她哭泣时搂着她,但长大以后便不曾再有,他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远。她的功课好,是老师们眼中的好学生,而他只会打架,经常进出训导处,他们两个人除了小时候共有的回忆外,已渐渐不再有交集,再过几年,她会上大学,然后飞离他,而那也是他失去她的开始。

  他懊恼的环紧她,似乎这样她就不会离开他,但他心里明白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童年的记忆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但总有一天她将走出他世界的事实却一直是他心中晦暗的阴影。

  他不想失去她,可是他无能为力。

  第五章

  事後,當文雁回想起自己失態的模樣時,她就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永遠不要出來。

  她怎麼會這樣鬼哭神號呢?真的是太丟人了!她捂著臉,她已經不是小孩了,結果還哭得眼淚鼻涕直流。

  「文雁,妳不舒服嗎?」莊千慧拍一下她的肩。

  文雁放下手。「沒有」。她怎麼可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千慧一定會糗她。

  「沒事就好,妳也別躲在這兒,大家都在那兒玩得很開心。」莊千慧手裏拿著烤好的玉米,吃得津津有味。

  文雁無聊地看著兩班同學在那兒帶動唱,嘻嘻哈哈。「我說過我對聯誼沒興趣,也不想認識他們。」在她眼中,那些奉吾高中的人都很幼稚,連烤個肉都笨手笨腳的。

  「我知道!這句話妳說了一百零八遍了,可是妳老窩在這兒,人家會覺得妳不合群。」她接過文雁送給她的豆干。

  「在這兒有什麼不好?妳們儘管吃,我來烤。」文雁喝口礦泉水。

  「妳這人實在很固執」。她嘆口氣。「我知道在妳眼中他們都比不上妳青梅竹馬的愛人,可是妳就忍耐一下嘛!出來玩就是要開開心心的。

  文雁瞪她一眼。「什麼青梅竹馬的愛人?妳有毛病啊?」她打開書包,拿出英文課本,後天就要月考了,趁此時候來背書也不錯。「妳快去玩,別理我。」

  「真是拿妳沒辦法。」莊千慧只好自己一個人加入遊戲的行列。

  文雁自己一個人坐在石頭上,邊烤肉邊念書,偶爾欣賞這山谷的翠綠景致。

  四周都是青山,谷底有一小溪蜿蜒而過,溪的兩岸是大大小小的石頭,拾著階梯而上,有一個吊橋通往路面,坐在谷底聽鳥叫蟲鳴也是件愉快的事,她心想,不知楊漢強來過這兒嗎?回去的時候記要問問他。

  可是自從前幾天她失控地在他懷中哭泣後,她就避著他,因為她覺得很尷尬,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有道陰影遮住了陽光,文雁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埋首於書本中。

  「我叫趙明琛,妳叫?」他蹲在她面前。

  「對不起,請不要擋住我的光線。」文雁盡量有禮的說。

  「妳這麼用功?」趙明琛坐到她身旁的石頭上。

  文雁拿起烤玉米咬了一口,仍不理他,她最討厭這種無聊的社交。

  「趙明琛,你怎麼跑到這兒來?」

  文雁聽見班長也跑了過來,她嘆口氣,難道她想一個人靜靜的都不行?

  「我們要玩新遊戲了,走吧!」班長邱碧枝拍拍趙明琛的肩。

  「妳要一起來嗎?」趙明琛問。

  「文雁前幾天扭到腳還沒完全康復,她得多休息,走吧!」邱碧枝拉著趙明琛。

  「你們玩就好,我想先休息一下。」趙明琛婉轉的拒絕。

  「噢!」邱碧枝只得悻悻然的離開。

  「妳的腳沒事吧?」趙明琛問。「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醫生,可以介紹妳去。」

  「不用了,我的腳已經好了。」文雁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這人怎麼不趕快走?

  趙明琛看了她的英文課本一眼。「如果妳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的英文還算可以,對了,第二課滿重要的,月考有很多題目會從這裏出。」

  文雁皺眉,這人真是令人受不了,自大的傢伙。

  趙明琛梳攏頭髮,文雁移個位置背對他,不想和他打交道。

  趙明琛也不以為意,他又問道:「妳住哪兒?」

  文雁轉過身面對他。「對不起,我想看書,請你離開行嗎?」她一臉不悅。

  「來這兒就是要放鬆心情玩樂的,別那麼認真。」他拿起一塊烤好的雞翅。

  文雁突地起身,走到一旁不想和這種人廢話。

  「文雁。」

  莊千慧蹦跳地跑過來,但是眼神卻瞥向一旁的趙明琛。「大家都在那邊玩,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會兒就過去。」他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莊千慧將文雁拉到一旁,小聲道:「文雁,妳也過來跟我們一起玩,不要在那兒看書。」

  「可是我告訴過妳--」

  「我知道。可是妳這樣子,人家會說妳故作姿態,來了還在那裏看書。」

  文雁實在是有「有理說不清」之感慨。「我問過班長能不能不來?她說不行,現在我來了,又有人說我故作姿態。」她皺一下眉頭,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別管這些了,反正一起去玩就是了。」莊千慧拉著她。

  「不要。」她搖頭。「我沒辦法勉強自己。」她就是不喜歡和一大堆不認識的人在一起。

  「老天!妳不要這麼牛脾氣行不行?」

  「妳去就好,隨他們怎麼說,我不在意。」她聳肩。

  莊千慧嘆口氣,實在拿她沒辦法,不知道是該說她有原則,還是死腦筋。

  「趙明琛,我們一起過去。」莊千慧說。

  趙明琛點個頭,兩人走向另一頭。

  文雁再次坐下來,攤開英文課本,專心的念書。

  這是她唯一參加過的一次聯誼,從此以後,她便不再參加這種活動,即使上了大學也一樣。

  ※※※

  當文雁回到家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騎車轉過街角時,突然竄出一抹黑影,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差點從車上摔下。

  「是我。」

  楊漢強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路燈大部分的光線,他皺著眉頭,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郁。

  文雁拍拍胸口。「你幹嘛站在這裏嚇人!我還以為又是暴露狂,而且差點就撞到你了。」

  「妳怎麼現在才回來?」他顯得有些不快。

  「沒辦法,他們鬧到剛剛才走。」她疲憊地打個呵欠。「我再也不參加什麼聯誼了。」

  「妳玩得不愉快?」他故作輕鬆地問。他從六點多就站在這裏等她回來,心裏一想到她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笑鬧,他就想揍人。

  「我才沒玩呢!我在看書。」她說。

  一聽到她的話,他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她沒和「奉中」的人一起玩,這讓他扯出一抹笑容。

  文雁嗅空氣中的味道,生氣地道:「你抽煙是不是?」她立刻注意到四周的地上散了一地煙屁股。

  「我--」

  「你不是答應我少抽煙的嗎?你還抽那麼多,萬一得肺癌怎麼辦?」她戳戳他的胸膛。

  「我現在已經很少抽了。」他回答,其實他是因為等她,心裏想著她和別的男生出去不痛快,所以才抽了幾根。

  文雁數著地上的香煙,叫道:「你抽了一包,這叫少?」

  「距離我上次抽煙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他提醒她。「一個月抽一包很少吧!」他微笑。

  文雁被他逗笑。「哪有人這樣算的?你今天晚上就抽了一包耶!你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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