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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飞雁舞 page 12 作者:湍梓

  又来了,成亲跟找禹宣根本是两回事,哪能混为一谈?死牢头又要开始胡闹了。

  “不要!”她拒绝。“这根本是两码子事,你休想将它们混为一谈。”

  “怎么会是两码事?”秋飞灵巧的误导她。“你自个儿想想,我拿什么名目帮你找禹……禹宣?”说出情敌的名字简直快要噎死他。“还有,我有什么立场陪你回去?今日咱们若成了亲,这些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而且我找起人来也会痛快些。不过最后这一句话秋飞聪明的不讲。

  段雁舞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可没被秋飞那些似是而非的歪理骗倒。帮忙找个人哪还需要那些大道理支撑,分明是在骗她,她才不会上当。

  “少来,你根本是在骗我成亲。”她拆穿他的谎言。

  她今天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精明?秋飞只得弃械投降。他改变战术的搂紧了她,空出一只手对着她上下其手,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舞,”他的语气更柔了,“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辈子耗尽,嫁给我好不好?”这是他不知第几次的求婚,自从湖边那一夜开始,他每个晚上都练习个不下三回。

  段雁舞看着秋飞那张写满渴望的脸,不禁跟着迷惑起来。成亲很重要吗?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一直维持目前的状态不是很好吗?干嘛要去破坏它?

  她虽对礼教之事懂得不多,但也知道一旦嫁了人就得待在夫家,再也不能跟家人住在一块儿。这里是很好没错,而且她也交到了许多新朋友,但不论怎么说,总没有待在自个儿的衣来得自在。虽然凶匪寨又脏又破,跟这儿的豪华一点也不能相比,但她还是宁愿回凶匪寨,毕竟那是她的家,有她最亲爱的老爹在,还有那一大票没啥教养却不失天真的好兄弟们。

  可是,那儿却没有死牢头!她该怎么办?她喜欢他,想一辈子待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但是她又放不下她的家人,她该怎么做?为何死牢头总是要逼她做抉择?

  “你不要逼我。”她把头偏向一边不看秋飞。

  她又在逃避了,秋飞虽然心疼她痛苦的模样,却不容许她再一次逃避这个问题。她已经逃避了太久,该是面对的时候。

  于是他将她的头扳回来,不允许她再继续漠视这个话题。

  “小舞,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像个该死的夜贼般溜进你的房里。我想光明正大、抬头挺胸的向大伙宣布你是我的妻子。难道说,我这样的想法也错了吗?”他愈说愈激动,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

  “你干嘛这样凶巴巴的?我又没说你错了。”段雁舞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那你是答应了?”他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我也没说要答应。”

  “段雁舞!”秋飞的嘶吼声几乎快把屋顶给掀了。

  “干嘛啦!”她捂紧了耳朵。

  “你!”可怜的秋飞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别气、别气,他安抚自己,小魔头已经进步不少,你可以试着和她讲理看看。

  “我们非得成亲不可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保持目前这种关系?反正你我都是山贼,谁会在乎礼教这回事儿?”她一直奇怪为什么死牢头老在这个问题上打转,真不像个山贼。

  “你不在乎,我在乎。”该死!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他要的不是短暂的激情,而是长久的关系?“你为何不能明白我的心情?你为何不能了解我要的不只是几夜的激情,而是一生的厮守?你到底在怕什么?”他盲目的捉住她猛摇,不带丝毫温柔。

  “放……放开我!”她被捉得好痛,“你弄痛我了!”

  “你也知道痛!”他执起她的手贴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知不知道我这里更痛?你一次一次的拒绝我,一次一次的想逃避我们的关系,你伤我伤得好深,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也跟着大吼出声,“我只知道你在逼我做我不愿做的承诺!”

  “跟我成亲的念头真有那么可怕?”秋飞苍白了脸问段雁舞,无法相信她对自己的求婚感到厌烦。

  “并不是如此,”她张开手臂抱住秋飞,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不要再逼我了,给我一点时间。”她需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末来。

  “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他已经等得够久了,几乎失去了耐心。“要是等待的这段期间,你那心爱的禹宣回来了,你会不会二话不说的跟我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像这么笨的人吗?”他一定要趁那家伙回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否则小魔头一定会改变心意。

  又提禹宣,死牢头到底是哪一根筋出错了?看着他一脸如同小男孩般倔强的神情,她决定小退一步,以求耳根子清静及一顿好觉。

  “好吧,我让一步,你也让一步,好吗?”见他眼神充满疑惑,她继续解释:“我答应你从此不提回家的事,除非我爹命令我回去,你也要答应我,不再跟我提成亲的事。”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秋飞老觉得自已吃亏。万一段老明儿个就捎封催魂信来,那他不就亏大了!不成!他得提出对他更有利的条件。

  “我答应在短期之内不再催你成亲。”他修正她的条件。

  这死牢头,生意做得还真精。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晚安。”她往床上倒头而去,拉起被子就要蒙头大睡。

  “晚什么安,休想不理我。”他跟着挤进被窝里,像个耍赖的小孩般死黏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你发什么疯?”他的八爪章鱼手扣得她快断气了。

  “想要你。”他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碰过她,想她的身体想得快疯了。

  “无聊。”她喃喃娇笑,身体却因为他的话而滚烫发热。

  “嫌我无聊了?”秋飞一把搂住她的身子,同时支起她的下巴。“那我可得加把劲了,总不能让我的小野雁嫌我无趣。”他带笑的压下了身体。

  霎时交织成一室旖旎,在宁静的夜色中只听见彼此喘息的声音……

  正当这端的情人们打得火热的时候,在山寨的另一端却传来另一对情人的讨论声——

  “你干嘛笑得这么贼?”钱雅蓉怀疑的盯着夫婿过于愉快的俊脸,深信在那迷人的笑容之下必暗藏玄机。

  “我笑秋飞。”袭人用下巴点点段雁舞房间的方向,“他必定是去缴械投降,乞求段雁舞的原谅。”

  “看秋飞吃虌,你这么乐?”她从不晓得自己的夫婿是如此坏心眼的人。

  “那当然啰,现今好戏码难求嘛!”袭人愈笑愈开心。“更何况秋飞一向自认为翩翩君子,此次会栽在段雁舞那只野雁上头,更是不可思议。我敢打赌,他的糗样要是教‘天佑吾朝永保太平’那四个老魔头给瞧见,非笑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不可。”说起那尚在四方云游的四大长老,袭人不自觉的拉下脸。他和他们可是死对头。

  “我明白你在乐什么。”钱雅蓉凉凉的讽刺,“但请你有点良心仔细回想看看,当年咱们的婚姻是谁替我们保住的?又是为了谁秋飞才不得不接受‘夫子’这个任务的?起码人家现在上演的是出喜剧,不像咱们差点成了悲剧。”她的思绪不禁又飘回了一年以前。

  “我知道啊,”袭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以免妻子拆了他的骨头。“所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好推他们一把,省得这样拖个没完没了。”

  “真的?”总算夫婿还晓得感恩图报,钱雅蓉笑了。“什么样的主意?”

  “别急,”袭人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搂住他老婆,“明儿个你就知道。”

  钱雅蓉的回答是挑眉睨他。

  ※  ※  ※

  “一、二、三,屈膝。”秋飞平稳的下达命令,对着按他指示做动作的段雁舞给予赞扬的一瞥。“你进步多了。”

  “那当然。”她得意洋洋的回答,其实她只要肯定下心来学习某事,往往事半功倍。

  “所以说你并不是笨,只是不用功。”秋飞宠爱的搂着她,手指打曲的轻抚着她的面颊。“而且你顶着这身男人似的装扮,举手投足间总少了点那份味道。”秋飞所谓的“那份味道”指的就是“女子的味道”。“我帮你买些裙装好不好?”他哄劝道。

  “不要!我讨厌穿裙子!”她才不要穿那些碍手碍脚的东西呢,累赘得要命。

  “你不能不穿!”秋飞试着和她讲道理。“你难道要一辈子穿着男装跑?咱们的女儿又怎么办?难不成你也要她跟你一样,做个不知裙子为何物的女孩?我绝不允许。”

  “女儿?!”段雁舞不禁瞪大眼睛,彷佛他在说什么天下奇闻。

  “你不晓得咱们做的那回事会生育子嗣吗?”见她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秋飞也登时感到有些吃惊。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白痴。”她家满屋子的野狗,看久了也知道“那回事”之下会有什么产物。

  “那你干嘛这么吃惊?”秋飞愈说脸愈热,真该死,他一点都不熟悉这类话题。

  “我没吃惊呀,”她看着他有趣的反应,“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罢了。放心,我没怀孕。”她连忙安抚秋飞,殊不知这正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你为何如此肯定?”该死,他失败了吗?

  “因为我的癸水刚走啊,就在我练字的那个礼拜。”这下他总该放心了吧!段雁舞自以为是地想。

  混帐!连老天都跟他作对。看来想藉此威胁她成亲的计划是泡汤了。不成!他得再努力才行。

  “走。”他拉住她往房间拖去。

  “干什么啦?”段雁舞边挣扎边问。

  “制造子嗣。”今儿个他非成功不可。

  “制……”这人发什么神经?她停下脚步,死抱住一根廊柱不肯走,也不理会秋飞的死拖活拉。“你真没知识耶。”她放声大叫,因为秋飞的力气实在太大了。“那个东西刚结束,你现在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让我怀孕啦!快放手啦!”

  “少诳我!你生活在那一票男人堆里怎么可能懂得那么多?不过想逃避我而已,想都别想!”秋飞拉得更用力,段雁舞也抱得更紧。“我不管段老说什么,总之你给我走。死抱着那根柱子能生得出孩子来吗?”秋飞再接再厉,干脆动手拉她死巴着柱子的手臂。

  “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她自己还像个孩子,从没想过这么烦人的问题。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混帐,她的手臂还抱得更紧,扳也扳不开。

  “不生、不生、不生!”她一个劲儿的尖叫。

  思珞所听到、看见的就是这些不伦不类的对话及怪异的场面。

  怎么小舞像只猴子似的抱着柱子,而二当家的却在一旁拚命的拉她的手臂?最好笑的还不止这些,他们两人那些“生”、“不生”的对话才是真正可笑。

  “咳、咳。”他出声示意自已的到来。

  没人听见。

  “咳、咳、咳。”思珞只得放大声音,总算引起对峙中男女的注意。

  “干什么?”秋飞蹙着眉瞪向思珞,跟着停止了“拔人”的动作。

  段雁舞红着脸蛋连忙松手,一溜烟地跑掉。

  “你回来!”秋飞一个分心,竟让段雁舞给跑了。“你最好有个好理由!”秋飞瞪着段雁舞远去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真恐怖,二当家的口气彷佛要杀人。

  “大当家在大厅等你。”思珞赶紧祭出免死金牌,免得自个儿无辜遭殃。

  找得可真是时候啊。秋飞怀疑袭人根本是掌握了他的作息表,专找他的麻烦。

  “知道了。”

  思珞盯着秋飞迈向大厅的背影,不禁感叹,又有一个傻瓜落入爱情的陷阱里了,小舞可真是厉害。

  嘿嘿,说到二当家和小舞,刚才那一幕才真有趣,他得赶紧开堂说书去。

  没一会儿,整个清灵寨都知道段雁舞死抱着柱子大喊:“我不要生孩子,我不要生!”这档子事了。

  ※  ※  ※

  “你找我?”秋飞当着袭人的面劈头问道,口气不甚愉快。

  该不会他又打断了秋飞和段雁舞的好事了吧?袭人略带恶意的想,跟着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你今儿个吃炸药了?”袭人挑起右眉,丢给秋飞嘲弄的一瞥。“难不成我又在无意间……破坏了你的好事?”他不怕死的试探。

  她夫婿要是被秋飞打死,她绝不帮他收尸。钱雅蓉在心底暗和袭人撇清关系。

  “废话少说。”秋飞才不上袭人的当,“你找我有何事?”

  啊,主角不合作。可惜,玩笑开不下去了。

  “京城的酒庄出了点问题,你跑一趟。”袭人边说还将酒庄总管的信递给他看。

  价钱出了点问题、销路出了点状况、品质出现了瑕疵,除此之外没什么大不了的。秋飞将信丢还给他。

  “我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你找思珞去吧。”比起他来,思珞反而更是块做生意的料。

  “你想得美。”袭人反驳,“酒庄是你的管辖范围,休想假手他人。”

  “你这是存心找碴?连这种小事都要我亲自出马,咱们山寨没人才了?”袭人根本想拆散他和小魔头,真不知道他到底哪儿得罪袭人了。

  “咱们寨里的确人才济济,但大伙各司其职,谁有空理你的事?更何况自已负责的部分由自个儿打理是老当家订下的规矩,怎么,你想违抗寨规,独树一格?”谅他也没这个胆,老当家订下的规矩谁也不许打破,就连袭人自己也一样。

  秋飞无话可说,只得死瞪着袭人得意洋洋的脸。

  “其实你心里放不下的是什么,大伙儿心知肚明。”这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你何不乘此机会带段雁舞上京城一趟,否则老和她关在这里,闷也会闷出毛病来。”

  袭人这番话听来甚为有理,但秋飞总觉得这其中必有阴谋。

  “京城里什么都有,你也可以乘此机会说服段雁舞买几件裙装,否则我们会以为你是在和‘男人’相恋呢!”袭人撤出鱼饵钓他,秋飞果然乖乖上钓。

  也对,搞不好小魔头见了京城里那些姑娘们的穿着打扮以后,会跟着心动也说不定。值得尝试!

  “好吧,我就跑这一趟。”

  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真是太好了。袭人接着丢出一个大包袱及一封给李少允的书信交给秋飞。

  “既然你特地去了趟京城,不去拜访丽清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这包是咱们山寨送给丽清及李大少爷的小孩的贺礼,你就帮忙带过去,顺道替我问候一声。”

  秋飞接过特大号包袱,轻点了一下头,便往段雁舞的房间走去,准备告诉她上京城的消息。

  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钱雅蓉终于有点弄懂她老公暗藏的鬼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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