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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毒苹果 page 6 作者:湍梓

  “别忘了自己真正的年龄,趁早回去抱洋娃娃吧。十八岁的你能懂得什么?”

  “比你想的多。”綄邻不畏艰难的挺身而进,不顾他眼中的警告。她逐渐懂了,原来他也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逐渐逼近的人影教秦穆文不知不觉的瞇起眼睛,一向视他为毒药的綄邻居然敢主动靠近他?

  “你也怕寂寞,对不对?”她的心手忽地抚上他的颊侧,令他措手不及。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不说出来?我能懂的,真的。”她能懂什么?秦穆文看着她认真的眼睛,心中一片苦涩。他明白她脑中在想些什么,她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能将他这只“迷途的恙羊”救离寂寞的深渊。

  但她如何能了解他内心真正的渴望?他要的并不是救赎,而是一起坠落。

  他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坠入爱欲的深渊,在两人世界才能拥有的寂寞里沉沦。但她却无法了解他的痛苦,只想当名救赎天使。

  不!他才不吃这一套!要嘛就和他一起沉沦,否则就滚离他的身边,他拒绝接受这种该死的怜悯!

  “你真的能懂?”微微扬起嘴角,秦穆文的微笑犹如堕落天使般邪恶。

  “嗯。”綄邻连忙点头,生怕他又缩回自制冷漠的硬壳中。

  “我的确寂寞。”带着魔法的双手跳着魔界之舞,旋转纷绕于她的纤腰之间,将她拉近。

  綄邻立刻心跳一直,她从没看过这么迷人的神情。

  “知道我为什么寂寞吗?”他微微的测头,懒洋洋的眼神就像一只逗弄着老鼠的坏猫,教她一阵心醉神迷。

  “不问我吗?”他右手的大拇指倏然闪现,划过她鲜红欲滴的樱唇。“你不是最好奇?”轻如鸿毛的力道试过綄邻的嘴角,酥麻且教人浑身发软。她不解的看着他,毫无意识的顺他的意开口。

  “为什么?”换散的意志早已教她忘了原来的话题,他佣懒的神情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将她的神智尽吸眼底。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前进着,直奔秦穆文的胸膛。

  “因为我渴望你。”他圈住她的腰身,让她感受他高张的情欲。“我的身体为你寂寞,我的心也为你寂寞。”他倏地将她的柔美拉至胸前,让她感受和她同样疯狂的心跳。

  “你能救我吗?”伴随着沉重的鼻息,他逐渐将唇降下,在她唇边轻声细语。

  綄邻只能如同中宠者一般眨巴着眼睛,用力点头,随着他的盅惑起舞。

  “救我吧,綄邻。”他的舌尖轻轻撩拨,顺着她的樱唇绕行,迫使她张开嘴。

  “带我远离这寂寞,让我的身体停止渴望。”

  这样就能救他了吗?她攀住他,捉不住任何思绪。依稀间,她感觉到自己正被带往床的方向;她也不确定,因为在她口中嬉戏交缠的热浪自有它们的想法,她只能随着它们游走,任它们将她带往另一个未知的国度。

  她的衣服似乎正在逐件递减中。忽然而至约冷空气贴上她灼热的皮肤,也带来了短暂的清醒。

  “住……住手。”綄邻满脸通红的开口,难堪的发现米白色的衬衫已被完全的打开,露出仅着胸罩的躯体。

  “我无法住手,也不能住手。”秦穆文痛苦的回答,亦疯狂的吻她,封住她的抗议,也封住自己的良心。天知道他已经忍了太久,再恕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他确实是疯了,所以才会像个恶徒般不顾她的感受,一层一层的剥掉她的自尊,攻得她体无完肤,就像眼前的状况一般。

  上半身赤裸的綄邻无法相信地瞪视着犹如野兽的秦穆文。他如何能不理她的感受,像只恶狠般扑向她,并攻击她的贞操?

  在别无选择之下,她只得狠狠的咬了秦穆文一口,以期咬醒他的理智。

  他的确醒了。看着雪红的印子中留着明显的齿痕,秦穆文呆默了几秒钟。

  他看向一脸苍白、浑身发抖的綄邻,她噙着泪,彷佛他是杀人魔似的瞪着他。

  一瞬间,羞愧和挫折感一起爆发,使他恢复成平日面对她时的恶毒。

  “这就是你救人的方式?”她攻得很痛,但他的心更痛。他怎能如此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把衣服穿上,然后滚出去!”最好滚得远远的,让他忘了还有抬綄邻这个人的存在。

  “我当然会滚。”綄邻强装镇定的套回衣服,但手指硬是不听使唤的发抖。

  “但是我还没打完那份文件,等我打完!”

  “不必!”秦穆文断然否决了她的责任心。这小妮子是故意折磨他吗?难道她不知道,再继续看她而无法碰她,只会教他精神耗弱?

  他不是圣人,一个男人最多也只能忍受这么多了。

  “我会叫人打完那份资料,现在你可以滚了。”他故意转身背对她,害怕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到可以面对她的离去。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她还能怎样?

  整理好仪容之后,綄邻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高大、健硕的身躯犹如神话中的太阳神,却有着如同冥神般的阴郁。

  她淡淡的一笑,再度转身离去,走向暗夜约台北街头。

  救赎,并不如她想象中简单。

  第四章

     出电话那头传来的讯息教秦仲文不知不觉地拢紧双眉。

  “我知道了。”他挂上电话,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前方。

  “怎么了?”綄芷端着咖啡走进书房,担心地望着老公。“发生了什么事?”

  她已经有很久没看过他这种表情了,有些陌生。“没什么。”秦仲文伸手接过咖啡,透过枭枭上升的烟雾和綄芷四眼相望。

  “是穆文打来的,告诉我綄邻不必再去他的办公室了。换句话说,她被fire  了。”

  “綄邻被炒鱿鱼了?”正要举杯的綄芷吓了一跳,怎么她老公的说法和她妹妹的差这么多。“我还以为是綄邻自己不干的呢。她刚刚才打电话给我,声音有些哽咽,我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间她也不肯说。原来是被fire啊。”

  难怪她吞吞吐吐的,原来是被解雇,面子上挂不住。

  “哽咽?”秦仲文跟着也停止了动作。“綄邻哭了?”真耐人寻味,那小妮子一向坚强,能惹她哭的事并不多。

  “嗯。”綄芷花点点头。“我有些担心。我想今天晚上叫綄邻过来这里住,你说好不好?”一个女孩子家独居又心情不好,必定非常寂寞。

  “不好。”秦仲文毫不犹豫的回答,俊脸倏地换上兴味盎然的表情。

  这意外的答案教綄芷当场愣了五秒钟。“为什么?”她老公的独占欲虽强,但应该还不至于到舍不得将地分给小姨子一个晚上的地步呀。

  “穆文动手了。”动得好,否则綄邻永远不可能明白他的心意。

  “动手?”綄芷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和他结婚一年多了,她还是弄不清他的行事作风。

  “意思就是他表白了。”

  “表白?”这好象是连续剧里的用词,意思是……“穆文喜欢綄邻?!”

  不可能吧!她从没看过穆文几次好脸色,尤其是在面对綄邻的时候。

  “开窍了?”秦仲文淡淡地一笑,取笑老婆的迟钝。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穆文在婚礼上拍的那张相片不小心让他瞄到,他地想不到穆文竟会喜欢綄邻。

  “但是……穆文总是表现出一副很讨厌綄邻的样子啊。”綄邻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总是有多远跑多远,怕他怕得要命。

  “我知道。”这是大伙都知道的事。“但穆文这个人就是不擅于表达自己。这是他的致命伤,也是最佳武器,尤其是在商场。”穆文阴沉内敛的个性容易教人心生畏惧,摸不清他的思路。他是秦氏成功的支柱之一。

  “我不相信。”这堪称是奇迹。“你如何断定穆文喜欢綄邻?”不正她要挑骨头,实在是人不可能了。

  “因为相片。”

  “相片?”綄芷愈听愈胡涂了,她老公到底在胡讥些什么?

  “穆文随身携带的皮夹中有綄邻的相片。”换句话说,也就是綄邻他长相左右,尽管只是以影像。

  “穆文有綄邻的相片?!”而且还随身携带?綄芷不由得瞪大了嘴眼,声音拉高。

  “你没听错。”秦仲文亲昵的捏捏綄芷的脸颊。瞧她一副白痴样。

  “但是……但是……”她被这二十世纪末最大的“惊喜”吓到,一话也说出来。“我了解你的感受,真的。”他自己当初的反应也差不多。“但穆文的确是喜欢綄邻,否则不可能带着她的相片。”依他讨厌女人的个性,没当场撕碎她的照片就算她走运了,哪可能会带着“她”到处跑。

  经过了最初的惊愕,綄芷总算慢慢平静下来。仔细想想,綄邻若能嫁给穆文,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亲上加亲嘛。但她还是弄不懂穆文为什么会喜欢綄邻,他俩就像白天和黑夜,相差何止千里。

  “我还是弄不懂穆文为什么会喜欢綄邻?”她毫不隐藏自己的困惑。

  “很简单,互补原理。”就跟万物运行的道理一样。

  “互补?”綄芷仍旧不懂。“我可不觉得他们哪点‘互补’了。依我看,他们同是磁铁阳极还差不多。”一碰就往相反方向跑,不是互相排斥是什么?

  听见这论调,秦仲文笑了,并伸手褛住綄芷的肩。曾经,他俩差点背道而驰,幸好后来雨过天青。

  “表面上看或许是这样,但人的心里都有个洞。”他让綄芷斜靠在自己肩上,“所以人们才不断地追寻内心的渴求以填补那破洞。我想,那便是爱情吧。”

  爱情啊……的确是。在还没遇上仲文之前,她的破洞是靠亲情填补的。自遇见他以后,她才知道什么叫渴望,什么是奢求。她曾以为心中那破洞只会愈破愈大,直到他最后舍弃自尊,将它填满为止。

  綄邻也会寂寞,心中也有缺口吗?过去她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因为她就像阳光,自信而勇敢的照亮每一张接近她的脸。但那有可能只是表象吗?真实的她其实也寂寞无依,也在找寻另一个可填补缺口的人?

  “也许你说的对。”綄芷轻声叹息。“但现在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再凑在一起?”依她对秦家男人的了解,要这群现代贵族纾尊降贵的低头投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这我自有办法。”秦仲文回答得轻松。他早知道凭秦家男人的爱情智能,绝不可能轻松过关,因此早准备好了办法ABC,帮穆文过五关斩六将,直到拐到綄邻为止。

  綄芷的回答是怀疑的瞪着他。她并不认为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可议比他骄傲两倍的穆文屈膝。

  “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秦仲文挑起一边的眉毛向爱妻保证。“只要想想当初你的护照是怎么丢的就对了。”他朝恍然大悟的綄芷眨眨眼,彼此很有默契的心照不宣。

  綄邻一定会吓死。

  ※  ※  ※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果然如同他俩预料地响起,这是他们实施A计画后的第一天“大姊!”綄邻的声音中充满惊吓,抖得就跟秋天里的叶子一般。“我….…家遭小偷了!”电话那头只差没嚎陶大哭,电话这头却一脸兴奋。

  “遭小偷?”綄芷尽量做好完美的声带演出,喊得震天价响。“怎么会?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真不愧是她老公,办事效率奇佳。

  “昨…昨天……晚……上……”电话那头的綄邻似乎再也忍不住惧意,綄芷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辍泣声。

  上帝原谅我吧!綄芷在胸前昼了个十字,对自己参一脚羞愧不已。要是她亲爱的妹妹知道她竟是主谋之一,八成会拆了她的骨头喂狗。

  “有没有丢掉什么?”綄芷问。

  “没有!”綄邻终于哭出来了。“可是我好怕!我不敢再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了!我去你那里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语调几乎打动了綄芷。但一想起他们的计画,她立刻狠下心来说:“恐怕不行耶。”綄芷立刻调整呼吸,假装很急。“我和你姊夫正要去参加一项很重要的会议,要出国几天。现在司机正等在外头,等着载我去机场和你姊夫会合。”

  “这么巧?!”綄邻的声音听起来极度沮丧。“那我该怎么办?”

  这正是綄芷所需要的开场白,她立刻逮住机会。“不必担心,大姊会找人去保护你,你尽管安心在家等着。”

  找人保护她?电话这头的綄邻愣了一下,揣测这可能的人选会是谁。

  “是不是啸文哥?”她差点忘了还有个媲美无敌超人的超级拳击手。有他就没问题了,坏人铁定死光光。

  “啸文?”怎么会批到他?綄芷一头雾水,随后恍然大悟。惨了!她可千万别帮倒忙。“再说啦,反正你乖乖在家里等救兵就对了。就这样啰,再见。”

  不待綄邻答话,綄芷立刻切断通话以免穿帮。说谎她本来就不行,要拐骗自己的亲妹妹更是难上加难。

  挂上电话之后,她立刻按下熟悉的号码,将烫手山芋转去给老公,然后回房间接受良心的谴责。

  救兵?綄邻呆果的看着手中的话筒,和它大眼瞪小眼。

  她实在想不通除了啸文哥之外,大姊还能拜托谁来帮她。挂上电话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她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整理或报警。她没报过警,听说报警很麻烦,而且她也没丢掉任何东西,搞不好报了警,人家还嫌她啰唆。

  动手整理吧,綄邻终于做出决定。那小偷也真不长眼,偷她这“现代版买火柴小女孩”的穷光蛋做什么?真是笨!也不想想她是靠姊夫救济才能过活的孤苦女子,竟笨到伦比他还穷的人。唉!

  冷静下来后,她有点后悔打电话给大姊。她这人就是这样,紧张过后很快就能看开。她实在不该一时冲动,打扰大姊的生活。自从嫁给姊夫之后,大姊也变成大忙人,跟着姊夫东奔西跑。姊夫婚前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不盯着点怎么行?

  看着倾倒在地板上的巨型书柜,那是她姊夫的馈赠,綄邻怀疑那没品的小偷八成是偷不到任何一毛钱,干脆推倒它泄恨。

  綄邻哀唤一声,是怨恨同时也是庆幸。要不是昨天夜里一票同学约好了一起夜游,她早当上“目击证人”,哪还能在这里抱怨?不主演“惊声尖叫”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正当她对着横尸在地的巨型书柜发愁时,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倏地飘进耳际。

  啸文哥!綄邻如蒙大赦,笑得合不拢嘴。感谢上帝,他终于来了。真不愧是行动派的,动作奇快无比。

  “啸文--”她的哥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便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而且一脸嘲讽。是秦穆文。

  “抱歉今你失望了,我不是啸文。”仍旧是冰冷的声音,隐隐透露着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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