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他打扰她的生活,却又在不见他人影时心情为之郁闷。这种矛盾心情愈来愈明显。
“我知道是我努力的不够,便我会继续努力让你看见我的真心。”任羽东执起她柔嫩的玉手,又恢复之前的意气风发。
“可是你花名在外。”她讨厌他的大爱心态。
“你不也恶名昭彰?”他反讽地问。
“可恶,你竟敢耻笑我。”这个得寸进尺的臭男人,亏她刚刚还为自己说出伤他心的话而自责,这下他却反过来将她一军。
臭男人。去死、去死、去死吧!
“我的意思是我们刚好是天生一对。”他深深的笑容里有着迷人丰采。
唐清蓉霎时红霞布满双颊,她的伶牙俐齿在他面前完全不管用也不灵光,只有被他占便宜的份。
“你的脸比落日的彩霞还美……”看傻的任羽东情不自禁的在她唇上轻轻烙下一吻。
山上除了美丽的落日外,还有着令人羡慕的两人正沐浴在黄澄澄幸福的光圈中。
* * *
任羽东牵着唐清蓉白皙的小手漫步在安静的山顶,俯瞰着美丽繁华的夜景。
“真漂亮。”唐清蓉惊叹的看着台中缤纷的夜景。
她虽然生在台中,但一直没时间去了解台中的一切。她整天不是忙着处理堂内的事,就是待在浅园,对于黑夜的娱乐活动她并不热中。因为每每黑幕降临时,她便和手下们缉捕着黑道鼠辈。
对于黑夜,她并没有一般人的喜爱,相反的只有憎厌,所以她选择在黑夜行动,为的是想忘了那一段不愉快的恼人记忆。
的确,那段讨厌的记忆确实在她故意的遗忘下渐趋模糊。只是,偶尔潜伏在黑夜的她仍会想起。
所以,她……憎恨黑夜。
“是很漂亮,但比起你差多了。”他望着她美丽的侧脸说道。
“闭上你的嘴!”她收起飘远的思绪,对着身旁紧握她手不放的男人低吼。
刹风景的家伙。
“对台中的夜晚,你似乎很陌生。”一个打扮新潮、思想前卫的女人的不该对自己生长的地方的夜晚如此陌生。
他以为她早已不屑和这样的黑夜相处,但,很显然他猜错了。
他的话让唐清蓉美丽清澈的黑眸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他怎会如此洞悉人心?仿佛已将她看透般。
“要你管。”她挣脱他的手,往另一方向走去。
任羽东望着她故作坚持的脸,一丝莫名的心疼闪过心底。
“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这不像一向傲慢无礼又目中无人的唐清蓉,她一向自信满满又骄傲的脸上不该出现——伤心。
“你管得太多了。”她防卫性的看着任羽东。
这男人像一部透视器,仿佛能将她深藏心中二十多年的秘密看透。
“告诉我。”他温柔的由身后环住她,将满怀的温暖传递到她身上。他想知道是什么事能伤她这么深、这么重。
“没事。”这个秘密早已被她深藏在心里,不容任何人挖掘。
“亲爱的,相信我。”他深情的在她耳畔低语,轻轻的在她芳香的发鬓落下一吻。
唐清蓉逃避他这总令她心慌意乱的举动,漫无目的的望着四处,只希望可以减少心中被他挑起的慌乱。
“别再问了。”
她眸中的挣扎,在在说明她已被他敏锐的观察力挑起那早就该遗忘的伤悲。
“蓉,说出来你会好过些。”他轻声着。
面对任羽东的柔情及自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她哽咽的缓缓开口道出那段深埋已久的回忆——
“我妈妈从小就体弱多病,深爱她的父亲宁愿让祖奶奶怪罪无子嗣也要让妈妈好好的活着。但妈妈执意要为爸爸生个孩子,在妈妈知道自己怀孕的同时,一向迷信算命的奶奶便天天上庙祈求,希望妈妈能为唐家生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可是有一天有个算命的说我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女孩,而且是煞星,一出生便会给全家带来灾祸。
从那天起,祖奶奶便整天逼着我妈妈堕胎,在妈妈一直祈求祖奶奶、以及爸爸的恳说下,祖奶奶才让我平安的出生。没想到妈妈却因失血过多难产而死,而一向疼爱妈妈的祖爷爷也因伤心过度去世。妈妈和祖爷爷的相继死亡让祖奶奶更加相信是我带来的厄运。所以,从我一出生,祖奶奶便不承认我是唐家人。爸爸除了要承受丧妻之痛,还要身兼数职的照顾我。
“我四岁那年,有一晚下着大雨。祖奶奶指着我的鼻头大骂我是唐家的克星,只会带给他们厄运,是不吉祥的煞星,说完便罚我跪在大雨滂沱的院子里。后来,东堂上上下下便四处传扬着我是不吉祥的煞星。但,不久后这些话便爸爸制止住。”
“所以,你讨厌黑夜?”任羽东将她转个身抱紧,心疼在她悍烈的外表下竟藏着这种伤心过住。
“嗯。”她忍住眸中的泪水,回想那令人记忆深刻的一幕。
“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他轻柔地拭去她滑落脸庞的泪。
“答应我……别告诉别人,也别再说我是不吉祥的女人。”她望着他含笑的脸庞说道。
“嗯。”任羽东轻轻点点头,在她不安唇上印下保证的一吻。
望着繁华美丽的夜景,唐清蓉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浮上心头;她似乎可以安心的相信身旁这个男人……
* * *
“亲爱的,今天有没有想我?”
任羽东偷得空闲,趁着跨国传媒会议中途休息时间拨了电话给唐清蓉。不知为什么,他连开会都想着她绝丽又傲气的容颜,甚至在休息时间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她,为的只是想听她那倨傲中又带着甜美的声音。
这些天,他都忙着这个国际会议,已经有好些天没见到她迷人的身影。
他想她。
(没有。)唐清蓉又口是心非了。
其实,她想死他了。这些天老惦着他挺拔的身影和迷人的笑容,以及总令她失了心魂的吻。
“喔……”任羽东挫败的闷哼,有点失望。
亏他开会时还念着这个小恶魔,她竟然回答得这么快又无情。
(没事可以挂电话了吧!)她摧促着。
“那亲一个我才收线。”他很快又回复到那个不死心的厚脸皮的任羽东。
亲一个?(你去吃屎还比较快一点。)她坏心骂道。
“亲爱的,不准讲粗话。”这女人总是粗话不离口。
(我说不说粗话,干你鸟事!)她老爸都不管她了,他凭什么限制她要说什么话。
“你是女人,要温柔、要气质。”
(笑话,法律有规定女人一定要温柔又有气质吗?蠢猪。)沙猪男人。
“那也别老说粗俗话。”他温柔的声音教她如痴如醉,差点就点头答应。
(我就算要在大街上放屁,你也管不着。屁话少说,快挂电话。)她不悦的低吼。
“亲爱的,你还没吻我。”目的不达成,他怎么有可能轻易收线。
(去你妈的,谁要吻你这头猪?你的嘴这么臭。)其实,她真的很想念他的吻。
“是吗?”他略带失望的口气让唐清蓉心疼。
(当然。)奇怪,怎么他的声音好像很近?好像就在……
唐清蓉猛地转过身,直挺的鼻梁真接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该死,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挡在这里?”
“我。”任羽东轻轻笑道。这女人的反应真慢。
唐清蓉猛然抬起头,“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开重要的国际传媒会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今天不该出现在浅园的。
“想你。”他将行动电话交给司机,轻拥着他思念的她。
唐清蓉又不自觉的红了脸。“这里人很多,你别这样。”
“你的意思是到休息室?喔,亲爱的,你这样大胆的暗示让我忍不住想要你的一切。”他轻吻着她粉嫩的脸颊,深深的在红唇上印上他的气息。
“谁在暗示你啊,少不要脸了。”这个下流胚子就只会曲解她的话。
“但……我真的想要你。”他含情脉脉的双眸有着火燃般的情欲。
唐清蓉猛然推开他。“快滚。”
要命,她刚才差点就被他那双该死的勾魂眼给摄了心魂,那双满含欲望黑眸正对她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总裁,黄秘书请您快回公司主持会议。”司机小陈将方才公司打来的电话,转达给任羽东。
“快滚回你的鸟公司,省得在这里碍我的眼。”她不想他走,偏偏嘴巴就是说出令人厌恶的违心话。
“你还没吻我。”他会暂时放下会议,无非是想见她一面。
“我才不要吻你,谁知道你有没有病?你和那么多女人上过床,搞不好全身都不干净。”其实她的心跃跃欲试的。但,她偏爱说出伤人的话。
“亲爱的,我承认我花心,但自从追求你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其他女人。今后除了你,我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他沙哑着嗓音说话。
“谎话人人会说,谁知道你是说真话还是谎话?像这种满脑色情的男人,谁会相信你。”她鄙夷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
天知道他和音澄交往至今一直安分守身,就连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清心寡欲的时候,一直到他为了报复她巴掌之仇而接近她。只是没想到,她竟挑起他想要她的欲望。
“哼,我怎么可能相信你这只该死的大色狼、大种猪!”她无情的转身拿着抹布东抹西抹,故意对他不理不睬。
“总裁,黄秘书请您快点回公司主持会议。”小陈焦急的声音又在众人耳畔响起。
任羽东在看了唐清蓉冷绝的背景一眼后,只好带着不舍和伤心离开浅园。
“蓉姐,你这样太狠了吧!”小咪看着任羽东失落的身影有感而发的说道。
“他那么痴心,管刮风下雨都来接你,你竟然还处处伤他的心。”阿毅为同是男人的任羽东感到可怜。呼!男人真命苦。
“蓉姐,你好像无情了点。”任羽韵推推厚重的眼镜也加入指责行列中。好歹他是她的亲哥哥,不替他说点话实在说不过去。
“不是有点,是太无情了。”就连在厨房忙着的大厨也来参一脚。
唐清蓉放下抹布,不悦的吼着:“请你们来聊天啊!还不快去做事!”
众人噤声悻悻然的回各自岗位做事去。
她何尝不心疼,只是不懂自己为何老是放不下面子去接受他的一份真心,天知道她根本不想老是与他针锋相对。
在自己对他吐露出深埋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后,她怎么还会这样拒绝他?那件事她只会对信任的人说,而他是除了东堂人以外唯一知道这秘密的人。
她应该是相信他。
唐清蓉只能在心里埋怨自己的无情,她明明就不是这样想的,她根本不想伤害他。
第五章
电梯停在地下一楼,这里是广达集团高级主管的停车场。
任羽东带着疲惫的身子走出电梯。
“总裁,今天要送您回去吗?”小陈恭敬的问道。
“不必,你先回去陪老婆吧!”小陈的老婆预产期就在最近,所以若没什么事,他偶尔会自己开车回家,好让小陈回家陪老婆。
“可是,您今天看起来特别累,这些天您几乎都在公司加班,会议又到方才才结束,还是我送您回去,我比较放心。”小陈看着这个他打从底崇拜的主子,坚持要送他回去。
“小陈,我没事。你还是快回家陪老婆,孕妇产前心情可是很不稳定的,别让她担心。”任羽东抚着发疼的额际,催促着小陈快回去。
“可是,总裁……”总裁的好心,总让他心怀感激。
“快回去。”他拿出上司的威严下达命令。
“好,那您开车小心点。”
任羽东坐上他的红色法拉利,轻吐一口气。发疼的额际有加剧的迹象,他发动车子,朝他的别墅前进。
一路上,他除了过滤今天开会的重点外,发昏的脑袋里仍想着唐清蓉。
她到现在仍不接受他的追求,追求她快三个月了,两人之间仅止于他的强吻。加上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心态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减退,否则她怎么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总是对他爱理不理、又排斥他的接近。原以为她肯将心事告诉自己应该已经肯接受他,无奈一切皆未如他所料。
今天,她的尖言讽语让他原本欣喜若狂的心犹如坠入黑暗谷底。他不懂自己怎么会对她的这般反应感到心伤?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她?
那张绝艳的倩容又浮上心头,他突然好想见她……
一个失神及数日未眠精神有些恍惚的他忘了注意来车。
叭——
任羽东被一阵喇叭声给震回飘远的思绪,为闪避对方的来车,他转换方向却因而失速撞上安全岛——
* * *
“崔叔叔,我哥要不要紧?”任羽韵一接到消息,便和桑融雪驱车赶到医院。
“羽东真是幸运,只是轻微脑震荡及右手骨折和些许擦伤。”踏出手术室的崔中基朝两人说着。
崔中基是任尊的好友,也是任家的家庭医生。
“那就好。”任羽韵拍拍惊魂未定的心。
当警察局打电话联络她时,只说那辆红色法拉利由于撞击力太大,车身已损毁三分之二,她吓得以为大哥受了重伤。
陪着医护人员将昏迷的任羽东推加病房,任羽韵一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桑融雪拿着沾湿的棉花棒轻拭着任羽东干燥无血色的唇。
“清蓉……清蓉……”任羽东痛苦的呓语着。
“唐清蓉?”桑融雪和任羽韵两人不约而同的喊道。
“我有办法了。”任羽韵贼贼一笑。
大哥,别说我这个妹妹不帮你喔!任羽韵的脸上正透露着小恶魔式的笑容。
“你该不会……”桑融雪猜出好友又要捉弄人。
“没错,真是知我者融雪也。”她慧黠的黑眸中布满浓浓的坏心因子。
“我也要参一脚。”开玩笑,这种捉弄人的游戏,岂能少了她桑融雪。
两个女人就这么在昏迷的任羽东旁边开始策划起她们的计谋。
隔天,在桑融雪刻意的渲染下,各大媒体和杂志书报的头条新闻便是任羽东昨夜的车祸事件。
唐清蓉刚踏出家门,便被数名记者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个便是桑融雪伪装的。
“唐小姐,你知不知道广达集团总裁任羽东昨天车祸伤得很重?他的车子几乎全毁,他的人也伤得不轻。
“嗄?”任羽东车祸?
一记闷棍朝她嗡嗡作响的脑袋袭来。
“你和任羽东不是已经论及婚嫁吗?那他现在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你还愿意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吗?”桑融雪抢得发问权,乘机夸大事实。
没有未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受伤了,还命在旦夕?唐清蓉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这些消息。
“听说任羽东活不过这几天,那你是不是要为他做些什么?”桑融雪逮到机会又问:“听说你都不给他她脸色看,那他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她极力憋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