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此年轻。
“原来你就是那朵小雏菊。”他笑得很贼。因为此刻伊森的眼睛看起来像要喷火。
“小雏菊?”这是什么意思?浣芷满脸困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刘宇刚连忙换个话题。“你看起来太脆弱,彷佛随便用手一折就能将你折
断,并不适合伊森。”
这句话让浣芷愣了好一会儿。他在讽刺她吗?可是他的眼神又不像。在那双犹豫的跟睛
里,她看到了同情。
“你不够强壮,无法应付像伊森那么强悍的男人。”刘宇刚用眼神指引浣芷看向前方。
不知从何时开始,倚着长排沙发而坐且在饮酒的秦仲文,身边竟坐满了一堆长腿妹妹,
一个比一个妖艳,而且全对着他流口水。
“惊人吧。”刘宇刚同情的盯着浣芷惊愕伤感的脸庞,显然这朵小雏菊很不幸的爱上了
为她浇水的主人。
“那些都是伊森过去的情妇,全都对他恋恋不拾。”据说伊森的床上功夫一流,如同麻
药,只要是沾过的女人,个个迷醉且流连不已。
浣芷觉得她的心碎了。她早知道自己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亲眼目睹的感觉是如此残
忍,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坚强点。”刘宇刚连忙扶住她的腰,以免她真的倒下来。“试着表现出你最强悍的那
一面,要不然你的骨头会被他啃得一根不剩。”浣芷只是苦笑。她早已一根骨头都不剩了,
连她的自尊、她的灵魂也一并被吸取殆尽。
“我想离开……”她哀求,无法再待在这儿忍受秦仲文嘲讽的神情和他过去那些情妇敌
视的眼神。
浣芷如同受伤动物般凄楚的眼神激发了刘宇刚的同情心。伊森真该死,要玩也不该找如
此脆弱易感的对象,瞧他把她搞成什么样!
“我找人送你回去。”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浣芷的神情表露出地无法再待在这里一秒钟。
但他没有机会安排,因为秦仲文已充满怒气的来到他们身边。
他已经忍很久了。从霍克邀她跳舞开始,他的脾气犹如搁在火炉上的水,随着时间的流
逝持续加温,早已到达沸腾的边缘。现在霍克竟敢动他的女人,显然他们的共识出了问题。
“我还没老到不能动,霍克。”秦仲文不客气的插入浣芷和刘宇刚之间,并将浣芷揽在
身边。“我自己带来的女伴我自会照顾,用不着你多事。”
“我并不想多事。”刘宇刚微笑。“只是拾小姐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只是好心罢了。”
“哦?”秦仲文挑眉,转向浣芷询问。“你累了吗?”他的眼神流露出“你最好别说
是”的讯息。
浣芷暗叹了一口气,做出与自己内心相违背的回答。
“不,我不累。”天晓得她真的累了,也倦了。昔日的拾浣芷正与她相行悖远,她渐渐
地不认识自己,不认识这个意志消沉的女孩。爱情使人脆弱,而她甚至只是单恋。他的一举
一动只是为了宣告所有权,不具任何意义,她依然是他的玩偶,仅此而已。既是玩偶,就该
任他摆布。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得很淡,笑得很假,让刘宇酬和秦仲文同时皱起眉头。
“不,我一点都不累。”她安慰自己,觉得心中那个破洞正慢慢扩大,而她却无力阻止。
“拾--”
“很好。”秦仲文抢先刘宇刚一步说话,顺手将浣芷带入怀中迎接下一首华尔滋。“轮
到我了。”
刘宇刚只能皱眉目送他们在舞池中移动。他实在很担心那女孩的精神状态,她看起来随
时会崩溃。
“你刚才和霍克在谈些什么?”秦仲文不悦的问。
“没什么。”她回答得淡然,却惹恼了他。
“该死!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见鬼的回答我的问题,不准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他的怒意不单点燃了浣芷,也烧亮了整个舞池。浣芷发现大伙儿全停止了跳舞,一双双
眼睛全盯在他们身上。
“请你小声点。”她哀求,觉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等着看她闹笑话。
“怕丢脸?”他的声音仍是一贯的嘲讽,懒洋洋的音调中有着蚀骨的冰冷。
“我不是--”
“还不承认!”他的怒气显而易见,无法忍受浣芷对他有一丝隐瞒。
“说谎的婊子。”在无法解释的怒气之下,他竟丢下浣芷迳自离开,留下愕然的浣芷独
自站在舞池中央。
在错愕中,她隐约听见周围传来的嘲笑声,除刘宇刚之外,似乎每个人都在笑她。她好
想逃,逃离这个五彩缤纷却又冷漠无情的地狱。
但她不愿像个弃妇般任人嘲笑,虽然看起来很像。她试着武装自己走向落地窗外的小花
园歇息,才独处了一会儿,就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转过头,来的人正是秦仲文过去那些情妇。这会儿她们全由宿敌变成同心的战友,而
且目标正对准她。
“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伊森的小弃妇啊。”开口说话的是身穿深红色礼服的美女,
正是秦仲文的上一任情妇--江采薇。
“我真想不通伊森是看上你哪一点,你长得一点都不漂亮。”另一位穿着深紫色礼服的
美艳女星也不甘示弱的批评,跟中的不屑清晰可见。
“或许她在床上的表现令伊森很满意。”穿着粉红色礼服的妖艳美女恶毒的猜道,脸上
还挂着匪夷所思的笑容。
“那才奇怪哩。”江采薇不屑地打量浣芷,她有把握不出一个月,秦仲文就会回到她身
边。为了当上秦家的大媳妇,她已经巴望了三年,却莫名其妙被一脚踢开,这口气她说什么
也要讨回来。就凭眼前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地想跟她斗?下辈子吧。
“我打赌伊森再过几天就会甩掉她,另结新欢。”
“你太看得起她了吧!我猜她熬不过今晚。”
“就伊森不理她的状况来看,或许她待会儿就得自己叫计程车回去哦。伊森真的会这么
做的。”
三位美女一人一句,激得浣芷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跳下去。她是招谁惹谁了,竟莫名其
妙要遭受此待遇。
她无助的往大厅内看去,秦仲文那始作俑者竟悠哉的啜着酒,嘲讽的看着她的窘况,一
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她该怎么办?以往忙碌的生活使她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是应付吃醋的过气情
人。
就在她茫然无依的时候,三位高窕美女的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和一阵轻柔的男性
笑声。
“你们说的是自己的经验之谈吧?”发出声音的是一位娇小的美女,跟随在身畔的是高
瘦俊逸的男士,看起来出奇的相配。
“江小姐,我记得不久前的某一个夜晚,你就如自己所言的‘熬’不过去而被三振出
局,我没记错吧?”
“织……敏,你来啦。”被点名的江采薇面红耳赤的招呼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请称呼我“秦小姐”,我还没和你熟到可以互叫名字的地步。”织敏厌恶的说道,不
给江采薇留一丝余地。她生平最讨厌像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
江采薇也火了,身为秦仲文情妇的那三个月,她不知道摆出多少次笑脸企图拉拢秦织
敏,全被她毫不客气的甩回脸上。就算她是秦家的独生女,也不该破坏她欺侮秦仲文新任情
妇的乐趣。
想到这里,她毫不考虑的回嘴道:“你这臭女人算什么?我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关你
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织敏同意地点头。“但你不妨回家照照镜子,你这副妒火焚身的样
子难看死了。我真怀疑我大哥当初怎么会看上你,真没眼光。”要比骂人,江采薇小姐还早
得很呢。她可是已出版了十本罗曼史的作家,斗嘴功夫一流。
“你!”江采薇不假思索地举起手就要往织敏的脸上挥去。未料中途却遇上了阻力。她
猛一抬头,只见屈之介那双狭长的眼中正泛起一道杀人的目光,伴随着他毫不怜惜的力道是
比冰山还冰冷的口气,而他所说的话更是将她打入比十八层更深的地狱中。
“你若是还珍惜你那条贱命的话,最好别蠢得如此做。”他加重了力道,几乎要折断江
米薇的手腕。“我记得你是个模特儿吧?”他笑得阴森。“你可以跟你的朋友举杯庆祝你即
将失业。因为过了今晚,你将会发现服装界没人敢再用你。”
江采薇发抖了,她知道屈之介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只要他一声令下,她的模特儿生涯将
就此给来。她完了,彻底的完了。
“滚。”轻柔却毫不留情的声音让刚才还很有精神欺侮人的三位妖姬瞬间犹如行尸走
肉,也让浣芷见识到何谓天生的气势。古代的贵族大概也不过如此吧,地想着。
“谢谢你们。”浣芷笨拙的致谢,在眼前俊男美女的同情目光下,自觉无所遁形。她知
道他们正是秦织敏与屈之介,她看过报导。
“不客气。”屈之介率先开口。“能有机会报答你的解酒茶,我觉得很开心。”
浣芷吓了一大跳,他居然记得?
“你以为我忘记了?”他微笑,笑容温暖。“多亏了你的秘方,我的宿醉才没那么严
重。”
浣芷也笑了,屈之介温暖的笑容似乎有传染性,多少为她冰冻的内心添加一丝温暖。她
看看屈之介,再看看倚在他身旁的娇小美女,这柔情万千的画面教她不由得一阵心酸。为什
么她的枕边人永远是如此多刺冰冷,刺得她一身是伤?
她想起自己还没向秦织敏自我介绍,但她有一丝犹豫且觉得尴尬。以她目前的身分,她
应该如何介绍自己?
织敏看出她的尴尬,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鼓励她。拾浣芷小姐跟地想像中的妖娆美女有
很大的出入。大哥过去那些情妇全都是妖艳派,这次竟会看上如此清纯可人的女孩,原因值
得推敲。
“我是秦仲文的妹妹秦织敏,请多指教。”织敏大方的伸出手主动握住浣芷,让浣芷吓
了一跳。
“不,不。”浣芷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她没想到织敏竟会如此友善,她看来像是讨厌她
大哥的任何一位情妇。“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我叫拾浣芷……”她说不下去了。在织敏和
屈之介的目光之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我知道你是谁。”织敏微笑。“你现在很出名。”
“出名?”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有机会问,因为织敏的目光倏然转暗,眼中充满厌恶。
“真受不了那群花痴,我大哥有什么好的?”织敏不屑地道。
顺着她的跟光看过去,浣芷看到秦仲文的身边又围了一群女人,而且个个与他大胆调
笑,其中一个身穿金黄色礼服的妖艳女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攀住他的颈子吻他。而他
也没拒绝,甚至顺势搂住她的腰大玩亲嘴游戏。
浣芷的脸色倏然刷白,脑中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她不想在织敏与屈之介的面前出丑,只得快步离开,逃开这
伤人的一幕。
看着浣芷受伤的背影,屈之介不由得诅咒一声。“Shit!你大哥是混蛋。”竟当场让自
己的女伴下不了台。
“我同意。”织敏一点都不怪罪老公。“我从不知道大哥是这么差劲的人,他真该被女
性的唾液淹死才对。”她自己就很想吐他一口口水。
“别过去。”屈之介拉住想过去安慰浣芷的妻子。“让她一个人静一下,这对她比较
好。”
“你确定吗?”织敏满脸怀疑。“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的样子,但她跟前已经有三个
空掉的酒杯。”今天会场供应的全是烈酒,像她这种不要命的喝法,没两下就要被扶出场了。
“随她吧。”屈之介长叹。“有时候藉酒短暂地麻木一下神经也不错。她心中的苦闷,
我们恐怕地无法了解。”
织敏点头同意。“跟了我大哥那头千年沙猪,要想不苦闷也难。”
浣芷从不知道酒是如此的好喝,强烈的酒味正不断地麻醉她的神经。
奇怪,通常她一杯就醉,怎么今天酒量奇佳,怎么灌都不曾醉?一阵恶心感突然自胃部
升起,她好想吐。
她连忙百起身,虚软的脚一直站不稳,直到一双稳健的手扶住她。醉跟迷蒙间,
她彷佛看见了秦仲文那张愠怒的俊脸;但她不敢确定,自从秦仲文闯入她的人生之后,
她就不敢再确定任何事。一切都变了,变了。
秦仲文连忙扶住浣芷软绵绵的身躯。她闻起来好臭,看来至少喝掉了一瓶威士忌。
该死的女人!他打横抱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会场。
“嗨,大情人先生。”浣芷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秦仲文那张模糊的脸孔。见鬼了,怎
么会有两个秦仲文?
“你干嘛出来啊?里面那票女人一定伤心死了。”她打了一个酒嗝,酒味冲天。
“别乱说话。”秦仲文生气的说道。他最讨厌烂醉的女人,通常他都会丢下她们不管,
不意今天却破例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将她抱走。
“你总是生气。”她哭道。“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自由?”
“闭嘴。”他闷闷地将她丢入前座,愤怒的发动引擎。
“你总是不让我说真心话。”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我是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说过我爱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他深吸一口气,压抑内心的怒意。“现在闭
嘴!”
她的确闭上嘴了;在酒力的催化之下,她睡着了。
秦仲文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情愫正慢慢发酵。他将车停靠在路边,并脱下西
装外套覆住她未着大衣的身子。
他错待她了吗?他不知道。
燃起一根烟,他凝视着前方,脑中不断浮现她凄楚的眼神。
他明白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不,是非常奇怪。当他弟弟穆文今天早上将年度财务结算报
表毫不客气地甩在他桌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竟然在一份错误百出的报告上签
了名。
穆文说他变得太多,变得离谱,并警告他老爸已经注意到他最近的反常,再不快点回归
正常,很快就得回宜兰老家“探视”他老人家。
身旁的人儿不安的动了一下,秦仲文连忙安抚她,并轻吻她的额头。发现自己无意识的
举动之后,他蹙紧双眉,并轻声咒骂自己。他一定是疯了,竟对自己养的宠物这般爱护。女
人之于他一向就只是消遣,他一定是因为最近工作的压力太大才会如此反常,一定是的。
睡梦中的浣芷开始掉泪,因为她正梦见过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梦中的她看起来非常
快乐,全家人齐聚在天文台观看满天的星斗。
“姊,你看,是北斗七星(口也)。”浣翎兴奋的声音犹在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