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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吻星空 page 15 作者:湍梓

  “我哪里有!”路耕竹比他更火大,她怎么知道这个年头的男人净喜欢洁净的小男孩,她是个“女人”耶,他们都瞎了吗?“我的一片忠诚日月可鉴,你不要随便污袜人。”她根本连开口都没有过,如何谈得上勾引?!

  “你说得好听。”他哼道,挑明的表情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孩子,倔强的扣住她的身体,不许她移开。

  “你到底想怎样?”她无可奈何的说,觉得自己好象一个幼儿园老师,只不过她的学生个头比她大多了。

  “说服我。”他再度耍赖,低哑的声音满是属于男性才有的诱惑,炫魅得超乎想象之外。“一个女人说服男人最好的方式就在于彼此的心跳之间。”低调的大提琴倏地转至她的耳际嘶吟,将路耕竹心跳的音符跳跃出乐谱之外。“当然还有体温。”温热的大手和她忽而趋冷的小手恰成强烈的对比,在情欲的冲刷之下,她浑身发抖,灵魂似乎也将跟着出窍。“你会不懂吗,我亲爱的小厮?我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不,她不了解。他的过去就像是谜,少了他的引导她如何能走得出迷宫?但她知道自己正走入另一座迷宫情感的迷宫。这座迷宫充满了迷思的色彩,时而光亮、时而黯淡,往往决定于其主人的情绪。现在迷宫的主人决定以情欲来夹攻她,她已然失去方向,心中的罗盘也在原地摇晃,按着旋转、旋转,转出她的意念之外。

  她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嘴里的探索,语言早已经失去功用。她只能捧着他的后脑勺将馨香自嘴里传送至他的心中,加速彼此已然跃出外层空间的心跳,且奔欲望的源头。

  “你说服我了,但是还不够。”维阴斯气喘吁吁地说。

  一阵热吻下来,他们几乎快用掉马车内的大半氧气。路耕竹立刻又觉得头晕,整个人瘫在维阴斯的怀中。

  “你最好再用力说服我一点,否则我不会轻易饶过你。”在威胁她的同时,他的大手早已兵临城下渗入她的衬衫之内,三两下就拆下碍事的布条,解开她的钮扣掀露出她胸前的一大片春光,她立刻明白他想干嘛。

  “这里是马车内,我们若在这里做爱,马车夫会听见!”她试着敲醒他的理智,但很遗憾的宣告无效。

  “让他去听好了,他的生活正欠缺刺激。”

  模糊的声音自她胸际传来,较痒的呼吸洒在她的丰嫩之间,用心呵护她的方式让她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丰满的人。

  “可是在别人眼里我是你的小厮!”两个大男人在马车里胡搞,传出去不把人吓昏才怪。

  “所以你才应该喊得更大声,我正缺名声。”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正解开她长裤的大手也证实了他的说法。

  “你别这样。”天哪,她会羞死。她虽然是二十世纪的人,但他的胆大妄为早已超越想象,她从没想过竟有人敢在一辆疾驰的马车内做爱。

  “抓紧!”他笑笑地稳住直往另一边倾斜的路耕竹,他们身下的车轮正相当给面子的越过一段石子路,颠簸得十分厉害。“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段石子路将会持续到我们回家为止,你最好抓紧我,一刻也不要松手。”话虽如此,高手如他根本不把这小小的颠录放在眼里,一手置于她的腰侧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手俐落的拉掉她的长裤,她立刻像赤裸的婴儿般无助。他则乘机解开束缚已久的裤头,释放他的欲望。

  她的头晕眩得更厉害了,古代的马车跑起来就像现代的云霄飞车,除了抱紧他以外别无他法。她的身体随着马车震动的韵律不断的起伏,刚好给面对面抱着她的维阴斯一个最好的机会。他轻轻提起她,让她的双腿自然分开圈住他早有准备的身体,跟随着马车的震动形成最佳的刺激。

  她立刻觉得欲火中烧,缓行如斯的灼热正轻佻的抵进她的幽谷之中,汲取她泉涌的芳香。

  “不……”她必须咬紧牙关才不致喊出声。

  “告诉我,现在你看见的人是谁?”他再次逼问,不只以他的自然欲望,更以他的手指帮他打开诚实之门,天知道他有多在乎她的回答。

  “你,我看见的人是你。”她回答,心中迷惑不已,为何他一定要这么问?

  “那么,我是谁?”他半是苦涩、半是甜蜜的问,眼中汹涌的感情漾着一波波的绿光,教人情愿随他坠入湖底。

  “维阴斯。”她低声呢浓,身体则拚命的迎接他的挺进。

  “再叫一次。”他再次要求,又往前更挺进一些。

  “维阴斯……”

  按着是一阵猛烈的冲刺弥补言语上的空白。

  路耕付以为她会因这白热化的喜乐而昏死过去,事实上她的确昏了过去,只不过她身下的维阴斯不许她这么快就自天堂落下,强拉着她攀升至更遥远的九重天,将她体内的忧喜荣辱完全释放。

  “喊出你的感觉,耕竹。”他诱导她,爱极了她毫无拘束的解放。

  越升越高超越了九重天的路耕竹终于完全解放,在维阴斯猛烈的冲刺和鼓励下,紧紧抓住他的身子做为支撑,高声的喊出她的欲望。

  坐在前座驾车的马车夫被这一声尖叫吓到差点摔下马车去,隔天他的主人和其小厮在马车上乱搞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杜交界,成为当季最热门的话题。

  第八章

  早晨的微光射进红砖屋内,藉由光的折射制造出懒洋洋的阴影,弥漫于半悬的蕾丝床边,优闲得像是情人间的对话那般低浓。

  舒适地躺在维阴斯臂弯中的路耕竹,也和窗外的阳光一样懒洋洋地不想动。对她而言,这是属于梦中的时光。二十世纪的一切仿若前世的记忆,无法越过时空的门槛破坏她此刻的满足。她明白自己太自私,却无法不放任自己享受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幸福。在维阴斯怀里,她忘了自己曾是女警的事实,或许是枪林弹雨的日子过得太久,她几乎忘了平静的滋味,只是一味的追寻她的目标,试图在她的人生中留下标记。

  “你的头发越留越长,看起来就像个女人。”维阴斯捞起路耕竹及眉的长发,眉心紧钻任它们滑过指间,口气不甚愉快的说。

  “抱歉,我本来就是女人。”什么意思嘛,难道他真的希望她是个男的?

  维阴新懒得理会她暴躁的口气,只是盼起眼看她。女人不能宠,一宠她们就爬到你头上,至少他的小厮确是如此。

  “你的胸部好象变大了,该不会是我按摩的结果吧?”他捧起她胸前的浑圆轻轻的搓揉,发现它们不只变大,而且乳晕的颜色也由原来的粉红色转为黯沉的淡褐色,唯一不变的是还是一样敏感,轻轻一碰马上挺立。

  “我也不知道。”最近她的身体变得十分敏感,而且老想吐,八成是感冒了。

  “看来多多运动还是有效的。”轻拂的指尖暗示性的挑弄她的高峰,深浅不一的吸吭则是加强其效果,它们立刻变得又圆又胀。“我很想就这么跟你耗下去,可惜我不能。”维阴斯遗憾的结束他的丰胸游戏,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去。

  “你要去哪儿?”她也跟着起身但未下床,里着毛毯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无助,他都快忘了眼前的佳人就是当日他命人从海中捞起的小可怜。

  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她知道得越少,危险也就越少。但他有权瞒着她吗?他如何能要求她在等待的同时像个傻子,在面临可能的危险时还欣然接受?

  或许他该放了她,任她再继续待在他身边是一种不智的行为。他要应付的对手是一匹狼,一头狡猾的狐狸,他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打嬴这场硬仗哦,最好的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

  但他放得了手吗?放荡不羁的海洋最怕遇到充满决心的小船,他的小厮摆明了要与他共存亡,情愿陪他到他枯竭为止,他却不知道除去了欲望之外还能给她何种承诺,他的心已经被复仇的欲望占满了。

  他静静凝望着她,心中的钱锤不断地摇摆,布满刻度的圆弧却没有着陆的方向。或许,他真该放了她。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身分,不要乱跑。”终究,他还是自私地选择留下他的小船,任她在迷惑的海洋里浮沉。

  这句话却激起惊天大浪,使原本摇晃的小船一展为庞大的船只,无畏的怒瞪着他。

  “什么才是我该问的事?”她受够了!她可以闭上嘴巴当哑巴,但那并不表示她就没有感觉,不代表她必须任他践踏她的自尊。爱可以使人变得脆弱,相反的也可以使人坚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儒弱的女人,也不打算为他开先例。

  “如果我是你的囚犯,那么,趁早告诉我,让我有选择来去的自由,我不一定必须留在你身边。”她不自由是因为她的心,一但迷惑她的咒语破解了,神话中的鸟儿自然能够任意飞翔。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他阴冷冷的走近,眼中的不悦清晰可见。

  “我只是要求对等的权利。”他不容许她有半点心事,却不肯对她吐露他的过去。

  对立的火花霎时漫天飞舞,交错着两个不同的时空,不一样的观念。没人要求他们投降,真正相爱的两方自然会找到爱情的真理,在无法交集的时空,找出属于他们的相爱方式。

  对维阴斯这是一个陌生的经验。自小到大的教育告诉他无需为他的行为解释,他是个贵族,不同于一般平民老百姓。即使面对的是一个贵族妇女,他也只需下令即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面对不同的声音或顽强的抵抗。他知道她说到做到,能阻止她离开他的唯一方式就只有解释。

  他又僵持了一会儿,冰绿色的眼眸逐渐转灰,露出软化的前兆。

  “你到底想了解些什么?”他投降,叹口气走回她身边,抱着她一起坐下,床垫立即凹陷一角。

  “所有的一切。”她倚着他感觉他的体温,觉得自己好幸福。“包括你的出生、家世背景及为何会跑去当海盗,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感到好奇。”她虽珍惜此刻的幸福,却也知道潜在的危机正朝他们汹涌而来。

  “你真贪心。”他轻点她的鼻尖,觉得自己好象也日渐融化于过于宁静的生活中,不是个好现象。“就如你所见,我是个贵族之后,原本该传承的封号拜雪尔夫之赐已经被克伦威尔夺走,所以我现在再也不能称为索特伯爵,而是蒙契尔伯爵。”

  蒙契尔伯爵?一样都是伯爵嘛,有什么差别。不过古英国的爵位继承问题向来复杂,一般人很难弄懂,自古以来就是道难解的数学题,因而产生许多家庭纠纷。

  “讽刺的是,我一点都不想继承这个封号。但雪尔夫不同,他是我舅舅的私生子,在没有正式子嗣的情况下爵位本该由他继承才对,未料我舅舅竟会将爵位传给我,甚至到他死前那一刻都未曾承认过他,雪尔夫的继承大梦因此破灭,从此和我给下梁子,这是第一段故事。”

  听起来满悲惨的,身为蒙契尔的子嗣却得不到该有的承认,难怪他会恨之人骨。

  “后来呢?雪尔夫采取何种报复手段?”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他那阴森的眼神至今难忘。

  “栽赃。”他恨恨的说,彷佛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候。“为了报复我继承爵位,雪尔夫特地伪造了一份文件证明我家曾偷偷试过运送查理一世出城,天晓得那根本是最大的谎言。”

  路耕竹十分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查理一世于一六四九年遭议会判刑之后,在同年被斩首示众,罪名是:暴君、叛徒、杀人犯和我国善良人民的公敌,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任何一种俯向王室的言论都是保皇的行为,更遑论是帮助国王偷渡,真怪乎他必须逃。

  “我立刻明白这是谁搞的鬼,没人能那么有耐心,足足等了三年才动手。”

  蒙契尔伯爵遗嘱的内容载明了继承权,在公布的剎那间雪尔夫几乎白了脸,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精心策画的诡计,引领不知情的他步人陷阱。

  “他们在我的书房找到证据,我百口莫辩,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父亲居然挺身而出,承认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有他出来顶罪我才有活命的机会。”

  原则上克伦威尔动不了贵族,废了上议院已经是最骇人听闻的举动,但如果有正当的罪名,比如说:计画偷渡死刑犯,便可堂而皇之摘掉其爵位,他家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伯父后来……”她几乎不敢再问下去,由他脸上的表情不难想象索特伯爵的下场。

  “死了。”他冷冷的说,强忍着悲痛试图装出一副无谓的样子。

  路耕竹了解他的伤痛,伸手抱紧他,他则微微一笑接受她的安慰。

  “但雪尔夫那杂种还不放过我,不将我铲除誓不甘心。在一次醉酒的途上派人暗杀我,虽然没成功,却也足够教我印象深刻。我当场发誓有朝一日定会加倍奉还,于是我离开伦敦,带着唯一忠实的家仆开始了海盗生涯。这是第二段故事。”

  他的口气淡淡的,彷佛这一切痛苦只是小意思,但她知道那其中必定合有更多的故事,否则他不会选择当海盗。

  “在我被剥夺了一切之后才恍然发现,所谓的友情不过是建立在身分、地位之上,除了乔治以外,其它的朋友全跑光了。这时我才发现金钱的重要性,才知道何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找选择最快速的方式赚钱,那就是当海盗。”所幸他的运气不差,招了些好船员,干完一票又一票,才赚到足以令他重出江湖的钱。

  “说完了?”她抬头柔声问他。

  他点头。“这就是全部故事。”他有些赫然,极不习惯剖析自己。

  “你好可怜。”她再度紧紧拥住他,让一切情绪交会在彼此的心底。她曾以为他是个不可理喻的霸道分子,可是在听完了他的人生大半故事之后便完全改观。一个人如何能在一夕之间完全长大,尤其他原来是贵族出身?

  他是个天之骄子,拥有最佳的面貌、最好的身世和最亮丽的掌声。杰出的出身使他无需为三餐所苦,俊绝的容颜让他赢得女性的青睐。他尽情的享受人生,为什么不呢?他受上帝的祝福出生,一切显得那样美好,在志得意满的同时谁会留心撒旦的存在?于是他被命运狠狠的摆了一道,被迫学习另一种生活方式,他试着将一切做到完美,只有在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的不知所措,才会像个小孩子那样闹情绪,因为基本上他根本是个来不及长大的孩子,只不过寄宿在男人的外衣之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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